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唐知年喜欢吃什么菜？”喻奚问，手上已经开始挑选。
推着手推车，跟在屁股后面的李决：“我喜欢吃生菜。”
我还喜欢吃菠菜呢。
喻奚在心里回了一句，却没看他，选了一株打好价的莴笋，径直丢在了手推车里。
不明白为什么一下选中他最讨厌的蔬菜的李决，看着那绿油油的菜叶，仿佛在跟他耀武扬威，试探性地问道：“……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喻奚还是眉舒眼笑的样子，一脸“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心里还记着他在车上戏耍她的模样，要装傻是吧，谁不会啊，虽然说出口的一刹那又懊恼自己怎么反复几次被这人带跑。
李决看着喻奚的侧脸，莹润饱满，明明不挨边，他却联想到一只气嘟嘟的河豚。
“拿块排骨吧。”宰肉的工作人员听到吩咐，立马就风风火火地大砍特砍，李决趁这时回过身，低声对正劝自己不要幼稚的喻奚说：“让你把我放床上是我不对。”
“您的肉！”
“诶，谢谢。”
“我向你道歉，这是特别给你挑的。”晃了晃手上袋子里的肋排，李决难得的诚心实意但完全是在火上浇油，“多吃点，涨涨力气。”
表示他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完全记得。
连梦呓都一清二楚。
喻奚：偶尔幼稚得像唐知年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在各个分区逛了一圈，李决童心未泯打着唐知年的幌子拿了几包果汁软糖，笑吟吟的：“真拿小孩子没办法，他超爱吃。”
最后没忍住，想着不知道下次来超市是什么时候，又拎了一箱罐装啤酒。
喻奚：……别告诉我这也是唐知年超爱的。
“我和他表哥喝的。”李决先开口，这时候觉得唐知年不懂事，怎么还是个未成年，不够完美。
没逛多久，除了今晚的菜，车里大多是些冷冻食品，当喻奚对唐知年吹捧的厨艺也产生了怀疑时，结账的队伍终于轮到了排在最末的他们。
一一扫过，喻奚拿出手机点开支付码。
可真够快的。
李决拦住正要扫上去的手，“扫我的。”
看起来上了年纪的收银员一时拿不准这俩人什么关系，停下来没动，眼睛望向先出示的喻奚，像是在询问扫谁啊。
喻奚踌躇着，像是在进行某方面的权衡，下定决心再次把手机往前推：“算了，还是扫我吧。”
李决：？
为什么搞得好像另有隐情一样。
身后已经没有其他顾客，李决从容不迫地靠在收银台，肩膀卸了力气，手上是寸步不让。
收银大妈看着面前这个黑T恤的年轻男人，衣服看不出什么名牌，肢体语言却活像个二世祖，语气还没个正经：“不不，说清楚，为什么算了？”
喻奚纠结了下，对上面前这人不依不饶的质问，还是悄声道：“你，借住在他表哥家，车也是借的……”
没说完，接着用“你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行，挖个坑迟早把自己埋了。说一个谎要靠一万个谎去圆。
李决抢答道：“钱真不是借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改变策略，他直接看向收银的大妈：“阿姨，你听我的，扫我——”
“嘟”的一声，喻奚的手机显示支付成功。
李决耳边实时响起语重心长的劝诫：“年轻人，还是要自食其力。”
*
缓缓上升的电梯里，李决还在解释：“……所以说，我和他表哥是非常好的关系，我到这来住呢，完全是受他邀请。不存在白吃白喝、没钱了他接济我的情况。”
“当然我也承认，他表哥人也还是不错，你看，门锁还录了我的指纹。”
李决一只手拎着一个胀鼓鼓的白色塑料袋，望向眼前这个一路看着手机不理他的人，想问一句“你懂了吗”，一瞬间又回忆起网上说在表示友好的时候，应该将其转换为：
“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喻奚点头：嗯嗯，我了解了，开门吧。
站在门口，只顾着赶快进门。
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李决有些头疼。
放下手里的袋子，站在喻奚的斜后方，李决在按下指纹锁的时候弯曲了一下腰身，喻奚只感觉到他的上半身猛地贴近了她的后背。
体温比她高。
薄薄的夏装掩盖不住。
不知道是谁动了一下。
接着，喻奚的耳垂边落下干净又凛冽的呼吸，“你明白就好。”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已经来过很多次，没想到一解开门锁，喻奚却被门槛绊了下，一进门就一言不发地迅速换好拖鞋。
