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今天的探查结果。”呆头鹅发来贺喜。
另外一个502号房住户始终没有拨打电话过来。
今天他们进到了501号房，但是见到的是一种两难的境地，没有人，但是有居住过的痕迹，可是这些痕迹不像是生活导致的，就类似于第一天，你用刀子在墙上面划了道，后来你把东西都搬走了，这里又恢复了原样，而且是酒店的原样，但是墙面的刀痕因为没有被看见，所以没有被磨除。仔细看来，刀痕还很旧，并不像是这一两天导致的。
“会不会说明这是上一届留下来的？又或者是酒店没有坏之前使用的痕迹？你支持哪种说法。”黑猫询问。
“明天见面，我给你们个手机。根据现有的信息，我可以说，情况暂时还不坏。”他现在除了呆头鹅的表情包没有其他表情包了，本来想趁放假的时候假借读书的名义上网搞几个表情包来，结果一零空间的人都是一个想法，不搞学习搞游戏，搞得政教处都提出警告“暂停上网搜寻资料服务”。
“你要给我们的是501号房的手机？”黑猫发出呆问。
“ Bingo！怎么这么聪明啊我的唐小树同学，你简直是个大聪明蛋，读书可惜啦啊！”说完韩栋就放下手机进浴室洗澡了。
“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你没问过他吗？”曾春刚刚洗澡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手还拖着半湿的头发。
“在他说是我们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和他互通了所有信息。”他把手机递给曾春，“你可以看一下信息。”
“改行换业了，以后不敲诈他啦？”曾春好笑的问，唐树抱着衣服进浴室：“以后和他一起敲诈别人。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危机重重，多一个稳定的伙伴很重要。”曾春表示赞同。
两个人学了一下环境质量检测后，还是在十点半上床睡觉了，曾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忘记洗衣服了，明天记得提醒我。”
唐树嗯了一声，“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我感觉有点不对。”两个人最终都没有想起来，曾春道：“是不是你也没洗衣服。”
“好像是的。”唐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此时，在王硕房间的小黑猫罗小黑正在一个劲地爬墙。
主人，你忘记我啦！！！！
当熟悉的铃声响起时，“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怎么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王硕以为自己幻听了，顶着蒙松睡眼，嘟囔：“昨天韩栋不是说放两天假吗？怎么回事？”
其他人并不知道考试日放假天数的事情，都以为只放一天，因此早早的做好准备，周佳人为此还6:00多就起床点了她心心念念的黑椒意大利面和糊米粉。
“应该是教育部提醒，他们开始介入了。”
韩栋发来信息，曾春和众人准备进入游戏，手机在他们早上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口，就直接开了501的门，里面也是干净没人住的样子，就又把手机揣到了身上。
“亲爱的同学们！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呢，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小蜜。
请进入游戏吧。”
这个小蜜还是那个语调，但是听起来要温柔一些，不像是之前隐藏着恶意的样子。
输入23+1=24，曾春再次进入501号房。
“亲爱的同学，恭喜你降落后时代，像原始人一样生活在破败的城市旧址里，在外有几率挖到宝箱或恐惧哦，请加油生活下去吧！”
曾春松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感觉还可以，没任务也不抽象。”不过——
“我们先找个好点的衣服穿吧，那里似乎是一家大商场，或许能捡到什么东西。”唐树紧了紧欲掉的草皮裙子，“虽然希望不大吧，大的话原来的人就不会穿着草皮了。”
