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我以为……抱歉。”
喻奚掐了掐眉，正色道。
李决说了声“没关系”，接着又问：“怎么回事？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
喻奚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接踵而至，没给她一点点缓冲的时间，无论是美好的、糟糕的，统统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巨大的网，让她喘不过气来。
倾诉对象是有的，可是重复自己的经历让喻奚觉得也毫无意义。
所以面对关心，她只能回答“没什么，我挺好的。”
就像现在一样。
不管今夜是如何狼狈、匆忙导致的失误。
明早起来就会消失吧。
李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看到了你的消息。”
接着就没了下文，所以有些担心。
喻奚连忙查看自己的信息记录，发现给沈鸣发的那唯一的一条，居然错发给了李决。
因为在那个时候，李决也正好问了她：
-「明天有空吗？」
-「我有事，别再发了。」
对话到此结束，深色头像果然没有再发一个字过来。
阴差阳错，归根结底是她昏头转向。
“你别告诉我，微信也是发错了。”
喻奚久久不语，李决开玩笑似的问，墨色的眉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刚刚程一衡到阳台上来抽烟，被李决一个眼神驱逐走。
“我说真是这样，你别生气。”
喻奚看不见那头的表情，只能听见冷淡低沉的声音，像是质问。
李决听出来，可她怎么会觉得他会生气。
他知道，一定是沈鸣的问题。
“你紧张什么，喻奚。”
李决刻意将语气放缓、变轻，让喻奚想起聿城冬天下降的雪花，要上山才能看见，小得像毛球，飘进地里就没有痕迹。
“我不是沈鸣，不会让你那么难做。”
陈萍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狭窄浴室里累积的水蒸气也随之倾泻，透过一层层朦胧，才能看见喻奚的侧影。
抱着肩，一只手拿着电话，竟然在对着外面漆黑的树影发呆。
直到陈萍萍提醒她“我洗好啦”才回过神来，于是赶忙走回房间里，拿好睡衣、浴巾，看了一眼手机，才放在桌子上。
感受着来自于头顶上方的水流，冲洗过全身，心事好像能在这“哗哗”声中悄然展露一角，喻奚想到和李决的通话结束后，她静立的那片刻里，脑子里装的只有那句“不会让你难做。”
最后也没有对喻奚说是什么事，为什么来找她，好像不仅看出她的忙碌，看出她的无暇顾及，所以自觉将自己排在稍后的时段。
这种情形不陌生，在唐知年表哥的家里，发生过又岂止一两次。
李决确实和其他人，和所有怀揣着目的接近她的人都不一样。她确认。
喻奚闭上眼睛，在这短暂的隐蔽的时间罅隙，纵容自己只去想好处，不去看未来。
与此同时，校区的另一头。
“所以你没说出口？”
“她都那样了，我怎么说？”
“唉，你知道你现在特像韩剧里无欲无求，为女主角一句好话就掏心掏肺最后只得到一张好人卡的男二吗？”
“……”李决从床上扔了个抱枕下去。
“说你两句还不乐意，”程一衡顺势接过，把海豚形状的抱枕抱在怀里顺毛，“我就给你说了沈鸣那人行动力比你强多了。”
“你懂什么。”
李决想起喻奚提起沈鸣的语气，那可不是什么喜欢或者有好感，甚至有点厌烦。
但是程一衡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人专门去了趟阳台，一副焚香祷告后郑重其事地打电话，本以为是打给家里人，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喻奚”。
还没偷听两句，就被李决按了回去。
结果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唉，这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所以说没谈过恋爱就是这么天真，真以为追求这件事还得讲个先礼后兵。
程一衡想到就开始行动，把他珍藏的恋爱剧场加漫画文件统统发了过去。
李决点开。
《我一定要得到你》《姐姐，请让我爱你》《从今天开始敲响恋爱铃铛》。
这都他吗是些什么。
还在源源不断地持续接受中，李决忍无可忍地坐起身，声音不大但是威胁力十足，“再发我就截图发到你们部门的新生群里。”
“让那群学弟学妹好好看看——他们办公室的部长平时都在阅读些什么。”
好阴险。
好人没好报。
程一衡：那这种好东西就由我独自消受吧。
下面总算没传来什么动静了，李决斜靠在床头，手机在指尖上下转了几个来回后总算掉在被子上。
李决还是点开和喻奚的对话框。
看到自己没发出的那条打好的消息，脸上变幻莫测，烦躁地将手机屏幕又扣下去。
还说他不急。
下个月的生日都拿出来当邀约理由了。
没事找事成这样，你可真是够没用的啊。
沈鸣和她话题很多吗？从哪找的话聊？
李决思来想去，能让喻奚都让闭嘴，想来是轰炸到了某种程度。
