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假后开学的日子也从一开始兴奋慢慢变得麻木不仁。
“为什么愚人节不放假啊，大小也算个节日啊——”尚思嘉的前桌哀嚎起来。
“外国人的节日，关我们中国人什么事？”范紫萱说着，“你还是期待一下清明吧。”
宁珊珊有了新的形影不离的玩伴，尚思嘉也交到了新朋友。
大家都在往好的地方前进。
即使两个人不再结伴而行，也没关系。
天气忽冷忽热，尤其是时间虽已进入四月，但早晚依旧是寒冷的。
四月十日，是宁珊珊的生日。
午休时间到了后，大家大部分都安静下来，有还些人在小声窃窃私语。
纪律委员坐在讲台上，严厉的目光扫过下面，面容严肃，有股教导主任的气质。
很快，安静的表面被撕破。
跟一个女生吃完饭一直都没有回来的宁珊珊进班级的时候拿了一个蛋糕，纸杯蛋糕，班级里的同学顿时闹腾起来。
纪律委员站在讲台上愣了好一会，看向宁珊珊:“老师同意了吗？”
宁珊珊点点头，她笑起来，站在讲台上，说道:“今天我生日，请大家吃蛋糕。”
“大方啊——”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纪律委员的脸都黑了，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最后只叹了一口气，合上了那本记名字的本子。
要不是老师去开会了，他也不至于管纪律没个靠山。
“尚思嘉还不回来？等会赶不上吃蛋糕了。”说话的人是尚思嘉前桌，叫董宇辉。
董宇辉看着张辞倦，问道，“张辞倦，你知道尚思嘉去哪儿了吗？”
“电视台。”张辞倦说完广播声就响起来，大家都没注意到，那喇叭的音响早已被调到了最小，此刻班级里全是欢笑声，大家都挤到讲台旁边看宁珊珊分蛋糕。
张辞倦看了眼时间，估摸了一下时间，知道节目要开始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这件事。
宁珊珊已经开始分蛋糕了。
她先把蛋糕分给围在讲台旁边的一群人，然后再从教室一侧开始分，轮到张辞倦这边是最后了。
范紫萱与裴媛隔空遥遥相对，有一丝尴尬滑过她们的脸。
但出乎她们的意料，裴媛竟然被分到了，给裴媛的时候宁珊珊还带着礼貌的笑，裴媛还挺惊讶的，她笑着接过，说了句生日快乐。
宁珊珊已经走到张辞倦这一大组了，她一手拿了两个，刚好同桌一人一个。
给完董宇辉跟范紫萱，她转身重新去拿蛋糕，张辞倦看到她只拿了一个蛋糕，抬眼看着她。
那块蛋糕略过了尚思嘉的位置，摆在了张辞倦的桌子上，宁珊珊笑着说:“请你吃。”
张辞倦一言不发。
前边的范紫萱跟董宇辉对视一眼，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宁珊珊没多说什么，又重新拿了蛋糕，但依旧没给尚思嘉，给了坐在尚思嘉跟张辞倦后面的两个人，至此，蛋糕全部分完。
原本想提醒宁珊珊的范紫萱又把嘴闭上了。
她是知道一点情况的，虽然有点儿担忧尚思嘉，但她跟宁珊珊不熟，怪尴尬的。
而状况外的董宇辉眼睛骨碌碌转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发现就尚思嘉的桌子上没有蛋糕。他看得出来宁珊珊是故意的。
“她俩……还没和好？”董宇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范紫萱跟张辞倦。
前者叹了口气，后者没回话，只盯着蛋糕。
没得到回答的董宇辉推了推眼镜，转回去吃蛋糕了。
等尚思嘉回教室，在门口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奶油味，她知道今天是宁珊珊的生日，这会儿估计在分蛋糕呢。
一进门就看见了离门口最近同学的桌子上摆着纸杯蛋糕，她猜的没错。
