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最近我们月老庙都没有什么香火了。”贺辞一边理着有些落灰的红线,一边对着还在眯着眼喝酒的白发老者说话。

    白发老者便是月老,他手中拿着葫芦,慢悠悠地晃着,晃两下喝一口,对于贺辞说的似乎并没有很在意,拿着葫芦的手随便往姻缘镜一指:“那你去看看。”

    看着月老只顾着喝酒,贺辞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姻缘镜前,单手结印,镜中立马出现了一个人间的画面。

    “害,你瞧瞧,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有这求姻缘的时间,倒不如去隔壁多拜拜财神,保你发大财呢!”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笑嘻嘻半倚在月老神像旁,对着正打算在月老庙拜月老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哀戚戚的,向少女诉苦丈夫的不忠,明明是一见钟情,婚后也是相敬如宾,可就在妇人因生产完而变沧桑时,丈夫毅然决然要求纳妾,公公婆婆和娘家人都站在丈夫那一边,她无人可倾诉,便只能来月老庙祈求月老重新给自己和丈夫系红线。

    少女听得直皱眉,劝她不要陷入爱情的漩涡,比起爱情这种虚无渺茫的东西,金钱或许更实在些。

    江鲤就这样将妇人成功劝走,但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位未出阁的少女。

    江鲤继续劝着,告诉她与其将自己的未来寄托给一个素未相识的“如意郎君”,不如自己想办法赚钱,等有钱了,爱情说不定也来了。

    贺辞通过姻缘镜看着江鲤劝走一个又一个,气得将拳头握得紧紧的,骨头咯咯作响。

    “欺人太甚!”

    “嗯?”喝醉的月老被贺辞突然的一声吓得醒了几分:“徒儿,怎么了?”

    贺辞深呼一口气,指着姻缘镜里的江鲤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就是这条锦鲤到处乱说,把来月老庙求姻缘的人全哄去财神庙了!”

    月老嗯嗯哼哼地捋了把胡子:“那你想怎样?”

    贺辞向月老拱手:“请师父同意我下凡去解决这件事。”

    月老点点头:“去吧。”

    待贺辞下凡后,月老看着空荡荡的月老殿,喃喃自语道:“天意呀。”

    ……

    江鲤站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供台,晃着双腿,打算等下一个来求姻缘的笨蛋。

    “咔嚓。”

    是鞋子踩在地上枯树枝的声音,江鲤瞧过去,是一双男式的白鞋。

    江鲤顺着鞋子往上看,来人是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年,少年丰神俊朗,唇红齿白,少年头发不似寻常人家一样将头发束起来,反而只是用几根细细的红绳将几缕发丝编了起来,其余如瀑布般墨发便悉数散在脑后。

    少年皮肤很白,有着黑发和鲜红衣服的映衬,皮肤更显白皙。

    “你是来求姻缘的?”江鲤不确定地问了出来。

    一般求姻缘的女人偏多,男人能来的很少,所以看见面前这位俊俏的少年来月老庙,江鲤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不行吗?”少年闻言冷哼一声,对江鲤的语气不善。

    他有着一双多情桃花眼,眼波流转,但声音却听着并不多情。

    江鲤倒不在意,双手抱臂:“你家有钱?”

    贺辞:“没有。”

    江鲤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你都没钱,你还来求姻缘,怎么能成功?”

    贺辞皱眉:“怎么就不行?”

    江鲤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没钱,你连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呢,你还想着娶妻?你拿什么生活啊?用你这张脸吗?”

    贺辞不语,只一直瞪着她。

    江鲤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便打算继续加把劲:“这年头钱太重要了,到哪都需要钱的,人的一生不是只有爱情,所以你应该出门右转去财神庙里拜拜,这样你就明白了,爱情其实可有可无。”

    江鲤说完从供台上跳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贺辞的肩膀,但贺辞显然不领情,侧了一下肩膀让她的手滑落,江鲤见他这样,不打算跟他纠缠下去,耸了耸肩膀,大步离开月老庙。

    贺辞见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有气,便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一家客栈,江鲤叫来小二点了几道菜,菜上齐后便吃了起来。

    贺辞依旧盯着她,江鲤叹了一口气。

    被这么盯着,她吃饭都觉得索然无味了,便对着贺辞打了个响指。

    响指刚打完,贺辞便发现自己看不见了,是江鲤,她变出了一条三指宽的红带蒙住了贺辞的眼睛。

    贺辞嗤笑了一声,伸手一下子便把带子扯了下来。

    江鲤见他也懂术法,惊讶地挑了下眉,赞许了一句:“有两下子。”

    贺辞只“哼”了一声。

    江鲤看着他用来编头发的红绳,心中有些明目:“月老是你什么人?”

    贺辞淡淡道:“我师父。”

    江鲤笑看他:“哦,原来是小月老呀!”

    贺辞:“破坏人间姻缘,你还笑?”

    江鲤无辜地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破坏了?只是不想看到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罢了,元宝不香吗?”