他早就看过喻奚的朋友圈，但却只显示三天可见，空空如也。头像很特别，是一栋小房子，李决早就放大又缩小，只能看出背景山清水秀，其余的什么特别含义也看不出。
问过程一衡，说不是现在流行的情侣头像的样式。
这让李决又放心了点。
把手机翻回来，退出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聊天界面，发现三人小群里挺热闹。
夏：「开学了好无聊，想出去玩。两位哥哥有什么好去处吗？」
Yang：「你有点恶心。」
Yang：「新开的酒吧，去不去。」
「地址定位。」
夏：「这不是@李决的学校旁边吗？」
Yang：「熟人开的。」
李决这时候才插话：
「你什么时候接了这么多业务？」
Yang：「哟，出来了，看来是有兴趣。」
Yang：「就是玩儿。这还用不着我们专门去捧场。」
李决：「我最近没时间。再说吧。」
夏：「等你。[亲亲] [亲亲]」
Yang：「……」
李决：「……」
有时候，他觉得夏澎宁受杨奕然欺负也不是没道理的。
这个夜晚特别难捱。
对李决来说是这样，对被搪塞的沈鸣来说也是这样。
也包括喻奚。
喻奚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洗完澡出来看到林念分享给她的链接时的那一刻终于灵验。
林念：「这个人是不是你去对接申办讲座那个？」
喻奚：「还真是。」
喻奚逐字逐句的看着这篇文章对学校管委会活动部副部长尹胜指名点姓的抱怨与不满。
例如无故拖延办事时间，办事地点都要临期了还批不下来，甚至本部门的人也匿名投稿给撰写者，说这位副部长经常派他们出去拉投资，总说经费不够用，让普通干事也很难做。
学校里的八卦，特别是这种指向明确还有初始证据的，最容易迅速流传开来。
喻奚看了一眼发布时间，半个小时前。
到现在已经转发破五百了。这个数字说大不大，能压下来；说小也不小，波及面还挺广。
喻奚的导师从开学前就准备一个面向本科生的法律知识相关讲座，喻奚见过这位副部长几面，印象不好不坏。
硬要评价，就是对她略显殷勤，但是事情需要喻奚每次都亲自过来催着办。
林念：「那你怎么办？给你导说一声？」
林念建议着，但也知道没什么用，责任规避得再好，事情没办妥都会让交代的人或多或少的不舒服。
喻奚：「无所谓，我会倒霉。」
喻奚：「明天我去找尹胜吧，不提这个，场地什么的也应该确定好了。」
再焦虑再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文章里抱怨的人，都不如亲自去问问看。
陈萍萍的床靠近门口关灯的地方，此时正小声问：
“你们要睡了吗？我关灯了哦。”
“好的。”
灯光熄灭，满室暗色。
短短的一小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周辉看见这篇文章是如何从零点击到现在上百人评论，该说不说，这对尹胜的评价真的挺准确，但是他现在没心情像其他人一样怀着看热闹的心情。
因为他就是活动部的，但是，算部门里运气比较好的那一批人。
——在部长的小组。
他们部门为了方便管理，一直都有划分小组的内部传统，正好由年级高的部长和副部长分别带队。
周辉刚进部门的时候和这位部长的交流不多，但也并未起疑，虽然行踪不定，但是部门上下都算是井井有条，例会、活动，部长都会出席。
而就在某一天，他忘记拿会议室的钥匙，往回走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交谈声。
这么久了，开会的人还没走完吗？
“他算什么？家里有几个钱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辉推门的手一顿。这是副部长的声音。
“怎么说？”
“他真的很有钱？”
“我就知道，他这种人看得出来啊，处处都表现得和我们不一样。”
尹胜听到几人的细密的议论声，很满意，只意味不明地丢下一句：
“当初部长这个职位应该是我的。”
周辉惊呆了，以至于手被人握住往后带的时候差点咬掉舌头。
“部、部长？”
“钥匙在我这儿，给。”
“部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道什么歉，下次记得拿。”
周辉却觉得很羞愧，他不知道部长听到刚才的话没有，而他居然就在门外愣愣地听着，什么都没做，他更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周辉想把刚才听到的说出来，却只见到一个转过身的背影，一身深色，显得高挑又沉稳。
走路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手机，已经贴在耳边，嘴里的话逐渐飘远。
“我知道了，许特助，我人在学校，马上来。”
“那几个人你先稳下来，我问过老头子以后再……”
周辉就是在那一秒钟意识到，或许部长什么都明白，但是就像副部长自己下的“不在一个层次”的定义那样——搭理这种事，是浪费精力。
他不在乎。
而现在，周辉觉得这个人就是主心骨，从通讯录找到，他拨过去，胸腔里在打鼓。
“部长，您看见了……”
“我知道。我来处理。”
还是那样淡漠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在里面，周辉却感到无比安心。
