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臣斐盯住楚烈,“舍妹?”

    今天穿的像个公子哥儿的男人回头,满眼不解的模样,臣斐却分明从他眼底看到了淡淡的笑意,“那依你而言,我该说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不对,这家伙今天不对!

    围着楚烈转了一圈,臣斐眼睛一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咩?

    这家伙今天感觉像是孔雀开屏似的,丢了他那些隐藏身份的破衣服,穿的这么好,就跟要勾引谁似的……

    嘶~~住脑!

    楚烈笑意盈盈弯下腰跟她对视,“继续想下去。”

    【起开!】

    不能想啊不能想,想着想着,就会产生别人喜欢自己的错觉。

    而且古代三妻四妾的,这家伙一看家里就不简单,这样那样的规矩肯定很多。

    突然,她脑内一静。

    ……靠!

    男人默默跟在她身侧,似是安抚一般,拍拍她的后背。

    “家父文昀侯,只我母亲一人,无通房妾室,外祖父如今卸甲归田,与外祖母一同游山玩水,祖父亦只有祖母一人,家中并不注重虚礼,定会喜欢你。”

    “……”

    看她没什么反应,楚烈心头有点发急。

    “我的官职你已经知晓,其他的…”顿了顿,楚烈叹了一口气,“家母还有一胞妹,关系甚笃,时常带表妹入府住上几日。”

    臣斐斜眼,【呵呵哒,按照逻辑,那表妹啥的,肯定对你这哥哥有意思】

    而后,她就眼睁睁看着目测一米八几个子的男人,当街缩成一坨百来斤的巨婴,委屈巴巴瞅着她。

    虽然长相不错,所以即使做出这么个有点毁形象的行为,也没什么违和感,但…真的是没眼看啊

    臣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人关注这边了,才捂着脸对对他伸出一只手,咬牙,“快点给我起来!!”

    乖巧的巨婴拉住手站起来,重新变成一米八几大高个儿,小声轻笑,“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三代血亲以内不得通婚,否则恐伤母体及其子嗣。”

    “想必,表妹必得知难而退,姨母也会尽快给她寻一门亲事出嫁。”

    【最好是】

    【……等等,不是,我刚刚说了啥来着?】臣斐瞪大眼睛,她这跟默认有啥区别?!

    楚烈轻笑一声,拉着她拐进了旁边的巷子,牵出一匹马,“派出去接应的人今早传来消息,需要你去做个决断。”

    哈?

    都被薅到马背上颠出了几丈开外,她才反应过来,“决断啥?”

    “灾民可怜,但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你留下。”

    何况,他记得,她说过要的并不只是吃食,还有些可堪大用之物。

    【对哦,好像悦悦还让人顺道拉了好多压缩饼干来着,压缩饼干我不爱吃,可以都给出去】

    【还有,古代好像大多数人爱吃甜食,还有那些糖果,分一半出去,我自己留一半,虽然不爱吃,但是拿来哄小孩儿哄大人都行啊】

    【还有发电机充电宝,啊对了,还有种子,都是好东西,必须留下…】

    忙着盘点物资怎么分配的臣斐,一时间倒是忘了担心自己的屁股,直到……

    被楚烈扶下马的时候,臣斐没控制住,罗圈腿走了两步,随即脸红脖子粗,狠狠踹了男人一脚。

    【混蛋!!!】

    骂完人了,才往鬼鬼祟祟往四周看了一眼,她刚刚丢人的一幕没被人看见吧?

    还好还好,没人。

    臣斐拍拍自己的胸口,回头瞪了楚烈一眼,【算你识相!】

    要是今天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她多少得给人几拳出出气的。

    跟在楚烈身后走了没多久,刚拐入官道,迎面就上来一人,似乎从得到消息,就一直在等他们。

    “可是臣姑娘?末将朱义,奉将军之命护送物资前来。”来人边说边解下腰牌递给臣斐,“灾民就在前面,不知姑娘可有决断?”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从前,他自然可以全权做决定。

    但来之前,将军曾叮嘱他,马车上物资,并非寻常吃食或寻常物件,如遇变故,务必给楚大人传个消息再做决断。

    他们到底都是战场上拼杀过的,寻常宵小自然不敢冒犯。

    可这些已经饿了许久的灾民却不同。

    哪怕他们能镇压一时,但只要没取了他们的性命,究竟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再者,让他们对付悍匪凶徒自然不在话下,但面对手无寸铁的流民,他们,下不了手。

