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深山
“这名号……没听过呀……”
“是啊，在咱们威武山可没有什么王爷，也没有什么暗卫，哪来的怪人。”
“嘁，吓唬人罢了。”
“老大，没事吧？哥几个帮你教训教训他！”
“黄毛小子！你没见识过我们的厉害吧！”
雷炎：“……”
彼时，一群土匪们还不知道眼前这位爷能一个打他们一群，而且会打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小弟们一边扶起土匪头子一边小声议论，站在土匪头子一边的，似乎是心腹的小弟开口道：“哪里来的怪人？敢伤我们威武山大哥 ，不要命啦？！”
雷炎有些好笑又很无奈，只好看向江柏舟，雷炎对沈如月的存在不是很意外，他早听江柏舟说了，原本江柏舟是不愿意来的，这种“相亲聚会”他一般不乐意来，但想会会沈如月，便来了。
雷炎作了个揖，拱手微笑道：“沈千金。”
沈如月有些意外的应了一声，颔首表示打招呼。
她想起那日自己透露过姓名，想必雷炎暗中已经查过她的底细了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姑娘，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江柏舟今日来游玩雷炎也是知道的，他也一直在附近溜达，看见信号弹就赶过来了，所以来的还算比较快。
江柏舟倒是还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沈如月小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江柏舟用衣服碎布包起来了，还渗着血。
“沈千金，没吃过这些苦头吧。”他说。
“不要紧，小伤。”她笑着回应。
雷炎实在不想打扰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但那群土匪是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一般，纵使他从小习武，有名师指导，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打一百个呀，虽然他也没试过能不能打一百个。
他弱弱的开口 ：“王爷，这……该怎么办？”
王爷一脸“你问我干什么”的表情，想了想道：“先打，实在不行你就撤，我给你留记号，我们先走。”
雷炎认命，插在腰间的黑剑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剑出鞘，寒光一闪，沈如月没来得及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那群土匪就倒了一片。
江柏舟就示意让她跟着自己走，沈如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提起裙摆就跟了过去。
江柏舟身高腿长的，又是习武之人，走路很快，虽说沈如月也是从小跟着父亲学武，在江南有很多舅舅教自己武功，但还是跟不上江柏舟的脚步，他越走越快，沈如月想追上他但牵到伤口就会很疼。
她只能忍着疼边喊边追：“慢点走，我跟不上了。”
谁料江柏舟突然停下，沈如月追着没来得及刹车，随即便撞了上去，温热的身躯，结实的脊背，这让沈如月打了个颤。
她脸色微微红了，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干嘛突然停下？”
江柏舟看了看四周，一本正经：“好像走错了，往那边走才对。”
沈如月无语极了，只能跟着他走，深山老林的这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沈如月觉得江柏舟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路，就是带着她乱走而已，走着走着沈如月还想着刚刚那幕，一个不留神，不小心崴了脚，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那块石头。”
“没事，你在这等着，我去找点树枝烧火。”
沈如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随即把鞋子脱了下来，白白嫩嫩的小脚暴露在空气中，脚踝处已经变得青紫了，沈如月揉了揉，疼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哎呦”一声，但也只能忍着，说时迟那时快，江柏舟回来了。
沈如月忙把脚缩进裙子里，刚想偷偷把鞋穿起来，江柏舟捣鼓着柴火用余光瞟着，立马就拦住了她的手，但眼都没抬：“别穿了，我等会给你上点药，否则更严重。”
边说边烧火，动作干净利落地点起一个火折子，然后丢在了柴里，柴堆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没点着，江柏舟解释道：“雪刚化了一些，这些柴有些湿，烤一下就行了。”
沈如月点了点头，但脚上的疼痛却让她难以忽视，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嘶。”
江柏舟抬起眼来，声音不禁放低了些，他轻声道：“把脚伸出来我看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是金疮药。”
他似乎看出了沈如月眼里的担心，又好脾气的补了一句：“放心，不疼。”
但沈如月还是不情愿把脚伸出去，磨蹭道：“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江柏舟看着她右手小臂上的伤口，叹了口气，实在拗不过她，“那把手伸出来总行吧，那个伤口不好处理，会留疤的。”
估计旭王殿下生平最好的脾气都给了沈千金了。
沈如月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江柏舟摞起她的袖子，解开伤口外面的衣料，把冰袖摞了上去，看见了两条伤疤，一条是刚刚土匪用刀刺的，还冒着血，另外一条则是已经结痂了，看着已经快好了，江柏舟心中好奇，便指着结痂的伤疤问：“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边说边把金疮药倒上沈如月的伤口，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凉凉的触感让沈如月身心舒畅。
