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躺了两天，我的病好了。五条悟邀请我出去玩，地点在新宿的户山公园。他来找我时，姿态十分客气，先是敲了敲门，又小声喊了两次：“出去玩吧，出去玩吧～”
“你故意的？”我捏着门把手，语气不善。
他承认得坦荡：“是喔，故意的。”
我皱了皱眉头，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他们没睡醒似的，连连打着哈欠。我又问：“你这回跟他们怎么说的？”
“我说要带他们进行咒术实习。”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我手下用力捏着把手，强忍心间那股想用门夹他的冲动，问：“那你这回骗的是我？”
“你根本没被骗到吧。”他一脸笃定，“而且我们真的是去玩呦。”
听说户山公园这个地名的时候，我粗略搜索了一下，早猜到这不会是场单纯的游玩，但我没猜到五条悟来找我的时机。
我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如果是玩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游戏，我会很乐意大半夜不睡觉跟你一起跑出去。”
“唔哇，真是可怕。我也没办法啊，咒灵晚上才会出现。”他说着说着，突然压低嗓音，幽幽开口，“要开始了哦，今晚的……东京都市灵异事件大——探——险！”
一旁打着瞌睡的虎杖和钉崎猛地惊醒，齐声道：“灵异探险？！想去！”
“大概率只是单纯地祓除诅咒，你们俩别太兴致满满。”伏黑还是一贯的冷淡，且一针见血。
五条悟靠在门边，“反正都爬起来了，就一起去好好玩一玩嘛。”
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一年级三人，还有堵在门口的男人，我咬咬牙：“绝对是故意的。”
“我都说了，是故意的呀。”
望天叹了口气，我拽着门把手关上门，“那你等着，我换衣服。”
夜晚的户山公园也是开放的，即使是会把凌晨算到24小时之后来过的日本，这个点也没有市民来闲逛。我们一行人正在这里游荡，连流浪汉都没见到一个。
“据说在半夜，这座箱根山的山顶会传来男人的哭泣和叫喊，超恐怖的呦。”五条悟说这话时的表情看着一点都不恐怖，甚至有些兴奋，“去看看吧，我们分两路，从南、北两个入山口上山。”
我们没有理他，各自亮起手机的手电筒打量着四周。
夏天的风在这山里的林间吹不起来似的，在枝叶间挣扎，除了树的响动，听不见其他活物的叫声。沿路排放的路灯瓦数应该不低的，灯丝烧得亮澄，但隔不开暗的天，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边。手机光照进的近处只有稀疏的被人踩坏的草坪，以及木头嵌成的向上的阶梯。
“喂——有幽灵吗？”虎杖突兀又高调的叫喊声吓了我一跳。
“嘘，小点声啊笨蛋。”钉崎捂住他的嘴，低声说，“被你喊跑了怎么办？”
“看来你们两个很有信心抓住今天的BOSS啊。”五条悟笑了笑，“那么，谁要跟帅气又强大的五条老师一组呢？”
“我！”在场的只有虎杖一人举了手。
我看了眼他们两个，缓缓出声：“那么，谁要跟帅气又强大的五条老师——不在一个组呢？”
“我！”钉崎举了手。
阵营分明了，所有人看向伏黑。伏黑淡定地走到我和钉崎身边，“晚上不能让两个女孩子单独走。”
“不错，很有绅士风度嘛，惠。”五条悟说着，揽起虎杖的肩头往另一边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我们启程往上，伏黑说了接下来的话：“小心一点，五条老师绝对会在暗地给我们使绊子的。”
我和钉崎齐齐点头。钉崎又叹惋地摇了摇头，说：“伏黑，看来你受过不少苦啊……”
伏黑微微闭眼，轻轻叹息：“不想回忆。”
沉默地走着，四周毫无异常，好像我们真的只是来散步的。我问另外两人：“话说，你们相信幽灵的存在吗？”
伏黑回道：“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吧，归根到底都是诅咒。”
“诅咒也分很多种，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说不定只是我们没见过幽灵，不能说没有吧。”钉崎反驳道。
“还记得我之前交流讲座上说的吗？”我插话，“中国的怪物统称妖魔鬼怪，其中的“鬼”和日本那种青面獠牙的鬼的含义不一样，就有点类似幽灵的形态。”
钉崎脸上的戏谑之色消失了，“这么说，真的有死人变成的幽灵……”
