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快要在高专的病床上生完一年份的病了。
“离学姐上一次出院才过了一天吧，这回竟然只是普通的感冒。”
“虎杖，我说你的口吻是不是越来越像五条老师了？”
“同感。”
“诶～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呀。”
“……就是这种地方很像啊，啧，你小子一点自觉都没有吧。”
对话声越来越近，在即将破门时骤然停顿。我望向门口，对床边的人说：“听见没有，你平时注意点吧，可别把他们带坏了。”
“诶？哪里带坏了？我明明这么尽职尽责。”
“嗯……一模一样，没救了。”
说话的间隙，一年级三人推门进来了。我最先看见虎杖，他说：“学姐，我们又来看你啦——咦，五条老师？”
五条悟挥挥手，“呦，等你们好一会儿了。西瓜呢？”
“我认为感冒的人还是少吃生冷的食物比较好，”伏黑咂嘴，“话说，我们又不是给你买的。”
钉崎站在我床头，双手叉腰，“就是，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索要西瓜啊。”
“某人蹭吃蹭喝，蹭惯了呗。”我招呼三人坐下，边说：“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用不着带什么东西的。”
“看看，还能挖苦我，说明她身体好着呢。”五条悟伸手拉起刚坐下的三人，“看完了就走吧，我给你们找了个新的咒术实习地方。”
钉崎一听，张开胳膊趴在了我的被子上，哀怨满满：“又要去祓除咒灵啊……我们才刚下课，这么忙下去我皮肤都要老化了啊，护肤品的钱谁来补贴一下？”
“别这么说嘛，野蔷薇，战斗的你最美哦，而且我给你们找的地方，今天据说能看见流星雨呦。”
“真的吗！”虎杖跳起来，“那我们赶紧走吧！”
伏黑闻言拿出手机翻了翻，淡淡地说：“虽然新闻有报道这次流星雨，但我劝你别太期待了。”
“为什么？”虎杖摸不着头脑，“你连流星雨都不期待吗？伏黑，那可是流星雨啊，流星雨哎！”
“倒也不是……”
五条悟突然侧身插进他们中间，双臂一揽，推搡着三人往外走，嘴里说着：“好了好了，快走吧，不要打扰你们学姐休息了。”
直到混成一团的抱怨声、疑惑声被房门隔断，我才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忍不住感叹道：“真不愧是你，尽职尽责地忽悠自己的学生。”
迎着阳光里沉闷的风，我起身关好了窗户，拉上窗帘，调了调空调的温度，重新盖好被子，闭眼睡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在病中，这一觉很沉。我的身体也很沉，冷汗直冒。空调房里的空气越呼吸越干，喉咙像在烧一样，鼻子也是堵着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灌了泥浆，它们和高温的血液一起沸腾，泥土混杂着烟尘在呼吸道里直冒。
难受，难受得要死。我惊醒，突然很想喝热水，顺一顺身体里的气血。爬起来找遍了病房，找不到热水壶。日本人是喝直饮水的。
我犹豫了半天，用玻璃杯在水龙头那里接了一杯水。回房找了一张符纸，注入咒力让符燃起来，然后放在杯子底下。我蹲在地上，控制咒力掌握着火候，慢悠悠地烧热水。
烧了十几分钟吧，感觉过了很久似的，眼见着杯子里冒起热气，我伸手碰了碰杯壁，差不多了。我准备端起来，怕烫，起身去找毛巾。
这时，“嘭”一声，房门被什么人推开了。我转头，看见五条悟提着个袋子走进来了，身后跟着虎杖他们。
“地上这一滩水是用来干嘛的？”
五条悟说完，我已经不忍心往地上看了，手里的毛巾正好给我擦眼泪。
“我就想喝个热水……就想喝点热水……”久不开口的嗓子很哑，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很难看，语不成调，“你要是跟我有仇直说行不行，老冷不防地整这么一手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