那伤就是沈茹那时刺的，沈如月放了关耀带来的秘药，所以很快就结痂了，只是还是有些狰狞的可怕。
沈如月道：“家事，王爷不必多问。”
听不出什么情绪，两人都不是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江柏舟点头也不再问下去了，他又往柴堆了丢了个火折子，火烧了起来，照亮了四周。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异常的俊美，眼睛里有火星流转，他正在认真专注的推柴火，一缕发丝垂落在他脸颊旁，有些狼狈，但还是很好看。沈如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噗。”
“笑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
“别笑了，快把脚伸出来吧，”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我们得走快点，要不等会天黑了，没带武器，有野兽怎么办？”
他说的轻描淡写，沈如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让江柏舟看自己的脚，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不行。
可她一直不说话又显得气氛很怪异，怎么个怪异呢……就好像是新婚恩爱的小夫妻，妻子生气了，相公在一旁哄着……
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还是败在江柏舟这个“厚脸皮”手里了。
她憋的一张小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语无伦次，最后无可奈何指了指他腰间玉佩：“我想要你身上的玉佩。”
江柏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揶揄道：“沈千金，你什么样的玉佩没见过啊？本王这破玉佩你也稀罕？”
沈如月就是没话找话，像个小孩儿一样，但是有显著的效果，气氛明显比刚刚好多了，她硬着头皮说下去：“你就说给不给吧！”
江柏舟扯了扯嘴角，也像哄小孩似的哄她，把玉佩摘下来递过去，笑着说：“得，都给你。”
“沈千金，脚可以伸出来了吧？我给你上药。”
沈如月还是不太情愿，但比刚刚的坚决松动了不少，她继续讨价还价道：“要是一会真的有野兽，你要保护我。”
江柏舟笑得睫毛都在颤：“放心，本王拿命护你。”
然后他趁沈如月意识放松，手一伸就握住了她的脚腕，一拉，白嫩嫩的小脚就暴露在江柏舟眼前，沈如月甚至来不及反应，脚腕就被江柏舟抓住了。
江柏舟望着那双正常的脚——是的，沈如月没裹脚，江柏舟没太多惊讶，其实长安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儿都不裹脚，富贵人家的规矩虽多，但这些陋习早废了，反倒是穷人家盛行些。
那双称得上是好看的脚，如羊脂玉一般透着光，滑滑嫩嫩的，脚踝处却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疤，看样子还是烧伤的。
江柏舟愣了一下，沈如月也反应过来了，带着有些恼羞成怒的眼神把脚缩了回去，那双漂亮的眼睛泪汪汪的，两人相对无言。
江柏舟有些不自在，灿灿地开了口：“沈千金，本王不是故意的。”说着便把怀里的香囊拿了出来，哄小孩似的递到小姑娘的面前，“给你，是槐花的味道。”
沈如月靠在树干上，篝火在旁边“卟滋卟滋”的燃烧着，江柏舟半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的香囊，眼里都是真诚。
沈如月见他用这种哄小孩的把戏来哄自己，不禁就没那么生气了，被他气笑了，“幼稚。”
江柏舟见她笑了，眉头也舒展开了，望了望天，叹道：“还有大约两个时辰，天就会黑下来，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沈千金，金贵的脚麻烦伸伸行么。”
他是真没脾气陪她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他怕自己发疯。
沈如月想，反正也被他看见了，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一块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罢，一闭眼，脚就伸出去了，稳稳当当落在江柏舟手里，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腿上，让她浑身一酥，身子不禁软了下来。
江柏舟摸索着：“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忍不住就叫出来。”说完便露出那种痞痞的坏笑。
沈如月脸上一热，抓起玉佩就丢了过去，江柏舟用另一只手接住，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不得不说，江柏舟这个人长相很女气，眉眼看上去就像是女孩儿一样，远看就像个女人一样，非常讨喜的面貌，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禁想到“冷美人”这个词。可他整体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有一种英气，朝气蓬勃的少年感。他唇很薄，眼尾很长，下巴上有颗小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起来，眉眼和唇相得益彰，两颗小虎牙亮晶晶的，仿佛要扎进人心坎里。
江柏舟手上刚开始动作，沈如月就惊呼了一声，随即又弱了下来：“你别光揉！你跟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我的注意。”
江柏舟露出两颗小虎牙，有些不正经地道：“沈千金倾国倾城，少年老伯皆为你倾倒，一笑千金难求。”边说手上边使劲。
