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小时后，柏冷找到了轻轨站台的入口。
它整体建造在地下，但也有部分在地面，轻轨划过的时候带起了飞扬的尘土。
柏冷快速扫过四周环境。
在她看来，站台和现实世界的地铁很像。
她瞥了一眼登站口，无数的轻轨线路如同织网挤压在一起，可以透过不远处飞速驶过的轨道窗口，看到所有乘客犹如蚂蚁一般背挨着、手触着，压入轻轨罐头，脸上带着同样麻木的神情，看久后头晕目眩，给人一种密集狭窄的恶心感。
站台正在播报新闻。
“持续降落B级酸雨，导致东部三级城市毁坏，该城市异常指数上升，可利用土地缩减为5%……”
环境很嘈杂，没有人发现到柏冷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乘客。
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有一部分人的外表极为突出，以至于让她无法直接忽视。
四肢替换成机械造物的青年。
剃掉半边头发，外露金属骨骼的少女。
……
周围没有一个人露出异样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些人的存在实在稀疏平常。
这游戏，竟然还有机械改造的设定？
柏冷皱起了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看到游戏关于自己身份的介绍里，有一个“无异能”的描述。
所以既有异能，又有机械？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混乱的世界。
这一刻，柏冷略微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看来，这款游戏的内容，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一百倍。
……
柏冷很快确定了，乘坐轻轨的支付方式是刷脸，不需要再采取其他操作。
至于车费，应该是直接从绑定账户上扣款。
想到银行卡的负数，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说，就，希望她的欠款额度还撑得住，不会在刷脸的时候直接被赶出去……
她不再耽搁，拉上连帽衫混进人流。
虽然全程提着心，但好在刷脸顺利通过，她成功登上了9号轨，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其他车厢比起来，9号的乘客少得可怜，她很容易就找到位置坐下。
在她身旁的是一对母女。
母亲将女孩抱在怀里，嘴里呢喃，不断地祈祷着。
在她落座的时候，小女孩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她，两颗眼珠泛着机械的冰冷蓝光。
——机械改造人。
尽管柏冷看出小女孩对她的兴趣，但她厌烦和陌生人交谈，所以只是和对方对视几秒，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就准备收回视线。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随着这几秒对视，在小女孩的头顶位置，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几行字迹。
【义眼lv8（左）】
【义眼lv8（右）】
……
【改造心脏lv20(右）】
统一生产日期：“2343年5月”
设备停止日期：“2354年5月”（即将报废）
只一次对视，对方身上用了哪些机械产品，位于什么位置，一瞬间就在柏冷的眼底无所遁形。
她盯着头顶字迹，甚至忘记眨眼。
下一秒，轻轨发出“咔哒”声。
列车急速驶入了甬道，整个空间都陷入了黑暗。
小女孩和她身上显示的机械设备，一同短暂地消失在柏冷的视网膜上，但她的脑海里却始终残留着那几行排列字迹的画面。
黑暗中，柏冷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变急促了。
她立刻攥紧了手腕割伤，疼痛迅速让她平静下来，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却飞速运转着。
在此之前，她能够看到音响、路灯等死物的等级，并通过意念操控它们停止或开启。
而现在，她同样能看到人体身上机械造物的等级。
这是不是说明……
如果她等级足够，就能够控制活人身上的机械产品？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要知道，这些机械造物都已经融入了人体血肉，一旦失效，对宿主造成的痛苦绝对是现象级的。
哪怕只是让改造心脏停止运转三分钟，就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甚至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高效、有用到残忍的地步。
真是……
“太好了。”她脱口道。
话音落下，柏冷的眼前忽地闪过刺目的光亮。
原来轻轨在同一刹那穿过了甬道，离开了潮湿拥挤地下，抵达了光污染严重的城市表面，整个车厢就此重新恢复了光亮。
小女孩还在看她，似乎准备和她说话。
但柏冷已经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她再次拉高了连帽衫，将自己笼罩在帽子下，靠在玻璃边开始假寐。
她的手腕发痛，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动，作为刚死而复生的人，她应该利用这段时间暂做休息。
闲聊，拒绝。
……
不知过了多久，柏冷听到耳边传来了小女孩兴奋的叫声：“妈妈，快看，有蝴蝶耶！”
童音伴随着雨声。
雨点狠狠暴击在玻璃窗上。
可以从轰鸣声判断，外面正下着一场巨大的暴雨。
柏冷睁开眼，侧目看去。