两人走了一阵，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土坡与岩石崖壁间的一个小平台里。周围属于草木不多的马路，从到来这开始，曾春二人有一种强烈的怪异感，远处好风景，绿水青山，风吹来沙沙作响，近处绿草茵茵，好似有人养护一般挂着露珠，静谧得如同童话故事的描绘，“没有声音。”
唐树道出了那种不适，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马路上，这里延绵的车上并不是报废品，里面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车上已经没有驾驶位置了，车子就是一间间移动的便捷小屋，人们的声音被隔离在车窗内。
“准确来说，是没有鸟叫虫鸣。”唐树一辆辆车摸索过去，小蜜的声音传来，转播着一个电影原声，在注解着故事：
“你听得到其它声音吗？”一个男中音带着喘息匆忙的道，“这是一条森林公路，这个季节应该入秋了，地上没有一片落叶，远山没有一声鸟鸣。这里只有人类的喧哗。”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与他人对话。
“连拥堵的汽车群也没有鸣笛，因为是无人驾驶，车道都已安排好，不需要像人类一样愤怒或者越界。”
“路边的树是假的，用的新科技材料吧。”
“远处的山是假的，是进进出出的工厂。”
“这里只有规整的山水，水不湿人，泥不沾鞋，再也没有烦恼。”
“小轿车里的男人女人在吃虚拟的饭，看起来很幸福。”
“你看这一车的男男女女在蹦虚拟的迪，灯光五光十色，让人睁不开眼。”
“还一个人坐在黑色车子里哭，大概是刚刚离婚，手上有戒指印。”
“有人是清醒的吗？”
“走了很远，直到幼儿园车上只有男园长带着耳机笑嘻嘻招呼不存在的孩子们，这里都是沉醉在电子产品人工智能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以，这大概是一个人类灭绝其他生物之后也开始灭绝自己的时代。”曾春说笑道，一直以来在游戏里的紧张一直没有疏解，她现在并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心理一直不安，只好说笑缓解。
唐树也同样不安，顺和着：“希望还有食物吧，不然我们只能啃塑料草吃了，谁知道里面是锂还是碳。”
商场下是一座又高又长的白色大理石街面，没有现实的注意条纹，这条路都走得有些窝火，不是滑了一下差点摔了就是高差莫名走感极其不适，“建筑师还是不好当艺术家，太折磨消费者了。”曾春在第6次滑倒不禁揶揄唐树道。
唐树此时已经开爬了，越往上这里被放置了越来越多的雕塑作品，一张白玉弥勒佛垂下的笑眼绽在身下，唐树刚开始爬还不觉得，突然发现那圆润的眼皮下是一只精光的黑眼珠子，“去！”他都吓得惊叫，眼珠子听到指令往右边转过去，看起来很滑稽，佛后是钢集林，全是断壁残垣和生锈的钢筋林，不过他们不用走那里，往佛像的左半脸去了，
“虚假之城，每个人都在追求真实。”一个女人在商场二楼看着匍匐往这来的二人道，“人类太喜欢逃避了，逃避他们带来的现实，逃避现实带来的年复年的痛楚，于是他们建立了一个自由之城，自由就是个牢笼，什么都是假的但是永恒的，他们再也不用担心那颗脆弱的心脏感受到世界的不可阻挠，感受到对人类的厌恶。活在虚拟是20年前那帮嬉皮士的准则......”她是一个穿着打扮很年轻且时尚美丽的人，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一个孱弱的女孩，看起来只有17、18岁，女人的语气却很真挚和羡慕。
“囊括这里出生长大的孩子，比如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并不知道我鲜活的生命原来是虚假的存在着的，外面的人给予金钱，里面的人杀死自己。”
那个女孩递来一把黝黑的枪，女人交换一个装有一滴悬浮液体的透明瓶子给她，唐树二人已经接近了，快进入到射击死角，脸色发白的女孩轻声告别，“拉拉，我必须得走了，我们很快可以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们再畅谈吧。”
