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尚思嘉穿上了她的新年战袍，红色的长款羽绒服，配了一双有小球球的尖头小皮鞋。
她穿的太多，不适合背书包，就抱着。小口袋里放着她的保温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热水，今早刚烧的。
她的状态比昨天好太多了。
昨儿个是初一，是万不能耷拉着个脸的，但尚思嘉情绪实在不高，她只能强迫自己笑笑。
亲戚聚在酒店里，各家出点钱，大家一起吃顿饭，免了初一到初八的做客。
已经好几年了都这样。
尚思嘉父母是非常赞成的。
原本一年也就这一天大家都聚聚，现在好了，他们压根连除夕都不回来。
尚思嘉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她沉默了一路，乖巧地像小羊羔。
尚思嘉来到善司清家门口，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
善司清穿着宽松的卫衣，他站在门口，让尚思嘉进来。
尚思嘉感受到了屋里的热气。
“快进来。”
尚思嘉回神，她把书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包红枣和一包枸杞，举到善司清面前，有些吃力地说道：“司清哥哥，这是送你的礼物。”
“谢谢嘉嘉。”善司清笑着拿过，他的手很大，尚思嘉要两只手托着的东西，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快进来吧。”
尚思嘉乖乖换鞋，她的拖鞋是粉色的拖鞋，鞋面上是小兔子。她在原地跺了跺脚。
“大了一点。”善司清低头看了看。
“没关系，我的脚还会长。”尚思嘉抱着她的书包走到客厅，“我坐哪里？”
“去书房，我去给你倒水。”善司清转身进了厨房。
尚思嘉以前跟小伙伴经常来善司清家里玩，对他们家的布置很熟悉，书房里有于丞很眼馋的模型，尚思嘉看了看，有了一个新款，要是于丞看到，肯定会开心到发疯。
她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手表看了看时间。
“作业写多少了？”善司清拿了水杯进来。
“快写完啦。”尚思嘉乖乖回答，她接过杯子，捧在手里暖手，“你嘞？”
“还有十三张试卷。”
“哇…”尚思嘉咋舌，她难以想象用七天时间写完十三张试卷，而且司清哥哥的试卷肯定很难，“这么多！”
“有哪些不会，我先给你看看。”
尚思嘉从书包里拿出数学寒假作业，她给善司清指题。
尚思嘉去上厕所的时候，善司清在书房里写他的物理卷子。
电话铃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书房里。
那是从尚思嘉的电话手表里传出来的。
“您好？”
张辞倦听到陌生的男人声音愣住了：
“您是？”
善司清一边写题，一边回答：“我是思嘉的哥哥，你是思嘉的同学？”
张辞倦转了转手里的笔，他回道：“对。”
“你过会再打过来，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好。”
挂了电话的张辞倦已经无心写作文了。
尚思嘉哪来的哥哥？
她不是独生女吗？
她过年不是不走亲吗？
就在张辞倦胡思乱想越来越严重之际，尚思嘉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
“喂张辞倦，你找我什么事啊？”
尚思嘉说话无意识地会带上语气词，声音轻柔又好听。
“写不出…作文。”张辞倦有点儿挫败，他听了尚思嘉的话观察生活，也出去走走看看了，但他的灵感就跟鱼干一样，实在干瘪。
尚思嘉解决了自己的数学难题，此刻心情很好，她说了很多话。
尚思嘉在客厅里跟张辞倦聊天，这样不会打扰善司清做试卷。
“你不在家是…是吗？”
“不在，所以我没办法给你看我的作文啦。”
“什么时候回家？”
“我吃完午饭就回去了，很快的。”
“好，注意安全。”
