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鉴开其实不笨，奈何肢体确实不算灵活。
至少比不得何绮多灵活。
那套连招，在何绮多审视且嫌弃的目光下，唐鉴开在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可算是练得像那么回事了。
此后几日，何绮多与唐鉴开就结成了陪练搭子。
反正两人一同打斗的戏份多，有些打斗场面需要事先排练，因此在一起的时间极多。
有一天晚上，两人还在馆里过招，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士拎着一个保温桶来了。
那女士姿容秀美，举止优雅，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外，朝训练场上的唐鉴开招了招手，“唐唐！”
何绮多率先看过去，有些好奇。
唐鉴开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还没回身，便对何绮多说：“是我妈。”
话毕，唐鉴开擦了把脸上的汗，再才回身，迎接唐妈妈。
唐妈妈与唐鉴开越走越近，何绮多就站在原地看着。
看着母亲拥着儿子在桌边坐下，又从手提袋里取出绢帕，替儿子擦额头未被擦尽的汗珠，在儿子的几番躲避之下，母亲擦拭的动作作罢，转而又殷切地打开保温盒，盛出一碗汤，递到儿子面前。
便是在那时，唐鉴开回头看向了何绮多，面上神色有些许尴尬。
唐妈妈顺着唐鉴开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训练场里还有一个女生。
她又朝何绮多走过去，直走到何绮多面前，挽着何绮多的臂弯说，“你穿得这样少，去喝碗排骨汤暖暖身子吧！”
何绮多对上唐妈妈诚挚的目光，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在桌边落座之后，唐妈妈又为何绮多盛了汤，见着何绮多喝了一口，且面无异色之后，难掩雀跃神色，“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比起武馆这半个月的盒饭，唐妈妈这碗排骨汤简直美味到了极点，何绮多不吝夸赞：“岂止是不错，唐鉴开有厨艺这么棒的妈妈，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唐妈妈听了这话，略微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们家唐唐挑食，我特意去学了美食烹饪和料理的，可惜这家伙儿不知感恩，天天不回家……”
“妈！”唐妈妈还没吐槽完就被唐鉴开打断。
“你这孩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妈妈还说不得你啦？”唐妈妈佯装委屈，眼睛眨巴眨巴，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挤出两滴眼泪。
唐鉴开连忙告饶：“不是啦……还有人在呢，您给我留点面子吧……”
何绮多瞧着这母子俩的相处模式，撑着下颌歪头浅笑。
唐鉴开应该是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吧，一个她羡慕的、但是从不曾拥有的完美的家庭。
唐鉴开在与唐妈妈说话的空档，偶尔看何绮多两眼，发现何绮多唇角虽然勾着，但是眼中流露出的除了羡慕，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哀伤。
他不明白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有些缺心眼的何绮多，那一刻是在哀伤什么。
当晚，唐妈妈看着两个孩子喝完排骨汤，再才高高兴兴收拾保温盒回去了，临出门前，她又折回来，“你爸爸周末回来，你必须回家吃饭！”
“我知道啦！”唐鉴开应道。
瞧着唐妈妈走远了，唐鉴开转而看向身旁的何绮多，道：“你今天太给我妈面子了，她这下要天天下厨了。”
“这不是好事吗？”何绮多反问。
“嗯……”唐鉴开那声“嗯”百折千回，耐人寻味。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何绮多瞪了他一眼，“我累了，今天就练到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何绮多也不等唐鉴开回去穿外套，自己先往外走。
等何绮多先一步出了训练场，唐鉴开才小跑着跟了上来，跟上何绮多之后，唐鉴开道：“何绮多，从不见你提及你的家人呢。”
何绮多猛地回头，惊得唐鉴开险些撞到她身上。
唐鉴开站稳之后，便听见何绮多说：“我没有家人。”
难怪何绮多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除了羡慕，还有哀伤。
又联想到自己方才与母亲的相处模式，这肯定是给她刺激到了。
唐鉴开连忙站直，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何绮多转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边往前走，边说：“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她确实是早就习惯了，从记事起，直到十九岁，她都是处于一个没有父母家庭的状态，可是，“不过我有姥姥，我也有过很多的爱和关怀。”
唐鉴开看着走在前面的女生，他想要去安慰，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沉默跟着。