李决看着她蹬着毛毛拖鞋，鞋子上的胡须还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露出的脚踝骨肉匀称。走了没两步，又转过来对他说：“我先去改唐知年的作业。你，有需要就叫我。”
“你去。”李决捡起地上的杂物，表示知道了，有条不紊地将它们分门别类装入冰箱，又拿出食材，淘菜、剥皮，排骨下锅。
不需要帮忙，李决心里冷哼，今天露一手给这两个人瞧瞧。
他可是从小就生活能力满分的人物，必须展示下什么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天啊，哥你怎么手上流血了。”
显而易见的是，再优秀的人平时也要多练习。
李决看着唐知年小心翼翼地捧起他切番茄时划拉出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是有道不浅的印子，看着吓人而已。
在唐知年还不知死活地好奇着想按下去之前，他迅速将手抽了出来：“……是想我再表演给你看吗？”
瞥见喻奚吃惊地站在一旁，似乎是没想到他真能一个人做出来，李决咳嗽了一声，“坐啊，吃饭。”
吃了一阵。
李决没忍住拍开唐知年夹个不停的手，说：“你是没吃过肉吗？”
他精心挑选的最好的排骨都快被他夹完了，面前的碟子里骨头快堆成一座小山。
“他还长身体呢，可以多吃点。”唐知年装委屈，喻奚看不下去，把被打掉的那块小排骨舀起来，放进唐知年碗里，不知怎么说得很顺嘴：“吃吧，涨涨力气。”
完全开心的唐知年：“谢谢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喻奚循声回应，轻轻笑了一下，让唐知年晃了一下神。
平心而论，喻奚不是令人时刻感到亲切的长相，尤其是没有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可向迩，甚至高不可攀。
但现在，暖黄的灯光底下，灵动的眼睛微弯，嘴是菱形的弧度，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柔软，还偶尔吐露几句宠溺的话。
能让，能让人心跳都慢上半拍。
起码现在桌上有两个人都这样想。
李决恍惚了片刻，随即意识到这是他没有的待遇。
好吧，是他下贱，是他多嘴。
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李决这边像开了冷光灯，菜叶被嚼出一种凄凄惨惨的氛围。
而唐知年还毫无眼色，时不时讲个笑话，喻奚也有求必应。
明明两个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唐知年是怎么毫无负担地叫出一声声姐姐的。
李决回忆了一下那声调，啧，腻得。
应该是唐知年长得太着急了——对着那张稚气的脸，李决理直气壮地歪曲事实。
饭后，唐知年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点开看了一眼就急冲冲进了卧室，说有事，很快就出来。
李决垂下眼皮，自觉地准备去洗碗。
喻奚望向时钟，接近八点，还有时间，于是便挽起了袖口：“我来吧，今天一天没帮上什么忙。”
“不用，你是……”李决本想说“你是客”，被一阵手机铃声及时打断。
喻奚抱歉道：“我去接个电话。”
掏出闹个不停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名字的那一刻，喻奚呆怔住。
一头微卷的长发覆盖着她脸颊两边，让李决看不清神色，只觉得眼前这个一整天都保持镇定，面对任何人都有条有理，不肯落于下风的人，在看清手机那一秒——
本就纤细的身躯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和白天喻奚的失控相似。但此时此刻更接近于恐惧，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崩塌的前兆。
万千种思绪都发生在那一秒钟。
如果不是从小于风诡云谲的集团中成长，在太多要么笑里藏刀要么道貌岸然的人中周旋，已经对隐晦细腻的气场变化习以为常且了然于胸，李决也无法察觉。
给盘子打上泡沫，状似不经意地提问：“怎么了？”
“……没什么。”这让喻奚从汹涌的心绪中回醒，走到厨房外，接起了电话。
李决顺手按低了阀门，水流变小，手上的动作变缓，声音降低，却听见门外传来的是——
“哥，什么事？”
李决皱了皱眉。
这边，喻奚喊了一声，心神不宁地倚在门边，却没有真正放松。
“没事不能找你？”
单手扶着方向盘，领带被随意地扯得凌乱，喉结上下滚动，表明了其躁动难抑的心情。
徐恪白透过前车窗，凝视着A大的校园门口，耳畔回响着喻奚那栋楼的宿管不耐烦的声音。
总而言之，现在这个时间，喻奚不在学校，不在打工的店里，刚刚打了电话，也不在她那外婆的山沟沟里。
呵。
“你跑去哪儿了？”
