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扶月清醒时天已要破晓，鱼肚白从东边亮起。
而她，还趴在那个男人的背上。他已不再提着灯，包裹鼓鼓，步履沉稳。
“哇哦”她呆呆的看着她环着男人颈脖的手臂，又看了看周围升起的鱼肚白，再看了看旁边虽然仍是偏僻但却渐渐多了些人类痕迹的路途。
“我这是，出来了?”
贺扶月挑眉，近乎惊喜的看着旁边凌乱的各种能够分明判断出的人类脚印和车马压过的痕迹。
她已经在坟头待了好久好久了，渡过了好多好多个夜晚和白天。久到她几乎忘了所有她生前的事，只记得那些留在她记忆深处的各种印象。
贺扶月几乎要落泪了，可惜她是个鬼魂，没有可能落泪的，如果有的话，也只可能是因为过多的怨气凝结而成的血泪。
有脚印，就有人，就有镇子，就可以……
可以什么呢？她忘了，贺扶月茫然的怔住了。
“你要在我背上待多久?”背着他的男人扭过头来，面颊微红带着点薄怒。
熹微的阳光照射下来，衬得他带着怒气的样子更有一点少年意气而不是昨晚那种死气沉沉的沉默。咋一看，比昨晚贺扶月看上去要更加年轻。他分明还是位少年。
不过身体已经抽条拉高，面容也褪去了稚气。更加具有成熟的感觉，但在光下，他带着点情绪说话，这种少年感就展露无遗。
明明他就能看见我嘛，也能听到我说话。贺扶月对他之前的沉默不语很是不满。他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却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愿意为她解解闷。
不过贺扶月心情大好，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她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轻轻松松的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或者可以说是飘了下来?
管它呢。
待贺扶月站定后，她向他表示感谢“这位公子，感谢你助我脱身。”贺扶月惊奇的发现，明明她尝试着文质彬彬的说话，他的脸却更黑了。
“小女子贺扶月，敢问公子大名?”她绕到他的耳边询问。
“我明明给了你定神香，你为何还要缠着我?”他的眼神带了点痛心，不过短短一瞬就变得古井无波起来了。如果不是贺扶月全神贯注的盯着他，她几乎要错过那么点痛心了。想来那香应该还算得上珍贵。
“那香叫定神香啊，难怪吃完了就不能动了。”贺扶月的关注重点却和他的重点不一样。“它能够安定灵魂?”
没人回答，所以贺扶月开口了。
“我没想缠着你啊，本来打算过来感谢下你的，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上香呢?”贺扶月对着他灿烂的笑。
“然后就开始晕了过去，不过机缘巧遇之下，我竟然出去了。”
“我没办法离开我的坟，不然我早就过来看了，我听过路的人说过，这附近应该有个镇子。”
他面容古怪的看了眼贺扶月。“这附近没有镇。”
“没有镇?!”
“不对啊，那过路闲谈的农户说过要去周边最大的镇子赶集，我还记得那镇子的名字——福镇。他们那时谈的镇我好想去啊。所以一直记到了现在。”
“这附近只有一座城，庆城。”
“城?”
“庆城的历史已有百年。”他平缓的说到，不顾贺扶月眼中的震惊。又开口到。“这附近妖魔横行，平常的镇子和村子根本无法立足。”
“那我是在坟里睡了多久啊？”贺扶月极度震惊。她记得清清楚楚她遇到的农户绝非妖魔所化，不带一点阴气。
“莫非我已经算是老鬼了?”直到她确信自己确实很弱，只比平常的孤魂野鬼强上一点，她才放下心来。
贺止没有再理她了，顺着人迹默默的向前走。
“我跟着你进城吧，我也想去那看一看。”贺扶月下意识的跟上了他。
“先说好，我没有缠着你，看你是个好心人顺路保护你。”
贺止扭过头，复杂瞅了她一眼。没同意但是也没反对。
跟着他，果然在日头渐高的时候慢慢见到了高耸的城墙。周围也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小贩;拉着车的农户和一些步履匆匆的行人。
不过贺扶月还是坚定的跟着贺止，他毕竟算是个好人。带他出来了坟墓还给她上了两支香。如果可能的话，她想尽力回报他。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
贺扶月叹了口气。旁边有其他行人路过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凑了上去，但在她意料之中的是，他们都看不到她。
“白天我的力量要弱上很多，不知道可不可以晚上现身?”她自言自语的畅想着。
也许她可以趁人不注意，在晚上悄悄现身去到处逛逛。然后买点冰糖葫芦、蜜钱、豌豆黄、桂花糕还有……
她在坟地旁待着就只啃过坟头上长的极苦涩的草还有农户路过摸走的寡淡无味的干粮。她还记得当年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吃过很多美味的东西。
“城里有应天府，鬼怪现身惊扰民众会被除掉。”他终于又发话了。打消了贺扶月现身的想法，他果然是个好人。
“那我这样没害过人的好鬼呢？”贺扶月又问到。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贺扶月不说话了，默默的跟着他走着。过了好一会才犹豫的开口道。“那我还能进城嘛？”
“可以”
贺扶月将要进城的好心情却一扫而空。
她茫然的跟着他走了挺久，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人更加多了，他也不和她说话了。
“喂，小子，通关文牒呢？”城门处穿着银甲的官兵问着他。他掏出包裹，在里面翻找一会后掏出一个骨片似的东西递给守门的卫兵看。
贺扶月也好奇的跟上去瞅了一眼那骨片。规规矩矩的扁平骨片上闪着玉样的光泽。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他的名字——贺止。
而她，还趴在那个男人的背上。他已不再提着灯，包裹鼓鼓，步履沉稳。
“哇哦”她呆呆的看着她环着男人颈脖的手臂，又看了看周围升起的鱼肚白，再看了看旁边虽然仍是偏僻但却渐渐多了些人类痕迹的路途。
“我这是，出来了?”