还是何绮多觉得气氛不对劲，她扭过头，看着唐鉴开，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用那种平日里笑嘻嘻略带嘲讽的口吻说：“你这小子还挺多愁善感！”
“你可别‘小子小子’的叫唤了，我们指不定谁大呢。”唐鉴开道。
何绮多掰着指头算，“你今年大二，撑破天了也不到二十岁吧！”
被说中了，唐鉴开老实点头。
何绮多努嘴，“那不就得了！”
虽然她也不到二十岁，但是她就是想占这个便宜。
……
凛冬将至，距离何绮多到武馆训练已经过去一个月。
但是何绮多多数时间穿着单薄，在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拖着酸痛的身体，何绮多决定到附近的商场买件厚点的棉袄。
当晚唐鉴开见着何绮多走得匆忙，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连忙跟上去，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帮上忙。
结果何绮多说自己就是要去买衣服。
唐鉴开了然，引着何绮多就去了附近的服装商场。
在服装商场里，何绮多东看看不满意，西看看还是不满意，不满意款式不说，那价格更是不满意。
逛了几家店铺之后，何绮多盯着唐鉴开，“你小子是不是这商场的托儿，这些丑衣服卖不出去，需要你来销售？”
“我觉得有几款都还不错，价格也便宜……”唐鉴开想挣扎一下。
何绮多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哪款？一万八千八的还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唐鉴开你到底是啥家庭啊？居然能说出‘价格也便宜’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话！”
唐鉴开的衣服都是纯手工的定制款，相比较起来，商场里这些成衣确实挺便宜的……
“我们刚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楼牌索引，负一楼还有些服装店，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了。”何绮多领着唐鉴开就往电梯口去。
当晚，何绮多在负一楼买到了一件黄绿色的及膝羽绒服，老板报价一千八，硬是被何绮多砍价砍到了六百八。
唐鉴开全程旁观何绮多与店主人砍价，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在何绮多准备结款走人时，他弱弱举起自己的手，“老板，我也要一件。”
他买了件粉色同款羽绒服。
嗯，猛男粉。
当年还不流行猛男粉，何绮多向来也欣赏不了猛男粉，所以当唐鉴开穿着猛男粉羽绒服站在她面前时，她的审美受到了一丝冲击。
那猛男粉是真嫩啊，衬得唐鉴开越发的肤白貌美，像极了西方油画里的贵族王子。
那站在一旁黄绿色羽绒服的何绮多，则像是王子身旁的护卫。
得，两人主打一个同款不同气质。
穿着同款羽绒服，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夜灯照亮四方，路过一条窄巷时，瞧见巷子口有大婶支着三蹦子卖煎饼果子。
何绮多瞬间眼睛就亮了。
唐鉴开心领神会，朝着何绮多递了个眼神，“走，请你。”
何绮多假装客气，“那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虽是那么说着，实际上脚步已经穿过马路，径直往煎饼果子摊位那边去了。
唐鉴开紧跟在她身后，瞧着她在摊位前跟摊主大婶搭话。
“老板娘，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最喜欢哪种口味的呀？”
摊主：“微甜微辣口的，火腿肠和里脊卖得最好。”
“好嘞，我就要那种微甜微辣的。”何绮多笑着说出自己的要求，转头面向唐鉴开，“唐少爷，买单！”
唐鉴开在钱夹里翻了半天，没翻出零钱，何绮多瞧着，顺手就在摊位上拿了一个烤红薯，然后在唐鉴开眼皮子底下，从自己裤兜里摸出十块钱，将钱放到了摊主收钱的不锈钢盆里。
唐鉴开还努力翻着钱夹，忽然一个烤红薯就递到了他跟前。
“别翻了唐少爷，我瞧见了，您钱包里全是卡，翻破了也翻不出一张现金。”
唐鉴开略显窘迫，“说好我请你的。”
“小意思，这烤红薯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变了。”何绮多赶紧把烤红薯塞到唐鉴开手里，然后空出手转身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煎饼果子。
“你们这对儿挺有意思，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吧？”一直专心摊煎饼的摊主出声了。
唐鉴开尴尬地瞄向何绮多，只见何绮多面色淡定地咬了一口煎饼果子里面的生菜叶，含糊应道：“不是，我俩不是一对儿，他暗恋另一个女孩儿，我暗恋他呢。”
何绮多说的是《奇侠传》里的角色关系。
唐鉴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但是大婶不理解，眼前两人分明就是穿的情侣装，互动又是那么自然，怎么能够不是一对儿呢！又听着女生说喜欢男生，但是男生喜欢的是别人，顿时就觉得小女生好可怜。
好不容易等到喜欢的男生请自己吃煎饼果子，结果还得女生自己掏钱，反手还得请男生吃烤红薯，真是太卑微了。
摊主大婶脑补了太多，越发觉得面前的姑娘可怜，手底下翻转了一下铁铲，刮干净工作台，又迅速做了一份超豪华的煎饼果子塞到何绮多手里，“来，这个阿姨请你吃。”
何绮多捧着那个超豪华版的煎饼果子走在回去的路上，连连惊叹摊主的手艺实在是棒极了。