“干嘛又生气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子，递到我手里，“我给你带了甜品，是草莓慕斯哦，很好吃的……哎，你别哭啊。”
“五条老师专门绕了三条街去那家评分超高的甜品店买的。”钉崎站在一旁轻飘飘地补充道。
“嗯，在雨里一路护送回来的。”虎杖靠近了，接话道。
伏黑上前一步和其他两人站在一起，面无表情，缓缓说道：“只不过，他原本是给他自己买的。”
五条悟僵在原地，哭诉：“喂……等一等，你们学坏了啊，老师我很伤心的。”
我把甜品塞回他怀里，朝他脸上喷了两个字：“活、该。”
“活该！”虎杖、伏黑、钉崎三人齐声重复了一遍。
“呜呜呜过分。”五条悟双手抱着甜品，撇起嘴，“你们这样，我要哭了哦，真的哭给你们看喔。”
我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别，这么大的个子，哭起来怪恶心的，有这功夫不如把地上的水收拾了。”
他看了我们一会，长叹一口气，“行吧。”
五条悟出去后，病房内的气压仍然很低。虎杖缩在椅子上，伏黑埋头看着手机，钉崎摊在隔壁的空床上一动不动。
我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灯光下的石板路明暗清晰，一片片水光中树影斑驳。
“还在生气吗？”我问兴致缺缺的三人。
“其实也没有多生气。”钉崎回道。
“习惯了。”伏黑轻描淡写地说。
“就是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说好的流星雨，到那里只看见雨。”虎杖小声嘟囔，“我本来还想对着流星许愿的，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了。”
“现在就可以有。”我问，“你们想看吗？”
“想啊！”虎杖睁大了眼睛，却又低下了头，“可是下雨是看不见的吧，去晴朗的地方又来不及。”
我走到墙边，把手放在电灯开关上，对他们说：“准备好，要开始了哦。”
“咔哒”一声，灯灭了。我调动体内咒力释放术式，在天花板上凝出许多珍珠大小的光球，一挥手，光球在空中快速划下，一个颗接着一颗，尾迹填满了房间里的黑暗。
微光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听见虎杖忽然惊呼一声：“许愿！快许愿啊，伏黑，钉崎！”
“哦、哦——”
四周很静，我重复着光球坠落和消散的过程，大概有十几次后，想着应该差不多了，我问道：“许完了吗？”
他们陆续回答：“好了。”
我正准备收手，颈脖处突然有人轻声说话：“等等，我还没好。”
我大骇，吓得往前一跳，“你有病吧？！进来怎么没声音？”
“我怕打扰你们呀，这也怪我？”
“……得得得，要许愿就快点。”
静默中，只剩星光流逝。背后的五条悟不动声响，黑暗中却比星光更有存在感，让我浑身不自在。
“好了没啊？”我催促他。
又是一声“咔哒”，灯亮了。五条悟收回手指，笑了两声，“哪有人像你这样用咒术的，又是烧水又是降星。”
我收回光球，往桌边走，“我自己的术式，不行？”
“也不是不行，不过会做这些事的只有你了吧，一般咒术师的咒力用来对付诅咒都不够，怎么可能这么浪费。”
我耸耸肩，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抬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空杯子，继而往外走。路过正在擦地的五条悟时，他侧头问了一句：“真的这么想喝吗？那只是烧热的水而已吧。”
“我就是想喝热水啊，就是想喝。”
“好，”他抽出我手里的杯子，“你躺回去等着吧。”
我重新躺回病床上，一年级三人围过来谈论起了刚才的光球。
虎杖问：“那个有攻击力吗？”
“有的吧，我还没试过。”
“要不试试吧。”他突然来了干劲，“我想试试。”
“诶？”我劝他，“我怕伤了你们。”
伏黑提议道：“我觉得可以放出来让虎杖打打看，他的拳头还是挺硬的。”
“确实。”钉崎点点头。
“嗯……好吧。”我稍一思索，在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打破。”