    人高马大的壮汉有一张方正的脸,身材足有两个楚烈那么大,即使少了一条手臂,看着也望而生畏。

    这会儿好似做错事的模样,仿佛现代那些拆了家以后看到主人回来的大型犬,没让身高只到他腰间的臣斐感受到一丁点压迫感。

    跟粗犷的外表,八竿子都打不着。

    一眼望去,灾民人数不少,看着差不多得有百八十号人。

    每个人都瘦的不像话,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仿佛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盯着他们的眼神,让臣斐浑身不舒服,令她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戒毒所的戒断的瘾君子。

    坚持没多久,臣斐就忍不住转移了视线。

    “先给他们准备些吃的吧。”

    看那些灾民的状态,现在都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空间里有自净化后的水,还有压缩饼干和糕点,每个灾民分一分,先让人吃饱了,有些话才能听得进去。

    闻言,朱义神情一松,对臣斐作揖行礼,又冲楚烈点点头,转身去喊了几个人过来。

    “这个是压缩饼干,比较硬,很考验牙口,但也很饱肚,一人一块就够了,发给青壮年吃比较合适。”

    边说边做示范,“沿着锯齿形撕开就好了,记得叮嘱他们,如果不吃的话,就不要把包装拆了,有这个包装,能保存很久。”

    负责押送这批物资的,多数身体有异样,面对臣斐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是!”

    臣斐摆摆手,带着人往后走了几步,“这个是手撕面包,比较软,发给老人和小孩儿比较合适,麻烦你们了。”

    “不,不麻烦。”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少了一只眼睛的青年说话也自然了不少。

    楚烈看看四周,“我去找几个桶,你放些水。”

    “嗯嗯嗯,我刚想说这个,最好再来几口锅,把水烧开了再给他们喝。”

    “好。”

    半个时辰过去,所有灾民情况稳定下来后,楚烈站到了其中一个青年的面前。

    见状,臣斐下意识跟了上去。

    “这位兄台…”

    青年浑身一颤,下意识跪下磕头,“草民,小的木二,贵人饶命。”

    “……”臣斐皱皱眉,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环境不同,看法作风不同很正常,她不习惯归不习惯,但也没打算为了这份不习惯,去挑战这里的规则。

    说起来,这次送过来的物资,种类也太齐全了一些。

    压缩饼干就算了,手撕面包什么的,感觉就好像悦悦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状况似的才专门准备的。

    但是,悦悦有那么细致?

    “斐斐?”

    “啊?”

    “那压缩饼干可还有多的?”

    “有啊,都够再给他们发两轮了。”臣斐反应过来,“都是那些村子里逃出来的?”

    “嗯。”楚烈点头,表情不太好,“还有不少人在来的路上碰到山匪死伤无数,否则,应当不止这些人。”

    “那,需要多少口粮?”让人家回家,路费就算了,她也没什么钱,但总得有吃的吧,可给多少合适,她也把握不住。

    “交给我可好?”

    “嗯。”

    【甩手掌柜嘛,我最爱当了】

    “除了压缩饼干和手撕面包之外,小孩儿可以多送一些这个葱花饼干还有糖果。”

    “好。”

    “那就交给你啦,我去周围转转。”

    “嗯,莫要走远。”

    “好咧。”臣斐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后,就找个干净地方坐下了。

    其实比起转悠,她更想现在就拆几包辣条解解馋。

    好友实在太了解她了,大几十种不同的辣条啊小鱼干啊鱼豆腐粉丝扇贝等等,足足给她塞了一个大麻袋,光看着就心痒痒。

    但是那么多灾民在,人家温饱还没解决呢,她就搁那儿吃零食,好像有点拉仇恨。

    别看这些人是灾民,但或许一路上互相扶持,这会儿见有人给他们发放食物,精神状况一变,看着倒是比她之前见过的人要好一些。

    她正看的出神,面前突然递过来一块丝巾。

    一身破旧衣服,但浑身上下打理很干净的妇人见她抬头,又把丝巾往她跟前递了递。

    “这些吃食,是姑娘的吧?”年纪最多二十的妇人一手牵着孩子,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娃,再后面,是个拄着拐杖,看着这里的男人。

