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陆若衡都记得这一天。
是在一个晴朗的秋日，阳光很好，空气里还残留着盛夏的余温。时不时会有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孤独的翻转，绝望而无助，又在须臾之后，无声的跌落地上，徒留一片空白。
有一群大雁从蓝澄澄的天空飞过，留下若隐若无的痕迹，遥遥望去，像镜子上有了新的划痕。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陆若衡站在一班后门外面的走廊上，靠着栏杆，和几个同学讨论着刚刚结束的期中考试。
“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肯定选C。”
“对！我也选的C。”
“我看他们好多人都选D。”
“D里面的13要被排除，因为取不到这个值。”
“还好还好，我蒙对了。”
她们很愉快的说着，眼角旁飞扬的笑容里藏着的是对于自己这一次发挥的满意。陆若衡考得不是太好，最擅长的数学算错了一个大题，语文作文审题好像又不太对，因此她听得并不认真，只是偶尔搭一两句话，更多的时候，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东张西望。
二班正门紧挨着一班后门，于是一不小心，她的视线就闯入了二班教室。只一眼，陆若衡就看到了陈朝阳。他坐在他们教室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窗外绿荫如盖，她很喜欢。梧桐树上，有一片叶子挣脱了树枝的束缚，却也不甘归于泥土，于是借着风的力气，扑在他身旁的窗台上，挣扎着落进他的书里。他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落叶的把戏。
从缝隙里溜进来的几抹阳光星星点点的打在他的身上，带着午后慵懒的气息，衬出他的温润如玉，清隽尔雅。于是后来每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陆若衡都会想起他。
他的课桌上平摊着几张试卷，上面压着一本翻开的书，他捏着笔，低着头，似乎在写作业。陆若衡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着日色，多了几分让人心动的美好。
怎么会有人的侧脸这么完美啊，陆若衡在心里感慨，顺便腹诽，才考完就忙着学习，他是什么受虐狂。
可惜了，看不到正脸。陆若衡暗自想着。
正当她因此而叹惜时，他忽然抬起头，无意识的往她这面看了一眼。他的目光扫过了她的面颊，极为迅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她感受到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止，在他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的时候，然后又很迅速的跳动，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陆若衡突然想窥探他的过去。
“阿衡。”颜堇笑着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叫你半天都听不见。”
陆若衡收回视线和思绪，略有些不好意思：“在想看过的一本小说，突然记不得男主名字了。”
“我也老是这样，剧情都还勉强记得，男女主名字却一个都想不起来。”聂殊年接口道。
林黎跟着笑：“我还以为你在看帅哥。”
“帅哥？在哪里？”颜堇一下子就有了兴趣。
“呐。”林黎白了颜堇一眼，示意大家看向二班，“陈朝阳，你们没听说过吗？”
聂殊年立马回应：“我知道，他在弘远就很有名。”
林黎和聂殊年都在弘远中学念的初中，只有颜堇是一中初中部直升上来的。
陆若衡这才有机会正大光明地去打量他的世界。她们说话之间，他把卷子收好，放在了一侧，略偏身和同桌在交流着什么。他的同桌是上次陆若衡在公告栏遇到的那个男生，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生叫许砚。陈朝阳的脸只露出一小截，欲盖弥彰地吸引着人。
颜堇没看到完整的正脸，嘟囔道：“下次记得指给我看看。”
“其实。”聂殊年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他同桌也很好看。”
许砚背对着他们，陆若衡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她回想开学那天，只记得陈朝阳漫不经心的回应，而许砚的脸早已模糊。
陆若衡很疑惑，明明自己记性这么好，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大家莫名沉默下来，好半天之后，林黎才幽幽接了一句：“是啊，他同桌也很好看。”她的语气里藏着让人浮想联翩的怅惘，似乎故事的冰山一角就此展开。
但谁也没问。
一中老师的效率很高，考完第二天晚上，成绩就已经全部录入系统。
一二班老师共用一个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挤着一大堆想知道成绩的学生。一班班主任把大家都赶回教室：“学习去，晚自习的时候，大家就能看到成绩了。”