“我以为……抱歉。”
喻奚掐了掐眉，正色道。
李决说了声“没关系”，接着又问：“怎么回事？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
喻奚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接踵而至，没给她一点点缓冲的时间，无论是美好的、糟糕的，统统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巨大的网，让她喘不过气来。
倾诉对象是有的，可是重复自己的经历让喻奚觉得也毫无意义。
所以面对关心，她只能回答“没什么，我挺好的。”
就像现在一样。
不管今夜是如何狼狈、匆忙导致的失误。
明早起来就会消失吧。
李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看到了你的消息。”
接着就没了下文，所以有些担心。
喻奚连忙查看自己的信息记录，发现给沈鸣发的那唯一的一条，居然错发给了李决。
因为在那个时候，李决也正好问了她：
-「明天有空吗？」
-「我有事，别再发了。」
对话到此结束，深色头像果然没有再发一个字过来。
阴差阳错，归根结底是她昏头转向。
“你别告诉我，微信也是发错了。”
喻奚久久不语，李决开玩笑似的问，墨色的眉梢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刚刚程一衡到阳台上来抽烟，被李决一个眼神驱逐走。
“我说真是这样，你别生气。”
喻奚看不见那头的表情，只能听见冷淡低沉的声音，像是质问。
李决听出来，可她怎么会觉得他会生气。
他知道，一定是沈鸣的问题。
“你紧张什么，喻奚。”
李决刻意将语气放缓、变轻，让喻奚想起聿城冬天下降的雪花，要上山才能看见，小得像毛球，飘进地里就没有痕迹。
“我不是沈鸣，不会让你那么难做。”
陈萍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狭窄浴室里累积的水蒸气也随之倾泻，透过一层层朦胧，才能看见喻奚的侧影。
抱着肩，一只手拿着电话，竟然在对着外面漆黑的树影发呆。
直到陈萍萍提醒她“我洗好啦”才回过神来，于是赶忙走回房间里，拿好睡衣、浴巾，看了一眼手机，才放在桌子上。
感受着来自于头顶上方的水流，冲洗过全身，心事好像能在这“哗哗”声中悄然展露一角，喻奚想到和李决的通话结束后，她静立的那片刻里，脑子里装的只有那句“不会让你难做。”
最后也没有对喻奚说是什么事，为什么来找她，好像不仅看出她的忙碌，看出她的无暇顾及，所以自觉将自己排在稍后的时段。
这种情形不陌生，在唐知年表哥的家里，发生过又岂止一两次。
李决确实和其他人，和所有怀揣着目的接近她的人都不一样。她确认。
喻奚闭上眼睛，在这短暂的隐蔽的时间罅隙，纵容自己只去想好处，不去看未来。
与此同时，校区的另一头。
“所以你没说出口？”
“她都那样了，我怎么说？”
“唉，你知道你现在特像韩剧里无欲无求，为女主角一句好话就掏心掏肺最后只得到一张好人卡的男二吗？”
“……”李决从床上扔了个抱枕下去。
“说你两句还不乐意，”程一衡顺势接过，把海豚形状的抱枕抱在怀里顺毛，“我就给你说了沈鸣那人行动力比你强多了。”
“你懂什么。”
李决想起喻奚提起沈鸣的语气，那可不是什么喜欢或者有好感，甚至有点厌烦。
但是程一衡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人专门去了趟阳台，一副焚香祷告后郑重其事地打电话，本以为是打给家里人，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喻奚”。
还没偷听两句，就被李决按了回去。
结果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唉，这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啊。所以说没谈过恋爱就是这么天真，真以为追求这件事还得讲个先礼后兵。
程一衡想到就开始行动，把他珍藏的恋爱剧场加漫画文件统统发了过去。
李决点开。
《我一定要得到你》《姐姐，请让我爱你》《从今天开始敲响恋爱铃铛》。
这都他吗是些什么。
还在源源不断地持续接受中，李决忍无可忍地坐起身，声音不大但是威胁力十足，“再发我就截图发到你们部门的新生群里。”
“让那群学弟学妹好好看看——他们办公室的部长平时都在阅读些什么。”
好阴险。
好人没好报。
程一衡：那这种好东西就由我独自消受吧。
下面总算没传来什么动静了，李决斜靠在床头，手机在指尖上下转了几个来回后总算掉在被子上。
李决还是点开和喻奚的对话框。
看到自己没发出的那条打好的消息，脸上变幻莫测，烦躁地将手机屏幕又扣下去。
还说他不急。
下个月的生日都拿出来当邀约理由了。
没事找事成这样，你可真是够没用的啊。
沈鸣和她话题很多吗？从哪找的话聊？
李决思来想去，能让喻奚都让闭嘴，想来是轰炸到了某种程度。
他早就看过喻奚的朋友圈，但却只显示三天可见，空空如也。头像很特别，是一栋小房子，李决早就放大又缩小，只能看出背景山清水秀，其余的什么特别含义也看不出。
