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幼稚园么?”家入硝子看着睡在病床上的孩子,忽然感慨。

    “我们不是幼稚园,我们是慈善家组合。”藤原柚笑出来。

    想想是谁花了十亿吧。

    家入硝子显然也想到了,笑得开怀。

    “喂喂,趁着人不在就随意嘲笑不是一个好习惯吧?”

    门被同一时刻打开,除了她们的两个同期,还有高二高一也跑过来凑热闹。

    “嗨嗨,前辈好啊!”灰原雄从门外探出头,一如既往地有活力,衬得旁边打哈欠眼下青黑的七海建人更加憔悴了几分。

    家入硝子:“哟,七海这是去通宵了?”以咒术师的精力不连通几个宵还是有点难变成七海建人现在的样子的。

    “昨天,我侄子来了一趟。”

    言简意赅的解释。

    “要不是伊地知我都忘了要带礼物过来,惠和津美纪说放学以后要去挑礼物。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几人过来放下了给小孩子的见面礼,围在两个病床边看着。

    两个小孩子在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几乎要被被子给牢牢掩盖。他们还是上幼稚园的年纪,本来就小的年龄再加上长期虐待造成的瘦弱,不像是五六岁,更像是三四岁的身高体重。

    “真是的,一群糟糕的人。”灰原雄低声骂了一句。

    五条悟则是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太大的情绪。

    “咒术师与普通人确实有些差别,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一切不过是心怀恶意的人在一边嫉妒一边害怕,仗着一时的力量为所欲为。”

    “我以为这些话会是我说出来。”藤原柚挑眉,看着一边满脸严肃的人道。

    比起初见他成熟了很多,身量更高了点,头发没剪过,散下来的时候让她想起小说里面对古时候美男子的描写。但这些大约不是重点,他的眼神远比那个时候成熟了太多。

    不是藤原柚自视甚高,但是她就是能够确定,要是比心性,当时的夏油杰是比不过一个被咒灵折磨了三四年还未放弃只为等待一个机会摆脱、甚至玉石俱焚也好的人。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

    如今,夏油杰摆脱了狭小世界告诉他的正论,正式蜕变为一个成熟可靠的人。

    五条悟跨坐在凳子上,同过去一样坐没坐相,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你们两个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不去东南亚旅游一趟我想本质上是不可能像了,”藤原柚随意回了一句冷笑话,“怎么样,你检讨写完没有?”

    近期我们亲爱的五条悟同志不负众望炸了两个山头,在原先没写完的两千字基础上喜提三千。

    昨天挤到夏油杰房间里硬是憋出来五百字,然后睡着了,在高一高二及同期面前醒来。

    没办法,检讨是他最好的催眠药。

    “没有,”他话语闷闷,显然是不服气,“那么多谁写的完?那两个山头不炸了肯定还会但是咒灵啊,我只是永绝后患而已。”

    “重点难道不是前辈你没有放帐吗?”七海建人插了个嘴,被五条悟一个眼刀。

    而且,两个山头说炸就炸,普通人一看忽然没了两个山头,人家该怎么想。

    保不准神经脆弱一些的会想到世界末日呢?

    就像藤原柚小时候邻居家的阿姨一样。

    “就是啊,你都忘了多少次了,夜蛾老师要不是不能扣着你做任务你可都别想出高专了。”家入硝子刷着手机,耳听八方,附和着学弟的话。

    五条悟也没看起来那么有底气,“我忘了也不怪我啊,事情那么多……”

    几人聊着天一派轻松,两个小孩几乎是同时醒来。

    “还挺快啊,我以为要睡一天,果然还是咒术师。”家入硝子也有几分惊讶,收回手机开始干正事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躺在病床上,看着周边围着的陌生人,下意识看向救下自己的藤原柚和夏油杰。

    他们年纪小,但是过去的经历让他们对恶意有着敏锐的感知。这些陌生人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就如落到他们身上久违的暖阳一样,他们便没有退缩,只是在得到藤原柚安心的眼神以后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还在母亲的肚子里,能够放松下来。

    “怎么样?还难受吗?”说着,藤原柚递了两杯水过去。

    美美子和菜菜子都接过水杯小口地喝起来。

    就像一个可怜的小动物。

    菜菜子一头金发,发尾参差不齐,比起妹妹她明显要活泼开朗一些,现在也更容易敞开心扉。毕竟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枷场菜菜子有些狼狈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小心翼翼,那样的小心翼翼似乎刻进了她和妹妹的眼底,让边上的人看着有些心疼:“姐姐,我们以后……”

