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保持着诡异的沉默,肩并肩往山下走。

    后来,隐隐约约看到附近人家生火做饭的炊烟。

    再往下走,就看到了柏油马路。马路上停着警车。  警车旁边,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玛莎拉蒂。

    豪车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看上去像车里主人的管家。

    此时他像主人和警察沟通的主体,在那里与警察交谈沟通,车前镜慢慢下降,露出带着宽大墨镜的脸,气质高贵不能和常人所比。

    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才来到这里。

    宋怀扬了扬下巴,看着下面的警车说:“有人找你了”

    苏迟应了声,提着裙子就准备走下去。

    “喂!”

    宋怀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向宋怀,仿佛无数个小问号在她的脑门上闪烁:“什么事?!”

    宋怀轻笑,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仿佛能使人溺死在其中。他薄唇轻启,说道:“问你个事。”

    苏迟:“?”

    她故作轻松地转过来,大大方方地对宋怀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装成坦然无所畏惧的样子:“说吧”

    宋怀看着她,突然有一丝的无力,但还是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声音随着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小声:“你让我带你下山的时候,怕吗?”

    苏迟抿唇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怕吗?

    怎么不怕呢?那样的少年总会让人心生畏惧,看起来十五六岁,却坐在石头上满是烟灰,像个图谋不轨的坏人。

    但人总有爱美之心,总会把长得好看的人往好处想。

    这是本能,也是这个残酷世界的生存法则。

    少年身材瘦弱,但估计是长得高,185的身高衬托他的气质非凡。

    长相坚毅,棱角分明;细长深遂的眼神能把人溺死在温柔乡,长睫毛根根分明且浓密;黑色短发格外扎手,像头刺猬一样生人勿近;两道眉毛浓密,仿佛是在更好的修饰下面那双眼。扣子扣到最后一个包着脖颈,禁欲又冷凛,让人想要冲上去把衣服撕碎一睹为快。

    对于同龄人来说,他的确是帅的。

    苏迟还是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老实的开口道:“因为你帅。”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宋怀闻言一顿,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得,还是个看脸的。

    不过为什么在听了她这句话后心情为什么有那么一丝丝的愉悦,这大概就是人都喜欢被夸赞的本能吧……

    苏迟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怕宋怀再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她招架不住,打算提前开溜。

    在开溜之前,她不免得胡思乱想。

    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这种人万一是什么隐藏的厉害人物,直接跑的话整得他心里不快,会不会直接在这里终结她的小命?

    不!!她还不想死阿!!

    苏迟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带有一丝纠结的情绪看向宋怀,仿佛在验证他是不是传说中的“不好惹”。

    反正小心为事!

    苏迟确定了主旨,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她试探性地往前多迈了几步,看宋怀没有反应。鼓起勇气伸出手,戳了戳宋怀的后背。

    宋怀回头,看着面前这个女孩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禁有些疑问。

    他怎么着了,怎么整的他像个杀人犯一样。

    收回心里的万千思绪,再次把心思放到跟前。

    “有事?”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淡漠,像寒风刺骨,让人畏惧。

    苏迟紧紧抓着衣角,迫使自己生生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开口。

    “嗯,有人来找我,我要……要回家了!!”少女声音清灵动人,带了些因恐惧而染上的颤抖,最后连话都说不利索。

    仿佛这个少年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敬而远之

    “嗯”嘴巴总比脑子快,还没等宋怀想好,平时养成的习惯就已经答应下她了。

    话音刚落,苏迟像即将被凌迟处死的人得到了释放,兔子一样“蹭—”地跑远了。

    只留下宋怀在原地。

    宋怀:“……”

    啧,小没良心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唇角却高高翘起,暴露了事实。

    不可否认,今天这一个普通的小插曲,却让他一整天都心情愉悦。

    但是这个美好的小插曲却在晚上的时候终结了——苏迟弄脏了他的白衬衫……

    小姑娘不知道是在哪里蹭了泥,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天真无邪的用沾了泥的手戳他的后背。