“我的妹妹。”
一个字一个字，像被碾碎又强行组合在一起，听起来模糊不堪，又清晰无比。
“唐知年喜欢吃什么菜？”喻奚问，手上已经开始挑选。
推着手推车，跟在屁股后面的李决：“我喜欢吃生菜。”
我还喜欢吃菠菜呢。
喻奚在心里回了一句，却没看他，选了一株打好价的莴笋，径直丢在了手推车里。
不明白为什么一下选中他最讨厌的蔬菜的李决，看着那绿油油的菜叶，仿佛在跟他耀武扬威，试探性地问道：“……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喻奚还是眉舒眼笑的样子，一脸“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心里还记着他在车上戏耍她的模样，要装傻是吧，谁不会啊，虽然说出口的一刹那又懊恼自己怎么反复几次被这人带跑。
李决看着喻奚的侧脸，莹润饱满，明明不挨边，他却联想到一只气嘟嘟的河豚。
“拿块排骨吧。”宰肉的工作人员听到吩咐，立马就风风火火地大砍特砍，李决趁这时回过身，低声对正劝自己不要幼稚的喻奚说：“让你把我放床上是我不对。”
“您的肉！”
“诶，谢谢。”
“我向你道歉，这是特别给你挑的。”晃了晃手上袋子里的肋排，李决难得的诚心实意但完全是在火上浇油，“多吃点，涨涨力气。”
表示他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完全记得。
连梦呓都一清二楚。
喻奚：偶尔幼稚得像唐知年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在各个分区逛了一圈，李决童心未泯打着唐知年的幌子拿了几包果汁软糖，笑吟吟的：“真拿小孩子没办法，他超爱吃。”
最后没忍住，想着不知道下次来超市是什么时候，又拎了一箱罐装啤酒。
喻奚：……别告诉我这也是唐知年超爱的。
“我和他表哥喝的。”李决先开口，这时候觉得唐知年不懂事，怎么还是个未成年，不够完美。
没逛多久，除了今晚的菜，车里大多是些冷冻食品，当喻奚对唐知年吹捧的厨艺也产生了怀疑时，结账的队伍终于轮到了排在最末的他们。
一一扫过，喻奚拿出手机点开支付码。
可真够快的。
李决拦住正要扫上去的手，“扫我的。”
看起来上了年纪的收银员一时拿不准这俩人什么关系，停下来没动，眼睛望向先出示的喻奚，像是在询问扫谁啊。
喻奚踌躇着，像是在进行某方面的权衡，下定决心再次把手机往前推：“算了，还是扫我吧。”
李决：？
为什么搞得好像另有隐情一样。
身后已经没有其他顾客，李决从容不迫地靠在收银台，肩膀卸了力气，手上是寸步不让。
收银大妈看着面前这个黑T恤的年轻男人，衣服看不出什么名牌，肢体语言却活像个二世祖，语气还没个正经：“不不，说清楚，为什么算了？”
喻奚纠结了下，对上面前这人不依不饶的质问，还是悄声道：“你，借住在他表哥家，车也是借的……”
没说完，接着用“你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行，挖个坑迟早把自己埋了。说一个谎要靠一万个谎去圆。
李决抢答道：“钱真不是借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改变策略，他直接看向收银的大妈：“阿姨，你听我的，扫我——”
“嘟”的一声，喻奚的手机显示支付成功。
李决耳边实时响起语重心长的劝诫：“年轻人，还是要自食其力。”
*
缓缓上升的电梯里，李决还在解释：“……所以说，我和他表哥是非常好的关系，我到这来住呢，完全是受他邀请。不存在白吃白喝、没钱了他接济我的情况。”
“当然我也承认，他表哥人也还是不错，你看，门锁还录了我的指纹。”
李决一只手拎着一个胀鼓鼓的白色塑料袋，望向眼前这个一路看着手机不理他的人，想问一句“你懂了吗”，一瞬间又回忆起网上说在表示友好的时候，应该将其转换为：
“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喻奚点头：嗯嗯，我了解了，开门吧。
站在门口，只顾着赶快进门。
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李决有些头疼。
放下手里的袋子，站在喻奚的斜后方，李决在按下指纹锁的时候弯曲了一下腰身，喻奚只感觉到他的上半身猛地贴近了她的后背。
体温比她高。
薄薄的夏装掩盖不住。
不知道是谁动了一下。
接着，喻奚的耳垂边落下干净又凛冽的呼吸，“你明白就好。”
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已经来过很多次，没想到一解开门锁，喻奚却被门槛绊了下，一进门就一言不发地迅速换好拖鞋。