一只精巧的机械蝴蝶正停在列车窗外，被雨水浸透的翅膀，作为此刻唯一的色彩，在沉沉的夜色里显得愈发艳丽夺目。
但柏冷却没有对此投注太多注意。
几乎是立刻，她的目光就被窗外的另一景象吸引了。
天空被乌云笼罩，肉眼可见空气中有扬尘粒子。
而一颗庞大到可怖的枯树在城市边缘高耸伫立，野蛮的枝条向四面八方扭曲，似乎让光线黯淡，建筑全然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如果不是在雨水的浇湿下树干泛着金属的光泽，任何人都会认为它是活物，甚至正以某种诡异的节奏呼吸。
与此同时，列车正缓慢地减速。
——星城，已然抵达。
在列车彻底驶入站台的时候，柏冷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玩家在限定时间内抵达星城】
【您目前的等级为lv5】
【任务面板已开启】
……
【经检测初始设定后，您获得任务：谈判专家身份转正（限时七天）】
完成任务也可以升级。
而且给的经验还挺多的，一下就跳了五级。
听完任务内容，柏冷心情变得很好。
为了完善角色背景，避免其他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本来就打算继续维持“谈判专家”的身份。
现在发布的任务线，似乎和她本人的计划完全吻合，对她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
就是有时间限制。
而且说实话……虽然计划很好，但要让她动嘴不动手，确实有点难。
无论谈判专家具体做什么，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需要谈判。
而谈判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和人长时间攀谈。
想到这里，柏冷整颗心都凉了下来，好心情一扫而空，面无表情且麻木地下了列车。
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要减少说话频率，为自己此后的工作尽量积攒社交能量。
跟随人群，柏冷抵达了出站口。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里设置了武装力量，神情肃穆、身着制服的持枪人员站在全息盾牌后，冷冷地盯着所有抵达涌来的乘客。
有人专门守在站口，一个个进行瞳孔扫描核对身份。
柏冷第一反应竟然是，出站检查收费居然这么严格吗，那她岂不是……
在她身后，有人懊恼道：“糟糕，来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入城名额——”
“……”柏冷。
好，好好，不是要钱就好。
讲道理，她真的已经穷出心灵创伤了。
她随便挑了一个人少的队伍，排在最后面。
然后，她拿出黑匣子，利用碎片时间熟练地上网搜索“谈判专家”的内容。
结果，专业词条是0。
她反复更换搜索方式，发现除开其他人发帖描述的内容，官方公布文件确实为0。
柏冷暂时只能参考其他人的评价。
这职业似乎和现实世界一致。
负责劝阻绑匪、营救人质，自困及绝困，自-杀干预，反恐怖活动，参与协助公众危机事务……
不过……
她看向其中一条描述——
专家必须具备极其优秀的格斗技巧及精神耐力，以便应对各类极端突发情况，同时应当拥有随机应变的技巧和能力。
也就是说，除去谈判，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使用暴力其实是被允许的。
柏冷若有所思。
……
扫描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没用多久时间，队伍就已经缩短到只剩几步距离了。
然而，扫描瞳孔的工作人员眼都没抬，只扫了一眼手里的平板，就已经冷冷道：“没有名额了，先去一边等着吧。”
“什么？！”她身前响起了震惊的声音，“可、可是按照规定，我……我今天之内必须要去红房子科技公司任职啊！”
闻言，柏冷放下黑匣子，抬起头。
她终于注意到这个人。
对方长着一张极其清秀的脸。
眼角自然下垂，此时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上去很像路边被人踢了一脚的流浪狗。
今天必须赴任？
和她很像。
柏冷眯起了眼睛。
巧合？
又或许，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游戏玩家。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试图挽救。
“没有名额就是没有。”
“可规定是……”
工作人员不耐烦：“让你等着，又没说今天一定不能进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
柏冷注意到，工作人员先是确认了他手里确实有红房子样式的徽章，才突兀地缓和了语气：“还有一个小时才午夜，星城死人很快的，如果是拿着旅游签的人，说不定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后这家伙就没了，你不就可以进来了？”
“……”
这回复，直接给人整沉默了。
青年张大嘴巴，身体晃了一下，可能在处理巨大的信息量，正好给柏冷让出了位置。
工作人员本不想管她，但没想到柏冷动也不动，只得狠狠瞪她一眼：“没听见？我说人满了！”
见状，柏冷缓缓拿出了自己的执法证。
同一时刻，她紧紧注视着工作人员眼睛，没有错过对方在看清她证件上写着的“谈判专家”身份后，那一刹那流露出的震惊、意外和畏惧的混乱表情。
他的嘴巴像搁浅的鱼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的身份。
通过他的表现，她成功得到了两点可靠的消息。
首先，谈判专家是社会地位极高的职业。
其次，星城没有其他谈判专家存在，否则这种踩高捧低的人，不会露出这样不知所措的反应。
柏冷在脑内冷静地过了一遍。