    她的天真无邪换来的是这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上,多了几块污渍。

    导致这件白衬衫不再纯洁了。

    宋怀心里万马奔腾,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有中度洁癖,虽然不是到那种随身携带消毒剂的地步,但也是十分爱干净的。

    如今这件有污渍的白衬衫在他看起来格外剌眼。

    他实在看不下去,把头扭到一边试图转移目标。

    过了半响后,他黑着脸将白衬衫一把扔进了桶里。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窗旁边吹风。

    夜晚景色很美,月亮清透又皎洁。旁边的林子被风吹得发出“沙沙——”的声响,凉风习习景色宜人,

    此时万籁俱寂,夜幕低垂,月光下,会有有情人相爱,也会有情人之间分道扬镳。

    也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片刻以后,他回到屋内。才想起来要处理那件衣服,把洗衣粉倒进去,添水揉搓后挂在了院子里的竹竿上。

    风吹起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是少年的奇遇,也是他将来爱而不得的产物。

    另一边,苏迟正舒舒服服的在被窝里睡觉。

    “ 阿啾——”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鼻头微红。

    谁又想她了?

    苏迟心里盘算着,两片眼皮子又开始打架。

    最终耐不住困意,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醒醒!醒醒阿”一个声音在说话。

    苏迟不爽,,总觉得耳朵旁边嘈杂,低声报怨一声又将头埋进枕头与世隔绝。

    来人着急地挠了挠头,在心里默默忏悔了好几遍才伸出手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可是毫无动静。

    又过了几秒钟被子被掀开,苏迟阴沉着脸从床上走下来,就差脸上没写着“别惹我”这仨字了。

    少女身材纤细,腰身盈盈一握,如玉的足穿着拖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及腰长发此时乱作一团。

    她走到浴室,拿起柜子上的梳子开始打理她那头乱糟糟的“狮毛”,睡得头发打结,梳它用了不少时间。

    梳完后她又开始一系列操作,二十分钟后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浴室,这才注意到人。

    苏迟倒了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你来这么早还没有吃早饭吧,冰箱里面有面包我去给你拿。”

    说完她转身打开冰箱门,从冰箱上层拿出面包放到桌上。

    卓秋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说祖宗,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苏迟打开面包袋子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取出面包放在盘子上:“今天是周末,而且我没有要跟你出去玩的计划。”

    卓秋秋闻言,做无奈状趴在沙发上:“不是吧大姐,这你也能忘?今天你的复赛!”

    苏迟这时候刚刚帮她挤好果醬,把盘子往前面一推:“不是下午才开始?你来这么快干什么?”

    卓秋秋重新调整了下坐姿:“我这不是怕你忘吗,再说我妈今天早上飞Y市就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来找爱妃,爱妃不高兴吗?”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对苏迟勾了勾小指。

    “高兴,非常高兴,谢谢秋秋”

    卓秋秋得到回复非常得意,坐在沙发上晃腿,顺手把刚刚苏迟倒给她的牛奶喝了,“咕嘟咕嘟~”完事后又一抹嘴继续和苏迟闲聊。

    “对了,听林姨说你昨天去茗山那了,你不是从来不去那的吗,怎么心血来潮了,老实交代去那干吗?”卓秋秋双手托住下巴,好奇地望向苏迟。

    苏迟眸光闪躲,过了一会面色如常地说:“能有什么事,就是想散散心。”

    卓秋秋显然不相信,整个人放松似地向后仰:“我才不相信,昨天林姨着急地要死肯定有事。”

    苏迟不说话,将身体半靠在流理台上,从旁边地柜子上拿出手机,手指轻轻一划打开了手机锁屏,不断上上下下地翻,像在浏览信息。

    卓秋秋半天没有得到回复,不明所以的寻找苏迟的身影,却没想到下一秒却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透过窗口的光线下,苏迟低头专心摆弄着手机,光洁的脖颈一路延伸,眼睫微微颤动,五官秀气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光与影的照拂下,她犹如众神之灵,美丽而慈善。

    卓秋秋由衷发出一声感叹,眼神色眯眯地浑身扫射了她几遍:“我说宝贝,为什么都是女娲捏的,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

    苏迟收起手机,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难道是捏你的时候心情不好?”

