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的虚假之物
我花了整整两天对吉田宽文进行了围追堵截，从晨起的阳台到屋顶到浴室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你把这份热情用在工作上，一定能让姬野前辈感动涕零。”
用手死死拽住洗手间门把手的吉田宽文表情破裂，随着一线门缝微不可察地变大，表情越发狰狞。
同样恶犬一般趴在门板、死死扒着门框的我表情因用力而扭曲：“反正我们的命是捡来的，与其成为忠心耿耿的螺丝钉还不如跟搭档一起苟下去！总之，休想用姬野前辈来压我！”
青筋从吉田宽文的额角爆出：“别说大话了，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正面战胜玛奇玛……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当成替罪羊扔进地狱的吗？事到如今还想躲起来安稳度日的话，就别追问我的事了。”
“我不要！”我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要弄清的！吉田君身体出现的古怪变化，还有，和大家一起的生活我会好好守护的！”
“恶魔猎人做不到，就由魔术师御主来做！我的马甲还多的是呢！我还是提瓦特冒险家协会成员、罗德岛见习术士、往生堂弟子……”
从地狱回来我已经一半和玛奇玛撕破了脸，一想到中了这女人的阴谋就让我牙根痒痒。我们家乡的人才不像霓虹金那样背地里记仇，我们一般有仇当场报！
吉田宽文一怔神，不知不觉松开手上的力气，我一下子扯开门，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
“恶魔猎人做不到，其他角色呢？”他喃喃道。
他的脸上忽而展开生动而阴柔的微笑，明明面容和善，却令人想起蛰伏着的野兽，在清晨的光中睁开眼。
我大概有点明白吉田的打算，只要我们还是恶魔猎人，那么玛奇玛就永远是我们的长官。可是怎样的角色足以凌驾在这位官房长官之上呢？
我跟在姬野前辈身后，看着她又变长的头发，和身上挥之不去的烟味。她越来越像岸边，愈发沉溺于麻醉神经的物质。
烟，酒。是没有神仙灵药也没有超人般力量的普通人，最小成本来治愈身心伤害的安慰剂。
反正我们这些猎人，在上层看来不过是消耗品，不是吗？
手指在垂下的西装袖口中，再一次悄悄地攥紧了。
“姬野前辈……”
我想说很多。
我想告诉她，我不想做拯救每个人的救世主，只要身边爱着的人能幸福，我什么都会做的。
我已经失去了光熙，我不想要再失去你……和天生怪力的电次或者执着于复仇的秋不一样，像普通人一样脆弱又坚韧的你。
真是头疼！早川秋你这个一根筋的家伙，难道今后重要的人消逝也无动于衷吗？
要问我为什么怪早川秋……当然是因为姬野前辈下定决心因为早川秋留在官方当猎人……
我没法也不忍心指责和改变姬野前辈……啊啊，难道真的要变成拖家带口捎上早川秋家的大逃亡吗？
“埃列什……埃列什！”
我从走神中惊醒，身穿黑西装的姬野前辈，还有穿着我精心挑选的修身白西装的恩奇都，停下脚步望着不知不觉落在后面的我。
“我……我在想，”纠结片刻后，我还是说出口，“如果我们能打败枪恶魔，是不是大家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一抹讶异划过姬野前辈的面孔，她哈哈大笑。
“当然，只要能找到枪恶魔，我们就可以制定计划歼灭，如果能活着回来，今后就是花不完的奖金和假期咯！”
前辈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寂寥。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枪恶魔不是我们对付过的普通货色，或许小透亲身对付过的地狱恶魔都不能及。”
“我们一定不会全员安然归来，至少，不会完整地回来。”