“很高兴与你聊天，我知道人类的过去压制在部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下，我想，我是压制在......娱乐主义下吧。再见我的朋友，或许我没有那么好运，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朋友的拥抱。”拉拉主动而笨拙的拥抱这个叫程静的女孩，给予她这里流行的话：“未来，并不好，当下或许是最幸运的了。”
光芒落下，拉拉扣动了扳机，最终来到窗前，瞄准了唐树。
“咦！”佛的眼珠子转开后，眼白的地方露出一行字来，但是和白色几乎融在一起，一时很难识别，曾春把它的大致形状描摹了下来，脑子里暂时还没有能对应上的文字。
两人已经快到楼下了，商店的大门都敞开着，有很多的轨道在此如蛇蔓延到亮堂堂的大厅，里面的东西简直琳琅满目，内衣到食品，家具到玩具，一应俱全，里面是格外繁华精致的，曾春还认真挑选了一阵子，唐树只在这儿看到了AI店家，它们非常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不断地和他聊天，很热切。
唐树从进来就对人工智能没有什么好印象，选择了不去回答它的话，只询问。
“这里的人住在哪里？”
“抱歉，这个问题超出我的职业范围了，我无法对此进行回答。”机器人一卡一卡的回答道，显得很呆笨，“客人，您手中的这件衣服是用印第安独特的手织法和染色法制作而成的……”
“这里有什么危险？”
“抱歉，这个……”
曾春则拿起一件比较保暖贴身的衣服往换衣间去。
穿上照镜子的时候，大概是这里的镜子比较独特，以自己的身材竟然穿着恰到好处，显得很有魅力，虽然手机拍不了照，她还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拍照。
然而手机镜头里的她——竟然是没有穿这件衣服的！皇帝的新衣？
她很快换回布条，退出去。
“客人你穿上这一套…诶！客人你没有试那件衣服吗？”
曾春打断了它：“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呢？”
这个题目没有超出它的职业范围，它老实的回答道：“正在隔壁换衣服。”
她赶紧去敲门叫他别换。
“这是皇帝的新衣。”唐树大概猜到了，在房间里面回复了一声也换了回来。
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所有的东西都像真的一样就人是假的。
两人怕再一不小心就陷入到虚拟中去，于是唐树蒙着眼睛鼻子和耳朵，一直紧紧抓着曾春的手，提醒她。
闻到食物香，可是等香喷喷的炸鸡到唐树手上就消失了，“还是假的，看来这里没有任何吃的。”
“这两个逃离虚拟的人生存的地方应该才有吃的，他们不可能守着金山要饭吃。我们早应该想到的，是看到商店第一时间想这里和现代一样。”他们正打算离开，唐树开始解眼罩：“我们快走吧，快饿死了，到外面去屯点水也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唐树感觉火药炸开了他的眼罩，一阵强大的推力袭来，他抓紧曾春，随后陷入昏迷。
“你醒了？”曾春的声音响起，地点是酒店，昏暗的光表明这是晚上。唐树摸了摸还在痛的头道：“我们回来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幻境吧。”
曾春却不语，“你还记得我们去商店换衣服吗？”
“怎么了？”唐树今天饿了一天，点了一份猪脚饭。
“我那个时候进入了一个新的商店，或者说我和车里那些人一样带着耳机正在吃猪脚饭，系统突然换成了竹筒饭。”，唐树心下一惊，游戏或许根本没有结束，他感觉到的时间流逝不该是这样突然的，他假意周旋：“我在吗？”
“你在，我说要手机拍照，你给了我。”众所周知，游戏的手机是拍不了照的，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唐树稍微质疑了自己的想法，曾春继续道，“我进去换衣间，时空就开始变化了，我喊你出来，你站在我面前，我完全察觉不出异常。”可是游戏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曾春拿起手机让它对着唐树，镜头里是自己，“我还是猜测起“唐树”的真实。”
镜头里的18岁女生在镜头前很不习惯，扭来扭头摆脱这种不适感，“我之后用手机拍照，找到了你，你很怪异，蒙着眼睛耳朵，你不正常反而我相信你是真实的。”曾春叹气，“我看向虚拟，你的旁边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你把她当成了我。”唐树感受到讲故事的人的悲伤：“然后，你杀死了自己？”
