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冷霜,雪沙沙,白骨地,血徊乡。

    亲爱的同学们,如今你们所见的是脱离了风花雪月和个人哀求,正颠沛于敌军杀来路上的诗人杜某,请捡起他掉落的笔墨,替他执笔写下一首诗,胜者,离开,败者,重复死亡,直到胜利。

    小蜜的声音消失,带着文学性的惆怅。

    曾春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唐树已经迅速奔向清晨火光熹微反射出光芒的蘸墨毛笔,游戏是速度,往往一开始就决定了冲关的道路轻松与否。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旷野,不远处连绵点缀着几间茅屋,坐落山间,旷野上种了大片大片的小麦,但是现在正被大火无情烧灼,发出烧柴的味道,由于杆径含有水分,烈火肆虐的土地,在发出嘶鸣,或许那时来自奋力生长的植物,也可能来自日日夜夜的辛苦培养付之一炬的痛楚,也可能来自挣扎生长只想活下去的一方居民。

    远处的房屋也被洗劫,终于无法忍受流火和刀剑严相逼,坍塌在黄土地,烧!杀!抢!掠!

    烧是第一步,大批的瘦弱村民发狂的朝这边跑来,背后是大山,他们下意识朝山跑去,他们相信山神会庇护,也相信自然的千变万化会使敌人花眼,留下他的一条生路从头再来。

    更多的火光逼近,曾春看清了眼前这个使人,他穿着墨绿色的袍子,头巾包着稀疏慌乱跳出的头发,或许家境很不错,有两撇胡子把一行薄薄的嘴唇遮住,看起来没有飘逸的范,两颗眼睛如同黑豆,瞳孔带着惊诧和害怕倒躺在地看着他们两个来历不明,奇装异服的人。

    “嗯哪斯?”他开口,带着娄底音,娄底话过去是楚地的音,曾春高中上离骚就是用土话学的,古音有一些出入,她还是大概理解他在问“你们是?”

    “莫滚(别管),跨堡(快跑)。”捡到笔,唐树拉起曾春便跑。另一边传来一声少女惊呼:他们在那!

    眼前白光一闪,面前出现一张画卷:请就此情此景写下诗句,请小心墨水。字在他们看到最后就消失了,没有多少思考时间,曾春挥笔写下小蜜之前说的“月冷霜,雪沙沙,白骨地,血徊乡。”白光一闪,画卷便消失了,等候一会儿,大概是对抗组还在写,结果很快出来,他们还没看清作者长什么样就被踢到现实,一个全身铠甲盖毛的大汉一把捞起唐树,准备用他那把快刀一下给个痛快,突然想起些什么乐趣便使大刀砍了两人的腿,曾春和唐树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沉浸式中式恐怖,铁刀不快,大汉砍了几道没砍断,就这样放着没管,往山里去追人,曾春则被藏到了一堆草稻里去,火光茂盛,大概十来分钟就能烧到,她的腿被砍得痛不欲生,每一丝吐出的气都牵动着痛苦,感觉到血液流涌,初中生物怎么讲来着,抬腿还是举手啊现在......

    全程快极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像他们在题诗时,古代背景的故事还一直保持时间持续,而这时间又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第二组终于捡到了笔,他们不到30秒又被拉进游戏,曾春直接抢过笔写下“月冷\\冷如/霜,雪沙沙\\狂飘/,\\且看/白骨地,\\火烧/血徊乡。”她进来时就看到上面是上一次写下的诗句,猜测这一关的根本考察其实只有三个:诗的格式,押韵,还有主题。

    而对方要么还没写诗,要么刚才失败了急着找笔,不一定想出什么绝佳的诗句,为减少时间,曾春直接在原诗上修改,如果对方也快,说明他们有可能获胜,他们就要做好准备拼死逃,对方慢,还可以在想一个诗来,等待下一局。

    唐树则注意到这次的出题变了:请就此情此景写下诗句,请注意时间。

    上一局是注意墨水,大概是猜测到输方输了要再找笔来写或者跑回原房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沾满墨水,如果输方已有足够墨水,那游戏就是无意义的躲避加竞争,第二局的提议变了,意味着对输方而言,把握时间很关键,把握什么时间呢,难道是?