我失落地低下头，嘴巴里还在反驳：“可是现在我们有了小恩，还有吉田君也很强，我们才不会输！”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求助地看向恩奇都：“小恩拥有无与伦比的感知力，一定可以找出枪恶魔的所在，不管是□□还是实验体，我们都不会输给他们……”
恩奇都凝重地点点头，“稍微花费一点时间，我来尝试感知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
“我找到了。”
在静的一根针都能听到的长廊，他终于开口。
随后，远远指着窗外标志性的建筑、在这里、恰好能看到一半。
在高度更高的最高层，玛奇玛所在的办公室，视野会更好。
他指着的，是霓虹的国会大厦。
欸？
我傻在原地。
像是雨水中显现轮廓的凶煞雕像，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从心中水落石出，以至于我下意识倒退一步，“等等，难道是……”
我们都错了。
凝视着窗外的敌人时，却没发现房间里的大象。
窗外响起无数鸟群凄厉的叫声，乌压压地像雷暴云一样卷起，咚的一声，一只鸟撞在长廊的窗户，随机玻璃窗上留下无数撞击的裂痕和鲜血。
鼠群像蠕动的河流迅速在我们脚下汇聚，像踏入女巫陷阱的猎物，我们完全被惊呆了。
姬野最先反应过来，“我们的谈话被监听了，果然玛奇玛的能力是操纵小型动物，小透，不要冲动，你和绿头发呆在一起不要动！”
我使劲点头，小恩和化成黑发少年的杜林已经冲到我的面前身后，摆出防御的姿势。
然而，窗外忽然被无数只巨大苍白的手臂驱散，幽灵恶魔的老婆婆般的脸庞出现在窗外。
姬野忽然原地助跑，一拳打碎长廊的窗户，立刻有幽灵的手用力掰开窗框，如同百合花开放一样，接住跳窗而出的她，迅速合拢手指消失不见。
“不要跟上来，小透。”
即将消失之时，她的侧脸柔和而模糊。我头一次，看不懂她的笑容。
“我们所有人不惜丢掉命去寻找的真相，就在己方的手里，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个时刻，姬野在想什么？
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线索为秋君欣慰吗？甚至想开玩笑地对病床上瘦骨嶙峋的严肃青年说“祝我一路顺风”吗？
是师父说过辛苦培养的他们都是自己豢养的犬？听上去像骂人，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是因为狗永远想不到对主人露出獠牙。
她犹记得收到消息的那一天，她和早川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石川酱和吉田君从地狱回来了，麻烦各位去他们的住处‘拜访’。全员装备武器，能用的恶魔全部带上。”
“如果是恶魔就杀掉，人或者魔人就带回总部。”
破门而入，他们只看到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少女，还有在一旁安然摸着她头发的少年。
说不出的委屈和对长官的怨恼，忽然涌上心头，少年抬头看着全副武装用日本刀和枪指着他们的同伴，表情没什么变化。她鼻子一酸，突然猛地拉过小小红：
“好啦！皆大欢喜！大家一起吃火锅庆祝一下，再回去复命吧！”
我要把事情问个清楚，问问那个一直被当作战友的女人，我们的命究竟算什么。
幽灵恶魔的肢体迅速移动着，很快爬到了最高层。
她已经能看到玛奇玛的橘粉色头发，
枪响了。密集得像倾盆大雨，
赶到大厦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姬野死了。
在这个国家权力大脑的办公室，她的呼吸消失了。
后记：
为了姬野，我杀死了那个女人。