挺好。如何完成谈判任务，从现在开始，将由她本人说了算。
它整体建造在地下，但也有部分在地面，轻轨划过的时候带起了飞扬的尘土。
柏冷快速扫过四周环境。
在她看来，站台和现实世界的地铁很像。
她瞥了一眼登站口，无数的轻轨线路如同织网挤压在一起，可以透过不远处飞速驶过的轨道窗口，看到所有乘客犹如蚂蚁一般背挨着、手触着，压入轻轨罐头，脸上带着同样麻木的神情，看久后头晕目眩，给人一种密集狭窄的恶心感。
站台正在播报新闻。
“持续降落B级酸雨，导致东部三级城市毁坏，该城市异常指数上升，可利用土地缩减为5%……”
环境很嘈杂，没有人发现到柏冷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乘客。
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有一部分人的外表极为突出，以至于让她无法直接忽视。
四肢替换成机械造物的青年。
剃掉半边头发，外露金属骨骼的少女。
……
周围没有一个人露出异样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些人的存在实在稀疏平常。
这游戏，竟然还有机械改造的设定？
柏冷皱起了眉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看到游戏关于自己身份的介绍里，有一个“无异能”的描述。
所以既有异能，又有机械？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混乱的世界。
这一刻，柏冷略微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看来，这款游戏的内容，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一百倍。
……
柏冷很快确定了，乘坐轻轨的支付方式是刷脸，不需要再采取其他操作。
至于车费，应该是直接从绑定账户上扣款。
想到银行卡的负数，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说，就，希望她的欠款额度还撑得住，不会在刷脸的时候直接被赶出去……
她不再耽搁，拉上连帽衫混进人流。
虽然全程提着心，但好在刷脸顺利通过，她成功登上了9号轨，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其他车厢比起来，9号的乘客少得可怜，她很容易就找到位置坐下。
在她身旁的是一对母女。
母亲将女孩抱在怀里，嘴里呢喃，不断地祈祷着。
在她落座的时候，小女孩好奇地睁开眼睛看她，两颗眼珠泛着机械的冰冷蓝光。
——机械改造人。
尽管柏冷看出小女孩对她的兴趣，但她厌烦和陌生人交谈，所以只是和对方对视几秒，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就准备收回视线。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随着这几秒对视，在小女孩的头顶位置，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几行字迹。
【义眼lv8（左）】
【义眼lv8（右）】
……
【改造心脏lv20(右）】
统一生产日期：“2343年5月”
设备停止日期：“2354年5月”（即将报废）
只一次对视，对方身上用了哪些机械产品，位于什么位置，一瞬间就在柏冷的眼底无所遁形。
她盯着头顶字迹，甚至忘记眨眼。
下一秒，轻轨发出“咔哒”声。
列车急速驶入了甬道，整个空间都陷入了黑暗。
小女孩和她身上显示的机械设备，一同短暂地消失在柏冷的视网膜上，但她的脑海里却始终残留着那几行排列字迹的画面。
黑暗中，柏冷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变急促了。
她立刻攥紧了手腕割伤，疼痛迅速让她平静下来，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却飞速运转着。
在此之前，她能够看到音响、路灯等死物的等级，并通过意念操控它们停止或开启。
而现在，她同样能看到人体身上机械造物的等级。
这是不是说明……
如果她等级足够，就能够控制活人身上的机械产品？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要知道，这些机械造物都已经融入了人体血肉，一旦失效，对宿主造成的痛苦绝对是现象级的。
哪怕只是让改造心脏停止运转三分钟，就能够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甚至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高效、有用到残忍的地步。
真是……
“太好了。”她脱口道。
话音落下，柏冷的眼前忽地闪过刺目的光亮。
原来轻轨在同一刹那穿过了甬道，离开了潮湿拥挤地下，抵达了光污染严重的城市表面，整个车厢就此重新恢复了光亮。
小女孩还在看她，似乎准备和她说话。
但柏冷已经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她再次拉高了连帽衫，将自己笼罩在帽子下，靠在玻璃边开始假寐。
她的手腕发痛，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动，作为刚死而复生的人，她应该利用这段时间暂做休息。
闲聊，拒绝。
……
不知过了多久，柏冷听到耳边传来了小女孩兴奋的叫声：“妈妈，快看，有蝴蝶耶！”
童音伴随着雨声。
雨点狠狠暴击在玻璃窗上。
可以从轰鸣声判断，外面正下着一场巨大的暴雨。
柏冷睁开眼，侧目看去。
一只精巧的机械蝴蝶正停在列车窗外，被雨水浸透的翅膀，作为此刻唯一的色彩，在沉沉的夜色里显得愈发艳丽夺目。
但柏冷却没有对此投注太多注意。
几乎是立刻，她的目光就被窗外的另一景象吸引了。