“有的，它们是长相和人最接近的一种怪物。”我解释道，“不过大多数没有什么实质攻击力，主要是精神层面的攻击。”
身边的两人面色陡变，脚步停了，直直望着前方树丛的方向。我转头询问道：“怎么了？”
“它、它们穿红色裙子还披头散发的吗？”钉崎睁大眼睛，惊恐地说。
“不一定，鬼没有统一制服，穿什么的都有……嗯？”察觉到形势不对，我开了天眼，闭着双目转了头。
炁的流动很正常，只不过我眼前确实有个人形的轮廓。那形状很奇怪，两个头，四只手。
伏黑回过神来，对我说：“没有感受到咒力，难道真的是幽灵？要不要通知五条老师他们？”
我睁眼，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明暗交界的地方悬着半截红色的身体。“啧，不用了，直接抓。”
“诶？”钉崎愣了，“要怎么抓？不如说幽灵这种东西……抓得住吗？”
“试试就知道了。”我捡了块石头对准那身体扔过去，石头被弹开了。
我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打着颤：“太、太可怕了……我打不过呢，快去求助帅气又强大的五条老师吧！”
伏黑反应过来，高声说：“那我去了，你们小心。”
瞬间，我和伏黑离开了原地，朝着同一个方向一跃而起。凌空中，我凝出了一颗光球，向着树下的身体掷去。不出意外，光球被弹开了，我操控光球，使之骤然变大，直径盖过了红色的身体。
“你要是打破了这个球，动静估计会把公园炸飞。”我落地，平静说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呢，哈哈。”光球里，穿着红色广袖长裙、带着黑色假发的五条悟把脸贴紧了球壁，动了动嘴唇：“放我……出去……”
另一边，传来虎杖的哀嚎：“别扯我的帽子啊！”
“谁让你跟着五条老师胡闹的。”伏黑拖着虎杖，对着他头上来了一拳。明白一切的钉崎也跨步上前给了他一锤。
“错了，我错了，对不起。”虎杖耸搭着脑袋求饶了。
我看向五条悟，“你呢？”
“错了，我也错了。”五条悟摘下假发，小声说，“快放我出去吧。”
“无不无聊？幼不幼稚？你几岁了？自己瞎搞就算了，还带坏虎杖。”
“对不起嘛……下次不这样了。”
我预备收回光球，这时才仔细看清他身上的裙子，“你身上套的衣服从哪来的？”
“捡的。”
“哦——从我宿舍阳台捡的是吧？”
“对啊，你看，白天风好大的呢，把衣服都吹掉了，我路过，就帮你捡起来了哟。”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呢，五、条、老、师。”
他扯着嗓子干笑：“不客气。”
“我是不打算客气的。”我对一旁打闹的三人说，“能麻烦你们转过头去吗？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转过来。”
“诶？为什么？”虎杖不明就里，还想追问，被伏黑和钉崎一人揪着一只耳朵，拧着转过身去了。
“别问。”钉崎说完，又背对着喊道，“学姐，五条老师之前也偷穿过我的裙子。”
我回她：“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五条悟近两米的大个子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要我放你出来吗？”
他躺在球里，双手枕在脑后，吹起了口哨，“我现在不想出去了，这样挺好的。”
“呦呵，你也会害怕呀？”
他不作声了，默默做出防御姿态。我见他崩紧了，猝不及防将光球收回。他脚下一空，应声落地的一瞬间，我闭了双目，开了天眼，对准他的腰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拉下了他的裤子。
“嗯？！”
听见他疑惑的声音，我往后一跳拉开距离，沉声说：“再用女孩子的裙子开玩笑，扒的就是你里面那条裤子。”
他没说话，场面静可闻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我感知到他周身的炁急剧□□起来，下一秒，风暴眼瞬间移动到我面前。我仍然没有睁眼，朝他的方向微微仰起了头。
“知道了。”他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说。
闻声，我抬起了眼皮，目光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知道什么？”
“唉，会有人生气的话，玩笑就不好笑了。”他的语气平静如水，补充道，“总之，很抱歉，野蔷薇也是，你也是，对不起啦。”