李决看着她蹬着毛毛拖鞋，鞋子上的胡须还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露出的脚踝骨肉匀称。走了没两步，又转过来对他说：“我先去改唐知年的作业。你，有需要就叫我。”
“你去。”李决捡起地上的杂物，表示知道了，有条不紊地将它们分门别类装入冰箱，又拿出食材，淘菜、剥皮，排骨下锅。
不需要帮忙，李决心里冷哼，今天露一手给这两个人瞧瞧。
他可是从小就生活能力满分的人物，必须展示下什么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天啊，哥你怎么手上流血了。”
显而易见的是，再优秀的人平时也要多练习。
李决看着唐知年小心翼翼地捧起他切番茄时划拉出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就是有道不浅的印子，看着吓人而已。
在唐知年还不知死活地好奇着想按下去之前，他迅速将手抽了出来：“……是想我再表演给你看吗？”
瞥见喻奚吃惊地站在一旁，似乎是没想到他真能一个人做出来，李决咳嗽了一声，“坐啊，吃饭。”
吃了一阵。
李决没忍住拍开唐知年夹个不停的手，说：“你是没吃过肉吗？”
他精心挑选的最好的排骨都快被他夹完了，面前的碟子里骨头快堆成一座小山。
“他还长身体呢，可以多吃点。”唐知年装委屈，喻奚看不下去，把被打掉的那块小排骨舀起来，放进唐知年碗里，不知怎么说得很顺嘴：“吃吧，涨涨力气。”
完全开心的唐知年：“谢谢姐姐，你对我最好了。”
喻奚循声回应，轻轻笑了一下，让唐知年晃了一下神。
平心而论，喻奚不是令人时刻感到亲切的长相，尤其是没有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可向迩，甚至高不可攀。
但现在，暖黄的灯光底下，灵动的眼睛微弯，嘴是菱形的弧度，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柔软，还偶尔吐露几句宠溺的话。
能让，能让人心跳都慢上半拍。
起码现在桌上有两个人都这样想。
李决恍惚了片刻，随即意识到这是他没有的待遇。
好吧，是他下贱，是他多嘴。
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李决这边像开了冷光灯，菜叶被嚼出一种凄凄惨惨的氛围。
而唐知年还毫无眼色，时不时讲个笑话，喻奚也有求必应。
明明两个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唐知年是怎么毫无负担地叫出一声声姐姐的。
李决回忆了一下那声调，啧，腻得。
应该是唐知年长得太着急了——对着那张稚气的脸，李决理直气壮地歪曲事实。
饭后，唐知年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点开看了一眼就急冲冲进了卧室，说有事，很快就出来。
李决垂下眼皮，自觉地准备去洗碗。
喻奚望向时钟，接近八点，还有时间，于是便挽起了袖口：“我来吧，今天一天没帮上什么忙。”
“不用，你是……”李决本想说“你是客”，被一阵手机铃声及时打断。
喻奚抱歉道：“我去接个电话。”
掏出闹个不停的手机，看到屏幕上名字的那一刻，喻奚呆怔住。
一头微卷的长发覆盖着她脸颊两边，让李决看不清神色，只觉得眼前这个一整天都保持镇定，面对任何人都有条有理，不肯落于下风的人，在看清手机那一秒——
本就纤细的身躯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和白天喻奚的失控相似。但此时此刻更接近于恐惧，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崩塌的前兆。
万千种思绪都发生在那一秒钟。
如果不是从小于风诡云谲的集团中成长，在太多要么笑里藏刀要么道貌岸然的人中周旋，已经对隐晦细腻的气场变化习以为常且了然于胸，李决也无法察觉。
给盘子打上泡沫，状似不经意地提问：“怎么了？”
“……没什么。”这让喻奚从汹涌的心绪中回醒，走到厨房外，接起了电话。
李决顺手按低了阀门，水流变小，手上的动作变缓，声音降低，却听见门外传来的是——
“哥，什么事？”
李决皱了皱眉。
这边，喻奚喊了一声，心神不宁地倚在门边，却没有真正放松。
“没事不能找你？”
单手扶着方向盘，领带被随意地扯得凌乱，喉结上下滚动，表明了其躁动难抑的心情。
徐恪白透过前车窗，凝视着A大的校园门口，耳畔回响着喻奚那栋楼的宿管不耐烦的声音。
总而言之，现在这个时间，喻奚不在学校，不在打工的店里，刚刚打了电话，也不在她那外婆的山沟沟里。
呵。
“你跑去哪儿了？”
“我的妹妹。”
一个字一个字，像被碾碎又强行组合在一起，听起来模糊不堪，又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