沈如月又把香囊扔了出去：“你要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儿！这个不够。”
江柏舟顿了顿，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他接着道：“我知道你脚腕上的疤怎么来的，你查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声音平淡得不像话，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咔嚓”骨头归位的声音响起，但沈如月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她呆滞的看着江柏舟。
江柏舟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难道江柏舟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她当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不对不对，当时火场里只剩下她一个世家小姐了，其余的都是一下奴隶和仆人，火场就那么多，根本不可能有江柏舟在。那他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他的？他也在查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他为什么要查这件事？
一连串的问题在沈如月脑海里浮现，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意识到自己失礼，立马回过神来，却发现江柏舟也在看着她。
她有些意外，江柏舟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心里有些发毛，轻声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江柏舟没回答她，只是静静看着她，面容很平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次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柏舟还是没应，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她。沈如月有些火了，难道自己刚才发呆发了很久？可是不应该啊，脚腕上的痛很准确的传递过来，这前后绝对不超过一炷香。
沈如月正待开口发火，对面的江柏舟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沈如月不要开口说话，沈如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这时沈如月才注意到江柏舟的目光，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灌木丛。
江柏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地挪了一下，很小的一下，用唇语对沈如月说了一句话，沈如月翻译完顿时冷汗直流。
“这名号……没听过呀……”
“是啊，在咱们威武山可没有什么王爷，也没有什么暗卫，哪来的怪人。”
“嘁，吓唬人罢了。”
“老大，没事吧？哥几个帮你教训教训他！”
“黄毛小子！你没见识过我们的厉害吧！”
雷炎：“……”
彼时，一群土匪们还不知道眼前这位爷能一个打他们一群，而且会打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小弟们一边扶起土匪头子一边小声议论，站在土匪头子一边的，似乎是心腹的小弟开口道：“哪里来的怪人？敢伤我们威武山大哥 ，不要命啦？！”
雷炎有些好笑又很无奈，只好看向江柏舟，雷炎对沈如月的存在不是很意外，他早听江柏舟说了，原本江柏舟是不愿意来的，这种“相亲聚会”他一般不乐意来，但想会会沈如月，便来了。
雷炎作了个揖，拱手微笑道：“沈千金。”
沈如月有些意外的应了一声，颔首表示打招呼。
她想起那日自己透露过姓名，想必雷炎暗中已经查过她的底细了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是谁家的姑娘，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江柏舟今日来游玩雷炎也是知道的，他也一直在附近溜达，看见信号弹就赶过来了，所以来的还算比较快。
江柏舟倒是还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沈如月小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江柏舟用衣服碎布包起来了，还渗着血。
“沈千金，没吃过这些苦头吧。”他说。
“不要紧，小伤。”她笑着回应。
雷炎实在不想打扰这其乐融融的场景，但那群土匪是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一般，纵使他从小习武，有名师指导，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打一百个呀，虽然他也没试过能不能打一百个。
他弱弱的开口 ：“王爷，这……该怎么办？”
王爷一脸“你问我干什么”的表情，想了想道：“先打，实在不行你就撤，我给你留记号，我们先走。”
雷炎认命，插在腰间的黑剑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剑出鞘，寒光一闪，沈如月没来得及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那群土匪就倒了一片。
江柏舟就示意让她跟着自己走，沈如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提起裙摆就跟了过去。
江柏舟身高腿长的，又是习武之人，走路很快，虽说沈如月也是从小跟着父亲学武，在江南有很多舅舅教自己武功，但还是跟不上江柏舟的脚步，他越走越快，沈如月想追上他但牵到伤口就会很疼。
她只能忍着疼边喊边追：“慢点走，我跟不上了。”