讲台上的狼藉还没有收拾，台面上放着长长的丝带和凌乱的包装，有些地方沾了一些奶油。
她走到自己位置上的那段时间内，班级内大部分人都看着她，首先是她今天是主持人，老师给她编了发型，看起来好看，其次是部分知情人知道她没有收到宁珊珊的蛋糕，目光中关心和看戏各占一半。
其中，有裴媛跟范紫萱，两个女生对视一眼。
范紫萱摇摇头，裴媛看到后扬眉努嘴。
尚思嘉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自己不会有蛋糕，但面对现实的还是有一丝难过，毕竟两个人以前是真的很要好的。
尚思嘉沉默着整理桌面，她准备午睡了。
张辞倦在纸上写了又写，划了又划，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宁珊珊正在讲台上收拾，见到尚思嘉回来了别扭地偷瞟她，见她对分蛋糕的事视若无睹，一时间有点儿生气。
她将讲台上剩余的一块蛋糕塞给爱吃甜食的孙泽浩，气呼呼地说：“给你吃！”
“还剩一块儿呢？”孙泽浩有点儿惊讶，他声音不大。
他是今天的值日组长，本来就该负责卫生，这会儿还多吃了一块蛋糕，也开心。
“爱吃不吃！”宁珊珊木着一张脸，憋着一口气，她把桌上的垃圾一摞，朝教室外走去。
孙泽浩坐在纪律委员坐过的凳子上，他侧头看着宁珊珊离去的背影。
宁珊珊生气了。
看来这蛋糕不是给他的。
傍晚放学，尚思嘉等人在公交车等车，裴媛上前递给她几颗大白兔奶糖，尚思嘉看着糖疑惑地看向裴媛，裴媛说:“请你吃糖，开心一点，我之前跟宁珊珊吵架的时候她也这样……”
范紫萱轻咳一声，裴媛话在嘴里转了个圈，把剩下的话咽下去，又说:“其实那个蛋糕一点儿都不好吃，特别腻，还不如这几颗糖……”
范紫萱急忙碰了碰裴媛，她拉着裴媛，对尚思嘉说:“那个，我们先走了。”
尚思嘉拿着糖看着她们的背影，她们不用坐车，几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还可以听见裴媛不解的声音:“啊？我说的不对吗？但是我实话实说啊……”
声音渐渐被周围的嘈杂声掩盖，尚思嘉听不见了。
于丞回味了一遍裴媛的话:“嘉姐，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尚思嘉给了于丞跟张辞倦一人一颗奶糖，她简略说了跟宁珊珊闹矛盾的事。
于丞脑子灵光，回家以后，上电脑联系了张辞倦，让他详细说。
张辞倦跟于丞的关系很一般，一个说话跟快板儿似的，一个说话跟锯嘴葫芦似的。
张辞倦懒得跟于丞说，但想起来于丞跟尚思嘉沾点儿亲，又耐下性子给他打字。
两个人因为尚思嘉的事聊的有来有往。
于丞搞清楚了这事以后特别火大，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他脾气爆，跟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着，张辞倦说这事没完，让于丞先别掺和。
跟于丞聊完时间还早，张辞倦靠着椅背，眼睛慢慢眨着，他越想，内心那点儿阴暗就逐渐扩散。
目光触及书架上那本《荀子》，他起身，把书抽出来，翻开，一下子就翻到了性恶篇，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借着底下的注释，他又看了一遍。
以前他支持这个观点，因为他见过撒谎不眨眼的小孩，也听过很多从同龄人口中说出的恶毒话语。
他们讨厌他，讨厌到诅咒他去死。
人之初，性本恶。他以前是那样觉得的。
但是。
张辞倦把书放回原处，他起身，走到门边，关掉了灯，离开了书房后回到他的房间。
他看着四驱车模型旁边放着的相框。
尚思嘉的出现打碎了他的认知。
她对人很好。
老师给尚思嘉的期末评语上强调她的文静、乐于助人，但张辞倦却觉得不够。
她就是好到所有人都应该喜欢她，都应该跟她做朋友，都应该让她开心，张辞倦站在原地，想的入神。
