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郁还是去了趟学校，国际班的教学临近尾声，接下来的工作主要是每个学生的档案资料整理填写事宜。
她卡着点正好等着高三放学的时间完成了所有档案资料的整合，跟陈以南发了消息说在公交车站等他。
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言郁觉得陈以南的人气太高了，放学那种人群聚集的场合会让她成为明晃晃的一根刺。
在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后，
所有忍耐的、克制的、憋怀的。
都被无限放大。
但其实早有些三中的人察觉出丝丝端倪，只不过因为繁重的高三学业只能暂时地偃旗息鼓。
比起有些三中同学的猜测，家人的察觉要来得更直接一些，这也是让言郁总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原因。
两人下了公交车走回小区的路上，陈以南还想继续牵着她的手，被言郁摆摆手甩开，说快到家门口了怕被看见。
陈以南明显“啧”了一声，轻撩眼皮，目光定在近在咫尺的女孩身上，接着缓慢地抬起手覆在女生的脑袋上。
下一秒，手掌又非常快速地开始来回摩擦言郁的头顶，使得她的头发一瞬间成了炸毛。
无聊的整人游戏，陈以南却玩得非常开心。
言郁柔软糯白顿时起了红晕，是有些气鼓鼓的情绪渲染，又趁男生转头的当下立马撞了下他的腿膝盖。
两人说不清谁比谁幼稚，在梧桐树下的小路边闹成了一团。
很快，言郁就被陈以南挟持住，她很怕痒，一边说的“不玩了，不玩了。”，笑意却没停下来。
陈以南的心却跟着痒了下。
于他而言，言郁此刻的笑是柔软的，睫毛是柔软的，流转的眼波是柔软的，回头时漾动的发丝是柔软的。
但手心相贴的温度却是由极速跳动的心脏鼓点产生的。
有些灼热，连同他画册里描摹了无数遍的那张脸一起，早已封存进了内心深处，同自己对她的爱意一样。
厚重而坚定。
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脸藏在阴影里，衬得眼眸亮如曜石。
想吻她。
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很急切地双手扣住她的颈，弯腰侧头，如同虔诚的信徒般，闭眼吻上她的唇瓣。
言郁内心惊呼，可发出的只剩小声的嘤咛声，手按向陈以南的腹腰，无力地推着他，可手却被陈以南压住，手指一点点扣进来，直至十指相扣。
鼻尖是凌冽干净的薄荷味和甜香的水果交织缠绕，再到由此蔓延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感官。
他的吻不再似以往那般克制温柔，有些失控般，又带着些不由分说的侵略性，不准她退。
从舌尖探入她的领地开始，这个吻变得莽撞而又涩情。
言郁心跳一下失控，她来不及细品各种滋味，好像菜快上桌了才记得放调料，紧张、悸动、害羞、顾虑什么都有，杂陈得很，分辨不出哪一种味道撒得最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后，陈以南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拉起她的手往小区方向走。
小妮子还是有些少女本能的矜持和害羞，此刻低着头红着脸不说一句话。陈以南觉得她此刻有些可爱，又有些有趣。
他们刚刚接吻的地方是在小路的侧面，一条死路，他的身形几乎把言郁全部挡住，并不会有任何人关注到这里。
不过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世上难以预料的事情层出不穷。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一个人点着烟依着墙壁站，烟火星星点点勾勒出她的五官。
扭头看向他俩时，硕大的耳环比人还要率先吸引眼球。
是他们的姐姐，安诺。
“你俩这……”
她瞟了眼言郁吓得想要抽回，却被陈以南死死拽住的手。
“演八点档？”
安诺这个姐姐，从回到江城后就搬出来没再住家里，自由惯了的人最爱的就是跟着三两好友喝酒聊天。
言郁和陈以南在她看来都是小孩，小屁孩。
家宴她回到江城后去的少，被赵女士说了几嘴后实在受不了在耳边的唠叨，只能麻溜地按时按点参加。
这一参加得多了倒好，在某些瞬间她似乎察觉到，这俩小屁孩有些不对劲。
姥爷家新养了只柯基，肥头肥脑的，言郁却喜欢得很。
每次家宴，老人家把小狗带出来，言郁就会抢着照看，有时出去遛了一圈，也会很细心地进屋就开始擦爪子。
这个时候她就会拽上陈以南帮忙，本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可安诺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无声中配合默契。
言郁都不用说，陈以南就能知道她准备擦哪一只爪子。
可能是平日里相处太多，有些习惯早已潜移默化，他们意识不到现在这个举动有多亲密，早就超过“兄妹”的范畴。
她在旁边来来回回瞅了半天，摇摇头只当自己想多了。
直到今天有事要回家一趟，的士车里一股子臭味熏得她难受，让司机就停在了公交车站旁边。
刚好出了门就看到他俩在打闹，也就顺势看到了后面的事情。
此刻面对着两人，言郁明显被吓了一跳，不敢抬头看她。
陈以南却一如既往地沉稳，黑沉如墨的眸仁没有丝毫的游离，定定地注视过来。
她立马知晓这段关系里，谁是主导地位。