有人磨蹭着不肯走，想在老师这里打听，直到上课铃响起，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等第二节晚自习结束，照例有二十分钟的休息，不知道谁出教室一趟，回来之后大声嚷嚷着：“成绩出了，就贴在一楼广场的公告栏上。”
许多人蜂拥而出，奔向一楼。
聂殊年素来是慢性子，陆若衡三人虽然心急，但也等着她，慢悠悠往下走。
等到公告栏前，一层一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女生惊喜的声音：“我数学及格了，感谢老师的步骤分。”
和她一起的同学也笑：“我也是，好感动。”
还有人哭丧着脸，因为分数和预估中天差地别，搞得同行的人根本不敢开口，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陆若衡她们四人，费力地从人群中挤进去，从上往下，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是二班的，第二名是一班的。两个班同学的排名就这样交错着，咬得很紧。
陆若衡是第十四名，陈朝阳的名字赫然在她之下，第十五。她仔细看着两个名字，想起来，这是她们名字第一次隔得这么近。她在想，陈朝阳看成绩单的时候，会注意比他略高的自己吗？又或者，许砚会笑着跟他说，“你看，这个女生比你高一名，她的姓也是双耳旁。”会吗？
她没在人群中看到陈朝阳。他很高，如果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很显眼。她左右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想来，是他并不太在意成绩。
回教室的路上，聂殊年笑盈盈打趣陆若衡：“说，数学这么好，上辈子吃了几个数学老师。”
老师们给分很细致，算错的那个大题，只给陆若衡扣了两分的结果分，另外还在某个大题上因为过程的问题给她扣掉一分。
她是这次的数学最高分，147。
陈朝阳稍低一点，145。
“实不相瞒，我上辈子是本数学书。”陆若衡笑着回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们的笑声飘在楼道上，在枯燥的高中生活里，是明媚灿烂的存在。
等第三节晚自习开始，班主任沉默着走进教室，对这次成绩做出点评：“大家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啊。虽然平均分比二班稍微高一点，但也不要骄傲，别下次被他们超过去。”
颜堇小声和陆若衡说：“他就是因为第一名不在我们班。”
陆若衡狠狠点头。
讲台上的班主任继续说着：“不过我们班有些同学在单科方面成绩很好，像夏霓的语文，陆若衡的数学，聂殊年的英语，李明昀的物理……都是年级单科第一。大家可以找他们借鉴借鉴经验，彼此之间互相学习，不要有短板。”
“好。”大家声音稀疏地回应着班主任，并未过多附和。
日子仍旧波澜不惊地流逝。
陆若衡同往常一样，在课间的时候，转身给后排的聂殊年讲数学题。聂殊年的成绩是两个极端，她的文科和英语在年级上名列前茅，数学和理科却差得一塌糊涂。
聂殊年的同桌是林黎，陆若衡的同桌是颜堇。这周轮换位置，她们被分到中间大组的最后两排。
林黎时不时看向门外，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又叹气。
“犯病了？”陆若衡看着题，头也不抬。
林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你懂什么，我在看帅哥。”
一二班的男生很喜欢下课后站在走廊上，陈朝阳和许砚并不是例外。她们四人的位置很好，只需要微微偏头就能看到走廊上那群男生的所有动态。
闻言，陆若衡和聂殊年几乎同时往外面看。因为身高的优越，陆若衡很轻易就能看到陈朝阳。他在那里，隐约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颜堇白了林黎一眼：“毛病，你看个帅哥叹啥气。”
“你懂什么！”林黎反驳道，“帅哥不属于我，所以才叹气好吗？”
“啧啧啧。”颜堇嘲笑道，“帅哥会不会属于你我不知道，但是你再不写数学题，可能你今天就写不完了。”
“唉。”这下聂殊年跟着林黎一起叹气。
她们叹气的声音不小，走廊上耳尖的男生都转过头看着她们，聂殊年的脸一下子红透，连一向和男生关系很好的林黎也拘束起来。有和林黎熟悉的男生开口笑她：“黎姐，别不是做不出来题。”
“我一本数学书给你砸过去。”林黎瞥了他一眼。
“别别别，错了。”
一向爱笑的许砚，很平淡地看着他们笑闹，落在林黎身上的视线，却让她觉着，灼热得吓人。
陆若衡看到陈朝阳的眼神随着大众一起扫过来，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她一直看着他，所以才会注意这样微末的细节。
这已然是他们俩的第四面，尽管对于陈朝阳来说，可能每一次都是第一眼。
陆若衡叹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若若的玛丽苏日记2：
无解。
有没有哪本小说，男主见到女主好几面，还是没记住女主。
……
肯定有吧，对吧，大概，应该，或许。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绝对拿的女主剧本，毋庸置疑，他最好识趣些，早点进入主线。
否则，我托梦打死他。
烦死了，到底能有什么机会让我们认识啊。