天空被乌云笼罩，肉眼可见空气中有扬尘粒子。
而一颗庞大到可怖的枯树在城市边缘高耸伫立，野蛮的枝条向四面八方扭曲，似乎让光线黯淡，建筑全然笼罩在它的阴影下，如果不是在雨水的浇湿下树干泛着金属的光泽，任何人都会认为它是活物，甚至正以某种诡异的节奏呼吸。
与此同时，列车正缓慢地减速。
——星城，已然抵达。
在列车彻底驶入站台的时候，柏冷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玩家在限定时间内抵达星城】
【您目前的等级为lv5】
【任务面板已开启】
……
【经检测初始设定后，您获得任务：谈判专家身份转正（限时七天）】
完成任务也可以升级。
而且给的经验还挺多的，一下就跳了五级。
听完任务内容，柏冷心情变得很好。
为了完善角色背景，避免其他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本来就打算继续维持“谈判专家”的身份。
现在发布的任务线，似乎和她本人的计划完全吻合，对她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
就是有时间限制。
而且说实话……虽然计划很好，但要让她动嘴不动手，确实有点难。
无论谈判专家具体做什么，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需要谈判。
而谈判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和人长时间攀谈。
想到这里，柏冷整颗心都凉了下来，好心情一扫而空，面无表情且麻木地下了列车。
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要减少说话频率，为自己此后的工作尽量积攒社交能量。
跟随人群，柏冷抵达了出站口。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里设置了武装力量，神情肃穆、身着制服的持枪人员站在全息盾牌后，冷冷地盯着所有抵达涌来的乘客。
有人专门守在站口，一个个进行瞳孔扫描核对身份。
柏冷第一反应竟然是，出站检查收费居然这么严格吗，那她岂不是……
在她身后，有人懊恼道：“糟糕，来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入城名额——”
“……”柏冷。
好，好好，不是要钱就好。
讲道理，她真的已经穷出心灵创伤了。
她随便挑了一个人少的队伍，排在最后面。
然后，她拿出黑匣子，利用碎片时间熟练地上网搜索“谈判专家”的内容。
结果，专业词条是0。
她反复更换搜索方式，发现除开其他人发帖描述的内容，官方公布文件确实为0。
柏冷暂时只能参考其他人的评价。
这职业似乎和现实世界一致。
负责劝阻绑匪、营救人质，自困及绝困，自-杀干预，反恐怖活动，参与协助公众危机事务……
不过……
她看向其中一条描述——
专家必须具备极其优秀的格斗技巧及精神耐力，以便应对各类极端突发情况，同时应当拥有随机应变的技巧和能力。
也就是说，除去谈判，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使用暴力其实是被允许的。
柏冷若有所思。
……
扫描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没用多久时间，队伍就已经缩短到只剩几步距离了。
然而，扫描瞳孔的工作人员眼都没抬，只扫了一眼手里的平板，就已经冷冷道：“没有名额了，先去一边等着吧。”
“什么？！”她身前响起了震惊的声音，“可、可是按照规定，我……我今天之内必须要去红房子科技公司任职啊！”
闻言，柏冷放下黑匣子，抬起头。
她终于注意到这个人。
对方长着一张极其清秀的脸。
眼角自然下垂，此时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上去很像路边被人踢了一脚的流浪狗。
今天必须赴任？
和她很像。
柏冷眯起了眼睛。
巧合？
又或许，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游戏玩家。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试图挽救。
“没有名额就是没有。”
“可规定是……”
工作人员不耐烦：“让你等着，又没说今天一定不能进去。”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结结巴巴。
柏冷注意到，工作人员先是确认了他手里确实有红房子样式的徽章，才突兀地缓和了语气：“还有一个小时才午夜，星城死人很快的，如果是拿着旅游签的人，说不定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后这家伙就没了，你不就可以进来了？”
“……”
这回复，直接给人整沉默了。
青年张大嘴巴，身体晃了一下，可能在处理巨大的信息量，正好给柏冷让出了位置。
工作人员本不想管她，但没想到柏冷动也不动，只得狠狠瞪她一眼：“没听见？我说人满了！”
见状，柏冷缓缓拿出了自己的执法证。
同一时刻，她紧紧注视着工作人员眼睛，没有错过对方在看清她证件上写着的“谈判专家”身份后，那一刹那流露出的震惊、意外和畏惧的混乱表情。
他的嘴巴像搁浅的鱼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像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的身份。
通过他的表现，她成功得到了两点可靠的消息。
首先，谈判专家是社会地位极高的职业。
其次，星城没有其他谈判专家存在，否则这种踩高捧低的人，不会露出这样不知所措的反应。
柏冷在脑内冷静地过了一遍。
挺好。如何完成谈判任务，从现在开始，将由她本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