于是把手上拿着的东西递给言郁，让她先回家，再指了指陈以南。
“你，跟我过来。”
言郁回到家后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陈以南的短信。
“没事的，放心。”
姐姐安诺貌似也没跟陈以南聊多久，言郁盯着短信晃神的片刻，客厅那头响起了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安诺表情自然地跟赵女士打招呼，再在眼神与她撞上的那刻，略带戏谑地笑了下。
又是虚惊一场？
陈以南隔了几天，才在言郁的不断追问下简单提了嘴，安诺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只是让他们在长辈面前收敛些，不能被长辈发现。
“还有一点就是。”
陈以南慢条斯理地开口。
“什么？”
言郁接得很快。
“姐姐让我们……”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捕捉到言郁眨着眼睛，有些凝重地看向自己。
“注意安全。”
她愣了一瞬，下一秒红晕甚至蔓延至脖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避开陈以南的顽劣视线。
言郁觉得这未免也太，出人意料的顺利了。
又后知后觉的感慨道，“虚惊一场”真不愧是最美好的一个成语。
周遭人群闹哄哄的，这是2011年的最后一天，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迎来全新的一年。
一切都是昂扬向上的。
虽然每到年末，言郁总是会有些对未知的不安，不知道来年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样的心情。
可因为这次出人意料的事情走向，她第一次对来年有了期待，连告别都是崭新的。
两人在跨年集市上转了好一会，言郁排着队给赵女士买到了刚火起来的馅饼，看时间差不多快晚上十点了，就说着不然现在回家。
是年末跨年前很平常的时刻，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场合。
是虚惊一场以后的美好。
就像是电影镜头总是爱在这里戛然而止急转直下，以交叉蒙太奇的手法讲述同一时刻，另一场景下的不平常。
言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前缀，是那种以“10”开头的公共信息，通常都是防火防盗等内容宣讲。
她并没怎么在意。
下一秒，陈以南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拿着手机的，在经过他们时还在小声嘀咕。
什么“大桥”之类的词，言郁没怎么听清。
紧接着，就是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响，声音不算特别大，可还是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有人率先往声源处望去。
费不了多大力气，他们所处的位置本就在江滩边的二桥下，声音是从隔了有段距离的最古老的江城大桥上发出的。
此时肉眼只能看见浓烟滚滚。
周围的人群闹成了一团，夹杂着小孩子受到惊吓的哭声和大人的惊呼声，有人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又抬头望向远处的大桥。
“这说的就是那边吧！”
言郁好像记起来了什么，摸索到兜里的手机，这才仔细地看了眼“10”开头的短信内容。
「各位江城市民注意，目前江城大桥发现可疑□□，务必不要上桥。江北省刑事侦查局宣」
她的声音仿佛被压缩成了微弱的尖叫，只能在心里蔓延。
陈以南把她从人群里拽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脚步异常地快，言郁几乎是被拖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思绪乱极了，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提问，模拟考官提问学生。
侦查局……那不就是陈以南爸爸的单位。
答，是的。
那个爆炸，应该没有人在现场吧……
错，这种问题没有用，再来。
问，如果有人在现场呢？
答，嗯，跟姨父没有关系，姨父一定不在现场，一定是顺利解决了。
她能感觉到陈以南握着她的手有些微微发颤，她用大拇指摸索了下对方的手掌心。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公交车站台旁停下来一辆的士，下来的中年女人打着电话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行色匆匆的架势。
“……还好我命大，那公交车就停在大桥中间，被几辆警车围住…”
“可不是嘛，现在的人啊，都坏得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现在都没缓过劲…”
公交已经过去了一辆又一辆，工人正在更替灯箱广告展板里的大幅海报。
动作撕扯得很粗暴，一掀一甩一扔，使得路过的行人纷纷捂着鼻子小步快跑躲过产生的扬尘。
唯独言郁和陈以南两人像是没有意识一样，近处的障碍一概无视。
他们就站在一新一旧两面海报中间。
旧海报是“再见，2011”，新海报是“你好，2012”。