我把目光移远，“行了，走吧。”
“你故意的？”我捏着门把手，语气不善。
他承认得坦荡：“是喔，故意的。”
我皱了皱眉头，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他们没睡醒似的，连连打着哈欠。我又问：“你这回跟他们怎么说的？”
“我说要带他们进行咒术实习。”
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我手下用力捏着把手，强忍心间那股想用门夹他的冲动，问：“那你这回骗的是我？”
“你根本没被骗到吧。”他一脸笃定，“而且我们真的是去玩呦。”
听说户山公园这个地名的时候，我粗略搜索了一下，早猜到这不会是场单纯的游玩，但我没猜到五条悟来找我的时机。
我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如果是玩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游戏，我会很乐意大半夜不睡觉跟你一起跑出去。”
“唔哇，真是可怕。我也没办法啊，咒灵晚上才会出现。”他说着说着，突然压低嗓音，幽幽开口，“要开始了哦，今晚的……东京都市灵异事件大——探——险！”
一旁打着瞌睡的虎杖和钉崎猛地惊醒，齐声道：“灵异探险？！想去！”
“大概率只是单纯地祓除诅咒，你们俩别太兴致满满。”伏黑还是一贯的冷淡，且一针见血。
五条悟靠在门边，“反正都爬起来了，就一起去好好玩一玩嘛。”
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一年级三人，还有堵在门口的男人，我咬咬牙：“绝对是故意的。”
“我都说了，是故意的呀。”
望天叹了口气，我拽着门把手关上门，“那你等着，我换衣服。”
夜晚的户山公园也是开放的，即使是会把凌晨算到24小时之后来过的日本，这个点也没有市民来闲逛。我们一行人正在这里游荡，连流浪汉都没见到一个。
“据说在半夜，这座箱根山的山顶会传来男人的哭泣和叫喊，超恐怖的呦。”五条悟说这话时的表情看着一点都不恐怖，甚至有些兴奋，“去看看吧，我们分两路，从南、北两个入山口上山。”
我们没有理他，各自亮起手机的手电筒打量着四周。
夏天的风在这山里的林间吹不起来似的，在枝叶间挣扎，除了树的响动，听不见其他活物的叫声。沿路排放的路灯瓦数应该不低的，灯丝烧得亮澄，但隔不开暗的天，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完全看不到边。手机光照进的近处只有稀疏的被人踩坏的草坪，以及木头嵌成的向上的阶梯。
“喂——有幽灵吗？”虎杖突兀又高调的叫喊声吓了我一跳。
“嘘，小点声啊笨蛋。”钉崎捂住他的嘴，低声说，“被你喊跑了怎么办？”
“看来你们两个很有信心抓住今天的BOSS啊。”五条悟笑了笑，“那么，谁要跟帅气又强大的五条老师一组呢？”
“我！”在场的只有虎杖一人举了手。
我看了眼他们两个，缓缓出声：“那么，谁要跟帅气又强大的五条老师——不在一个组呢？”
“我！”钉崎举了手。
阵营分明了，所有人看向伏黑。伏黑淡定地走到我和钉崎身边，“晚上不能让两个女孩子单独走。”
“不错，很有绅士风度嘛，惠。”五条悟说着，揽起虎杖的肩头往另一边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我们启程往上，伏黑说了接下来的话：“小心一点，五条老师绝对会在暗地给我们使绊子的。”
我和钉崎齐齐点头。钉崎又叹惋地摇了摇头，说：“伏黑，看来你受过不少苦啊……”
伏黑微微闭眼，轻轻叹息：“不想回忆。”
沉默地走着，四周毫无异常，好像我们真的只是来散步的。我问另外两人：“话说，你们相信幽灵的存在吗？”
伏黑回道：“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吧，归根到底都是诅咒。”
“诅咒也分很多种，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说不定只是我们没见过幽灵，不能说没有吧。”钉崎反驳道。
“还记得我之前交流讲座上说的吗？”我插话，“中国的怪物统称妖魔鬼怪，其中的“鬼”和日本那种青面獠牙的鬼的含义不一样，就有点类似幽灵的形态。”
钉崎脸上的戏谑之色消失了，“这么说，真的有死人变成的幽灵……”
“有的，它们是长相和人最接近的一种怪物。”我解释道，“不过大多数没有什么实质攻击力，主要是精神层面的攻击。”
身边的两人面色陡变，脚步停了，直直望着前方树丛的方向。我转头询问道：“怎么了？”