    年轻少妇顺着臣斐的视线看向身后,笑着对她道,“让姑娘见笑了,那是拙夫,他不放心,才跟来的。”

    “……挺好的。”

    要不是遭了灾,这一家子看着就是挺幸福的家庭。

    “妾身别的不会,也就女红尚可见人,若是姑娘不嫌弃,还请收下。”

    那块丝巾叠起来看不出什么,展开后,正面和背面是除了方向不同之外,一模一样的金边牡丹。

    嘶,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双面绣?

    好家伙,古代到处都是牛人啊。

    臣斐摸着丝巾,眉眼透露出来的喜欢完全不带掩饰。

    欣赏够了,面对来送丝巾的一家子,脸上隐隐发烫。

    “咳,那个,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古代可没有什么假货,正经丝绸+双面绣,她不懂行情都知道,价格肯定不低。

    虽说拿现代物价来跟古代做对比好像不太对,但真这么收下,她还是有点没脸。

    似乎看出她的纠结,妇人将丝巾往她怀里一怼,再次道了声谢,回去扶了自己的丈夫就走。

    额,好吧。

    她将丝巾重新叠好,不熟练地塞进了袖袋。

    灾民们,一个个领了足够回家路上吃的食物,也没多留,怀着期盼重新踏上回家的路途。

    直到最后一个灾民离开,臣斐才看看左右,像是饿了很久的猫儿似的,整个钻进了装满零食的大麻袋里。

    搜来搜去,翻出数包自己最爱的粉丝扇贝,迫不及待撕开一包,不顾形象塞进嘴,顺手把剩下的囫囵塞给刚过来的楚烈。

    好不容易咽下嘴里那一口,才献宝似的撕开一包递过去,“很好吃的,分给他们尝尝。”

    【呜呜呜,老悦懂我】

    给她挑的零食都是她经常吃且喜欢的牌子,里面是完整斐扇贝,粉丝是魔芋做的,嚼起来很脆,蒜香味浓厚,是她的最爱没错了。

    “不换别的吃食?”

    既然是她最喜欢的,分给他人,她不是就少了很多?

    闻言,臣斐笑着再给自己拆了一包,“大概是…自己觉得好的,就忍不住想要分享,希望也得到别人的肯定?”

    很好,楚烈也懂了,并且会活学活用,指着不远处的德芙,“你应当也喜欢这个?”

    “……”哦这古代人,鬼精鬼精的,臣斐点头,“嗯,是巧克力,甜中带苦的口感,也拿去分吧。”

    算了,反正总要去一趟悦悦那儿的,到时候再多弄点喜欢吃的就好了嘛。臣斐想得很开。

    见楚烈只拿了几包,她摇摇头,数了数人头,索性拎个袋子又塞了好些进去,“去给他们分吧,这会儿也是饭点了,一会儿吃自热火锅。”

    火锅?这是个新词,带火的吃食,自然是要生火才是,但楚烈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可要重新生火?”

    “不用,那玩意儿只要水就行。”

    楚烈不懂,怀着期待给自己留了一份小零食,剩下的给了朱义,“分下去吧。”

    “是”朱义将东西接了过去,学着楚烈给自己留下一份,剩下的,又交给了副手,“楚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烈挑眉,撕开小零食,跟着朱义走到边上。

    “是程将军有事要说?”

    朱义点点头,“将军命我等,若臣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便随臣姑娘差遣,但有楚大人在侧,想必也无末将用武之地。”

    “嗯,她这里有我在,确实无需将军夫人担忧,想必程将军也做了别的安排?”

    “是,若臣姑娘用不上末将,末将此行还需前往郢州府,见郢州太守一面。”

    “可,不过也不急着走,新奇吃食难得一见,吃了再走。”

    “末将遵命。”

    那边,终于过了兴奋劲儿的臣斐将自热火锅翻了出来,数着人头拆开了包装,扭头顿了顿,才小声问了一句,“有没有人不吃辣的?”