言郁多希望“虚惊一场”这四个字继续发挥它美好成语的魅力。
像是前几天一直感叹太顺利了一样。
“才怪。”
老天爷如此说。
她卡着点正好等着高三放学的时间完成了所有档案资料的整合，跟陈以南发了消息说在公交车站等他。
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言郁觉得陈以南的人气太高了，放学那种人群聚集的场合会让她成为明晃晃的一根刺。
在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后，
所有忍耐的、克制的、憋怀的。
都被无限放大。
但其实早有些三中的人察觉出丝丝端倪，只不过因为繁重的高三学业只能暂时地偃旗息鼓。
比起有些三中同学的猜测，家人的察觉要来得更直接一些，这也是让言郁总是有些胆战心惊的原因。
两人下了公交车走回小区的路上，陈以南还想继续牵着她的手，被言郁摆摆手甩开，说快到家门口了怕被看见。
陈以南明显“啧”了一声，轻撩眼皮，目光定在近在咫尺的女孩身上，接着缓慢地抬起手覆在女生的脑袋上。
下一秒，手掌又非常快速地开始来回摩擦言郁的头顶，使得她的头发一瞬间成了炸毛。
无聊的整人游戏，陈以南却玩得非常开心。
言郁柔软糯白顿时起了红晕，是有些气鼓鼓的情绪渲染，又趁男生转头的当下立马撞了下他的腿膝盖。
两人说不清谁比谁幼稚，在梧桐树下的小路边闹成了一团。
很快，言郁就被陈以南挟持住，她很怕痒，一边说的“不玩了，不玩了。”，笑意却没停下来。
陈以南的心却跟着痒了下。
于他而言，言郁此刻的笑是柔软的，睫毛是柔软的，流转的眼波是柔软的，回头时漾动的发丝是柔软的。
但手心相贴的温度却是由极速跳动的心脏鼓点产生的。
有些灼热，连同他画册里描摹了无数遍的那张脸一起，早已封存进了内心深处，同自己对她的爱意一样。
厚重而坚定。
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脸藏在阴影里，衬得眼眸亮如曜石。
想吻她。
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很急切地双手扣住她的颈，弯腰侧头，如同虔诚的信徒般，闭眼吻上她的唇瓣。
言郁内心惊呼，可发出的只剩小声的嘤咛声，手按向陈以南的腹腰，无力地推着他，可手却被陈以南压住，手指一点点扣进来，直至十指相扣。
鼻尖是凌冽干净的薄荷味和甜香的水果交织缠绕，再到由此蔓延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感官。
他的吻不再似以往那般克制温柔，有些失控般，又带着些不由分说的侵略性，不准她退。
从舌尖探入她的领地开始，这个吻变得莽撞而又涩情。
言郁心跳一下失控，她来不及细品各种滋味，好像菜快上桌了才记得放调料，紧张、悸动、害羞、顾虑什么都有，杂陈得很，分辨不出哪一种味道撒得最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后，陈以南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拉起她的手往小区方向走。
小妮子还是有些少女本能的矜持和害羞，此刻低着头红着脸不说一句话。陈以南觉得她此刻有些可爱，又有些有趣。
他们刚刚接吻的地方是在小路的侧面，一条死路，他的身形几乎把言郁全部挡住，并不会有任何人关注到这里。
不过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世上难以预料的事情层出不穷。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一个人点着烟依着墙壁站，烟火星星点点勾勒出她的五官。
扭头看向他俩时，硕大的耳环比人还要率先吸引眼球。
是他们的姐姐，安诺。
“你俩这……”
她瞟了眼言郁吓得想要抽回，却被陈以南死死拽住的手。
“演八点档？”
安诺这个姐姐，从回到江城后就搬出来没再住家里，自由惯了的人最爱的就是跟着三两好友喝酒聊天。
言郁和陈以南在她看来都是小孩，小屁孩。
家宴她回到江城后去的少，被赵女士说了几嘴后实在受不了在耳边的唠叨，只能麻溜地按时按点参加。
这一参加得多了倒好，在某些瞬间她似乎察觉到，这俩小屁孩有些不对劲。
姥爷家新养了只柯基，肥头肥脑的，言郁却喜欢得很。
每次家宴，老人家把小狗带出来，言郁就会抢着照看，有时出去遛了一圈，也会很细心地进屋就开始擦爪子。
这个时候她就会拽上陈以南帮忙，本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可安诺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无声中配合默契。
言郁都不用说，陈以南就能知道她准备擦哪一只爪子。
可能是平日里相处太多，有些习惯早已潜移默化，他们意识不到现在这个举动有多亲密，早就超过“兄妹”的范畴。
她在旁边来来回回瞅了半天，摇摇头只当自己想多了。
直到今天有事要回家一趟，的士车里一股子臭味熏得她难受，让司机就停在了公交车站旁边。
刚好出了门就看到他俩在打闹，也就顺势看到了后面的事情。
此刻面对着两人，言郁明显被吓了一跳，不敢抬头看她。
陈以南却一如既往地沉稳，黑沉如墨的眸仁没有丝毫的游离，定定地注视过来。
她立马知晓这段关系里，谁是主导地位。
于是把手上拿着的东西递给言郁，让她先回家，再指了指陈以南。
“你，跟我过来。”
言郁回到家后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陈以南的短信。