    果然,当曾春提交,评比立刻开始了,交诗的时间是由先提交的人决定的,只要有人注意到,他修改两个字为战争,恐怕就能直接赢。

    “准备离开了。”曾春不解的看他,白光一闪,他们竟然还在原地!此时开始狂风大作,雪也刮下了,曾春感觉伤口又严重了一些,有小虫飞进伤口,麦秆刺进去,把鲜血搅出来,既痒又痛,白光又闪,这次唐树直接按了提交,他不信了还有人真的前两局写了符合的诗。

    墨水被火烧干,血融到毛笔中去,古代战争背景下的唐树往曾春那边爬去,自身的体重把他碾实到土里冒出的石子里去,痛是一个不足以描述此刻情景的词,一条血路直指过去,一把大刀挎下,他的命运就此结束,曾春则在草堆火光里好像看到草莽大汉跑来,预感到自己待会可能的悲惨命运,费劲咬舌头掐脖子想死掉,但怎么也下不去手,突然她摸到一把钝锄头,看着来人,最终横心砸了自己脑袋,她并没有死,但火光将她吞食了,大汉看她一头血也没了兴趣,很快抓到了下一个目标。

    “安全了,呼......”他们庆幸,眼前是一个新的场景,小蜜甜美的嗓音如约而至:

    “鸣绝踪灭,千山万径里,独舟独人独钓,静悄悄,独独将雪飘。钓多少鱼才能通关呢?是一条都不需要,还是千万条,是几尾生机就好,还是逃避在此钓了又放呢?数值不定,全在诗人一念之间。”

    他们两个现在穿着破衣服破裤子,上面还带着红血,与当下白茫茫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冷啊,这里有很多人在垂钓,但是没什么人把目光转向他们,因为“啊切!”大家伙都是9月份报名,穿戴都是为30度做准备,这一下子到了冰天雪地的地方,早已经冻得没心情思考了,而且:“我去!这鱼怎么钓啊,我受不了了!!!!!”

    一个老头坐船在湖中心垂钓,显然就是这局游戏判官,别看老头穿得素,花样搞得真不少,“这首诗是有什么背景吗?”唐树已经动得一下病弱了,只摇了摇头作答,曾春忍不住凑近唐树,这里好多人都已经抱做一滩了,还有人干脆跑到远处跑步去了,在另一边还有个狂野的年轻人在冬泳,她的伙伴在岸上,是一个文弱的小男生,兴奋的保护着鱼篓,“接着!”少女一喊,一条鱼就抛进了框,接着又是第二条,第三条,小男生就在招人恨的叫:“毛姐你好厉害!!”在这情境下两个人简直如鱼得水,很难不叫人想是不是鱼都跑那里去给他们抓了,“你会钓鱼吗?”曾春又问,唐树这回恢复了一点,道:“不会。”此时,那一对男女已经准备好要去过关了,唐树二人反正不会钓干脆也跟着涉水过去,天气太冷了导致他们神经系统都有点失常了,唐树竟然都觉得河水还挺暖和。

    “老爷爷,你看这么多鱼够吗?”老头很装相的看了一眼,摇头,小男生就把衣服脱下,女生抓了一条出来放进衣服,“这样呢?”好家伙,曾春瞄了一眼,好家伙,半篓子的鱼,这小姑娘真的是个高手,这得到老头都反感的地步吧。河对面又来了几个过关的人,他们中有几个有想法的,现在开始搞其他的路子搞鱼,大概是经过几轮洗礼,他们对游戏规则的重视比其它人重,有人提出把鱼抓了当老人面放。

    小姑娘已经放到第十一条鱼了,衣服兜不住了,老头突然大手一挥,两个人稀里糊涂的过关了。

    曾春也看得稀里糊涂,这是什么规律?岸上有人见此情景探路过来,唐树直接拿空篓子问这些够不够,老头转过身体来,一直盯着他看,并不言语。曾春注意到小船上的棚子里有些杂物,她立刻钻了进去,这里没有外头冷,她摸到了一纸文章,写的古文,她没什么心思看,大概知道这老头是被贬的,里面痛陈自己的报国志向。岸上的人摇了摇头,缓解那无孔不入的冷意,一开始就有人去试过,空着篓子过关压根行不通,果然等曾春把火生起来的时候,唐树也进来了,他们两个人就上一对的鱼篓烤起鱼来,一时间是烤不熟的,他们干脆休息一下。

    外面一对涉水而来的光明正大的拿了上一队的鱼篓开问,这次三十多次都没能行,越喊号他们越佛系,大概是和老人佛到一个境界了,不知道篓里多少鱼,老头放他们过关了,鱼才烤了个表皮熟。

    第三次有人故技重施,但是终究没有用,又前后来了五支队伍,还有人干脆留下烤火,有人在对岸搞篝火团建,已经到自我介绍了,唐树很想去听,刚走出棚,那老头突然说,“喊你同伴出来,过关了。”一脸懵逼的曾春探头出来,光闪过,他们进入了下一关。