举起匕首的时候，面对她的微笑，我恍惚想起某个都市galgame中首次见面难以抑制杀意而将月之少女十七分割的少年。等反应过来，她的肢体已经宛如漫画分割线一样整齐地碎作十七块。从那一天起，“正常”和“人类”的范畴永久性将我拒之门外。
我自认为给予了这个恶魔酷刑般的爱意。倘若连这点都解读不出来，也枉费我从森罗地狱爬上来的辛苦。
但是，那个女人真的会在意有生之物的意愿吗？
我又是否只是不闻不问，将意志强行赋予自己行为的自欺欺人呢。
在隐隐约约心底给出否定的答案后，我有点懊恼自己的较真。
鞋底因为浸透鲜血和骨肉碎屑，变得黏糊糊的。我弯腰把那女人的头连带半截脖子拿起来，收进包里。
尖耳朵黑发少年披着机车风皮衣，襟上的铆钉在残阳中闪闪发亮。他像女王一样高高地在办公桌翘起紧致的腿部，看上去十足地诱0。因为刚化成人形所以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手指，他轮换支撑肩膀的左右手，苦恼地从笔筒抽出一支又一支昂贵的钢笔试着转动，现在满地散落他掉下来的笔和墨水渍。搞得这场纯为发泄的虐杀像什么现代行为艺术。
“大腿能不能别那么开，还扭来扭去。”我说，“你搞得这里像同性杂志封面拍摄现场。”
他啪地并起腿，“思想封建！”他愤愤不平地指控，“你心里都是涩涩，才会看别人不健康！”
“这是你第一天知道吗？”
他哑口无言，撇嘴扔过来空荡荡的琥珀细木复古笔筒，砸在我身边宛如沼泽的暗红地毯上，我看了一眼，趟过血泊，路过他身旁，站在落地窗俯瞰风景。
这家伙是我最忠实的伙伴，即使是地狱也会兴趣盎然地跟上我，会把血腥的惨状和难以下咽的苦难也当成冒险的一部分。说真的，有时真羡慕这样可爱的心态。
“喂，帮我想想什么姿势比较好。”
他叫住我，男高一样青春的脸蛋努力绷紧，做出好笑的残忍表情，“我可是第一次来内阁总理的办公室，快，给我拍纪念照。”
说的好像我不是似的。我摸出手机，侧过身子，把昂起下巴的他、背后墙上的松柏画还有窗外密雨般洒入室内的激光红点摄入取景框。
冲对面天台上的直升机和狙击手比完中指，我扯过他的领子，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拜拜了，狗屁恶魔和混账部门。
“喂，埃列什。你说我们拿这张照片去面试大反派怎么样？”
“如果你把这份热情用在工作上，一定能让姬野前辈感动涕零。”
用手死死拽住洗手间门把手的吉田宽文表情破裂，随着一线门缝微不可察地变大，表情越发狰狞。
同样恶犬一般趴在门板、死死扒着门框的我表情因用力而扭曲：“反正我们的命是捡来的，与其成为忠心耿耿的螺丝钉还不如跟搭档一起苟下去！总之，休想用姬野前辈来压我！”
青筋从吉田宽文的额角爆出：“别说大话了，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正面战胜玛奇玛……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当成替罪羊扔进地狱的吗？事到如今还想躲起来安稳度日的话，就别追问我的事了。”
“我不要！”我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要弄清的！吉田君身体出现的古怪变化，还有，和大家一起的生活我会好好守护的！”
“恶魔猎人做不到，就由魔术师御主来做！我的马甲还多的是呢！我还是提瓦特冒险家协会成员、罗德岛见习术士、往生堂弟子……”
从地狱回来我已经一半和玛奇玛撕破了脸，一想到中了这女人的阴谋就让我牙根痒痒。我们家乡的人才不像霓虹金那样背地里记仇，我们一般有仇当场报！
吉田宽文一怔神，不知不觉松开手上的力气，我一下子扯开门，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
“恶魔猎人做不到，其他角色呢？”他喃喃道。
他的脸上忽而展开生动而阴柔的微笑，明明面容和善，却令人想起蛰伏着的野兽，在清晨的光中睁开眼。
我大概有点明白吉田的打算，只要我们还是恶魔猎人，那么玛奇玛就永远是我们的长官。可是怎样的角色足以凌驾在这位官房长官之上呢？