“不是自己。”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精彩......”凤凰传奇的歌准时响起，王硕仍然是最后一个到位，小蜜无可奈何的说出那句“欢迎各位同学们进入今天的游戏，下次可不要迟到啦。”
159+234+45+4=？
曾春有些心不在焉，唐树输入答案，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进去了。
这次的时光隧道尤其的长，长到他们可以聊聊天。
唐树乘此机会在群里发言：未来虚拟荒野求生的副本里，有觉醒的人类，他们中有人在上次比赛杀死了参赛者并替代他们，这一次由人又进入到游戏，提醒在副本里的人，还带来了枪支。所以进那个副本守在原地，保持清醒和躲避。
“如果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还有人性的人就好了。”
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和唐树进到一个时空时，曾春意识到佛或许是提示，她连蒙带猜终于明白上面写的是“NPC可杀死并取代参赛者”。
她终于知道在这里的危机不会是没有真实的虚拟，而是在这里活了几十年早已能熟练应用虚拟的正常人，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期待离开这个造物主遗弃的被人观赏的世界，好在这里虽然有很多人，但是几乎都沉醉在虚拟，看得出的正常人不多，有也没有什么攻击人的想法。
她跟踪着唐树，女人大概二十多岁，看起来年纪相仿，穿着明艳的红裙子和高跟鞋，她的形象是很能让人想到美少女的存在，除了腰带别了一把枪。
曾春跟到他们打算离开，决定在此时出手，抢过枪是她的目的，结果女人不知道怎么搞得，时间突然就静止了，或许这又是一种虚拟，在虚拟的世界只要中招发生什么都不意外。
女人摸了摸下巴，问她：“你可以和我讲你们的世界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曾春可以说话，她还可以看见唐树蒙眼的布条掀起一角，女人歪头，把唐树搬到她对面，”可以和我讲讲你是怎么长大的吗？我知道你们的游戏，我会把握好时间的。”
曾春怕自己微微有松懈会出现不可挽回的结局，于是走心的讲起一大堆真假杂合的童年，好方便就算是自己被替代了，其他人也能看出。
时间过了很久，夕阳不因静止而停留，曾春注意到静止只发生在小范围，唐树没有一点松动，窗外的弥勒佛都不知不觉把眼珠子转回来了。
“谢谢你，你是个很好的人呢。”她从腰间掏出枪，女人笑了，黑黝黝的通口朝她而来，“我注定不能成为你吧，”曾春的大脑尽量压制着肾上腺素带来的惊慌，“啪嗒！”枪在她涂了红丹蔻的指尖转了一圈朝向了她自己，她把枪塞到了曾春的手里“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成为别人或者保持虚假不清醒才能活呢，我宁愿死得早些，活得自由。”
小女孩带着一种天真的笑，却很残忍的要求：“可以祈求您——杀死我吗？很可惜我没有这个勇气，我相信给您一些时间，你能理解我，只不过时间可能不多了。”她抬起她的手表，时针转到7：58了，曾春感觉自己的肚子也传来震动，呼唤着饥饿。
“你的枪不会是假的吗？我们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曾春提醒她，她下意识反驳，又陷入了迷茫，“那请你帮我判断可以吗？”
曾春点头，她缓缓道：“你们的世界有过去的参赛者吗。”
曾春很爽快的说：“没有！”出于不会接受杀人的想法，曾春尽力不暴露自己说谎的慌张，可是女人在虚拟的世界生活太久了，她早已能细微的找出表情的真假。
“那就玩一个游戏吧，反正我不亏。”
枪声响起，曾春的手指因为惯性扣动，唐树的蒙巾因为惯性掉下，女人在惯性力作用下往后倒，时间停止在8点。
“我过去生活在奶奶家，是一个留守儿童，爸爸妈妈过年回来一下，很快又要走，我在村里有很多的朋友，有个玩的最要好的是三哥哥，他们家有电视机可以收到少儿频道，我们两家隔了一个竹林黑糊糊的很吓人，我每次都说我不敢回去，赖在他家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到天黑，直到奶奶来接。”
“喜羊羊与灰太狼是什么？”