“就这么点路，不危险。”
十点半，善司清开始做饭。
尚思嘉百无聊赖等着开饭。
两个人一起在饭桌前坐下，尚思嘉刚要拿筷子吃饭，门铃忽然响了。
尚思嘉茫然地抬头，她离门口近，跳下了椅子说道：“我去开我去开！”
门开了。
隔着防盗门，尚思嘉看到了一位穿着粉粉的漂亮大姐姐。
岑知画也没想到善司清家里有个小朋友。
“你好，我叫岑知画，请问善司清在家吗？”岑知画露出一个笑来。
尚思嘉眨巴眨巴眼睛，她转身朝里走，边走边说：“有个姐姐找你。”
她坐回椅子上，小声说道：“我没开防盗门。”
善司清明白了尚思嘉的用意，他笑着把麻婆豆腐往她那儿推了推：“吃着，我很快回来。”
尚思嘉大概知道那个姐姐来找哥哥是什么意思。
她化妆了，还喷了香水，手上却没有拿课本，所以不是来问问题的，那就是来追司清哥哥的？
尚思嘉慢吞吞吃着饭，她竖起耳朵听门口的动静。
漂亮姐姐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不过可以听见善司清在说什么。
“好，我去拿。”
尚思嘉抬眼偷偷去看，就见善司清回了书房，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拿了一本本子。
原来是来要笔记的。尚思嘉想道。
“只做了两个人的饭，下次吧。”
尚思嘉偷听完这句，门就被关上了。还是感觉想追司清哥哥，尚思嘉又想。
善司清重新坐回椅子，对上了尚思嘉八卦的眼神。
“别乱想。”善司清警告似的说。
“我没乱想啊。”尚思嘉乖巧的话随口就来，眼神却没有变过，“司清哥哥，我觉得那个姐姐挺漂亮的，你觉得呢？”
“我没注意。”善司清从善如流地回答，四两拨千斤把尚思嘉的问题给堵了回来。
末了，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不准网恋知道吗？”
“学习重要，小说和电视剧都是假的，少看点偶像剧。”
“哥你别说了，快吃吧。”尚思嘉把菜往他那里推了推。
“别嫌烦，现在小学生谈恋爱越来越多了。”
“是吗？”尚思嘉纳闷。
不知道的还以为善司清才是小学生。
网络上获取信息很便利，一些隐蔽的话题被人一搜，洋洋洒洒全被看到了。
善司清还真挺操心尚思嘉被带坏这事儿。
不过，他点到为止。
“最近有什么烦恼？”
一提起这个，尚思嘉就焉了。
“我之前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尚思嘉挎着小脸讲完了。
善司清跟尚思嘉聊了很久，虽是客观称述，但心总归是偏向尚思嘉这边的，他语气温和，静静看着尚思嘉掉眼泪。
成长的第一课，尚思嘉学会了与要好的朋友说再见。
“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的。”
尚思嘉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呢，她点点头，小脸表情委屈，她抿了抿嘴，拿纸巾擦掉眼泪。
“你讨厌宁珊珊吗？”
尚思嘉懵了一下，她抬起眼，小幅度摇头，带着点儿抽抽，她说：“不讨厌，宁珊珊对朋友很好。”
善司清笑了笑，他怕尚思嘉钻牛角尖。
但她没有。
她展露了一点笑，驱散了一点阴霾。
“你想跟她和好吗？”
“不想。”尚思嘉手里捏着干净的纸巾，她垂眸，感受到了自己湿漉漉的睫毛。
在送尚思嘉家门口的时候，善司清把她的书包还给尚思嘉，临走前补了一句：“碰到不开心的事，可以找哥哥倾诉，别一个人憋着。”
“好。”尚思嘉乖乖应了。
“书包里有你的新年礼物，去看看喜不喜欢。”
尚思嘉目送善司清离开，她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方才哭过，这会儿又撞上她午休的时间。
她困了。
书包被放在沙发上，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善司清送的是毛绒挂件，可以挂在书包上，上面是一只灰色绒毛的小兔子，毛很软，耳朵很长。