谁料江柏舟突然停下，沈如月追着没来得及刹车，随即便撞了上去，温热的身躯，结实的脊背，这让沈如月打了个颤。
她脸色微微红了，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干嘛突然停下？”
江柏舟看了看四周，一本正经：“好像走错了，往那边走才对。”
沈如月无语极了，只能跟着他走，深山老林的这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沈如月觉得江柏舟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路，就是带着她乱走而已，走着走着沈如月还想着刚刚那幕，一个不留神，不小心崴了脚，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那块石头。”
“没事，你在这等着，我去找点树枝烧火。”
沈如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随即把鞋子脱了下来，白白嫩嫩的小脚暴露在空气中，脚踝处已经变得青紫了，沈如月揉了揉，疼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哎呦”一声，但也只能忍着，说时迟那时快，江柏舟回来了。
沈如月忙把脚缩进裙子里，刚想偷偷把鞋穿起来，江柏舟捣鼓着柴火用余光瞟着，立马就拦住了她的手，但眼都没抬：“别穿了，我等会给你上点药，否则更严重。”
边说边烧火，动作干净利落地点起一个火折子，然后丢在了柴里，柴堆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没点着，江柏舟解释道：“雪刚化了一些，这些柴有些湿，烤一下就行了。”
沈如月点了点头，但脚上的疼痛却让她难以忽视，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嘶。”
江柏舟抬起眼来，声音不禁放低了些，他轻声道：“把脚伸出来我看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是金疮药。”
他似乎看出了沈如月眼里的担心，又好脾气的补了一句：“放心，不疼。”
但沈如月还是不情愿把脚伸出去，磨蹭道：“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江柏舟看着她右手小臂上的伤口，叹了口气，实在拗不过她，“那把手伸出来总行吧，那个伤口不好处理，会留疤的。”
估计旭王殿下生平最好的脾气都给了沈千金了。
沈如月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江柏舟摞起她的袖子，解开伤口外面的衣料，把冰袖摞了上去，看见了两条伤疤，一条是刚刚土匪用刀刺的，还冒着血，另外一条则是已经结痂了，看着已经快好了，江柏舟心中好奇，便指着结痂的伤疤问：“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边说边把金疮药倒上沈如月的伤口，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凉凉的触感让沈如月身心舒畅。
那伤就是沈茹那时刺的，沈如月放了关耀带来的秘药，所以很快就结痂了，只是还是有些狰狞的可怕。
沈如月道：“家事，王爷不必多问。”
听不出什么情绪，两人都不是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江柏舟点头也不再问下去了，他又往柴堆了丢了个火折子，火烧了起来，照亮了四周。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异常的俊美，眼睛里有火星流转，他正在认真专注的推柴火，一缕发丝垂落在他脸颊旁，有些狼狈，但还是很好看。沈如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噗。”
“笑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
“别笑了，快把脚伸出来吧，”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我们得走快点，要不等会天黑了，没带武器，有野兽怎么办？”
他说的轻描淡写，沈如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让江柏舟看自己的脚，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不行。
可她一直不说话又显得气氛很怪异，怎么个怪异呢……就好像是新婚恩爱的小夫妻，妻子生气了，相公在一旁哄着……
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还是败在江柏舟这个“厚脸皮”手里了。
她憋的一张小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语无伦次，最后无可奈何指了指他腰间玉佩：“我想要你身上的玉佩。”
江柏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揶揄道：“沈千金，你什么样的玉佩没见过啊？本王这破玉佩你也稀罕？”
沈如月就是没话找话，像个小孩儿一样，但是有显著的效果，气氛明显比刚刚好多了，她硬着头皮说下去：“你就说给不给吧！”
江柏舟扯了扯嘴角，也像哄小孩似的哄她，把玉佩摘下来递过去，笑着说：“得，都给你。”
“沈千金，脚可以伸出来了吧？我给你上药。”
沈如月还是不太情愿，但比刚刚的坚决松动了不少，她继续讨价还价道：“要是一会真的有野兽，你要保护我。”
江柏舟笑得睫毛都在颤：“放心，本王拿命护你。”
然后他趁沈如月意识放松，手一伸就握住了她的脚腕，一拉，白嫩嫩的小脚就暴露在江柏舟眼前，沈如月甚至来不及反应，脚腕就被江柏舟抓住了。
江柏舟望着那双正常的脚——是的，沈如月没裹脚，江柏舟没太多惊讶，其实长安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儿都不裹脚，富贵人家的规矩虽多，但这些陋习早废了，反倒是穷人家盛行些。
那双称得上是好看的脚，如羊脂玉一般透着光，滑滑嫩嫩的，脚踝处却有一块拇指大小的疤，看样子还是烧伤的。