“是一个动画片讲一片大草原有一个羊村一个狼堡，狼想吃羊，就发明很多东西想很多办法抓羊，羊就想方法逃的故事。”
“可以给我讲一个吗？”
“讲一集动画？”
“嗯。”
“谢谢你。”
“砰——”
另外一个502号房住户始终没有拨打电话过来。
今天他们进到了501号房，但是见到的是一种两难的境地，没有人，但是有居住过的痕迹，可是这些痕迹不像是生活导致的，就类似于第一天，你用刀子在墙上面划了道，后来你把东西都搬走了，这里又恢复了原样，而且是酒店的原样，但是墙面的刀痕因为没有被看见，所以没有被磨除。仔细看来，刀痕还很旧，并不像是这一两天导致的。
“会不会说明这是上一届留下来的？又或者是酒店没有坏之前使用的痕迹？你支持哪种说法。”黑猫询问。
“明天见面，我给你们个手机。根据现有的信息，我可以说，情况暂时还不坏。”他现在除了呆头鹅的表情包没有其他表情包了，本来想趁放假的时候假借读书的名义上网搞几个表情包来，结果一零空间的人都是一个想法，不搞学习搞游戏，搞得政教处都提出警告“暂停上网搜寻资料服务”。
“你要给我们的是501号房的手机？”黑猫发出呆问。
“ Bingo！怎么这么聪明啊我的唐小树同学，你简直是个大聪明蛋，读书可惜啦啊！”说完韩栋就放下手机进浴室洗澡了。
“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你没问过他吗？”曾春刚刚洗澡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手还拖着半湿的头发。
“在他说是我们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和他互通了所有信息。”他把手机递给曾春，“你可以看一下信息。”
“改行换业了，以后不敲诈他啦？”曾春好笑的问，唐树抱着衣服进浴室：“以后和他一起敲诈别人。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危机重重，多一个稳定的伙伴很重要。”曾春表示赞同。
两个人学了一下环境质量检测后，还是在十点半上床睡觉了，曾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忘记洗衣服了，明天记得提醒我。”
唐树嗯了一声，“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我感觉有点不对。”两个人最终都没有想起来，曾春道：“是不是你也没洗衣服。”
“好像是的。”唐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此时，在王硕房间的小黑猫罗小黑正在一个劲地爬墙。
主人，你忘记我啦！！！！
当熟悉的铃声响起时，“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怎么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王硕以为自己幻听了，顶着蒙松睡眼，嘟囔：“昨天韩栋不是说放两天假吗？怎么回事？”
其他人并不知道考试日放假天数的事情，都以为只放一天，因此早早的做好准备，周佳人为此还6:00多就起床点了她心心念念的黑椒意大利面和糊米粉。
“应该是教育部提醒，他们开始介入了。”
韩栋发来信息，曾春和众人准备进入游戏，手机在他们早上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口，就直接开了501的门，里面也是干净没人住的样子，就又把手机揣到了身上。
“亲爱的同学们！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呢，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小蜜。
请进入游戏吧。”
这个小蜜还是那个语调，但是听起来要温柔一些，不像是之前隐藏着恶意的样子。
输入23+1=24，曾春再次进入501号房。
“亲爱的同学，恭喜你降落后时代，像原始人一样生活在破败的城市旧址里，在外有几率挖到宝箱或恐惧哦，请加油生活下去吧！”
曾春松了一口气：“这个世界感觉还可以，没任务也不抽象。”不过——
“我们先找个好点的衣服穿吧，那里似乎是一家大商场，或许能捡到什么东西。”唐树紧了紧欲掉的草皮裙子，“虽然希望不大吧，大的话原来的人就不会穿着草皮了。”