我下次假装摔他怀里怎么样。
好主意，就这么办。
他能不能自己主动认识我。
唉。
是在一个晴朗的秋日，阳光很好，空气里还残留着盛夏的余温。时不时会有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孤独的翻转，绝望而无助，又在须臾之后，无声的跌落地上，徒留一片空白。
有一群大雁从蓝澄澄的天空飞过，留下若隐若无的痕迹，遥遥望去，像镜子上有了新的划痕。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陆若衡站在一班后门外面的走廊上，靠着栏杆，和几个同学讨论着刚刚结束的期中考试。
“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肯定选C。”
“对！我也选的C。”
“我看他们好多人都选D。”
“D里面的13要被排除，因为取不到这个值。”
“还好还好，我蒙对了。”
她们很愉快的说着，眼角旁飞扬的笑容里藏着的是对于自己这一次发挥的满意。陆若衡考得不是太好，最擅长的数学算错了一个大题，语文作文审题好像又不太对，因此她听得并不认真，只是偶尔搭一两句话，更多的时候，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东张西望。
二班正门紧挨着一班后门，于是一不小心，她的视线就闯入了二班教室。只一眼，陆若衡就看到了陈朝阳。他坐在他们教室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窗外绿荫如盖，她很喜欢。梧桐树上，有一片叶子挣脱了树枝的束缚，却也不甘归于泥土，于是借着风的力气，扑在他身旁的窗台上，挣扎着落进他的书里。他太过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落叶的把戏。
从缝隙里溜进来的几抹阳光星星点点的打在他的身上，带着午后慵懒的气息，衬出他的温润如玉，清隽尔雅。于是后来每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陆若衡都会想起他。
他的课桌上平摊着几张试卷，上面压着一本翻开的书，他捏着笔，低着头，似乎在写作业。陆若衡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和着日色，多了几分让人心动的美好。
怎么会有人的侧脸这么完美啊，陆若衡在心里感慨，顺便腹诽，才考完就忙着学习，他是什么受虐狂。
可惜了，看不到正脸。陆若衡暗自想着。
正当她因此而叹惜时，他忽然抬起头，无意识的往她这面看了一眼。他的目光扫过了她的面颊，极为迅速的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她感受到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止，在他的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的时候，然后又很迅速的跳动，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陆若衡突然想窥探他的过去。
“阿衡。”颜堇笑着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叫你半天都听不见。”
陆若衡收回视线和思绪，略有些不好意思：“在想看过的一本小说，突然记不得男主名字了。”
“我也老是这样，剧情都还勉强记得，男女主名字却一个都想不起来。”聂殊年接口道。
林黎跟着笑：“我还以为你在看帅哥。”
“帅哥？在哪里？”颜堇一下子就有了兴趣。
“呐。”林黎白了颜堇一眼，示意大家看向二班，“陈朝阳，你们没听说过吗？”
聂殊年立马回应：“我知道，他在弘远就很有名。”
林黎和聂殊年都在弘远中学念的初中，只有颜堇是一中初中部直升上来的。
陆若衡这才有机会正大光明地去打量他的世界。她们说话之间，他把卷子收好，放在了一侧，略偏身和同桌在交流着什么。他的同桌是上次陆若衡在公告栏遇到的那个男生，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生叫许砚。陈朝阳的脸只露出一小截，欲盖弥彰地吸引着人。
颜堇没看到完整的正脸，嘟囔道：“下次记得指给我看看。”
“其实。”聂殊年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他同桌也很好看。”
许砚背对着他们，陆若衡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她回想开学那天，只记得陈朝阳漫不经心的回应，而许砚的脸早已模糊。
陆若衡很疑惑，明明自己记性这么好，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大家莫名沉默下来，好半天之后，林黎才幽幽接了一句：“是啊，他同桌也很好看。”她的语气里藏着让人浮想联翩的怅惘，似乎故事的冰山一角就此展开。
但谁也没问。
一中老师的效率很高，考完第二天晚上，成绩就已经全部录入系统。
一二班老师共用一个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挤着一大堆想知道成绩的学生。一班班主任把大家都赶回教室：“学习去，晚自习的时候，大家就能看到成绩了。”