    声音太小,分了新奇零食的人说说笑笑,一时间没人回话。

    迎上臣斐委屈巴巴的眼神,楚烈轻笑,声音不大不小,“都别忙着吃,问你们呢,可有人不吃辣?”不等人回应,他就自顾自代表所有人给了臣斐回答,“都吃。”

    “……”【所以你打哪儿听到的都吃?】

    但想了想,臣斐也知道自己似乎问了个寂寞,她来这儿那么久,吃过本土最辣的味道也只是微微辣,这么问好像确实不适用。

    索性吃不吃的了辣,今儿这么一试也就清楚了。

    大不了,吃不了辣的,就给一碗开水,涮一涮再吃?

    刚开始,众人还注意着自己的形象,虽然对自热火锅很好奇,却也按耐着性子默默看臣斐动作,跟着学。

    她往里面注水,盖盖儿。

    大家也跟着一起,满脸疑惑地从桶里舀水,盖盖儿。

    十五分钟后,臣斐使坏,将属于楚烈的那一份凑到他面前,开盖儿。

    热腾腾的蒸汽才刚扑到楚烈面上,所有人一轰而上,“真的热了?!”

    少了一只眼睛的青年细细检查了一番,“嘶,底下没火啊!”

    “定是这里面的物事搞的鬼……”有无情铁掌已经将自热包从水里捞了出来,蠢蠢欲动想拆开了好好看看。

    “……”

    再看臣斐两人,早一步寻了个很适合看戏的地方,边吃边围观手下这番没见识的模样。

    朱义:“……快吃吧,吃了再言其她。”

    说着,无奈地瞅了看的正乐呵的两人一眼,仅剩的左手很熟练地挑起一颗丸子。

    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一个没注意差点被呛到的朱义动作一顿,迅速调整,多吃了几口,眉眼就是一松,大口大口吸溜的模样,清晰地说着喜欢。

    见大家吃得高兴,臣斐眉眼一弯。

    看样子,都对这个味道接受良好。

    饭后,得知朱义等人很快又要离开,臣斐再次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翻来翻去,最终又按照人头,翻出不同味道的自热火锅方便米饭方便面等,让楚烈塞给了朱义。

    原地休整一会儿,双方同行至官道,这才分道扬镳。

    楚烈赶车,慢悠悠地回去。

    臣斐坐在空了大半的马车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哒哒哒”乖乖跟在身后的睫毛精。

    忍不住戳戳楚车夫,“这马好乖,你平时都养在哪儿啊?”

    要不是家养的马儿,连缰绳都没拴,早就跑了,怎可能这么乖跟在后面走。

    “养在县衙的马厩里。”

    “哦。”【真的好乖啊!】

    马是不是也吃糖?臣斐在马车里扒拉扒拉,拎出几块牛皮糖,撕了包装招呼跟在后面的马儿,“嘬嘬嘬,快来吃糖。”

    马儿:“……”

    “它叫白羽。”

    “哦,白羽,快来,”臣斐习惯性“嘬嘬嘬”,“有糖吃哦。”

    被当狗子呼唤的马白羽高冷地加快速度,目不斜视冲到楚烈前面,尾巴抽了楚烈的手一下,蹶蹄子嘶鸣了一声,又瞅了臣斐一眼。

    即使不懂马语,臣斐也懂了。

    “呵~~”小学鸡一手扶着楚烈的肩膀站稳,另一手叉腰,“嘬嘬嘬,快过来,给你糖吃。”

    “咈哧”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呼吸声。

    呵,还不服气?你又不懂嘬嘬嘬是什么意思。

    被马儿鄙视的臣斐更不服气,索性找帮手,拍拍楚烈的肩膀,“把它叫过来。”

    本来安安分分当个旁观者的楚烈哭笑不得被拉进战圈,无奈拍怕爱马的屁股,“她这糖可比我喂给你的好吃,再不吃她可就收起来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面对憋憋屈屈凑过来的马嘴,臣斐高兴了,给它塞了一块牛皮糖,“这才对嘛。”

    快乐的时间就那么一小会儿,因为有了发电机,还多了几个充电宝,臣斐一早就开着手机。

    这会儿,听到手机提示音,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拿到手机打开VX,看到上面熟悉的联系人和红点,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

    见她表情不对,楚烈皱眉,“怎么了?”