    “那个老头为什么放我们过关?”曾春蒙着,“大概是你把他的柴烧了,他怕冷了没火烧。”唐树笑着回复。

    在原古代寒冷背景下,天色越来越暗,老头已经通了好几个人的关,他干脆把船开过去,到岸上和大家伙坐着聊天,他的小童从山径过来,送了一壶酒,每个人只能就着喝一小点,聊天南海北的事情,后来大家还搞了个表演,在场的十来个人都要到中心表演,一个女孩就表演了讲安徒生童话,那老头感到十分有趣奋力鼓掌,还有两个人突然玩起了背诗,大概是高中学的那些有哪一首触动了老头,他突然决定要回家,就留下一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跑了,剩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通关了,白光一闪,才突然意识到,这局的关键就是老头,没人懂老头,没人看他长长的诗文,去猜测他此时所想,大家都只把他当NPC,直到他把船移近才感觉出他的一丝活人气,那个时候大家已经无心比赛了,大家就这样随便的聊天,玩游戏。

    或许在这一个下午,垂垂老矣的诗人总算放下他的心结,决定趁还活着去找友人聊聊趣事,包括那个“安徒生童话”。

    小蜜声音又起,曾春注意到时间来到11点了,肚子已有些饿了,顿时后悔应该抱着鱼过关的。

    “鸟叫春晓,花落夜雨,圃话桑麻,月地如霜,年岁是诗人常感慨的。是年年岁岁不回乡,还是岁岁年年前青春,是年年岁岁饱蹉跎,还是岁岁年年心已足,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即将进入到四个空间,请寻找到诗人,邀他写下诗意。诗句本对诗人而言是短暂的,长久的穿过历史,抓住那一缕情感,跨越一张张、一笔笔,在某个闲来无事的下午,无意之间与我们共通情感,出发吧同学们。”

    这一关比较简单,而且“这边风景独好”曾春已经想就留下了,小蜜则贴心提示:“下一关有吃的,也风景独好。”

    曾春不信这些,她和唐树两人决定一个找吃的,一个找诗人,小蜜仍旧不死心,道:“可以两个人分开行动的。”

    街上的人看见曾唐二人都投来长久停驻、饱含复杂的目光,曾春从衣库里拿了一套新的想与人换,首选自然是裙子,但是带的裙子都要么是新买的,要么是喜欢的,她带着中古人民友好的想法才勉强拿了一套白色褶皱连衣裙来,还贴心的考虑了长度,这种后人不觉为奇的东西,在老板看来就是简单而有效的巧思配上十分齐整的工艺,只可惜布料一般,偏耐用,她也收了,两人换了衣裳,打听到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那里彩楼高架,一条木楼梯应门而摆,两边留有两条入口直通饭堂,里面此时正人声鼎沸,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这家酒楼最大,不是因为它是为达官贵人设定的,而是因为其开在渡河边,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人在此交换物资,供应起全城一半的消费。

    走在路上,一路脚店无数家,大河畔怪柳无数,影相甚是千奇百怪,柳间有老妇洗涤草鞋粘的泥巴,阳光照得湖心炫目,也有少女出游在此摆膝休息,聊以趣事,再到一条桥上延边俱是卖西瓜的,卖果汁的,卖勾的草鞋的,富贵者骑驴,开摆六、七人,敲锣打鼓的过,穷者嫁女,连桥都不上,从荫凉小道就离开了,下了桥,声音是响当当的轮番来,悲者跑了驴,有看客,有叫者,有躲者,还有想捞点好便宜的,赶驴人在原地气燥不已,喜者在牌九桌上盈利,周围三四圈人,群起而高呼振臂,有社区老友闲聊,一起乐呵呵的看刚会走路的小孩,也有多年未见的僧人与过去的香客探讨局势与人生。

    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写的什么店看不明白,茶博士邀请他们上了二楼,一些文人雅客在此聊天——一是因为酒楼名声大,在这吃又很实惠,还可见沿江好风景,方便抒情,二是送别宴设在此处方便分手,运船提前或者稍后都是可观的。

    果然才在楼梯中就听到诗句,这回是官话,曾春从一众啊哦咦中楞是听不懂一句,问之前是怎么交换衣裙的?老板楚地人设定。

    酒楼是四合院的,曾春和唐树都注意到中间不是聚财的水构造,而是一棵老大的树,用红绸子包着,“四个场景,分开合作......”曾春念叨,两人坐到了位子上,点了两碗面食,“鸟叫春晓,花落夜雨,圃话桑麻,月地如霜——这明显是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象,意味着四个空间是春夏秋冬,可是一个时空怎么出现两个季节呢。”人太多了,两个人静静的看着院子里开满嫩叶的树,“你觉得它是什么树?”唐树突然道:“它和学校的那一棵很像一个品种。”

    曾春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师母种在居民楼的那棵,心里嘀咕道:这也记性太好了吧,于是道“海棠吧。”

    “海棠的花语是祝福富贵和怜惜离别,在此处种得很合适,”当初他们班拍毕业照还特地去了这里,“可是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难道花语是时间的就可以轮转?”可惜,曾春只看到一棵大树,她低下身子,就看到树下一个聚宝盆的一角。