虎杖先握紧了拳头，急不可待地一拳砸在光球上，“径庭拳——”
光球悬在空中纹丝不动，他反手又是一拳，结果一样。他揉着自己的拳头说：“好硬，比钻石还硬。”
钉崎伸手摸了摸光球，“你怎么知道比钻石还硬？不要告诉我你用手锤过钻石……”
她接着从身后掏出一把锤子，朝光球钉了一颗钉子，扬手，三锤下去，无事发生。
“真的好硬。”她提醒伏黑：“别让玉犬咬了，牙会掉光的。”
“喂喂，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啊。”
看着三人闹腾，我陷入了沉思。
我领域里的那七颗星星本质上来说也是这种光球，但强度比这些小球要大，而且会爆炸。能在平时凝出来的光球除质量的变化外，好像并没有其他性能。能用它们来做什么呢？
正思索着，面前凑过来一个硕大的保温杯。
“给，喝吧。”五条悟顺手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谢谢。”我接过，打开盖子倒了一点。热气在脸庞萦绕，白水也有了丝丝香味。慢慢喝了一口，暖流入喉，脾脏都舒畅了。身卧软床，手捧热水，看着床头嬉笑的三人，我的心也沉静下来。
“你笑什么？”五条悟突然问，“热水有这么好喝吗？”
“好喝。”我又小嘬一口，“甜的。”
“是吗？我尝尝。”他抢过我手里的杯盖，抿过一口，吐着舌头说：“好烫……没味道啊，你骗我。”
我夺回杯盖，倒满，轻轻吹了吹热气，故意说：“不是白水没味，是你尝不出来。”
他没什么反应，安静一会，吐了几个字：“我好像看到你老了之后的样子。”
“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像现在这样，像个儿孙满堂的老婆婆。”
“哈？”我无法理解他大脑的回路，“不是，你礼貌吗？对一个年轻女孩子说你像个老婆婆？”
他张着嘴，十根手指开始乱扭，“啊呀，我说不清楚，反正就那个意思吧。”
“嘶……服了，你老了之后肯定也跟现在一样。”
“怎么说？”他做作地扶起下巴，咧嘴笑了笑，“一样的帅气逼人吗？”
“啧，一样的气死个人。”
“离学姐上一次出院才过了一天吧，这回竟然只是普通的感冒。”
“虎杖，我说你的口吻是不是越来越像五条老师了？”
“同感。”
“诶～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呀。”
“……就是这种地方很像啊，啧，你小子一点自觉都没有吧。”
对话声越来越近，在即将破门时骤然停顿。我望向门口，对床边的人说：“听见没有，你平时注意点吧，可别把他们带坏了。”
“诶？哪里带坏了？我明明这么尽职尽责。”
“嗯……一模一样，没救了。”
说话的间隙，一年级三人推门进来了。我最先看见虎杖，他说：“学姐，我们又来看你啦——咦，五条老师？”
五条悟挥挥手，“呦，等你们好一会儿了。西瓜呢？”
“我认为感冒的人还是少吃生冷的食物比较好，”伏黑咂嘴，“话说，我们又不是给你买的。”
钉崎站在我床头，双手叉腰，“就是，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地索要西瓜啊。”
“某人蹭吃蹭喝，蹭惯了呗。”我招呼三人坐下，边说：“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用不着带什么东西的。”
“看看，还能挖苦我，说明她身体好着呢。”五条悟伸手拉起刚坐下的三人，“看完了就走吧，我给你们找了个新的咒术实习地方。”
钉崎一听，张开胳膊趴在了我的被子上，哀怨满满：“又要去祓除咒灵啊……我们才刚下课，这么忙下去我皮肤都要老化了啊，护肤品的钱谁来补贴一下？”
“别这么说嘛，野蔷薇，战斗的你最美哦，而且我给你们找的地方，今天据说能看见流星雨呦。”
“真的吗！”虎杖跳起来，“那我们赶紧走吧！”
伏黑闻言拿出手机翻了翻，淡淡地说：“虽然新闻有报道这次流星雨，但我劝你别太期待了。”
“为什么？”虎杖摸不着头脑，“你连流星雨都不期待吗？伏黑，那可是流星雨啊，流星雨哎！”
“倒也不是……”
五条悟突然侧身插进他们中间，双臂一揽，推搡着三人往外走，嘴里说着：“好了好了，快走吧，不要打扰你们学姐休息了。”