我跟在姬野前辈身后，看着她又变长的头发，和身上挥之不去的烟味。她越来越像岸边，愈发沉溺于麻醉神经的物质。
烟，酒。是没有神仙灵药也没有超人般力量的普通人，最小成本来治愈身心伤害的安慰剂。
反正我们这些猎人，在上层看来不过是消耗品，不是吗？
手指在垂下的西装袖口中，再一次悄悄地攥紧了。
“姬野前辈……”
我想说很多。
我想告诉她，我不想做拯救每个人的救世主，只要身边爱着的人能幸福，我什么都会做的。
我已经失去了光熙，我不想要再失去你……和天生怪力的电次或者执着于复仇的秋不一样，像普通人一样脆弱又坚韧的你。
真是头疼！早川秋你这个一根筋的家伙，难道今后重要的人消逝也无动于衷吗？
要问我为什么怪早川秋……当然是因为姬野前辈下定决心因为早川秋留在官方当猎人……
我没法也不忍心指责和改变姬野前辈……啊啊，难道真的要变成拖家带口捎上早川秋家的大逃亡吗？
“埃列什……埃列什！”
我从走神中惊醒，身穿黑西装的姬野前辈，还有穿着我精心挑选的修身白西装的恩奇都，停下脚步望着不知不觉落在后面的我。
“我……我在想，”纠结片刻后，我还是说出口，“如果我们能打败枪恶魔，是不是大家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一抹讶异划过姬野前辈的面孔，她哈哈大笑。
“当然，只要能找到枪恶魔，我们就可以制定计划歼灭，如果能活着回来，今后就是花不完的奖金和假期咯！”
前辈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寂寥。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枪恶魔不是我们对付过的普通货色，或许小透亲身对付过的地狱恶魔都不能及。”
“我们一定不会全员安然归来，至少，不会完整地回来。”
我失落地低下头，嘴巴里还在反驳：“可是现在我们有了小恩，还有吉田君也很强，我们才不会输！”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求助地看向恩奇都：“小恩拥有无与伦比的感知力，一定可以找出枪恶魔的所在，不管是□□还是实验体，我们都不会输给他们……”
恩奇都凝重地点点头，“稍微花费一点时间，我来尝试感知一下……”
他闭上了眼睛。
“我找到了。”
在静的一根针都能听到的长廊，他终于开口。
随后，远远指着窗外标志性的建筑、在这里、恰好能看到一半。
在高度更高的最高层，玛奇玛所在的办公室，视野会更好。
他指着的，是霓虹的国会大厦。
欸？
我傻在原地。
像是雨水中显现轮廓的凶煞雕像，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从心中水落石出，以至于我下意识倒退一步，“等等，难道是……”
我们都错了。
凝视着窗外的敌人时，却没发现房间里的大象。
窗外响起无数鸟群凄厉的叫声，乌压压地像雷暴云一样卷起，咚的一声，一只鸟撞在长廊的窗户，随机玻璃窗上留下无数撞击的裂痕和鲜血。
鼠群像蠕动的河流迅速在我们脚下汇聚，像踏入女巫陷阱的猎物，我们完全被惊呆了。
姬野最先反应过来，“我们的谈话被监听了，果然玛奇玛的能力是操纵小型动物，小透，不要冲动，你和绿头发呆在一起不要动！”
我使劲点头，小恩和化成黑发少年的杜林已经冲到我的面前身后，摆出防御的姿势。
然而，窗外忽然被无数只巨大苍白的手臂驱散，幽灵恶魔的老婆婆般的脸庞出现在窗外。
姬野忽然原地助跑，一拳打碎长廊的窗户，立刻有幽灵的手用力掰开窗框，如同百合花开放一样，接住跳窗而出的她，迅速合拢手指消失不见。
“不要跟上来，小透。”
即将消失之时，她的侧脸柔和而模糊。我头一次，看不懂她的笑容。
“我们所有人不惜丢掉命去寻找的真相，就在己方的手里，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个时刻，姬野在想什么？