“为什么愚人节不放假啊，大小也算个节日啊——”尚思嘉的前桌哀嚎起来。
“外国人的节日，关我们中国人什么事？”范紫萱说着，“你还是期待一下清明吧。”
宁珊珊有了新的形影不离的玩伴，尚思嘉也交到了新朋友。
大家都在往好的地方前进。
即使两个人不再结伴而行，也没关系。
天气忽冷忽热，尤其是时间虽已进入四月，但早晚依旧是寒冷的。
四月十日，是宁珊珊的生日。
午休时间到了后，大家大部分都安静下来，有还些人在小声窃窃私语。
纪律委员坐在讲台上，严厉的目光扫过下面，面容严肃，有股教导主任的气质。
很快，安静的表面被撕破。
跟一个女生吃完饭一直都没有回来的宁珊珊进班级的时候拿了一个蛋糕，纸杯蛋糕，班级里的同学顿时闹腾起来。
纪律委员站在讲台上愣了好一会，看向宁珊珊:“老师同意了吗？”
宁珊珊点点头，她笑起来，站在讲台上，说道:“今天我生日，请大家吃蛋糕。”
“大方啊——”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纪律委员的脸都黑了，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最后只叹了一口气，合上了那本记名字的本子。
要不是老师去开会了，他也不至于管纪律没个靠山。
“尚思嘉还不回来？等会赶不上吃蛋糕了。”说话的人是尚思嘉前桌，叫董宇辉。
董宇辉看着张辞倦，问道，“张辞倦，你知道尚思嘉去哪儿了吗？”
“电视台。”张辞倦说完广播声就响起来，大家都没注意到，那喇叭的音响早已被调到了最小，此刻班级里全是欢笑声，大家都挤到讲台旁边看宁珊珊分蛋糕。
张辞倦看了眼时间，估摸了一下时间，知道节目要开始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这件事。
宁珊珊已经开始分蛋糕了。
她先把蛋糕分给围在讲台旁边的一群人，然后再从教室一侧开始分，轮到张辞倦这边是最后了。
范紫萱与裴媛隔空遥遥相对，有一丝尴尬滑过她们的脸。
但出乎她们的意料，裴媛竟然被分到了，给裴媛的时候宁珊珊还带着礼貌的笑，裴媛还挺惊讶的，她笑着接过，说了句生日快乐。
宁珊珊已经走到张辞倦这一大组了，她一手拿了两个，刚好同桌一人一个。
给完董宇辉跟范紫萱，她转身重新去拿蛋糕，张辞倦看到她只拿了一个蛋糕，抬眼看着她。
那块蛋糕略过了尚思嘉的位置，摆在了张辞倦的桌子上，宁珊珊笑着说:“请你吃。”
张辞倦一言不发。
前边的范紫萱跟董宇辉对视一眼，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宁珊珊没多说什么，又重新拿了蛋糕，但依旧没给尚思嘉，给了坐在尚思嘉跟张辞倦后面的两个人，至此，蛋糕全部分完。
原本想提醒宁珊珊的范紫萱又把嘴闭上了。
她是知道一点情况的，虽然有点儿担忧尚思嘉，但她跟宁珊珊不熟，怪尴尬的。
而状况外的董宇辉眼睛骨碌碌转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发现就尚思嘉的桌子上没有蛋糕。他看得出来宁珊珊是故意的。
“她俩……还没和好？”董宇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范紫萱跟张辞倦。
前者叹了口气，后者没回话，只盯着蛋糕。
没得到回答的董宇辉推了推眼镜，转回去吃蛋糕了。
等尚思嘉回教室，在门口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奶油味，她知道今天是宁珊珊的生日，这会儿估计在分蛋糕呢。
一进门就看见了离门口最近同学的桌子上摆着纸杯蛋糕，她猜的没错。
讲台上的狼藉还没有收拾，台面上放着长长的丝带和凌乱的包装，有些地方沾了一些奶油。