直到混成一团的抱怨声、疑惑声被房门隔断，我才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忍不住感叹道：“真不愧是你，尽职尽责地忽悠自己的学生。”
迎着阳光里沉闷的风，我起身关好了窗户，拉上窗帘，调了调空调的温度，重新盖好被子，闭眼睡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在病中，这一觉很沉。我的身体也很沉，冷汗直冒。空调房里的空气越呼吸越干，喉咙像在烧一样，鼻子也是堵着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灌了泥浆，它们和高温的血液一起沸腾，泥土混杂着烟尘在呼吸道里直冒。
难受，难受得要死。我惊醒，突然很想喝热水，顺一顺身体里的气血。爬起来找遍了病房，找不到热水壶。日本人是喝直饮水的。
我犹豫了半天，用玻璃杯在水龙头那里接了一杯水。回房找了一张符纸，注入咒力让符燃起来，然后放在杯子底下。我蹲在地上，控制咒力掌握着火候，慢悠悠地烧热水。
烧了十几分钟吧，感觉过了很久似的，眼见着杯子里冒起热气，我伸手碰了碰杯壁，差不多了。我准备端起来，怕烫，起身去找毛巾。
这时，“嘭”一声，房门被什么人推开了。我转头，看见五条悟提着个袋子走进来了，身后跟着虎杖他们。
“地上这一滩水是用来干嘛的？”
五条悟说完，我已经不忍心往地上看了，手里的毛巾正好给我擦眼泪。
“我就想喝个热水……就想喝点热水……”久不开口的嗓子很哑，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很难看，语不成调，“你要是跟我有仇直说行不行，老冷不防地整这么一手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
“干嘛又生气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子，递到我手里，“我给你带了甜品，是草莓慕斯哦，很好吃的……哎，你别哭啊。”
“五条老师专门绕了三条街去那家评分超高的甜品店买的。”钉崎站在一旁轻飘飘地补充道。
“嗯，在雨里一路护送回来的。”虎杖靠近了，接话道。
伏黑上前一步和其他两人站在一起，面无表情，缓缓说道：“只不过，他原本是给他自己买的。”
五条悟僵在原地，哭诉：“喂……等一等，你们学坏了啊，老师我很伤心的。”
我把甜品塞回他怀里，朝他脸上喷了两个字：“活、该。”
“活该！”虎杖、伏黑、钉崎三人齐声重复了一遍。
“呜呜呜过分。”五条悟双手抱着甜品，撇起嘴，“你们这样，我要哭了哦，真的哭给你们看喔。”
我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别，这么大的个子，哭起来怪恶心的，有这功夫不如把地上的水收拾了。”
他看了我们一会，长叹一口气，“行吧。”
五条悟出去后，病房内的气压仍然很低。虎杖缩在椅子上，伏黑埋头看着手机，钉崎摊在隔壁的空床上一动不动。
我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灯光下的石板路明暗清晰，一片片水光中树影斑驳。
“还在生气吗？”我问兴致缺缺的三人。
“其实也没有多生气。”钉崎回道。
“习惯了。”伏黑轻描淡写地说。
“就是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说好的流星雨，到那里只看见雨。”虎杖小声嘟囔，“我本来还想对着流星许愿的，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了。”
“现在就可以有。”我问，“你们想看吗？”
“想啊！”虎杖睁大了眼睛，却又低下了头，“可是下雨是看不见的吧，去晴朗的地方又来不及。”
我走到墙边，把手放在电灯开关上，对他们说：“准备好，要开始了哦。”
“咔哒”一声，灯灭了。我调动体内咒力释放术式，在天花板上凝出许多珍珠大小的光球，一挥手，光球在空中快速划下，一个颗接着一颗，尾迹填满了房间里的黑暗。