    “没事”都到了别的世界了,在现代她都是个死人了,还怕看这些吗?

    点开消息,粗略一看就是个起码好三四百字的小作文。

    [你就那么恨这个家恨爸妈吗?跟朋友出远门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这条消息,她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看完,末了,握着手机一动不动。

    半晌,笑了一声,顺手删了消息。

    时隔许久,这人发的消息依旧阴阳怪气又刺人。

    没忍住回了个“。”,看着上面显示的红色感叹号,她又深感无趣。

    花了点时间整理心情,才注意到楚烈眼中的担心,忍不住笑了,心中一松。

    往楚烈身边一坐,“是我爸,我爹从我家乡给我发的消息。”

    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话,可能双方都过不去那一关吧,所以那个男人才没忍住给他发了一篇小作文。

    “我跟家里人关系都不怎么好,”见楚烈表情不对,连忙补了一句,“不是那种成天斗来斗去的那种不好,而是不怎么说话的冷淡关系。”

    她跟家里其他人还好,就是跟她老爸,是完全属于说不到一起的那种。

    就像是……

    “我的人际交往能力不行,但他却希望我八面玲珑。”

    从小到大,她好像不管跟谁说话,说了什么话,在她爸眼里,都是错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妈也是跟她爸站在一边的,负责帮腔。

    小时候,她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兴冲冲去跟家里人说自己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跟什么人出去。

    再大一些,再听到他爹数落她以后,她才终于学会闭嘴。

    可是,她不再说自己的事情了之后,父母又开始数落她都不跟他们说话,什么都不跟他们讲了。

    在她成长期间,家里围绕着她的争吵,几乎从未断过。

    时间一长,她跟家里人的关系,就直接降到冰点,一直到她出车祸,一朝换了个世界生活。

    不小心看到楚烈的眼神,臣斐微微勾唇,“抱歉,忘了你听得到我在想什么。”

    “无妨,我喜欢听这些。”顿了顿,楚烈转移话题,“可愿跟我说说你的那几个朋友?”

    “啊,她们啊,其实我们几个大方向上性格差别不大。”都不是很喜欢人际关系上拐弯抹角那一套,且还喜欢咸鱼躺平,“只是在某些事情上的选择可能不同。”

    打个比方,“比如灾民这个事儿,假设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包子且单独遇上灾民,悦悦可能会分一大半出去。”

    她大概是藏起包子,冷眼旁观的那个。

    霜子的话,可能是直接把包子给出去,自己一点都不留的善心人士。

    emmm,翛然的话,大概是会暗中观察,找出里面最值得同情,人品上又绝对没问题的那个,跟人家对半分吧。

    “真是这样?”楚烈回头示意了一下给出去大半的马车。

    臣斐耸耸肩,“那是因为有你在。”

    有人帮忙,让她们能安安心心当甩手掌柜,和她们单独遇上,两者可完全不同。

    这样啊~~终于完全理解何谓咸鱼躺平的楚烈哭笑不得,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朵动了动。

    他停了马车,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头。

    “?”

    “你在此等候片刻。”

    “哦,好。”

    托腮目送楚烈从草上一掠而过,拍拍白羽凑过来的脑袋感叹,“你家主人真帅。”

    白羽冲她打了一个响鼻,可拽。

    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楚烈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黑黢黢的小家伙,奶呼呼的刚落地就被臣斐薅了过去。

    “嘬嘬嘬”下意识发出的声音,又引来白羽一声响鼻。

    臣斐没理,高高兴兴地摸着怀里的毛崽子,“这什么狗?”

    “狼,我听到母狼的声音。”

    “那母狼呢?”

    “死了。”临死前最后一丁点响动,被他听到了。

    小狼崽子还很小,看着才出生最多半个月,看得出来好像饿了,就连爪子都软绵绵的。

    马车上还有奶粉,牛奶驼奶羊奶各几袋,狼能喝什么奶来着?

    花时间搜了一下,臣斐钻进马车里翻出了羊奶粉。

    看了一眼吨吨吨喝羊奶的小狼,楚烈想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算一算路程,明日,他们应当到了。”

    到了就到了吧,家里两个娃十之八九不乐意跟着亲娘去的。

    再不济,悦悦给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电击棒呢。

    她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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