贺扶月挑眉，近乎惊喜的看着旁边凌乱的各种能够分明判断出的人类脚印和车马压过的痕迹。
她已经在坟头待了好久好久了，渡过了好多好多个夜晚和白天。久到她几乎忘了所有她生前的事，只记得那些留在她记忆深处的各种印象。
贺扶月几乎要落泪了，可惜她是个鬼魂，没有可能落泪的，如果有的话，也只可能是因为过多的怨气凝结而成的血泪。
有脚印，就有人，就有镇子，就可以……
可以什么呢？她忘了，贺扶月茫然的怔住了。
“你要在我背上待多久?”背着他的男人扭过头来，面颊微红带着点薄怒。
熹微的阳光照射下来，衬得他带着怒气的样子更有一点少年意气而不是昨晚那种死气沉沉的沉默。咋一看，比昨晚贺扶月看上去要更加年轻。他分明还是位少年。
不过身体已经抽条拉高，面容也褪去了稚气。更加具有成熟的感觉，但在光下，他带着点情绪说话，这种少年感就展露无遗。
明明他就能看见我嘛，也能听到我说话。贺扶月对他之前的沉默不语很是不满。他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却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愿意为她解解闷。
不过贺扶月心情大好，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她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轻轻松松的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或者可以说是飘了下来?
管它呢。
待贺扶月站定后，她向他表示感谢“这位公子，感谢你助我脱身。”贺扶月惊奇的发现，明明她尝试着文质彬彬的说话，他的脸却更黑了。
“小女子贺扶月，敢问公子大名?”她绕到他的耳边询问。
“我明明给了你定神香，你为何还要缠着我?”他的眼神带了点痛心，不过短短一瞬就变得古井无波起来了。如果不是贺扶月全神贯注的盯着他，她几乎要错过那么点痛心了。想来那香应该还算得上珍贵。
“那香叫定神香啊，难怪吃完了就不能动了。”贺扶月的关注重点却和他的重点不一样。“它能够安定灵魂?”
没人回答，所以贺扶月开口了。
“我没想缠着你啊，本来打算过来感谢下你的，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上香呢?”贺扶月对着他灿烂的笑。
“然后就开始晕了过去，不过机缘巧遇之下，我竟然出去了。”
“我没办法离开我的坟，不然我早就过来看了，我听过路的人说过，这附近应该有个镇子。”
他面容古怪的看了眼贺扶月。“这附近没有镇。”
“没有镇?!”
“不对啊，那过路闲谈的农户说过要去周边最大的镇子赶集，我还记得那镇子的名字——福镇。他们那时谈的镇我好想去啊。所以一直记到了现在。”
“这附近只有一座城，庆城。”
“城?”
“庆城的历史已有百年。”他平缓的说到，不顾贺扶月眼中的震惊。又开口到。“这附近妖魔横行，平常的镇子和村子根本无法立足。”
“那我是在坟里睡了多久啊？”贺扶月极度震惊。她记得清清楚楚她遇到的农户绝非妖魔所化，不带一点阴气。
“莫非我已经算是老鬼了?”直到她确信自己确实很弱，只比平常的孤魂野鬼强上一点，她才放下心来。
贺止没有再理她了，顺着人迹默默的向前走。
“我跟着你进城吧，我也想去那看一看。”贺扶月下意识的跟上了他。
“先说好，我没有缠着你，看你是个好心人顺路保护你。”
贺止扭过头，复杂瞅了她一眼。没同意但是也没反对。
跟着他，果然在日头渐高的时候慢慢见到了高耸的城墙。周围也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小贩;拉着车的农户和一些步履匆匆的行人。
不过贺扶月还是坚定的跟着贺止，他毕竟算是个好人。带他出来了坟墓还给她上了两支香。如果可能的话，她想尽力回报他。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
贺扶月叹了口气。旁边有其他行人路过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凑了上去，但在她意料之中的是，他们都看不到她。
“白天我的力量要弱上很多，不知道可不可以晚上现身?”她自言自语的畅想着。
也许她可以趁人不注意，在晚上悄悄现身去到处逛逛。然后买点冰糖葫芦、蜜钱、豌豆黄、桂花糕还有……
她在坟地旁待着就只啃过坟头上长的极苦涩的草还有农户路过摸走的寡淡无味的干粮。她还记得当年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吃过很多美味的东西。
“城里有应天府，鬼怪现身惊扰民众会被除掉。”他终于又发话了。打消了贺扶月现身的想法，他果然是个好人。
“那我这样没害过人的好鬼呢？”贺扶月又问到。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贺扶月不说话了，默默的跟着他走着。过了好一会才犹豫的开口道。“那我还能进城嘛？”
“可以”
贺扶月将要进城的好心情却一扫而空。
她茫然的跟着他走了挺久，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的人更加多了，他也不和她说话了。
“喂，小子，通关文牒呢？”城门处穿着银甲的官兵问着他。他掏出包裹，在里面翻找一会后掏出一个骨片似的东西递给守门的卫兵看。
贺扶月也好奇的跟上去瞅了一眼那骨片。规规矩矩的扁平骨片上闪着玉样的光泽。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他的名字——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