第十七章
本来几个人的计划都是要在傍晚六点钟就回高专避难，结果愣是被两个玩嗨的小朋友拖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
“我们已经进入了高专的结界之内。”
天内理子振奋：“这样就可以安心啦！！”
黑井美里一路奔波，也有些感慨欣慰：“……说的是呢。”
其他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玩的也挺开心的，不过任务压在头顶上总归是有些压抑。
唯独藤原柚和五条悟。
五条悟是单纯的不爽。
偏偏夏油杰此刻还要来浇一把火：“悟，真是辛苦你了。”
“哼，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我可不要再给小屁孩当保姆了。”
“啥？！”天内理子在一边抗议。
气氛一派和谐，藤原柚却是愈发觉得一路上除了一开始一点点添堵，顺利得过了头。
“悟你们赶紧……”
藤原柚的话还没有说完，五条悟发出一声闷哼。
还伴随着血肉贯穿的声音。
*
“五条他，很强吗？”
“嗯，他是一出生就拉高了整个咒术界水准的最强咒术师，连咒灵的强度都因为他更加可怕。”
“从一出生就是了吗？”
“对，”夏油杰边走边看着雨后难得的夜景，繁星点点，“很多人说如果给我更多成长的机会，我与他应是势均力敌。不过悟他自己虽然很少承认，却也说过他的术式还没有完善到最完美的程度，我如今才能做到与他十次有八次平手的情况。”
一月前的藤原柚入学不久，自然不那么了解五条悟的最强，到底是什么概念。
不过自从有一回夜蛾正道给她和五条悟搭了一回近身格斗以后藤原柚算是这辈子不想和他比下一场。
*
诸多回忆掠过脑海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藤原柚再回神眼前仍然是那副场景——
身形挺拔的少年被一把刀贯穿心脏下方一些的部位，即使高专的制服是黑色的，仍然让藤原柚看见鲜血浸染了伤口周边的布料。
明明，她的同伴是最强吧。
夏油杰反应很快，将她们几个战力不足的拉开一些距离直接放出了自己的咒灵与人厮杀。
“悟！！”
他向五条悟冲过去，五条悟只是用手拦住，摆出最常用的表情：“我没事。术式的发动虽然迟了些，但还是避开了内脏。然后我立刻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根本就没被刀伤到什么地方，就好像是针织毛衫被安全别针顶了一下而已。”
向来不省心的少年也学会了掩饰。
他继续宽慰着已经慌了神的夏油杰，“真的没问题。”
“优先保护天内。这家伙交给我来对付。你们先赶去天元大人那边。”
情势紧急，夏油杰环顾四周，权衡一二，出于对同伴实力的信任，只留下一句：“千万不要大意。”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五条悟嘴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藤原柚看得见，他不如平时那般平静。
他们战斗的间隙藤原柚也没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先是把小狸扔出来，直接命令着：“去找硝子，快点。”
虽然硝子说了要来接他们，不过他们的时间安排过分随性，家入硝子干脆接着啃医书去了。
现下大约是待在某个见不得光的实验室里面浑身幽怨。
「是。」
为了不那么显眼，藤原柚没有让小狸变得太大只，只要速度能够达到极限就足够了。
她有预感，事情决然不是五条悟说的那么简单。
实力不够强横的她只是跟着杰一起赶往天元大人的居所，她自己掉在末尾担心有什么意外。
至拐角处，她回眸一眼，五条悟还在和那来历不明的人厮杀。
少年一头白发，已经卸下了刻意轻松的神情，术式发挥到了极致。
只希望，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第六感，能在此刻失效。
*
四人一直冲到高专最下层的薨星宫参道，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道完了别以后，只剩下夏油杰和藤原柚陪着她一起到本殿去。
漫长的道路，每一步都踏在了天内理子的心脏上。
“你要顺着这楼梯走下去，穿过一道门，一直走到那棵大树的根部，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的内侧，只有得到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在同化之前，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
夏油杰现在和藤原柚一起并肩站在呆滞的少女面前，说着任务内容。
少女的眼眸被眼皮遮蔽了大半，如果没有猜错，那里面已经开始积蓄泪水。
她才十七岁。
深呼吸一下，藤原柚说出了那句话。
“或者你仍可现在就转身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去。”
她看见天内理子抬了头，眼中的泪落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藤原柚并不擅长于伤感的环境，冲她wink一下，瞬间俏皮起来，“理子想回家吗？姐姐可以送你回去。”