“没事的，放心。”
姐姐安诺貌似也没跟陈以南聊多久，言郁盯着短信晃神的片刻，客厅那头响起了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安诺表情自然地跟赵女士打招呼，再在眼神与她撞上的那刻，略带戏谑地笑了下。
又是虚惊一场？
陈以南隔了几天，才在言郁的不断追问下简单提了嘴，安诺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只是让他们在长辈面前收敛些，不能被长辈发现。
“还有一点就是。”
陈以南慢条斯理地开口。
“什么？”
言郁接得很快。
“姐姐让我们……”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捕捉到言郁眨着眼睛，有些凝重地看向自己。
“注意安全。”
她愣了一瞬，下一秒红晕甚至蔓延至脖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避开陈以南的顽劣视线。
言郁觉得这未免也太，出人意料的顺利了。
又后知后觉的感慨道，“虚惊一场”真不愧是最美好的一个成语。
周遭人群闹哄哄的，这是2011年的最后一天，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迎来全新的一年。
一切都是昂扬向上的。
虽然每到年末，言郁总是会有些对未知的不安，不知道来年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样的心情。
可因为这次出人意料的事情走向，她第一次对来年有了期待，连告别都是崭新的。
两人在跨年集市上转了好一会，言郁排着队给赵女士买到了刚火起来的馅饼，看时间差不多快晚上十点了，就说着不然现在回家。
是年末跨年前很平常的时刻，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场合。
是虚惊一场以后的美好。
就像是电影镜头总是爱在这里戛然而止急转直下，以交叉蒙太奇的手法讲述同一时刻，另一场景下的不平常。
言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前缀，是那种以“10”开头的公共信息，通常都是防火防盗等内容宣讲。
她并没怎么在意。
下一秒，陈以南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拿着手机的，在经过他们时还在小声嘀咕。
什么“大桥”之类的词，言郁没怎么听清。
紧接着，就是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响，声音不算特别大，可还是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有人率先往声源处望去。
费不了多大力气，他们所处的位置本就在江滩边的二桥下，声音是从隔了有段距离的最古老的江城大桥上发出的。
此时肉眼只能看见浓烟滚滚。
周围的人群闹成了一团，夹杂着小孩子受到惊吓的哭声和大人的惊呼声，有人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又抬头望向远处的大桥。
“这说的就是那边吧！”
言郁好像记起来了什么，摸索到兜里的手机，这才仔细地看了眼“10”开头的短信内容。
「各位江城市民注意，目前江城大桥发现可疑□□，务必不要上桥。江北省刑事侦查局宣」
她的声音仿佛被压缩成了微弱的尖叫，只能在心里蔓延。
陈以南把她从人群里拽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脚步异常地快，言郁几乎是被拖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思绪乱极了，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提问，模拟考官提问学生。
侦查局……那不就是陈以南爸爸的单位。
答，是的。
那个爆炸，应该没有人在现场吧……
错，这种问题没有用，再来。
问，如果有人在现场呢？
答，嗯，跟姨父没有关系，姨父一定不在现场，一定是顺利解决了。
她能感觉到陈以南握着她的手有些微微发颤，她用大拇指摸索了下对方的手掌心。
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公交车站台旁停下来一辆的士，下来的中年女人打着电话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行色匆匆的架势。
“……还好我命大，那公交车就停在大桥中间，被几辆警车围住…”
“可不是嘛，现在的人啊，都坏得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现在都没缓过劲…”
公交已经过去了一辆又一辆，工人正在更替灯箱广告展板里的大幅海报。
动作撕扯得很粗暴，一掀一甩一扔，使得路过的行人纷纷捂着鼻子小步快跑躲过产生的扬尘。
唯独言郁和陈以南两人像是没有意识一样，近处的障碍一概无视。
他们就站在一新一旧两面海报中间。
旧海报是“再见，2011”，新海报是“你好，2012”。
言郁多希望“虚惊一场”这四个字继续发挥它美好成语的魅力。
像是前几天一直感叹太顺利了一样。
“才怪。”
老天爷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