唐鉴开就跟在她身边，瞧着她因为笑得过于放肆而露出来的牙花子，也跟着笑。
至少比不得何绮多灵活。
那套连招，在何绮多审视且嫌弃的目光下，唐鉴开在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可算是练得像那么回事了。
此后几日，何绮多与唐鉴开就结成了陪练搭子。
反正两人一同打斗的戏份多，有些打斗场面需要事先排练，因此在一起的时间极多。
有一天晚上，两人还在馆里过招，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士拎着一个保温桶来了。
那女士姿容秀美，举止优雅，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外，朝训练场上的唐鉴开招了招手，“唐唐！”
何绮多率先看过去，有些好奇。
唐鉴开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还没回身，便对何绮多说：“是我妈。”
话毕，唐鉴开擦了把脸上的汗，再才回身，迎接唐妈妈。
唐妈妈与唐鉴开越走越近，何绮多就站在原地看着。
看着母亲拥着儿子在桌边坐下，又从手提袋里取出绢帕，替儿子擦额头未被擦尽的汗珠，在儿子的几番躲避之下，母亲擦拭的动作作罢，转而又殷切地打开保温盒，盛出一碗汤，递到儿子面前。
便是在那时，唐鉴开回头看向了何绮多，面上神色有些许尴尬。
唐妈妈顺着唐鉴开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训练场里还有一个女生。
她又朝何绮多走过去，直走到何绮多面前，挽着何绮多的臂弯说，“你穿得这样少，去喝碗排骨汤暖暖身子吧！”
何绮多对上唐妈妈诚挚的目光，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在桌边落座之后，唐妈妈又为何绮多盛了汤，见着何绮多喝了一口，且面无异色之后，难掩雀跃神色，“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比起武馆这半个月的盒饭，唐妈妈这碗排骨汤简直美味到了极点，何绮多不吝夸赞：“岂止是不错，唐鉴开有厨艺这么棒的妈妈，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唐妈妈听了这话，略微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们家唐唐挑食，我特意去学了美食烹饪和料理的，可惜这家伙儿不知感恩，天天不回家……”
“妈！”唐妈妈还没吐槽完就被唐鉴开打断。
“你这孩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妈妈还说不得你啦？”唐妈妈佯装委屈，眼睛眨巴眨巴，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挤出两滴眼泪。
唐鉴开连忙告饶：“不是啦……还有人在呢，您给我留点面子吧……”
何绮多瞧着这母子俩的相处模式，撑着下颌歪头浅笑。
唐鉴开应该是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吧，一个她羡慕的、但是从不曾拥有的完美的家庭。
唐鉴开在与唐妈妈说话的空档，偶尔看何绮多两眼，发现何绮多唇角虽然勾着，但是眼中流露出的除了羡慕，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哀伤。
他不明白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有些缺心眼的何绮多，那一刻是在哀伤什么。
当晚，唐妈妈看着两个孩子喝完排骨汤，再才高高兴兴收拾保温盒回去了，临出门前，她又折回来，“你爸爸周末回来，你必须回家吃饭！”
“我知道啦！”唐鉴开应道。
瞧着唐妈妈走远了，唐鉴开转而看向身旁的何绮多，道：“你今天太给我妈面子了，她这下要天天下厨了。”
“这不是好事吗？”何绮多反问。
“嗯……”唐鉴开那声“嗯”百折千回，耐人寻味。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何绮多瞪了他一眼，“我累了，今天就练到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何绮多也不等唐鉴开回去穿外套，自己先往外走。
等何绮多先一步出了训练场，唐鉴开才小跑着跟了上来，跟上何绮多之后，唐鉴开道：“何绮多，从不见你提及你的家人呢。”
何绮多猛地回头，惊得唐鉴开险些撞到她身上。
唐鉴开站稳之后，便听见何绮多说：“我没有家人。”
难怪何绮多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除了羡慕，还有哀伤。
又联想到自己方才与母亲的相处模式，这肯定是给她刺激到了。
唐鉴开连忙站直，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何绮多转身，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边往前走，边说：“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她确实是早就习惯了，从记事起，直到十九岁，她都是处于一个没有父母家庭的状态，可是，“不过我有姥姥，我也有过很多的爱和关怀。”
唐鉴开看着走在前面的女生，他想要去安慰，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沉默跟着。