问过程一衡，说不是现在流行的情侣头像的样式。
这让李决又放心了点。
把手机翻回来，退出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聊天界面，发现三人小群里挺热闹。
夏：「开学了好无聊，想出去玩。两位哥哥有什么好去处吗？」
Yang：「你有点恶心。」
Yang：「新开的酒吧，去不去。」
「地址定位。」
夏：「这不是@李决的学校旁边吗？」
Yang：「熟人开的。」
李决这时候才插话：
「你什么时候接了这么多业务？」
Yang：「哟，出来了，看来是有兴趣。」
Yang：「就是玩儿。这还用不着我们专门去捧场。」
李决：「我最近没时间。再说吧。」
夏：「等你。[亲亲] [亲亲]」
Yang：「……」
李决：「……」
有时候，他觉得夏澎宁受杨奕然欺负也不是没道理的。
这个夜晚特别难捱。
对李决来说是这样，对被搪塞的沈鸣来说也是这样。
也包括喻奚。
喻奚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在洗完澡出来看到林念分享给她的链接时的那一刻终于灵验。
林念：「这个人是不是你去对接申办讲座那个？」
喻奚：「还真是。」
喻奚逐字逐句的看着这篇文章对学校管委会活动部副部长尹胜指名点姓的抱怨与不满。
例如无故拖延办事时间，办事地点都要临期了还批不下来，甚至本部门的人也匿名投稿给撰写者，说这位副部长经常派他们出去拉投资，总说经费不够用，让普通干事也很难做。
学校里的八卦，特别是这种指向明确还有初始证据的，最容易迅速流传开来。
喻奚看了一眼发布时间，半个小时前。
到现在已经转发破五百了。这个数字说大不大，能压下来；说小也不小，波及面还挺广。
喻奚的导师从开学前就准备一个面向本科生的法律知识相关讲座，喻奚见过这位副部长几面，印象不好不坏。
硬要评价，就是对她略显殷勤，但是事情需要喻奚每次都亲自过来催着办。
林念：「那你怎么办？给你导说一声？」
林念建议着，但也知道没什么用，责任规避得再好，事情没办妥都会让交代的人或多或少的不舒服。
喻奚：「无所谓，我会倒霉。」
喻奚：「明天我去找尹胜吧，不提这个，场地什么的也应该确定好了。」
再焦虑再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文章里抱怨的人，都不如亲自去问问看。
陈萍萍的床靠近门口关灯的地方，此时正小声问：
“你们要睡了吗？我关灯了哦。”
“好的。”
灯光熄灭，满室暗色。
短短的一小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周辉看见这篇文章是如何从零点击到现在上百人评论，该说不说，这对尹胜的评价真的挺准确，但是他现在没心情像其他人一样怀着看热闹的心情。
因为他就是活动部的，但是，算部门里运气比较好的那一批人。
——在部长的小组。
他们部门为了方便管理，一直都有划分小组的内部传统，正好由年级高的部长和副部长分别带队。
周辉刚进部门的时候和这位部长的交流不多，但也并未起疑，虽然行踪不定，但是部门上下都算是井井有条，例会、活动，部长都会出席。
而就在某一天，他忘记拿会议室的钥匙，往回走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交谈声。
这么久了，开会的人还没走完吗？
“他算什么？家里有几个钱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辉推门的手一顿。这是副部长的声音。
“怎么说？”
“他真的很有钱？”
“我就知道，他这种人看得出来啊，处处都表现得和我们不一样。”
尹胜听到几人的细密的议论声，很满意，只意味不明地丢下一句：
“当初部长这个职位应该是我的。”
周辉惊呆了，以至于手被人握住往后带的时候差点咬掉舌头。
“部、部长？”
“钥匙在我这儿，给。”
“部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道什么歉，下次记得拿。”
周辉却觉得很羞愧，他不知道部长听到刚才的话没有，而他居然就在门外愣愣地听着，什么都没做，他更想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周辉想把刚才听到的说出来，却只见到一个转过身的背影，一身深色，显得高挑又沉稳。
走路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手机，已经贴在耳边，嘴里的话逐渐飘远。
“我知道了，许特助，我人在学校，马上来。”
“那几个人你先稳下来，我问过老头子以后再……”
周辉就是在那一秒钟意识到，或许部长什么都明白，但是就像副部长自己下的“不在一个层次”的定义那样——搭理这种事，是浪费精力。
他不在乎。
而现在，周辉觉得这个人就是主心骨，从通讯录找到，他拨过去，胸腔里在打鼓。
“部长，您看见了……”
“我知道。我来处理。”
还是那样淡漠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在里面，周辉却感到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