    她欲言又止。

    藤原柚帮她拉了两下被子,“你们以后就跟着姐姐生活啦,当然,你们要是想和夏油哥哥他们一起玩我也是不反对的。”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惹得菜菜子一笑。

    她哄孩子向来有一套。

    “美美子想吃东西吗?这个是你们灰原哥哥带过来的粥。”

    她转向另一个更加沉默的黑发女孩,温声询问。

    美美子思考一阵,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乎是藤原柚和夏油杰一人喂一个,别人过来他们都不敢随便乱动,还会发抖,藤原柚便将其他人都赶出去了。

    “他们几个可真像一家四口。”出了门五条悟才吐槽出来。

    自觉没什么用处的家入硝子这时也出来了,听见这话又是一笑:“你别不是嫉妒了。柚的小孩子缘一直都很好噢。”

    不像他,总被小孩子嫌弃还没他们成熟。

    灰原雄正要发言,一旁的七海建人忽然道:“校长说让藤原前辈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

    “群里说的。”七海耸了耸肩,示意与他无关。

    不等几人返回去,转头便见背着他们关门的藤原柚。

    “消息还挺快。”五条悟简单评价。

    家入硝子右手将烟拨下来,眼角瞟过去:“你这个语气好像你是夜蛾老师似的。”

    “谁是那个老家伙了?”

    家入硝子懒得和他斗嘴舌,又一年下来,她可是都成年了,怎么能还和这个没点长进的家伙斗嘴呢?

    闲散的时光毕竟短暂,任务将几人拆散了开。

    “你的进展比我想象的快得多。我本以为你是一个体质特殊的女孩,这已经够致命了,但你还有寻常人没有的天赋,毫无遮掩的道理,”夜蛾正道难得一身便装坐在椅子上,眉眼间透出疲惫,“昨天晚上上面说要见你,给予一点补偿。我做过努力,但很可惜,我只是一个一级术师,在那些老家伙眼里什么也不是。”

    是的,如今的上层不像从前,仿佛有人指点一般,像个铁桶,愚蠢但又同时精明。他们甚至将强劲的武力从家族中调出来、或者自己培养衷心的狗。

    整个日本,一半的一级术师都在保护一堆腐朽的垃圾。

    风从窗户灌进来,一直顺着衣袖游走,已经是接近冬天的季节了。

    “我明白了,谢谢您。”

    他的努力大概是奔波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吧。那眼下的青黑和被侄子折磨的七海差不了多少。

    其实藤原柚没有多紧张,也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她只有一种早该如此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只觉得这是宿命的开始。

    她几乎已经在脑中进行紊乱无序、毫无道理与意义的想象,沉寂已久的骨血中的杀戮终于再次被沉重的消息唤醒,好像有虫子在骨头里面钻,浑身的血液沸腾着。

    她在期待。

    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他们要面子,至少不会扣着你一个未学成的学生,”他沉吟片刻,还是推翻了自己的天真想象,“或许他们也会有别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进不去,你必须自己小心了。”

    “把小狸带上吧,多少也算个助力。”长期和藤原柚待在一起,属于特级中上层的咒灵,拖不了后腿。

    校长办公室非常敞亮,藤原柚所站的角度恰好是阳光难得吝啬之处,夜蛾正道一时竟然看不出她的脸上到底有没有表现出他所想的恐惧、害怕、痛苦,只看见发抖克制的、握紧的拳。

    “校长,”她忽然道,“感谢您两年来的教导。”

    夜蛾正道一怔,已经满脸胡子步入中年,他送走过不少学生,不论生死。如今却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人下去好好准备。

    “别说得好像真的回不来了一样。”

    “回不来?你在想什么?”

    对面的少年一脸不解,如果藤原柚见过他去接伏黑惠的表情,她会感慨真是分毫不差。

    “总之,我研究过那群人的行事,这些年才聪明起来的,肯定有人在后面指点,还是小心点的好。”

    “你可以不去啊,听那些没用的老橘子做什么?再说了,你的实力还能打不过那里的废物了?”

    藤原柚摇了摇头,正色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不去他们保不准有别的手段。高专可算不上铁桶。而且你说的全杀了,我没那么大本事,寡不敌众。”

    不说高专,他们手上肯定有她家里人多资料,真要动手谁快一些她真说不准。

    看起来,她明面上的弱点太多了点。

    “行了行了,一天到晚文绉绉的,也就杰乐意听你讲话,”五条悟右手小指扣了扣耳朵,还是不当回事,“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但你怎么不让我和他们说?”

    “他们现在还不适合知道。”

    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更看得懂局势,怕不是要吵着和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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