    卓秋秋气得直咬牙,将一个巴掌大的玩偶丢过去:“大胆!竟敢嘲讽本宫!”

    苏迟笑着躲开,米黄色的玩偶打在冰箱门后又可怜兮兮地掉在了地上,屋内气氛温馨,充斥着欢声笑语。

    卓秋秋出完气后满意地坐回沙发里,突然之间又抬头看向苏迟:“对了,你昨天上山有没有遇到什么人阿?听说这种场景很容易遇到真爱哟。”

    苏迟眼眸微敛,白嫩的手臂抬起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满身疲惫:“有,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那样好看的少年,如同被影遮住一样阴沉内敛,让人畏惧,但同时也向往。

    可惜的事,直到离开都不知道少年的名字,连念想都没有,像个虔诚的信徒却不知道□□讳。

    而且还是个下手不心软的神。

    卓秋秋一听来了兴趣,连忙把苏迟推到沙发上坐下,像看到绯闻信息的狗仔队一样湊了上去:“怎么样,帅不帅?”

    语气里显而易见的好奇快要溢出来了。

    苏迟抬头看向她,嘴角轻微勾起,露出一个明媚而又阳光的笑:“帅。”

    “啊啊啊啊啊!真的吗真的吗!迟宝贝你运气怎么这么好阿,出门散个心都能遇到帅哥!分我一点点吧——”卓秋秋疯狂地摇着她的肩膀,一边又在心里面为命运感到不公。

    苏迟感觉要被卓秋秋摇散架了,连忙按住她的手紧急喊停:“停停停,别摇了,就怕你还没看到帅哥我就已经被你的激动心情晃没了。”

    卓秋秋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冲苏迟嘿嘿一笑:“对不起嘛宝贝,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

    “既然你这么说,那个大帅哥为什么要自己在那座山上阿?又没人,怪可怕的。”卓秋秋还在那头絮絮叨叨,单纯可爱地猜测一个陌生人的意图。

    苏迟也觉得奇怪,但是一想起那个人脑海里就会出现那双漆黑的眸子。

    桃花眼微微上挑,本应该是风流多情的样子,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五官的调和还是因为神色的冷淡,看着人的眼神感觉像是淬了毒,扫射过去足够让人毛骨悚然,瞳色是深沉的黑,黑得要将人吞噬进去。

    可怕、桀骜不驯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苏迟摇摇头把脑袋里面关于他的事情全部甩掉,又笑着跟卓秋秋嬉戏打闹。

    偌大的住宅里两个女孩子嬉戏的声音格外动听,住宅外鸟雀栖息在柳树外歌唱,春风习习,吹得人心里说不出来的舒坦。

    ……

    宋怀走出兼职的便利店,带上连帽卫衣的帽子,瞬间只露出下半边脸,双手插兜。一个人走进了静谧的小巷里。

    穿过这条小巷,就到他下一个兼职地点了。

    突然,巷口尽头突然出现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他们气势汹汹地围过来,把宋怀堵在路上

    “朋友,有事吗?”

    宋怀觉得自己有必要客气一下。“有事?当然有事!”

    其中有个长着一双眼黑极少的三角眼的青年挥了挥大花臂,恶狠狠地说道:“你小子,长得一副吃软饭的小白脸样子勾搭我看上的女人,哥几个今天就给你个教训,别惹不该惹的人!”

    宋怀:“……”

    他扶额,叹了口气:“所以打吗?你们全都上比较省时,打完我就去工作了。”

    三角眼不可置信:“瞧不起我们?你今天就想从地上爬起来!”

    社会青年们互相使个眼色,默契地冲上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号。

    宋怀蹲在不甘心的三角眼身边戏谑地说:“记住了,以后别来送人头。”说完站起身来,把手插进裤兜里潇洒地离开了巷子。

    他皱眉看向腕表。

    啧。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跟群垃圾打架浪费老子时间更浪费钱。

    他今天的兼职地点是茵荷市最有名的音乐厅,这里平时很少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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