两人走了一阵，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土坡与岩石崖壁间的一个小平台里。周围属于草木不多的马路，从到来这开始，曾春二人有一种强烈的怪异感，远处好风景，绿水青山，风吹来沙沙作响，近处绿草茵茵，好似有人养护一般挂着露珠，静谧得如同童话故事的描绘，“没有声音。”
唐树道出了那种不适，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马路上，这里延绵的车上并不是报废品，里面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车上已经没有驾驶位置了，车子就是一间间移动的便捷小屋，人们的声音被隔离在车窗内。
“准确来说，是没有鸟叫虫鸣。”唐树一辆辆车摸索过去，小蜜的声音传来，转播着一个电影原声，在注解着故事：
“你听得到其它声音吗？”一个男中音带着喘息匆忙的道，“这是一条森林公路，这个季节应该入秋了，地上没有一片落叶，远山没有一声鸟鸣。这里只有人类的喧哗。”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与他人对话。
“连拥堵的汽车群也没有鸣笛，因为是无人驾驶，车道都已安排好，不需要像人类一样愤怒或者越界。”
“路边的树是假的，用的新科技材料吧。”
“远处的山是假的，是进进出出的工厂。”
“这里只有规整的山水，水不湿人，泥不沾鞋，再也没有烦恼。”
“小轿车里的男人女人在吃虚拟的饭，看起来很幸福。”
“你看这一车的男男女女在蹦虚拟的迪，灯光五光十色，让人睁不开眼。”
“还一个人坐在黑色车子里哭，大概是刚刚离婚，手上有戒指印。”
“有人是清醒的吗？”
“走了很远，直到幼儿园车上只有男园长带着耳机笑嘻嘻招呼不存在的孩子们，这里都是沉醉在电子产品人工智能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以，这大概是一个人类灭绝其他生物之后也开始灭绝自己的时代。”曾春说笑道，一直以来在游戏里的紧张一直没有疏解，她现在并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心理一直不安，只好说笑缓解。
唐树也同样不安，顺和着：“希望还有食物吧，不然我们只能啃塑料草吃了，谁知道里面是锂还是碳。”
商场下是一座又高又长的白色大理石街面，没有现实的注意条纹，这条路都走得有些窝火，不是滑了一下差点摔了就是高差莫名走感极其不适，“建筑师还是不好当艺术家，太折磨消费者了。”曾春在第6次滑倒不禁揶揄唐树道。
唐树此时已经开爬了，越往上这里被放置了越来越多的雕塑作品，一张白玉弥勒佛垂下的笑眼绽在身下，唐树刚开始爬还不觉得，突然发现那圆润的眼皮下是一只精光的黑眼珠子，“去！”他都吓得惊叫，眼珠子听到指令往右边转过去，看起来很滑稽，佛后是钢集林，全是断壁残垣和生锈的钢筋林，不过他们不用走那里，往佛像的左半脸去了，
“虚假之城，每个人都在追求真实。”一个女人在商场二楼看着匍匐往这来的二人道，“人类太喜欢逃避了，逃避他们带来的现实，逃避现实带来的年复年的痛楚，于是他们建立了一个自由之城，自由就是个牢笼，什么都是假的但是永恒的，他们再也不用担心那颗脆弱的心脏感受到世界的不可阻挠，感受到对人类的厌恶。活在虚拟是20年前那帮嬉皮士的准则......”她是一个穿着打扮很年轻且时尚美丽的人，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一个孱弱的女孩，看起来只有17、18岁，女人的语气却很真挚和羡慕。
“囊括这里出生长大的孩子，比如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并不知道我鲜活的生命原来是虚假的存在着的，外面的人给予金钱，里面的人杀死自己。”
那个女孩递来一把黝黑的枪，女人交换一个装有一滴悬浮液体的透明瓶子给她，唐树二人已经接近了，快进入到射击死角，脸色发白的女孩轻声告别，“拉拉，我必须得走了，我们很快可以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们再畅谈吧。”
