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1
村里的老神婆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李佑考上大学那年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然而只要是看过她一眼的人，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的脸上攀爬着沟沟壑壑的纹路，皮肤像是露了气破败的气球衰败的厉害，一双耷拉着的眼皮的眼睛布满了黄白色浑浊的固状物，黑色的眼珠毫无神采，她已经很久不和村里的人讲话了，却经过李佑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她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像只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孤魂野鬼来给活着的人启示“小子，当自悟时人自悟，天不渡人人渡人，强求只能伤人伤己”
她的话甚至没有引起了片刻的波澜，因为他们都说她疯的太厉害了，算命已经不准了。
当李佑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李佑的肩膀，勾起了半边脸上松弛的肌肉，淌着口水的笑起来，显得愈发痴傻了。
只是现在想想，那短短的几句话似乎覆盖了李佑耻辱的一生。
2
夜色渐浓，夏季的天色即使是黑，也格外的柔和，风吹动起枝梢的叶片，在地面上旋转了几圈后静静地落在一边的水坑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星月似乎近在眼前，我勾着手向上摸去，好像真的能感受到他们的形状和温度，似有若无间，一阵凉风袭来吹散了心中的臆想。
望着和平日里没有区别的手掌，我忍不住嘲笑自己想太多，然而看的久了掌心似乎越来越透明，我看到了里面的血和筋，肉与骨，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想在看过去时，口袋里的电话突兀的响起，看着上面的联系人，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这家伙——死哪儿去了，为什么家里没人，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被人找麻烦了，千咒说是黑龙，那些聚起来的手下败将揍你了么？你该不会又….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
问题太多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为什么他还要打来电话，不是已经恩断义绝一刀两断了么？
我想到他在校园中的点滴，听到他快乐肆意的笑，看到他与朋友来回追逐打闹，那是如此温馨快意的日子。
他可真是个傻瓜，明明只要只要像大家一样，装做看不到就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自然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忍耐着我的怪异，当然这一切都还是我的错，像我这样的害虫，突兀的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只能给人增添烦恼。
只是如果还有机会我还是想去寺庙替他祈福，让神佛保佑他健康平安，快快乐乐的成长，如果再贪心些，我希望他能够聪明点。
“还不说话么？你可千万别被我逮到到，不然…”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嘈杂的打闹声传来，似乎有人正在同他争抢手机，又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中夹杂着不满与不解“喂，你干嘛骗我说叫做李佑，明明是叫做三岛游吧”
是千咒，他们居然认识？被拆穿了么？该怎么办好？要痛快的承认自己是个卑鄙的耻辱之徒，骗了她么？
……..
最终我什么都没说出口，甚至连道歉都没有。
手机屏幕在反复提示了【电量低】后，终于暗了下去，这一刻我才松了口气，随着那股凄凉之情慢慢消失，深切的厌弃之情随之紧紧的缚住我，我又努力的吸了几口空气，这才觉得窒息感逐渐远去。
3
朦胧的月孤零零挂在天际，显得分外凄凉，暴雨结束后，淅淅沥沥的小雨不间歇的敲打着房檐，空气有些闷。
场地圭介的雨伞早就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他的长发被雨水打湿，粘嗒嗒的贴在脸颊两侧，此时正烦躁的在门口踱步。在他身边的是千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也留在这里，望着那两人，我有些瑟缩的躲在角落，不敢现身。
“啧…那小子今天不回来就死定了，竟然敢挂我电话”
我看到场地圭介凶神恶煞的锤了下房门，咬牙切齿的嘟囔着狠话，千咒举着雨伞倒是显得悠然自得，“他一定是手机没电了，肯定会回来的啦，我们可是约好了”
她竟然会相信我这种人说出口的话，我又怎么敢说我能回报的上哪怕万分之一的这种信任，一时间我竟无法自处，再看向那台阶的时候，只觉得和他们相差的不仅仅是一道天堑。
我瑟缩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场地圭介却眼尖的看到了我，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死小子，你知道几点了么？还知道回来！”
“那个…”我站在他的面前像个鹌鹑，是半点也不敢说几点回来都是自己的自由的，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
如刀般的视线瞬间汇聚在我脸上，他一言未发，我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电话没电了…对不起…”
“我是想要听你说这些么？”他的眉头颦的很紧，本因长发柔和了的脸此刻也凶恶起来，场地圭介撸起袖子，只觉得自己被这家伙逼疯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管他，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我又说错话了么？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他的面容复杂扭曲，眼睛里不复往日的骄傲和自信，充满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他用力按住了我的肩膀，手掌在剧烈的颤抖，嘴巴开合之间，又颓败下来“算了…”