还是何绮多觉得气氛不对劲，她扭过头，看着唐鉴开，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用那种平日里笑嘻嘻略带嘲讽的口吻说：“你这小子还挺多愁善感！”
“你可别‘小子小子’的叫唤了，我们指不定谁大呢。”唐鉴开道。
何绮多掰着指头算，“你今年大二，撑破天了也不到二十岁吧！”
被说中了，唐鉴开老实点头。
何绮多努嘴，“那不就得了！”
虽然她也不到二十岁，但是她就是想占这个便宜。
……
凛冬将至，距离何绮多到武馆训练已经过去一个月。
但是何绮多多数时间穿着单薄，在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拖着酸痛的身体，何绮多决定到附近的商场买件厚点的棉袄。
当晚唐鉴开见着何绮多走得匆忙，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连忙跟上去，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帮上忙。
结果何绮多说自己就是要去买衣服。
唐鉴开了然，引着何绮多就去了附近的服装商场。
在服装商场里，何绮多东看看不满意，西看看还是不满意，不满意款式不说，那价格更是不满意。
逛了几家店铺之后，何绮多盯着唐鉴开，“你小子是不是这商场的托儿，这些丑衣服卖不出去，需要你来销售？”
“我觉得有几款都还不错，价格也便宜……”唐鉴开想挣扎一下。
何绮多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哪款？一万八千八的还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唐鉴开你到底是啥家庭啊？居然能说出‘价格也便宜’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话！”
唐鉴开的衣服都是纯手工的定制款，相比较起来，商场里这些成衣确实挺便宜的……
“我们刚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楼牌索引，负一楼还有些服装店，我们去那里看看好了。”何绮多领着唐鉴开就往电梯口去。
当晚，何绮多在负一楼买到了一件黄绿色的及膝羽绒服，老板报价一千八，硬是被何绮多砍价砍到了六百八。
唐鉴开全程旁观何绮多与店主人砍价，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在何绮多准备结款走人时，他弱弱举起自己的手，“老板，我也要一件。”
他买了件粉色同款羽绒服。
嗯，猛男粉。
当年还不流行猛男粉，何绮多向来也欣赏不了猛男粉，所以当唐鉴开穿着猛男粉羽绒服站在她面前时，她的审美受到了一丝冲击。
那猛男粉是真嫩啊，衬得唐鉴开越发的肤白貌美，像极了西方油画里的贵族王子。
那站在一旁黄绿色羽绒服的何绮多，则像是王子身旁的护卫。
得，两人主打一个同款不同气质。
穿着同款羽绒服，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夜灯照亮四方，路过一条窄巷时，瞧见巷子口有大婶支着三蹦子卖煎饼果子。
何绮多瞬间眼睛就亮了。
唐鉴开心领神会，朝着何绮多递了个眼神，“走，请你。”
何绮多假装客气，“那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虽是那么说着，实际上脚步已经穿过马路，径直往煎饼果子摊位那边去了。
唐鉴开紧跟在她身后，瞧着她在摊位前跟摊主大婶搭话。
“老板娘，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最喜欢哪种口味的呀？”
摊主：“微甜微辣口的，火腿肠和里脊卖得最好。”
“好嘞，我就要那种微甜微辣的。”何绮多笑着说出自己的要求，转头面向唐鉴开，“唐少爷，买单！”
唐鉴开在钱夹里翻了半天，没翻出零钱，何绮多瞧着，顺手就在摊位上拿了一个烤红薯，然后在唐鉴开眼皮子底下，从自己裤兜里摸出十块钱，将钱放到了摊主收钱的不锈钢盆里。
唐鉴开还努力翻着钱夹，忽然一个烤红薯就递到了他跟前。
“别翻了唐少爷，我瞧见了，您钱包里全是卡，翻破了也翻不出一张现金。”
唐鉴开略显窘迫，“说好我请你的。”
“小意思，这烤红薯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变了。”何绮多赶紧把烤红薯塞到唐鉴开手里，然后空出手转身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煎饼果子。
“你们这对儿挺有意思，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吧？”一直专心摊煎饼的摊主出声了。
唐鉴开尴尬地瞄向何绮多，只见何绮多面色淡定地咬了一口煎饼果子里面的生菜叶，含糊应道：“不是，我俩不是一对儿，他暗恋另一个女孩儿，我暗恋他呢。”
何绮多说的是《奇侠传》里的角色关系。
唐鉴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但是大婶不理解，眼前两人分明就是穿的情侣装，互动又是那么自然，怎么能够不是一对儿呢！又听着女生说喜欢男生，但是男生喜欢的是别人，顿时就觉得小女生好可怜。
好不容易等到喜欢的男生请自己吃煎饼果子，结果还得女生自己掏钱，反手还得请男生吃烤红薯，真是太卑微了。
摊主大婶脑补了太多，越发觉得面前的姑娘可怜，手底下翻转了一下铁铲，刮干净工作台，又迅速做了一份超豪华的煎饼果子塞到何绮多手里，“来，这个阿姨请你吃。”
何绮多捧着那个超豪华版的煎饼果子走在回去的路上，连连惊叹摊主的手艺实在是棒极了。
唐鉴开就跟在她身边，瞧着她因为笑得过于放肆而露出来的牙花子，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