“很高兴与你聊天，我知道人类的过去压制在部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下，我想，我是压制在......娱乐主义下吧。再见我的朋友，或许我没有那么好运，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朋友的拥抱。”拉拉主动而笨拙的拥抱这个叫程静的女孩，给予她这里流行的话：“未来，并不好，当下或许是最幸运的了。”
光芒落下，拉拉扣动了扳机，最终来到窗前，瞄准了唐树。
“咦！”佛的眼珠子转开后，眼白的地方露出一行字来，但是和白色几乎融在一起，一时很难识别，曾春把它的大致形状描摹了下来，脑子里暂时还没有能对应上的文字。
两人已经快到楼下了，商店的大门都敞开着，有很多的轨道在此如蛇蔓延到亮堂堂的大厅，里面的东西简直琳琅满目，内衣到食品，家具到玩具，一应俱全，里面是格外繁华精致的，曾春还认真挑选了一阵子，唐树只在这儿看到了AI店家，它们非常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不断地和他聊天，很热切。
唐树从进来就对人工智能没有什么好印象，选择了不去回答它的话，只询问。
“这里的人住在哪里？”
“抱歉，这个问题超出我的职业范围了，我无法对此进行回答。”机器人一卡一卡的回答道，显得很呆笨，“客人，您手中的这件衣服是用印第安独特的手织法和染色法制作而成的……”
“这里有什么危险？”
“抱歉，这个……”
曾春则拿起一件比较保暖贴身的衣服往换衣间去。
穿上照镜子的时候，大概是这里的镜子比较独特，以自己的身材竟然穿着恰到好处，显得很有魅力，虽然手机拍不了照，她还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拍照。
然而手机镜头里的她——竟然是没有穿这件衣服的！皇帝的新衣？
她很快换回布条，退出去。
“客人你穿上这一套…诶！客人你没有试那件衣服吗？”
曾春打断了它：“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呢？”
这个题目没有超出它的职业范围，它老实的回答道：“正在隔壁换衣服。”
她赶紧去敲门叫他别换。
“这是皇帝的新衣。”唐树大概猜到了，在房间里面回复了一声也换了回来。
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所有的东西都像真的一样就人是假的。
两人怕再一不小心就陷入到虚拟中去，于是唐树蒙着眼睛鼻子和耳朵，一直紧紧抓着曾春的手，提醒她。
闻到食物香，可是等香喷喷的炸鸡到唐树手上就消失了，“还是假的，看来这里没有任何吃的。”
“这两个逃离虚拟的人生存的地方应该才有吃的，他们不可能守着金山要饭吃。我们早应该想到的，是看到商店第一时间想这里和现代一样。”他们正打算离开，唐树开始解眼罩：“我们快走吧，快饿死了，到外面去屯点水也好。”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唐树感觉火药炸开了他的眼罩，一阵强大的推力袭来，他抓紧曾春，随后陷入昏迷。
“你醒了？”曾春的声音响起，地点是酒店，昏暗的光表明这是晚上。唐树摸了摸还在痛的头道：“我们回来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幻境吧。”
曾春却不语，“你还记得我们去商店换衣服吗？”
“怎么了？”唐树今天饿了一天，点了一份猪脚饭。
“我那个时候进入了一个新的商店，或者说我和车里那些人一样带着耳机正在吃猪脚饭，系统突然换成了竹筒饭。”，唐树心下一惊，游戏或许根本没有结束，他感觉到的时间流逝不该是这样突然的，他假意周旋：“我在吗？”
“你在，我说要手机拍照，你给了我。”众所周知，游戏的手机是拍不了照的，双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唐树稍微质疑了自己的想法，曾春继续道，“我进去换衣间，时空就开始变化了，我喊你出来，你站在我面前，我完全察觉不出异常。”可是游戏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曾春拿起手机让它对着唐树，镜头里是自己，“我还是猜测起“唐树”的真实。”
镜头里的18岁女生在镜头前很不习惯，扭来扭头摆脱这种不适感，“我之后用手机拍照，找到了你，你很怪异，蒙着眼睛耳朵，你不正常反而我相信你是真实的。”曾春叹气，“我看向虚拟，你的旁边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你把她当成了我。”唐树感受到讲故事的人的悲伤：“然后，你杀死了自己？”