微光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听见虎杖忽然惊呼一声：“许愿！快许愿啊，伏黑，钉崎！”
“哦、哦——”
四周很静，我重复着光球坠落和消散的过程，大概有十几次后，想着应该差不多了，我问道：“许完了吗？”
他们陆续回答：“好了。”
我正准备收手，颈脖处突然有人轻声说话：“等等，我还没好。”
我大骇，吓得往前一跳，“你有病吧？！进来怎么没声音？”
“我怕打扰你们呀，这也怪我？”
“……得得得，要许愿就快点。”
静默中，只剩星光流逝。背后的五条悟不动声响，黑暗中却比星光更有存在感，让我浑身不自在。
“好了没啊？”我催促他。
又是一声“咔哒”，灯亮了。五条悟收回手指，笑了两声，“哪有人像你这样用咒术的，又是烧水又是降星。”
我收回光球，往桌边走，“我自己的术式，不行？”
“也不是不行，不过会做这些事的只有你了吧，一般咒术师的咒力用来对付诅咒都不够，怎么可能这么浪费。”
我耸耸肩，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抬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空杯子，继而往外走。路过正在擦地的五条悟时，他侧头问了一句：“真的这么想喝吗？那只是烧热的水而已吧。”
“我就是想喝热水啊，就是想喝。”
“好，”他抽出我手里的杯子，“你躺回去等着吧。”
我重新躺回病床上，一年级三人围过来谈论起了刚才的光球。
虎杖问：“那个有攻击力吗？”
“有的吧，我还没试过。”
“要不试试吧。”他突然来了干劲，“我想试试。”
“诶？”我劝他，“我怕伤了你们。”
伏黑提议道：“我觉得可以放出来让虎杖打打看，他的拳头还是挺硬的。”
“确实。”钉崎点点头。
“嗯……好吧。”我稍一思索，在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你们试试看能不能打破。”
虎杖先握紧了拳头，急不可待地一拳砸在光球上，“径庭拳——”
光球悬在空中纹丝不动，他反手又是一拳，结果一样。他揉着自己的拳头说：“好硬，比钻石还硬。”
钉崎伸手摸了摸光球，“你怎么知道比钻石还硬？不要告诉我你用手锤过钻石……”
她接着从身后掏出一把锤子，朝光球钉了一颗钉子，扬手，三锤下去，无事发生。
“真的好硬。”她提醒伏黑：“别让玉犬咬了，牙会掉光的。”
“喂喂，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啊。”
看着三人闹腾，我陷入了沉思。
我领域里的那七颗星星本质上来说也是这种光球，但强度比这些小球要大，而且会爆炸。能在平时凝出来的光球除质量的变化外，好像并没有其他性能。能用它们来做什么呢？
正思索着，面前凑过来一个硕大的保温杯。
“给，喝吧。”五条悟顺手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谢谢。”我接过，打开盖子倒了一点。热气在脸庞萦绕，白水也有了丝丝香味。慢慢喝了一口，暖流入喉，脾脏都舒畅了。身卧软床，手捧热水，看着床头嬉笑的三人，我的心也沉静下来。
“你笑什么？”五条悟突然问，“热水有这么好喝吗？”
“好喝。”我又小嘬一口，“甜的。”
“是吗？我尝尝。”他抢过我手里的杯盖，抿过一口，吐着舌头说：“好烫……没味道啊，你骗我。”
我夺回杯盖，倒满，轻轻吹了吹热气，故意说：“不是白水没味，是你尝不出来。”
他没什么反应，安静一会，吐了几个字：“我好像看到你老了之后的样子。”
“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像现在这样，像个儿孙满堂的老婆婆。”
“哈？”我无法理解他大脑的回路，“不是，你礼貌吗？对一个年轻女孩子说你像个老婆婆？”
他张着嘴，十根手指开始乱扭，“啊呀，我说不清楚，反正就那个意思吧。”
“嘶……服了，你老了之后肯定也跟现在一样。”
“怎么说？”他做作地扶起下巴，咧嘴笑了笑，“一样的帅气逼人吗？”
“啧，一样的气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