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线索为秋君欣慰吗？甚至想开玩笑地对病床上瘦骨嶙峋的严肃青年说“祝我一路顺风”吗？
是师父说过辛苦培养的他们都是自己豢养的犬？听上去像骂人，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是因为狗永远想不到对主人露出獠牙。
她犹记得收到消息的那一天，她和早川家都怀疑自己的耳朵。“石川酱和吉田君从地狱回来了，麻烦各位去他们的住处‘拜访’。全员装备武器，能用的恶魔全部带上。”
“如果是恶魔就杀掉，人或者魔人就带回总部。”
破门而入，他们只看到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少女，还有在一旁安然摸着她头发的少年。
说不出的委屈和对长官的怨恼，忽然涌上心头，少年抬头看着全副武装用日本刀和枪指着他们的同伴，表情没什么变化。她鼻子一酸，突然猛地拉过小小红：
“好啦！皆大欢喜！大家一起吃火锅庆祝一下，再回去复命吧！”
我要把事情问个清楚，问问那个一直被当作战友的女人，我们的命究竟算什么。
幽灵恶魔的肢体迅速移动着，很快爬到了最高层。
她已经能看到玛奇玛的橘粉色头发，
枪响了。密集得像倾盆大雨，
赶到大厦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姬野死了。
在这个国家权力大脑的办公室，她的呼吸消失了。
后记：
为了姬野，我杀死了那个女人。
举起匕首的时候，面对她的微笑，我恍惚想起某个都市galgame中首次见面难以抑制杀意而将月之少女十七分割的少年。等反应过来，她的肢体已经宛如漫画分割线一样整齐地碎作十七块。从那一天起，“正常”和“人类”的范畴永久性将我拒之门外。
我自认为给予了这个恶魔酷刑般的爱意。倘若连这点都解读不出来，也枉费我从森罗地狱爬上来的辛苦。
但是，那个女人真的会在意有生之物的意愿吗？
我又是否只是不闻不问，将意志强行赋予自己行为的自欺欺人呢。
在隐隐约约心底给出否定的答案后，我有点懊恼自己的较真。
鞋底因为浸透鲜血和骨肉碎屑，变得黏糊糊的。我弯腰把那女人的头连带半截脖子拿起来，收进包里。
尖耳朵黑发少年披着机车风皮衣，襟上的铆钉在残阳中闪闪发亮。他像女王一样高高地在办公桌翘起紧致的腿部，看上去十足地诱0。因为刚化成人形所以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手指，他轮换支撑肩膀的左右手，苦恼地从笔筒抽出一支又一支昂贵的钢笔试着转动，现在满地散落他掉下来的笔和墨水渍。搞得这场纯为发泄的虐杀像什么现代行为艺术。
“大腿能不能别那么开，还扭来扭去。”我说，“你搞得这里像同性杂志封面拍摄现场。”
他啪地并起腿，“思想封建！”他愤愤不平地指控，“你心里都是涩涩，才会看别人不健康！”
“这是你第一天知道吗？”
他哑口无言，撇嘴扔过来空荡荡的琥珀细木复古笔筒，砸在我身边宛如沼泽的暗红地毯上，我看了一眼，趟过血泊，路过他身旁，站在落地窗俯瞰风景。
这家伙是我最忠实的伙伴，即使是地狱也会兴趣盎然地跟上我，会把血腥的惨状和难以下咽的苦难也当成冒险的一部分。说真的，有时真羡慕这样可爱的心态。
“喂，帮我想想什么姿势比较好。”
他叫住我，男高一样青春的脸蛋努力绷紧，做出好笑的残忍表情，“我可是第一次来内阁总理的办公室，快，给我拍纪念照。”
说的好像我不是似的。我摸出手机，侧过身子，把昂起下巴的他、背后墙上的松柏画还有窗外密雨般洒入室内的激光红点摄入取景框。
冲对面天台上的直升机和狙击手比完中指，我扯过他的领子，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拜拜了，狗屁恶魔和混账部门。
“喂，埃列什。你说我们拿这张照片去面试大反派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