尚思嘉没有找到小兔子的眼睛。她摸了摸小兔子，然后把小兔子挂在了书包上。
她穿的太多，不适合背书包，就抱着。小口袋里放着她的保温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热水，今早刚烧的。
她的状态比昨天好太多了。
昨儿个是初一，是万不能耷拉着个脸的，但尚思嘉情绪实在不高，她只能强迫自己笑笑。
亲戚聚在酒店里，各家出点钱，大家一起吃顿饭，免了初一到初八的做客。
已经好几年了都这样。
尚思嘉父母是非常赞成的。
原本一年也就这一天大家都聚聚，现在好了，他们压根连除夕都不回来。
尚思嘉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她沉默了一路，乖巧地像小羊羔。
尚思嘉来到善司清家门口，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
善司清穿着宽松的卫衣，他站在门口，让尚思嘉进来。
尚思嘉感受到了屋里的热气。
“快进来。”
尚思嘉回神，她把书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包红枣和一包枸杞，举到善司清面前，有些吃力地说道：“司清哥哥，这是送你的礼物。”
“谢谢嘉嘉。”善司清笑着拿过，他的手很大，尚思嘉要两只手托着的东西，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快进来吧。”
尚思嘉乖乖换鞋，她的拖鞋是粉色的拖鞋，鞋面上是小兔子。她在原地跺了跺脚。
“大了一点。”善司清低头看了看。
“没关系，我的脚还会长。”尚思嘉抱着她的书包走到客厅，“我坐哪里？”
“去书房，我去给你倒水。”善司清转身进了厨房。
尚思嘉以前跟小伙伴经常来善司清家里玩，对他们家的布置很熟悉，书房里有于丞很眼馋的模型，尚思嘉看了看，有了一个新款，要是于丞看到，肯定会开心到发疯。
她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手表看了看时间。
“作业写多少了？”善司清拿了水杯进来。
“快写完啦。”尚思嘉乖乖回答，她接过杯子，捧在手里暖手，“你嘞？”
“还有十三张试卷。”
“哇…”尚思嘉咋舌，她难以想象用七天时间写完十三张试卷，而且司清哥哥的试卷肯定很难，“这么多！”
“有哪些不会，我先给你看看。”
尚思嘉从书包里拿出数学寒假作业，她给善司清指题。
尚思嘉去上厕所的时候，善司清在书房里写他的物理卷子。
电话铃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书房里。
那是从尚思嘉的电话手表里传出来的。
“您好？”
张辞倦听到陌生的男人声音愣住了：
“您是？”
善司清一边写题，一边回答：“我是思嘉的哥哥，你是思嘉的同学？”
张辞倦转了转手里的笔，他回道：“对。”
“你过会再打过来，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好。”
挂了电话的张辞倦已经无心写作文了。
尚思嘉哪来的哥哥？
她不是独生女吗？
她过年不是不走亲吗？
就在张辞倦胡思乱想越来越严重之际，尚思嘉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
“喂张辞倦，你找我什么事啊？”
尚思嘉说话无意识地会带上语气词，声音轻柔又好听。
“写不出…作文。”张辞倦有点儿挫败，他听了尚思嘉的话观察生活，也出去走走看看了，但他的灵感就跟鱼干一样，实在干瘪。
尚思嘉解决了自己的数学难题，此刻心情很好，她说了很多话。
尚思嘉在客厅里跟张辞倦聊天，这样不会打扰善司清做试卷。
“你不在家是…是吗？”
“不在，所以我没办法给你看我的作文啦。”
“什么时候回家？”
“我吃完午饭就回去了，很快的。”
“好，注意安全。”
“就这么点路，不危险。”
十点半，善司清开始做饭。
尚思嘉百无聊赖等着开饭。
两个人一起在饭桌前坐下，尚思嘉刚要拿筷子吃饭，门铃忽然响了。