“不是自己。”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精彩......”凤凰传奇的歌准时响起，王硕仍然是最后一个到位，小蜜无可奈何的说出那句“欢迎各位同学们进入今天的游戏，下次可不要迟到啦。”
159+234+45+4=？
曾春有些心不在焉，唐树输入答案，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进去了。
这次的时光隧道尤其的长，长到他们可以聊聊天。
唐树乘此机会在群里发言：未来虚拟荒野求生的副本里，有觉醒的人类，他们中有人在上次比赛杀死了参赛者并替代他们，这一次由人又进入到游戏，提醒在副本里的人，还带来了枪支。所以进那个副本守在原地，保持清醒和躲避。
“如果她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者还有人性的人就好了。”
在意识到自己无法和唐树进到一个时空时，曾春意识到佛或许是提示，她连蒙带猜终于明白上面写的是“NPC可杀死并取代参赛者”。
她终于知道在这里的危机不会是没有真实的虚拟，而是在这里活了几十年早已能熟练应用虚拟的正常人，不会有人比他们更期待离开这个造物主遗弃的被人观赏的世界，好在这里虽然有很多人，但是几乎都沉醉在虚拟，看得出的正常人不多，有也没有什么攻击人的想法。
她跟踪着唐树，女人大概二十多岁，看起来年纪相仿，穿着明艳的红裙子和高跟鞋，她的形象是很能让人想到美少女的存在，除了腰带别了一把枪。
曾春跟到他们打算离开，决定在此时出手，抢过枪是她的目的，结果女人不知道怎么搞得，时间突然就静止了，或许这又是一种虚拟，在虚拟的世界只要中招发生什么都不意外。
女人摸了摸下巴，问她：“你可以和我讲你们的世界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曾春可以说话，她还可以看见唐树蒙眼的布条掀起一角，女人歪头，把唐树搬到她对面，”可以和我讲讲你是怎么长大的吗？我知道你们的游戏，我会把握好时间的。”
曾春怕自己微微有松懈会出现不可挽回的结局，于是走心的讲起一大堆真假杂合的童年，好方便就算是自己被替代了，其他人也能看出。
时间过了很久，夕阳不因静止而停留，曾春注意到静止只发生在小范围，唐树没有一点松动，窗外的弥勒佛都不知不觉把眼珠子转回来了。
“谢谢你，你是个很好的人呢。”她从腰间掏出枪，女人笑了，黑黝黝的通口朝她而来，“我注定不能成为你吧，”曾春的大脑尽量压制着肾上腺素带来的惊慌，“啪嗒！”枪在她涂了红丹蔻的指尖转了一圈朝向了她自己，她把枪塞到了曾春的手里“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成为别人或者保持虚假不清醒才能活呢，我宁愿死得早些，活得自由。”
小女孩带着一种天真的笑，却很残忍的要求：“可以祈求您——杀死我吗？很可惜我没有这个勇气，我相信给您一些时间，你能理解我，只不过时间可能不多了。”她抬起她的手表，时针转到7：58了，曾春感觉自己的肚子也传来震动，呼唤着饥饿。
“你的枪不会是假的吗？我们是在一个虚拟的世界。”曾春提醒她，她下意识反驳，又陷入了迷茫，“那请你帮我判断可以吗？”
曾春点头，她缓缓道：“你们的世界有过去的参赛者吗。”
曾春很爽快的说：“没有！”出于不会接受杀人的想法，曾春尽力不暴露自己说谎的慌张，可是女人在虚拟的世界生活太久了，她早已能细微的找出表情的真假。
“那就玩一个游戏吧，反正我不亏。”
枪声响起，曾春的手指因为惯性扣动，唐树的蒙巾因为惯性掉下，女人在惯性力作用下往后倒，时间停止在8点。
“我过去生活在奶奶家，是一个留守儿童，爸爸妈妈过年回来一下，很快又要走，我在村里有很多的朋友，有个玩的最要好的是三哥哥，他们家有电视机可以收到少儿频道，我们两家隔了一个竹林黑糊糊的很吓人，我每次都说我不敢回去，赖在他家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到天黑，直到奶奶来接。”
“喜羊羊与灰太狼是什么？”
“是一个动画片讲一片大草原有一个羊村一个狼堡，狼想吃羊，就发明很多东西想很多办法抓羊，羊就想方法逃的故事。”
“可以给我讲一个吗？”
“讲一集动画？”
“嗯。”
“谢谢你。”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