他在难过，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了，他是因为我的行为而难过的，这种发现甚至让我不能呼吸，我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发现无路可退。
我总是这样，总能把事情变成最糟糕的模样，往往我拼命想要逃离的方向，最终都会成为既定的现实。
也许这是天赋的差距，但我更相信这是惩罚，是对我活着这件事的惩罚。
我坚信我是个罪人，是个无药可救的人，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世界能够就这样毁灭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去考虑如何杀死自己。
毕竟我活着又什么意义？对谁有好处呢？
然而我甚至连坚定去死的勇气都没有，当每一次下定决心后的行动因为各种事情而失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放弃了，继续苟且偷生，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垃圾。
“你们两个…不要随便无视别人啊”
千咒的话一下子打破了被困住的空间，那些情绪如潮水般散去，我僵硬的看着她，她手里还拎着滴滴答答落着雨滴的伞，“在这种破天气下还在外面说话，你们两个是笨蛋吧！”
见她生气，我连忙用钥匙拧开房门，局促不安的思考该怎样邀请他们进去，然而千咒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直接侧身挤了进去，随着她的动作，场地圭介也跟着走了进去，进屋前他还不忘狠狠的瞪放了我一眼。
我呆呆的站在门口，连门都忘了锁。
“客厅好暗”场地圭介颦起的眉拧成了死结，语气中透露着烦躁。
“哇——还傻站在门口干嘛，不去弄点热可可什么的么？圭介全身都湿透了吧”
场地圭介甩了甩头，又把两侧已经湿透了的头发顺到脑后，用袖子擦拭掉额上的水痕后他抬起头看着我们，千咒的话给了我驱动身体的勇气，我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毛巾和换洗的衣物递给场地，“擦擦吧”
他看了看千咒又看了看我，确认了我们的独处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拿着东西进了卫生间。
看到他离开，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我是真的不擅长去揣测人的心思，但显然家里还有另一个等着我解释的人，我硬着头皮开口，“我不是想要骗你的…”
千咒一下把脸凑到了离我很近的位置，“可是为什么圭介说你叫三岛游啊”
“我…”
“啊——我知道了”她的眼睛像个猫咪一样睁圆，一本正经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姓么？我也不喜欢，如果要我给自己起名的话我一定不要姓明司”
“嗯…”
既然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我也就不要画蛇添足了吧，一时间我心乱如麻，本来是想把手里的可可粉放在锅里用牛奶冲开，结果打开包装的时候，整袋可可倾盆而下。
“哇！！！你在干嘛！！！”千咒发出一声悲鸣，不顾我们之间还隔着的桌子，飞袭而来。
砰——
哐当——
天旋地转，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门外的动静，场地圭介连忙扯过条短裤穿上，一个箭步窜出来，就看到千咒躺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个三岛。
“你小子…”我发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拎起来了，意识错乱之际我看到场地圭介愤怒的脸，“在做什么！”
“天呐——”千咒揉着额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别动手啊，是误会啦，他那里有对我动手的能耐”
确实是那样，场地圭介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了，但这一切还不都怪三岛那家伙，要不是情绪一直被他牵动，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乌龙。
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个短裤围了条毛巾，千咒已经笑不可支的瘫在沙发上了，“圭介这副样子，真的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还不怪你自己乱叫”场地愤愤的把放在浴室的衣服套上，上前就是一个暴栗，“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吧…”
千咒冲他摆了个鬼脸，把我扶了起来“没大事吧，刚刚你是不是磕到了头？”
我摸了摸额头，手指触碰的地方引发了轻微的疼痛，应该是刚刚撞到了桌子上，我摇了摇头，对她表示并没有什么大碍。
紧绷的气氛被这些间隙中闹剧驱散，场地圭介拉扯着紧身的衣服吐槽，“这T恤也太紧了…裤子也是七分的”
“对不起，是我太矮了”
“你干嘛那么顺从圭介”千咒不满的掐了掐我的脸蛋，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神色，“难道你是他的小弟么？那为什么你挨揍的时候他没帮你打回去啊，难道…是打不过？”
“胡言乱语！”场地的头上蹦出了几个井，“明明是这家伙…”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又拧过头去，“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复杂的事情多着呢，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再不回去，你哥哥会担心吧”
千咒听后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场地的视线中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看我似乎放心不下，叮嘱道“如果圭介欺负你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啧，场地圭介不爽的磨了磨牙，“你想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快走吧”