她走到自己位置上的那段时间内，班级内大部分人都看着她，首先是她今天是主持人，老师给她编了发型，看起来好看，其次是部分知情人知道她没有收到宁珊珊的蛋糕，目光中关心和看戏各占一半。
其中，有裴媛跟范紫萱，两个女生对视一眼。
范紫萱摇摇头，裴媛看到后扬眉努嘴。
尚思嘉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自己不会有蛋糕，但面对现实的还是有一丝难过，毕竟两个人以前是真的很要好的。
尚思嘉沉默着整理桌面，她准备午睡了。
张辞倦在纸上写了又写，划了又划，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宁珊珊正在讲台上收拾，见到尚思嘉回来了别扭地偷瞟她，见她对分蛋糕的事视若无睹，一时间有点儿生气。
她将讲台上剩余的一块蛋糕塞给爱吃甜食的孙泽浩，气呼呼地说：“给你吃！”
“还剩一块儿呢？”孙泽浩有点儿惊讶，他声音不大。
他是今天的值日组长，本来就该负责卫生，这会儿还多吃了一块蛋糕，也开心。
“爱吃不吃！”宁珊珊木着一张脸，憋着一口气，她把桌上的垃圾一摞，朝教室外走去。
孙泽浩坐在纪律委员坐过的凳子上，他侧头看着宁珊珊离去的背影。
宁珊珊生气了。
看来这蛋糕不是给他的。
傍晚放学，尚思嘉等人在公交车等车，裴媛上前递给她几颗大白兔奶糖，尚思嘉看着糖疑惑地看向裴媛，裴媛说:“请你吃糖，开心一点，我之前跟宁珊珊吵架的时候她也这样……”
范紫萱轻咳一声，裴媛话在嘴里转了个圈，把剩下的话咽下去，又说:“其实那个蛋糕一点儿都不好吃，特别腻，还不如这几颗糖……”
范紫萱急忙碰了碰裴媛，她拉着裴媛，对尚思嘉说:“那个，我们先走了。”
尚思嘉拿着糖看着她们的背影，她们不用坐车，几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还可以听见裴媛不解的声音:“啊？我说的不对吗？但是我实话实说啊……”
声音渐渐被周围的嘈杂声掩盖，尚思嘉听不见了。
于丞回味了一遍裴媛的话:“嘉姐，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尚思嘉给了于丞跟张辞倦一人一颗奶糖，她简略说了跟宁珊珊闹矛盾的事。
于丞脑子灵光，回家以后，上电脑联系了张辞倦，让他详细说。
张辞倦跟于丞的关系很一般，一个说话跟快板儿似的，一个说话跟锯嘴葫芦似的。
张辞倦懒得跟于丞说，但想起来于丞跟尚思嘉沾点儿亲，又耐下性子给他打字。
两个人因为尚思嘉的事聊的有来有往。
于丞搞清楚了这事以后特别火大，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他脾气爆，跟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着，张辞倦说这事没完，让于丞先别掺和。
跟于丞聊完时间还早，张辞倦靠着椅背，眼睛慢慢眨着，他越想，内心那点儿阴暗就逐渐扩散。
目光触及书架上那本《荀子》，他起身，把书抽出来，翻开，一下子就翻到了性恶篇，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借着底下的注释，他又看了一遍。
以前他支持这个观点，因为他见过撒谎不眨眼的小孩，也听过很多从同龄人口中说出的恶毒话语。
他们讨厌他，讨厌到诅咒他去死。
人之初，性本恶。他以前是那样觉得的。
但是。
张辞倦把书放回原处，他起身，走到门边，关掉了灯，离开了书房后回到他的房间。
他看着四驱车模型旁边放着的相框。
尚思嘉的出现打碎了他的认知。
她对人很好。
老师给尚思嘉的期末评语上强调她的文静、乐于助人，但张辞倦却觉得不够。
她就是好到所有人都应该喜欢她，都应该跟她做朋友，都应该让她开心，张辞倦站在原地，想的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