    “是莲花,爱莲说就是表明作者对莲花的爱不随时间改变,始终如一,聚宝盆里种的一定是莲花。”曾春来了兴致,往下边走去,果然是莲花,正要上去突然一转头,眼前已经变成海棠盛开的夏季了,雨水还挂在粉海棠上,十分娇嫩美丽,有诗人在旁边吟诗作对,有些诗句大概是评为了下品,被丢弃在一旁,有些穷苦人家的书生就捡来看,分析字怎么写,这是酒楼独一份的,喝酒酒酣气豪,也就施舍了,在学院大家都是阶级分化的,万不能叫穷人拿了字去看,去偷师练成好字,这样主考官就不知谁富贵了。

    曾春捡来了一张,一个在角落喝酒的书生就楞楞的看她,别人大概注意不到一个女子也来抢书,他觉得甚是奇怪,曾春就走过去,她的物件里多了一支上上局的沾墨毛笔和上一局的空鱼篓,她费力写道:“小友可是诗人?”小蜜提醒她可以用罪恶值兑换古文转换器,曾春一看要100个点几乎是一套衣服价格,狠心拒绝了,只能听天由命,男人大概20多岁,很瘦弱,带着洗得发白的书生帽背了一个不肯放下的书篓,很像倩女幽魂里的书生刻板印象,他就她的笔写了个勾,曾春怀疑他是个哑巴,因为他一直一声不吭。

    知道他大概看得懂她写的什么,曾春又写:“可为夏诗?”说实话,曾春尽力不让自己那么颜控,可是人家真的是个帅哥,还是长了周正样子加小狗眼睛的帅哥,除了苦瘦苦瘦的,曾春就是莫名觉得他帅,是第一眼就觉得:啊!他一定温文尔雅,又很会照顾人,笔下的夏字有点难认,诗人指了指这个字摇头,曾春从库里拿了把扇子,这还是当时上火车收到的小广告,上面还画着治男病的医院,曾春猛的扇风,又嘶嘶叫,又是擦汗,逗得男人直笑,但是没有笑出声来,他写道:“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  ,嘶嘶哢做声。”他空了一句,点了曾春自己去填,就接过扇子擅自扇了起来,一个配环柄的公子哥喊他,他脸色变得不畅,很好的掩饰住了,就此告别了,曾春以为他要走了,就咬着嘴唇决定抄原诗上的那几个字看起来作诗不会狗屁不通。

    诗人很快又回来了,看她无奈,就提笔写了一句,曾春并未看懂,大概提到了海棠,她有一些很漂亮的本子,上面画了国风的花花草草,大概是帅哥见了要留电话号码的桥段,曾春鬼使神差的邀他再用圆珠笔写一遍在本子上,诗人心灵神会,还提下了他的名字——周元皓,是个没听过的诗人。

    他就着往前翻了一面,曾春立刻注意到这里竟不知不觉多了首诗!诗题为《春景》,这是时空效应,唐树让诗人写下过春的诗句,她在夏又同样遇见他,两个人才这么心领神会,唐树是怎么勾搭上的,倒也不能得知,她立刻告别,往海棠树下一站,本以为会在秋或者冬再见到诗人,结果她直接和唐树传送到下一局了——“你怎么这么快!”

    “因为这是游戏,抓住关键,自然就很快。”唐树很酷的回复,“爱莲说,作者周敦颐,又名周元皓,在你消失后,我也追了过来,一下子到了夏,没看到你,我又去了秋,冬,冬天已没有什么人到酒馆吃饭了,只有一个年轻人在这里呆呆的看莲花。”

    唐树就点了一些酒,和他坐在一起,这是异世界的周敦颐,他只是一个身份的壳子,在这里的身份又是一个帮富家公子作假文章的写手,诗是光明磊落的,诗是豪情万丈的,诗也是真情实感的,但是署名都不是周元皓,因为周元皓是一个会读书的哑巴,正如曾春猜测的那样,他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莲花在四季都不甚变化,酒楼都可以一朝繁华一朝败落,雨水打满海棠雨,一个读书人是很难接受一生原只是这样的。

    为了方便通关,唐树用剩下的钱请周元皓题诗,周公子很欣喜,正要找笔来题,出来人却没有了,再见已是春天,他高兴的想要多聊会,写下诗人又消失了,关于圆珠笔,他始终不知其解,夏天是另外一个人,周元皓已经不需要答案了,秋天又是那位友人,百花开尽,有人打马过街,多么得意,冬天他艰难从病床上下来,把准备了一个多月的诗题下,唐树和曾春通关了,NPC周元皓的命运又是不可知了。

章节目录

加减酒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记忆白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记忆白纸并收藏加减酒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