本来已经在努力直面死亡的天内理子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咦？”
藤原柚笑道：“夜蛾老师从来不说「同化」，他用的是「抹消」。”她看向旁边的少年。
夏油杰了然，笑一笑，接着：“别看我们班的主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经常做一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他是在暗示我们要意识到这其实也是一种罪过。”
“早在见你以前我们便讨论过，如果你不愿意同化，我们要怎么办。”
夏油杰和藤原柚相视一笑，给出了当时一致的回答：
“那就，取消「同化」。”
*
“为了一个不知道要献祭多少人的无底洞不断地投入，没什么意义吧。”
“但是那意味着我们很可能要和天元大人开战喔？”
“怎么，你小子、怕啦？”
“万一天元失控呢？”少女的声音冒出来。
“那就先把他绑起来好了。”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
“理子，我们，是最强的。”
“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少女的泪失去了无形的屏障，像一连串的珍珠，无声地落到地上。
“我……”
她发出了声音，转而又失声一瞬，才缓缓说出来。
“我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想要和大家去更多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新鲜的事物。”
她还不曾见过最西岸传说中最美的落日，没见过第一次见到的大阪的大街小巷，没见过黑井美里享受自己的生活，没见过第二天的日出。
如果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是不是能够拥有更多？
“砰——”
建筑崩塌的声响巨大，但是藤原柚觉得此刻让自己脑子生疼的危险警报也不赖，她只来得及将天内理子护在身下，来不及逃出废墟倒塌范围。
小狸赶到了。
「那个人又来了，我快挡不住了。」
小狸是特级中的中上，连它也挡不住……
周边砸下来的碎石块有大有小，藤原柚觉得不只是身体，连带着脸上也划了几道。
“嘶……”她忍着疼，一手护住身下惊魂未定的女孩，一手努力撑开身上埋着起码两层的大型建筑碎屑，随后撑开一个防护结界，这才喘了一口气。
“理子？理子你怎么样了？”
藤原柚将人调整一下，蹲下身，看着陷入昏迷的天内理子有些心烦气躁。
她听着外面的声响，夏油杰应该已经去到了，小狸的气息并没有持续地衰弱，不过也已经奄奄一息。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这个已经表明了态度的孩子送出去。
唯一的出口被堵住，她被迫对着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建筑重新开路。
这两天她除了盯梢网站，就是在琢磨着怎么利用自己的结界术搞出点招式来弥补她没有术式的缺陷。
一声巨响直冲耳畔。
这一次，要赔的估计不比五条悟以前的少了。
她望天，内心哀嚎：这是真负债啊。
*
藤原柚千辛万苦带着人逃出去，几乎是把一个月以来的训练成果马力开到极速才渐渐丢失一点点危险的预感，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铃铛才没有那么响。
她真是已经晕头转向了。
东京咒术高专内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夜蛾正道，他正巧就堵在了藤原柚逃亡的路上。
“这个是……”
“黑井美里！”
夜蛾正道也是没想到向来较为乖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学生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也就瞟了一眼，手上把墨镜默默戴上，装作不知将人放过去，自己继续赶往事发地。
结果就是消耗大量体力的藤原柚带着天内理子足足跑了大半天，靠着苟延残喘的小狸给的情报偶尔休息两下。
*
再一睁眼，她的眼前就是三个大大的脑袋。
“……”
“理子呢？”
“好着呢，倒是你，什么情况睡了这么久？睡神附体啊？”
“悟你好好说话。”
她的视线尚不明晰，晃了晃脑袋，用力睁闭几下，终于看清楚时钟上的“十二点”。
好饿。
“我睡了几天？”藤原柚自己坐起来，感觉浑身神清气爽，除了肚中空空这一点。
就好像开机重启了一样。
夏油杰露出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连着手指一起晃到她眼前：“三天。”
“三天？！”
睡了三天的少女精神状态非常良好，进而反应到身体上来。天然卷的头发还是乱糟糟披在身后，窗边偷溜进来的光线将浅茶色的一缕发丝照出了金色，本就湿漉漉的眼睛此刻更是水光潋滟。
看得家入硝子都想将人一把揽进怀里，像过去的帝王宠爱贵妃一样好好疼爱一番。
看着藤原柚一脸震撼，完全不复平时的冷静，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反而放松下来。