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不安的瞄着场地的脸色，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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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老神婆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李佑考上大学那年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然而只要是看过她一眼的人，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的脸上攀爬着沟沟壑壑的纹路，皮肤像是露了气破败的气球衰败的厉害，一双耷拉着的眼皮的眼睛布满了黄白色浑浊的固状物，黑色的眼珠毫无神采，她已经很久不和村里的人讲话了，却经过李佑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她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像只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孤魂野鬼来给活着的人启示“小子，当自悟时人自悟，天不渡人人渡人，强求只能伤人伤己”
她的话甚至没有引起了片刻的波澜，因为他们都说她疯的太厉害了，算命已经不准了。
当李佑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李佑的肩膀，勾起了半边脸上松弛的肌肉，淌着口水的笑起来，显得愈发痴傻了。
只是现在想想，那短短的几句话似乎覆盖了李佑耻辱的一生。
2
夜色渐浓，夏季的天色即使是黑，也格外的柔和，风吹动起枝梢的叶片，在地面上旋转了几圈后静静地落在一边的水坑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星月似乎近在眼前，我勾着手向上摸去，好像真的能感受到他们的形状和温度，似有若无间，一阵凉风袭来吹散了心中的臆想。
望着和平日里没有区别的手掌，我忍不住嘲笑自己想太多，然而看的久了掌心似乎越来越透明，我看到了里面的血和筋，肉与骨，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想在看过去时，口袋里的电话突兀的响起，看着上面的联系人，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这家伙——死哪儿去了，为什么家里没人，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被人找麻烦了，千咒说是黑龙，那些聚起来的手下败将揍你了么？你该不会又….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
问题太多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为什么他还要打来电话，不是已经恩断义绝一刀两断了么？
我想到他在校园中的点滴，听到他快乐肆意的笑，看到他与朋友来回追逐打闹，那是如此温馨快意的日子。
他可真是个傻瓜，明明只要只要像大家一样，装做看不到就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也自然不需要小心翼翼的忍耐着我的怪异，当然这一切都还是我的错，像我这样的害虫，突兀的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只能给人增添烦恼。
只是如果还有机会我还是想去寺庙替他祈福，让神佛保佑他健康平安，快快乐乐的成长，如果再贪心些，我希望他能够聪明点。
“还不说话么？你可千万别被我逮到到，不然…”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嘈杂的打闹声传来，似乎有人正在同他争抢手机，又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中夹杂着不满与不解“喂，你干嘛骗我说叫做李佑，明明是叫做三岛游吧”
是千咒，他们居然认识？被拆穿了么？该怎么办好？要痛快的承认自己是个卑鄙的耻辱之徒，骗了她么？
……..
最终我什么都没说出口，甚至连道歉都没有。
手机屏幕在反复提示了【电量低】后，终于暗了下去，这一刻我才松了口气，随着那股凄凉之情慢慢消失，深切的厌弃之情随之紧紧的缚住我，我又努力的吸了几口空气，这才觉得窒息感逐渐远去。
3
朦胧的月孤零零挂在天际，显得分外凄凉，暴雨结束后，淅淅沥沥的小雨不间歇的敲打着房檐，空气有些闷。
场地圭介的雨伞早就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他的长发被雨水打湿，粘嗒嗒的贴在脸颊两侧，此时正烦躁的在门口踱步。在他身边的是千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也留在这里，望着那两人，我有些瑟缩的躲在角落，不敢现身。
“啧…那小子今天不回来就死定了，竟然敢挂我电话”
我看到场地圭介凶神恶煞的锤了下房门，咬牙切齿的嘟囔着狠话，千咒举着雨伞倒是显得悠然自得，“他一定是手机没电了，肯定会回来的啦，我们可是约好了”
她竟然会相信我这种人说出口的话，我又怎么敢说我能回报的上哪怕万分之一的这种信任，一时间我竟无法自处，再看向那台阶的时候，只觉得和他们相差的不仅仅是一道天堑。
我瑟缩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场地圭介却眼尖的看到了我，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死小子，你知道几点了么？还知道回来！”
“那个…”我站在他的面前像个鹌鹑，是半点也不敢说几点回来都是自己的自由的，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
如刀般的视线瞬间汇聚在我脸上，他一言未发，我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电话没电了…对不起…”
“我是想要听你说这些么？”他的眉头颦的很紧，本因长发柔和了的脸此刻也凶恶起来，场地圭介撸起袖子，只觉得自己被这家伙逼疯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管他，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我又说错话了么？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他的面容复杂扭曲，眼睛里不复往日的骄傲和自信，充满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他用力按住了我的肩膀，手掌在剧烈的颤抖，嘴巴开合之间，又颓败下来“算了…”