有人磨蹭着不肯走，想在老师这里打听，直到上课铃响起，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等第二节晚自习结束，照例有二十分钟的休息，不知道谁出教室一趟，回来之后大声嚷嚷着：“成绩出了，就贴在一楼广场的公告栏上。”
许多人蜂拥而出，奔向一楼。
聂殊年素来是慢性子，陆若衡三人虽然心急，但也等着她，慢悠悠往下走。
等到公告栏前，一层一层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女生惊喜的声音：“我数学及格了，感谢老师的步骤分。”
和她一起的同学也笑：“我也是，好感动。”
还有人哭丧着脸，因为分数和预估中天差地别，搞得同行的人根本不敢开口，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陆若衡她们四人，费力地从人群中挤进去，从上往下，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是二班的，第二名是一班的。两个班同学的排名就这样交错着，咬得很紧。
陆若衡是第十四名，陈朝阳的名字赫然在她之下，第十五。她仔细看着两个名字，想起来，这是她们名字第一次隔得这么近。她在想，陈朝阳看成绩单的时候，会注意比他略高的自己吗？又或者，许砚会笑着跟他说，“你看，这个女生比你高一名，她的姓也是双耳旁。”会吗？
她没在人群中看到陈朝阳。他很高，如果在这里的话，应该会很显眼。她左右看了半天，都没看到，想来，是他并不太在意成绩。
回教室的路上，聂殊年笑盈盈打趣陆若衡：“说，数学这么好，上辈子吃了几个数学老师。”
老师们给分很细致，算错的那个大题，只给陆若衡扣了两分的结果分，另外还在某个大题上因为过程的问题给她扣掉一分。
她是这次的数学最高分，147。
陈朝阳稍低一点，145。
“实不相瞒，我上辈子是本数学书。”陆若衡笑着回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们的笑声飘在楼道上，在枯燥的高中生活里，是明媚灿烂的存在。
等第三节晚自习开始，班主任沉默着走进教室，对这次成绩做出点评：“大家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啊。虽然平均分比二班稍微高一点，但也不要骄傲，别下次被他们超过去。”
颜堇小声和陆若衡说：“他就是因为第一名不在我们班。”
陆若衡狠狠点头。
讲台上的班主任继续说着：“不过我们班有些同学在单科方面成绩很好，像夏霓的语文，陆若衡的数学，聂殊年的英语，李明昀的物理……都是年级单科第一。大家可以找他们借鉴借鉴经验，彼此之间互相学习，不要有短板。”
“好。”大家声音稀疏地回应着班主任，并未过多附和。
日子仍旧波澜不惊地流逝。
陆若衡同往常一样，在课间的时候，转身给后排的聂殊年讲数学题。聂殊年的成绩是两个极端，她的文科和英语在年级上名列前茅，数学和理科却差得一塌糊涂。
聂殊年的同桌是林黎，陆若衡的同桌是颜堇。这周轮换位置，她们被分到中间大组的最后两排。
林黎时不时看向门外，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又叹气。
“犯病了？”陆若衡看着题，头也不抬。
林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道：“你懂什么，我在看帅哥。”
一二班的男生很喜欢下课后站在走廊上，陈朝阳和许砚并不是例外。她们四人的位置很好，只需要微微偏头就能看到走廊上那群男生的所有动态。
闻言，陆若衡和聂殊年几乎同时往外面看。因为身高的优越，陆若衡很轻易就能看到陈朝阳。他在那里，隐约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颜堇白了林黎一眼：“毛病，你看个帅哥叹啥气。”
“你懂什么！”林黎反驳道，“帅哥不属于我，所以才叹气好吗？”
“啧啧啧。”颜堇嘲笑道，“帅哥会不会属于你我不知道，但是你再不写数学题，可能你今天就写不完了。”
“唉。”这下聂殊年跟着林黎一起叹气。
她们叹气的声音不小，走廊上耳尖的男生都转过头看着她们，聂殊年的脸一下子红透，连一向和男生关系很好的林黎也拘束起来。有和林黎熟悉的男生开口笑她：“黎姐，别不是做不出来题。”
“我一本数学书给你砸过去。”林黎瞥了他一眼。
“别别别，错了。”
一向爱笑的许砚，很平淡地看着他们笑闹，落在林黎身上的视线，却让她觉着，灼热得吓人。
陆若衡看到陈朝阳的眼神随着大众一起扫过来，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她一直看着他，所以才会注意这样微末的细节。
这已然是他们俩的第四面，尽管对于陈朝阳来说，可能每一次都是第一眼。
陆若衡叹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若若的玛丽苏日记2：
无解。
有没有哪本小说，男主见到女主好几面，还是没记住女主。
……
肯定有吧，对吧，大概，应该，或许。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绝对拿的女主剧本，毋庸置疑，他最好识趣些，早点进入主线。
否则，我托梦打死他。
烦死了，到底能有什么机会让我们认识啊。
我下次假装摔他怀里怎么样。
好主意，就这么办。
他能不能自己主动认识我。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