家入硝子感慨：“柚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为了你三天内学完精神科，搞定大脑科学。”
其实藤原柚事后想了想，可能有那么丁点的原因是在补她之前那一个月失去的睡眠。
藤原柚：“那可真是太麻烦你了。对了，那个男人解决了吗？理子去哪里了？”
“死了，”五条悟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表情冷淡，任谁都清楚难得受挫的少年好像有些改变，“至于天内，她想等你醒过来再走。”
家入硝子褪下手套，伸了个懒腰：“我们劝她离开日本。反正只有日本需要星浆体，其他地区根本没有这种规矩，咒术师跨国界也是不容易的。”
越是危险的群体，想要进入新团体越难，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政府会允许他们追出国界来追杀一个高中生。
除了日本，没有人能理解星浆体有什么意义。
藤原柚点头赞同，没再说什么。
*
后续的事情都是藤原柚陆陆续续听回来的。
大抵是她先前猜测的那样。
那个男人——伏黑甚尔，传说中一丁点咒力都没有的男人，接了盘星教的活以后将三千万拿出来捞鱼，刻意让五条悟他们放松警惕，然后一击毙命。不过很可惜，五条悟濒死之际领悟了反转术式，之后更是状态巅峰连带着术式反转一起搞定。她事先叫来的家入硝子没能帮五条悟治疗，倒是让其他四个人捡回一条命。
这一番折腾下来，可算是让最强组合受到了点打击，后续的日子里连藤原柚一起被逮过去疯狂练体术。
（藤原柚：虽然实力高是好事情，但是揠苗助长不可取啊！！）
第二天他们一起送走了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
*
［记录——2006年6月
星浆体任务失败，星浆体天内理子身死盘星教雇佣诅咒师之手。］
*
“诶，你绑了天元没有？”
少年捋着白发，转过头：“明天，你去不去？”
没等藤原柚回答，人接着说了：“算了，你太弱了还是别去比较好。”
藤原柚：“……”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很欠揍？
懒得理会这种大胆之语，藤原柚只是手上浮出一个结界球，捏了又捏：“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让人假装弄出来一个‘天元大人’偷梁换柱好了，至于原来的那个天元，活了那么久肯定不想死的，你好好对他就没问题了。”
她刻意加重了那个“好好”，想来就算是再脑子缺根筋都能理解到。
五条悟奇怪地看她一眼：“老子就说怎么有人那么老实呢，怎么现在就舍得来和我讲了？”
藤原柚心说她总不能和夏油杰讲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邪恶，不符合她的人设。
“好了好了，你做就是了，问题不大。”
“行。”
“我们已经进入了高专的结界之内。”
天内理子振奋：“这样就可以安心啦！！”
黑井美里一路奔波，也有些感慨欣慰：“……说的是呢。”
其他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玩的也挺开心的，不过任务压在头顶上总归是有些压抑。
唯独藤原柚和五条悟。
五条悟是单纯的不爽。
偏偏夏油杰此刻还要来浇一把火：“悟，真是辛苦你了。”
“哼，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我可不要再给小屁孩当保姆了。”
“啥？！”天内理子在一边抗议。
气氛一派和谐，藤原柚却是愈发觉得一路上除了一开始一点点添堵，顺利得过了头。
“悟你们赶紧……”
藤原柚的话还没有说完，五条悟发出一声闷哼。
还伴随着血肉贯穿的声音。
*
“五条他，很强吗？”
“嗯，他是一出生就拉高了整个咒术界水准的最强咒术师，连咒灵的强度都因为他更加可怕。”
“从一出生就是了吗？”
“对，”夏油杰边走边看着雨后难得的夜景，繁星点点，“很多人说如果给我更多成长的机会，我与他应是势均力敌。不过悟他自己虽然很少承认，却也说过他的术式还没有完善到最完美的程度，我如今才能做到与他十次有八次平手的情况。”
一月前的藤原柚入学不久，自然不那么了解五条悟的最强，到底是什么概念。
不过自从有一回夜蛾正道给她和五条悟搭了一回近身格斗以后藤原柚算是这辈子不想和他比下一场。
*
诸多回忆掠过脑海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藤原柚再回神眼前仍然是那副场景——
身形挺拔的少年被一把刀贯穿心脏下方一些的部位，即使高专的制服是黑色的，仍然让藤原柚看见鲜血浸染了伤口周边的布料。
明明，她的同伴是最强吧。
夏油杰反应很快，将她们几个战力不足的拉开一些距离直接放出了自己的咒灵与人厮杀。
“悟！！”
他向五条悟冲过去，五条悟只是用手拦住，摆出最常用的表情：“我没事。术式的发动虽然迟了些，但还是避开了内脏。然后我立刻用咒力强化了身体，根本就没被刀伤到什么地方，就好像是针织毛衫被安全别针顶了一下而已。”
向来不省心的少年也学会了掩饰。
他继续宽慰着已经慌了神的夏油杰，“真的没问题。”
“优先保护天内。这家伙交给我来对付。你们先赶去天元大人那边。”
情势紧急，夏油杰环顾四周，权衡一二，出于对同伴实力的信任，只留下一句：“千万不要大意。”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五条悟嘴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藤原柚看得见，他不如平时那般平静。