他在难过，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了，他是因为我的行为而难过的，这种发现甚至让我不能呼吸，我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发现无路可退。
我总是这样，总能把事情变成最糟糕的模样，往往我拼命想要逃离的方向，最终都会成为既定的现实。
也许这是天赋的差距，但我更相信这是惩罚，是对我活着这件事的惩罚。
我坚信我是个罪人，是个无药可救的人，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世界能够就这样毁灭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去考虑如何杀死自己。
毕竟我活着又什么意义？对谁有好处呢？
然而我甚至连坚定去死的勇气都没有，当每一次下定决心后的行动因为各种事情而失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放弃了，继续苟且偷生，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垃圾。
“你们两个…不要随便无视别人啊”
千咒的话一下子打破了被困住的空间，那些情绪如潮水般散去，我僵硬的看着她，她手里还拎着滴滴答答落着雨滴的伞，“在这种破天气下还在外面说话，你们两个是笨蛋吧！”
见她生气，我连忙用钥匙拧开房门，局促不安的思考该怎样邀请他们进去，然而千咒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直接侧身挤了进去，随着她的动作，场地圭介也跟着走了进去，进屋前他还不忘狠狠的瞪放了我一眼。
我呆呆的站在门口，连门都忘了锁。
“客厅好暗”场地圭介颦起的眉拧成了死结，语气中透露着烦躁。
“哇——还傻站在门口干嘛，不去弄点热可可什么的么？圭介全身都湿透了吧”
场地圭介甩了甩头，又把两侧已经湿透了的头发顺到脑后，用袖子擦拭掉额上的水痕后他抬起头看着我们，千咒的话给了我驱动身体的勇气，我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毛巾和换洗的衣物递给场地，“擦擦吧”
他看了看千咒又看了看我，确认了我们的独处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拿着东西进了卫生间。
看到他离开，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我是真的不擅长去揣测人的心思，但显然家里还有另一个等着我解释的人，我硬着头皮开口，“我不是想要骗你的…”
千咒一下把脸凑到了离我很近的位置，“可是为什么圭介说你叫三岛游啊”
“我…”
“啊——我知道了”她的眼睛像个猫咪一样睁圆，一本正经道“你不喜欢自己的姓么？我也不喜欢，如果要我给自己起名的话我一定不要姓明司”
“嗯…”
既然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我也就不要画蛇添足了吧，一时间我心乱如麻，本来是想把手里的可可粉放在锅里用牛奶冲开，结果打开包装的时候，整袋可可倾盆而下。
“哇！！！你在干嘛！！！”千咒发出一声悲鸣，不顾我们之间还隔着的桌子，飞袭而来。
砰——
哐当——
天旋地转，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门外的动静，场地圭介连忙扯过条短裤穿上，一个箭步窜出来，就看到千咒躺在地上，身上还压着个三岛。
“你小子…”我发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拎起来了，意识错乱之际我看到场地圭介愤怒的脸，“在做什么！”
“天呐——”千咒揉着额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别动手啊，是误会啦，他那里有对我动手的能耐”
确实是那样，场地圭介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了，但这一切还不都怪三岛那家伙，要不是情绪一直被他牵动，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乌龙。
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个短裤围了条毛巾，千咒已经笑不可支的瘫在沙发上了，“圭介这副样子，真的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还不怪你自己乱叫”场地愤愤的把放在浴室的衣服套上，上前就是一个暴栗，“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吧…”
千咒冲他摆了个鬼脸，把我扶了起来“没大事吧，刚刚你是不是磕到了头？”
我摸了摸额头，手指触碰的地方引发了轻微的疼痛，应该是刚刚撞到了桌子上，我摇了摇头，对她表示并没有什么大碍。
紧绷的气氛被这些间隙中闹剧驱散，场地圭介拉扯着紧身的衣服吐槽，“这T恤也太紧了…裤子也是七分的”
“对不起，是我太矮了”
“你干嘛那么顺从圭介”千咒不满的掐了掐我的脸蛋，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神色，“难道你是他的小弟么？那为什么你挨揍的时候他没帮你打回去啊，难道…是打不过？”
“胡言乱语！”场地的头上蹦出了几个井，“明明是这家伙…”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又拧过头去，“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复杂的事情多着呢，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再不回去，你哥哥会担心吧”
千咒听后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场地的视线中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看我似乎放心不下，叮嘱道“如果圭介欺负你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啧，场地圭介不爽的磨了磨牙，“你想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快走吧”
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合上，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不安的瞄着场地的脸色，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