江柏舟愣了一下，沈如月也反应过来了，带着有些恼羞成怒的眼神把脚缩了回去，那双漂亮的眼睛泪汪汪的，两人相对无言。
江柏舟有些不自在，灿灿地开了口：“沈千金，本王不是故意的。”说着便把怀里的香囊拿了出来，哄小孩似的递到小姑娘的面前，“给你，是槐花的味道。”
沈如月靠在树干上，篝火在旁边“卟滋卟滋”的燃烧着，江柏舟半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的香囊，眼里都是真诚。
沈如月见他用这种哄小孩的把戏来哄自己，不禁就没那么生气了，被他气笑了，“幼稚。”
江柏舟见她笑了，眉头也舒展开了，望了望天，叹道：“还有大约两个时辰，天就会黑下来，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沈千金，金贵的脚麻烦伸伸行么。”
他是真没脾气陪她耗下去了，再耗下去他怕自己发疯。
沈如月想，反正也被他看见了，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一块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罢，一闭眼，脚就伸出去了，稳稳当当落在江柏舟手里，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小腿上，让她浑身一酥，身子不禁软了下来。
江柏舟摸索着：“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忍不住就叫出来。”说完便露出那种痞痞的坏笑。
沈如月脸上一热，抓起玉佩就丢了过去，江柏舟用另一只手接住，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不得不说，江柏舟这个人长相很女气，眉眼看上去就像是女孩儿一样，远看就像个女人一样，非常讨喜的面貌，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禁想到“冷美人”这个词。可他整体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有一种英气，朝气蓬勃的少年感。他唇很薄，眼尾很长，下巴上有颗小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起来，眉眼和唇相得益彰，两颗小虎牙亮晶晶的，仿佛要扎进人心坎里。
江柏舟手上刚开始动作，沈如月就惊呼了一声，随即又弱了下来：“你别光揉！你跟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我的注意。”
江柏舟露出两颗小虎牙，有些不正经地道：“沈千金倾国倾城，少年老伯皆为你倾倒，一笑千金难求。”边说手上边使劲。
沈如月又把香囊扔了出去：“你要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儿！这个不够。”
江柏舟顿了顿，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他接着道：“我知道你脚腕上的疤怎么来的，你查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声音平淡得不像话，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咔嚓”骨头归位的声音响起，但沈如月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她呆滞的看着江柏舟。
江柏舟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难道江柏舟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她当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不对不对，当时火场里只剩下她一个世家小姐了，其余的都是一下奴隶和仆人，火场就那么多，根本不可能有江柏舟在。那他是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他的？他也在查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他为什么要查这件事？
一连串的问题在沈如月脑海里浮现，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意识到自己失礼，立马回过神来，却发现江柏舟也在看着她。
她有些意外，江柏舟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心里有些发毛，轻声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江柏舟没回答她，只是静静看着她，面容很平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次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柏舟还是没应，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她。沈如月有些火了，难道自己刚才发呆发了很久？可是不应该啊，脚腕上的痛很准确的传递过来，这前后绝对不超过一炷香。
沈如月正待开口发火，对面的江柏舟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沈如月不要开口说话，沈如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这时沈如月才注意到江柏舟的目光，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灌木丛。
江柏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轻轻地挪了一下，很小的一下，用唇语对沈如月说了一句话，沈如月翻译完顿时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