他们战斗的间隙藤原柚也没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先是把小狸扔出来，直接命令着：“去找硝子，快点。”
虽然硝子说了要来接他们，不过他们的时间安排过分随性，家入硝子干脆接着啃医书去了。
现下大约是待在某个见不得光的实验室里面浑身幽怨。
「是。」
为了不那么显眼，藤原柚没有让小狸变得太大只，只要速度能够达到极限就足够了。
她有预感，事情决然不是五条悟说的那么简单。
实力不够强横的她只是跟着杰一起赶往天元大人的居所，她自己掉在末尾担心有什么意外。
至拐角处，她回眸一眼，五条悟还在和那来历不明的人厮杀。
少年一头白发，已经卸下了刻意轻松的神情，术式发挥到了极致。
只希望，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第六感，能在此刻失效。
*
四人一直冲到高专最下层的薨星宫参道，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道完了别以后，只剩下夏油杰和藤原柚陪着她一起到本殿去。
漫长的道路，每一步都踏在了天内理子的心脏上。
“你要顺着这楼梯走下去，穿过一道门，一直走到那棵大树的根部，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的内侧，只有得到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在同化之前，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
夏油杰现在和藤原柚一起并肩站在呆滞的少女面前，说着任务内容。
少女的眼眸被眼皮遮蔽了大半，如果没有猜错，那里面已经开始积蓄泪水。
她才十七岁。
深呼吸一下，藤原柚说出了那句话。
“或者你仍可现在就转身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去。”
她看见天内理子抬了头，眼中的泪落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藤原柚并不擅长于伤感的环境，冲她wink一下，瞬间俏皮起来，“理子想回家吗？姐姐可以送你回去。”
本来已经在努力直面死亡的天内理子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咦？”
藤原柚笑道：“夜蛾老师从来不说「同化」，他用的是「抹消」。”她看向旁边的少年。
夏油杰了然，笑一笑，接着：“别看我们班的主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经常做一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他是在暗示我们要意识到这其实也是一种罪过。”
“早在见你以前我们便讨论过，如果你不愿意同化，我们要怎么办。”
夏油杰和藤原柚相视一笑，给出了当时一致的回答：
“那就，取消「同化」。”
*
“为了一个不知道要献祭多少人的无底洞不断地投入，没什么意义吧。”
“但是那意味着我们很可能要和天元大人开战喔？”
“怎么，你小子、怕啦？”
“万一天元失控呢？”少女的声音冒出来。
“那就先把他绑起来好了。”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
“理子，我们，是最强的。”
“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少女的泪失去了无形的屏障，像一连串的珍珠，无声地落到地上。
“我……”
她发出了声音，转而又失声一瞬，才缓缓说出来。
“我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想要和大家去更多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新鲜的事物。”
她还不曾见过最西岸传说中最美的落日，没见过第一次见到的大阪的大街小巷，没见过黑井美里享受自己的生活，没见过第二天的日出。
如果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是不是能够拥有更多？
“砰——”
建筑崩塌的声响巨大，但是藤原柚觉得此刻让自己脑子生疼的危险警报也不赖，她只来得及将天内理子护在身下，来不及逃出废墟倒塌范围。
小狸赶到了。
「那个人又来了，我快挡不住了。」
小狸是特级中的中上，连它也挡不住……
周边砸下来的碎石块有大有小，藤原柚觉得不只是身体，连带着脸上也划了几道。
“嘶……”她忍着疼，一手护住身下惊魂未定的女孩，一手努力撑开身上埋着起码两层的大型建筑碎屑，随后撑开一个防护结界，这才喘了一口气。
“理子？理子你怎么样了？”
藤原柚将人调整一下，蹲下身，看着陷入昏迷的天内理子有些心烦气躁。
她听着外面的声响，夏油杰应该已经去到了，小狸的气息并没有持续地衰弱，不过也已经奄奄一息。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这个已经表明了态度的孩子送出去。