“它、它们穿红色裙子还披头散发的吗？”钉崎睁大眼睛，惊恐地说。
“不一定，鬼没有统一制服，穿什么的都有……嗯？”察觉到形势不对，我开了天眼，闭着双目转了头。
炁的流动很正常，只不过我眼前确实有个人形的轮廓。那形状很奇怪，两个头，四只手。
伏黑回过神来，对我说：“没有感受到咒力，难道真的是幽灵？要不要通知五条老师他们？”
我睁眼，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明暗交界的地方悬着半截红色的身体。“啧，不用了，直接抓。”
“诶？”钉崎愣了，“要怎么抓？不如说幽灵这种东西……抓得住吗？”
“试试就知道了。”我捡了块石头对准那身体扔过去，石头被弹开了。
我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装作害怕的样子，声音打着颤：“太、太可怕了……我打不过呢，快去求助帅气又强大的五条老师吧！”
伏黑反应过来，高声说：“那我去了，你们小心。”
瞬间，我和伏黑离开了原地，朝着同一个方向一跃而起。凌空中，我凝出了一颗光球，向着树下的身体掷去。不出意外，光球被弹开了，我操控光球，使之骤然变大，直径盖过了红色的身体。
“你要是打破了这个球，动静估计会把公园炸飞。”我落地，平静说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呢，哈哈。”光球里，穿着红色广袖长裙、带着黑色假发的五条悟把脸贴紧了球壁，动了动嘴唇：“放我……出去……”
另一边，传来虎杖的哀嚎：“别扯我的帽子啊！”
“谁让你跟着五条老师胡闹的。”伏黑拖着虎杖，对着他头上来了一拳。明白一切的钉崎也跨步上前给了他一锤。
“错了，我错了，对不起。”虎杖耸搭着脑袋求饶了。
我看向五条悟，“你呢？”
“错了，我也错了。”五条悟摘下假发，小声说，“快放我出去吧。”
“无不无聊？幼不幼稚？你几岁了？自己瞎搞就算了，还带坏虎杖。”
“对不起嘛……下次不这样了。”
我预备收回光球，这时才仔细看清他身上的裙子，“你身上套的衣服从哪来的？”
“捡的。”
“哦——从我宿舍阳台捡的是吧？”
“对啊，你看，白天风好大的呢，把衣服都吹掉了，我路过，就帮你捡起来了哟。”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呢，五、条、老、师。”
他扯着嗓子干笑：“不客气。”
“我是不打算客气的。”我对一旁打闹的三人说，“能麻烦你们转过头去吗？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转过来。”
“诶？为什么？”虎杖不明就里，还想追问，被伏黑和钉崎一人揪着一只耳朵，拧着转过身去了。
“别问。”钉崎说完，又背对着喊道，“学姐，五条老师之前也偷穿过我的裙子。”
我回她：“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五条悟近两米的大个子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要我放你出来吗？”
他躺在球里，双手枕在脑后，吹起了口哨，“我现在不想出去了，这样挺好的。”
“呦呵，你也会害怕呀？”
他不作声了，默默做出防御姿态。我见他崩紧了，猝不及防将光球收回。他脚下一空，应声落地的一瞬间，我闭了双目，开了天眼，对准他的腰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拉下了他的裤子。
“嗯？！”
听见他疑惑的声音，我往后一跳拉开距离，沉声说：“再用女孩子的裙子开玩笑，扒的就是你里面那条裤子。”
他没说话，场面静可闻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我感知到他周身的炁急剧□□起来，下一秒，风暴眼瞬间移动到我面前。我仍然没有睁眼，朝他的方向微微仰起了头。
“知道了。”他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说。
闻声，我抬起了眼皮，目光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知道什么？”
“唉，会有人生气的话，玩笑就不好笑了。”他的语气平静如水，补充道，“总之，很抱歉，野蔷薇也是，你也是，对不起啦。”
我把目光移远，“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