    贺辞冷哼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爱财?”

    江鲤瞧着贺辞一副傲娇的模样,撇了撇嘴:“小月老,敢跟我打赌吗?”

    贺辞不屑道:“赌什么?”

    江鲤笑了笑:“咱们就赌,这世间到底是金钱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贺辞毫不犹豫:“好,一言为定!”

    江鲤看着贺辞很自信的模样,心中暗暗发笑,她敢肯定,贺辞必输无疑。

    吃饱喝足后,江鲤付完钱便带着贺辞离开了。

    走在路上,贺辞看了眼江鲤:“我们去哪儿?”

    江鲤:“随便走走,去京城吧,我还没去过。”

    *

    二人徒步走到月牙县,天已黑,江鲤走近一家客栈,小二客客气气地迎上来:“二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过夜?”

    江鲤拿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都要。”

    小二表情有些为难:“这……客官,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客栈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江鲤睨了眼贺辞,转而看向小二:“你们家生意不错呀。”

    小二殷勤地给她倒了杯茶:“哪能啊?还是多亏了我们县的县太爷!”

    江鲤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何?”

    小二:“二位是外地来的吧?咱们县的县太爷跟夫人啊,那叫一个伉俪情深哦!县太爷的夫人身患重病多年,他们的儿子也夭折了,至今未再有一个孩子,夫人不忍心,劝县太爷纳妾,哪知县太爷不肯,说什么也要找人治好夫人的病,哪怕是散尽千金也在所不惜呢!”

    江鲤点点头,示意小二继续说。

    小二:“这夫人呐,病很难治,所以咱们县太爷这次不仅找了大夫,还广招大批江湖术士呢!所以呀,如今咱们县的客栈可都被他们住满了。”

    江鲤恍然大悟,看着贺辞:“我们明天也去看看吧。”

    小二一听,乐了:“原来二位客官也是大夫呀,那你们明日一早就得去了。”

    吃完后,小二在前面带路,将江鲤他们带进空客房。

    里面只有一张床。

    贺辞:“就一张床?怎么睡?”

    江鲤把门拴好,一屁股坐在床上:“当然是我睡床,你睡地上啊,这还需要纠结吗?”

    贺辞不服:“凭什么?”

    江鲤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就凭钱是我出的,你要是不满意就出去。”

    贺辞点点头不再说话,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姿势端正。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往县太爷的府邸出发。

    还没到门口,贺辞就停下脚步,用鼻子嗅了嗅:“有妖气。”

    江鲤听了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点我呐?”

    贺辞恶狠狠地瞪着她:“我没说你,我是说这位县太爷的家。”

    江鲤表情有一刹那的尴尬,随即便严肃起来:“你确定吗?”

    贺辞“嗯”了一声。

    江鲤相信贺辞不会骗她:“好,小月老,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月牙县的县太爷叫李文博,夫人叫冷滢,夭折的孩子叫李天佑。

    两人才接近门口的石狮就被两边的侍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位侍卫打量着二人:“二位是?”

    江鲤抢先一步答道:“道士。”

    那两个侍卫倒没有多疑,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进门后有丫鬟领着他们穿过走廊来到大厅,里面坐了不少人,纷纷讨论着里屋夫人的病情,领头的丫鬟朝着江鲤行了个礼:“老爷和其他大夫在屋子里给夫人看病,还请你们稍作等待。”

    江鲤笑着点点头,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贺辞挨着她坐。

    不一会儿就有人从里屋出来,手里提着药箱的几位大夫互相看了几眼,冲着衣着华贵的儒雅男子摇了摇头,男子约莫有三十多岁,他倒是不恼,只拱手作揖,客气地将他们送出门并吩咐管家给钱。

    江鲤伸长脖子朝着门外看,看到那些大夫收到钱后喜笑颜开的样子,她自己也开始摩拳擦掌。

    贺辞看到她的动作,不屑地说了声“财迷”。

    送走那几个大夫后,儒雅男子恭敬地朝大厅里其他大夫拱手:“阿滢的病实在是难治,请各位大夫一起进去看吧。”

    说罢,手上有药箱的人纷纷站起来往里屋走。

    见大厅里还留下十几个道士装扮的人坐着,江鲤与贺辞便也没动。

    没一会儿那些人就出来了,大家的表情跟刚才那几个大夫表情一致,都看不出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待李文博送走他们后,这时,一位道士站起身来,拂尘搭在一只臂弯上,朝着他行礼:“李大人,夫人久病不治,贫道猜测夫人或许是中邪了。”

    李文博闻言并不惊讶,只苦笑道:“道友所言并非无理,只是我以前也找过道士,他们在我府上做过法、驱过邪,我还定期施粥、送米,但都没用。”

    道士捻着胡子:“李大人不如让我们几个一起进去瞧瞧。”

    江鲤闻言与贺辞交换了眼神,站起身随着他们一起去里屋。

章节目录

我靠破案攒积分飞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花笺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花笺子并收藏我靠破案攒积分飞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