唯一的出口被堵住，她被迫对着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建筑重新开路。
这两天她除了盯梢网站，就是在琢磨着怎么利用自己的结界术搞出点招式来弥补她没有术式的缺陷。
一声巨响直冲耳畔。
这一次，要赔的估计不比五条悟以前的少了。
她望天，内心哀嚎：这是真负债啊。
*
藤原柚千辛万苦带着人逃出去，几乎是把一个月以来的训练成果马力开到极速才渐渐丢失一点点危险的预感，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铃铛才没有那么响。
她真是已经晕头转向了。
东京咒术高专内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夜蛾正道，他正巧就堵在了藤原柚逃亡的路上。
“这个是……”
“黑井美里！”
夜蛾正道也是没想到向来较为乖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学生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也就瞟了一眼，手上把墨镜默默戴上，装作不知将人放过去，自己继续赶往事发地。
结果就是消耗大量体力的藤原柚带着天内理子足足跑了大半天，靠着苟延残喘的小狸给的情报偶尔休息两下。
*
再一睁眼，她的眼前就是三个大大的脑袋。
“……”
“理子呢？”
“好着呢，倒是你，什么情况睡了这么久？睡神附体啊？”
“悟你好好说话。”
她的视线尚不明晰，晃了晃脑袋，用力睁闭几下，终于看清楚时钟上的“十二点”。
好饿。
“我睡了几天？”藤原柚自己坐起来，感觉浑身神清气爽，除了肚中空空这一点。
就好像开机重启了一样。
夏油杰露出一个非常友好的笑容，连着手指一起晃到她眼前：“三天。”
“三天？！”
睡了三天的少女精神状态非常良好，进而反应到身体上来。天然卷的头发还是乱糟糟披在身后，窗边偷溜进来的光线将浅茶色的一缕发丝照出了金色，本就湿漉漉的眼睛此刻更是水光潋滟。
看得家入硝子都想将人一把揽进怀里，像过去的帝王宠爱贵妃一样好好疼爱一番。
看着藤原柚一脸震撼，完全不复平时的冷静，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反而放松下来。
家入硝子感慨：“柚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为了你三天内学完精神科，搞定大脑科学。”
其实藤原柚事后想了想，可能有那么丁点的原因是在补她之前那一个月失去的睡眠。
藤原柚：“那可真是太麻烦你了。对了，那个男人解决了吗？理子去哪里了？”
“死了，”五条悟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表情冷淡，任谁都清楚难得受挫的少年好像有些改变，“至于天内，她想等你醒过来再走。”
家入硝子褪下手套，伸了个懒腰：“我们劝她离开日本。反正只有日本需要星浆体，其他地区根本没有这种规矩，咒术师跨国界也是不容易的。”
越是危险的群体，想要进入新团体越难，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政府会允许他们追出国界来追杀一个高中生。
除了日本，没有人能理解星浆体有什么意义。
藤原柚点头赞同，没再说什么。
*
后续的事情都是藤原柚陆陆续续听回来的。
大抵是她先前猜测的那样。
那个男人——伏黑甚尔，传说中一丁点咒力都没有的男人，接了盘星教的活以后将三千万拿出来捞鱼，刻意让五条悟他们放松警惕，然后一击毙命。不过很可惜，五条悟濒死之际领悟了反转术式，之后更是状态巅峰连带着术式反转一起搞定。她事先叫来的家入硝子没能帮五条悟治疗，倒是让其他四个人捡回一条命。
这一番折腾下来，可算是让最强组合受到了点打击，后续的日子里连藤原柚一起被逮过去疯狂练体术。
（藤原柚：虽然实力高是好事情，但是揠苗助长不可取啊！！）
第二天他们一起送走了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
*
［记录——2006年6月
星浆体任务失败，星浆体天内理子身死盘星教雇佣诅咒师之手。］
*
“诶，你绑了天元没有？”
少年捋着白发，转过头：“明天，你去不去？”
没等藤原柚回答，人接着说了：“算了，你太弱了还是别去比较好。”
藤原柚：“……”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很欠揍？
懒得理会这种大胆之语，藤原柚只是手上浮出一个结界球，捏了又捏：“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让人假装弄出来一个‘天元大人’偷梁换柱好了，至于原来的那个天元，活了那么久肯定不想死的，你好好对他就没问题了。”
她刻意加重了那个“好好”，想来就算是再脑子缺根筋都能理解到。
五条悟奇怪地看她一眼：“老子就说怎么有人那么老实呢，怎么现在就舍得来和我讲了？”
藤原柚心说她总不能和夏油杰讲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邪恶，不符合她的人设。
“好了好了，你做就是了，问题不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