尚思嘉茫然地抬头，她离门口近，跳下了椅子说道：“我去开我去开！”
门开了。
隔着防盗门，尚思嘉看到了一位穿着粉粉的漂亮大姐姐。
岑知画也没想到善司清家里有个小朋友。
“你好，我叫岑知画，请问善司清在家吗？”岑知画露出一个笑来。
尚思嘉眨巴眨巴眼睛，她转身朝里走，边走边说：“有个姐姐找你。”
她坐回椅子上，小声说道：“我没开防盗门。”
善司清明白了尚思嘉的用意，他笑着把麻婆豆腐往她那儿推了推：“吃着，我很快回来。”
尚思嘉大概知道那个姐姐来找哥哥是什么意思。
她化妆了，还喷了香水，手上却没有拿课本，所以不是来问问题的，那就是来追司清哥哥的？
尚思嘉慢吞吞吃着饭，她竖起耳朵听门口的动静。
漂亮姐姐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不过可以听见善司清在说什么。
“好，我去拿。”
尚思嘉抬眼偷偷去看，就见善司清回了书房，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拿了一本本子。
原来是来要笔记的。尚思嘉想道。
“只做了两个人的饭，下次吧。”
尚思嘉偷听完这句，门就被关上了。还是感觉想追司清哥哥，尚思嘉又想。
善司清重新坐回椅子，对上了尚思嘉八卦的眼神。
“别乱想。”善司清警告似的说。
“我没乱想啊。”尚思嘉乖巧的话随口就来，眼神却没有变过，“司清哥哥，我觉得那个姐姐挺漂亮的，你觉得呢？”
“我没注意。”善司清从善如流地回答，四两拨千斤把尚思嘉的问题给堵了回来。
末了，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不准网恋知道吗？”
“学习重要，小说和电视剧都是假的，少看点偶像剧。”
“哥你别说了，快吃吧。”尚思嘉把菜往他那里推了推。
“别嫌烦，现在小学生谈恋爱越来越多了。”
“是吗？”尚思嘉纳闷。
不知道的还以为善司清才是小学生。
网络上获取信息很便利，一些隐蔽的话题被人一搜，洋洋洒洒全被看到了。
善司清还真挺操心尚思嘉被带坏这事儿。
不过，他点到为止。
“最近有什么烦恼？”
一提起这个，尚思嘉就焉了。
“我之前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尚思嘉挎着小脸讲完了。
善司清跟尚思嘉聊了很久，虽是客观称述，但心总归是偏向尚思嘉这边的，他语气温和，静静看着尚思嘉掉眼泪。
成长的第一课，尚思嘉学会了与要好的朋友说再见。
“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的。”
尚思嘉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呢，她点点头，小脸表情委屈，她抿了抿嘴，拿纸巾擦掉眼泪。
“你讨厌宁珊珊吗？”
尚思嘉懵了一下，她抬起眼，小幅度摇头，带着点儿抽抽，她说：“不讨厌，宁珊珊对朋友很好。”
善司清笑了笑，他怕尚思嘉钻牛角尖。
但她没有。
她展露了一点笑，驱散了一点阴霾。
“你想跟她和好吗？”
“不想。”尚思嘉手里捏着干净的纸巾，她垂眸，感受到了自己湿漉漉的睫毛。
在送尚思嘉家门口的时候，善司清把她的书包还给尚思嘉，临走前补了一句：“碰到不开心的事，可以找哥哥倾诉，别一个人憋着。”
“好。”尚思嘉乖乖应了。
“书包里有你的新年礼物，去看看喜不喜欢。”
尚思嘉目送善司清离开，她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方才哭过，这会儿又撞上她午休的时间。
她困了。
书包被放在沙发上，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善司清送的是毛绒挂件，可以挂在书包上，上面是一只灰色绒毛的小兔子，毛很软，耳朵很长。
尚思嘉没有找到小兔子的眼睛。她摸了摸小兔子，然后把小兔子挂在了书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