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
姜涟漪才发现，她昨天收到一条好友添加申请，来自李则风，系统提醒是萧清浅推荐的。
她有李则风的联系方式，不过那时候加的是企鹅号，企鹅号她好久没用了。
哎，头疼。
加了不会一天收到几十条消息吧。如果他能保证，老老实实地在她微信列表里当个死人，她会马上通过。
也不是说有多讨厌李则风，她就是担心他贼心不死，弄得她在萧清浅面前很难做人。
姜涟漪忧伤地想：
可能这，就是美女的烦恼吧。
没忧伤几秒钟，想到另一件事，她更忧伤了。
萧清浅让她加越淮微信来着，可能在越淮眼里，她和李则风一个性质——
多年后，曾经高度疑似暗恋自己的人，突然，且频繁地出现。还主动索要自己的联系方式。
buff叠满了。
好人家避嫌还不及，谁巴巴地往上蹭？
不行。她绝对不能，主动跟他要微信号。
……
千算万算。
算漏了萧清浅这个“搅事精”。
萧清浅工作的时候话特别多，哦，不，不工作的时候话也多。
下午。
当着越淮和李则风的面，萧清浅问她：“你收到李则风好友申请了没？”
好家伙，今天看到李则风，他提也没提过这件事，合着是在这里等她呢。
萧清浅解释说：“工作上有很多事要交流，我也有不在的时候，你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啊？什么好友申请？”
姜涟漪拿起桌上的手机，装模作样地打开微信，心虚地看了眼李则风，看似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哈，太忙了没注意，现在才看到。”
她不情不愿地点了通过。
耳边，萧清浅的声音响起：“对了，你不是要加越淮微信来着吗？加了吗？”
什么她要加越淮微信？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明明是，她让她加越淮微信的！
她如果和越淮说：“不是我主动要加你微信，是萧清浅让我加你微信的。因为工作上有很多事要交流，封落也有不在的时候，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姜涟漪沉默了，这和李则风一个话术，让人忍不住怀疑。
分明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涟漪没多解释，回萧清浅的话：“太忙了，还没加。”
她用余光观察越淮的表情，他俊眉微挑，敛眸往下看，眼里透着几分了然，就差把“果然如此”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他是不是在想——加了不会一天收到几十条消息吧？
越想越窒息。
她发誓，加了他微信后，她绝不会主动找他！
绝不！
看了眼面部紧绷的李则风，越淮轻轻笑了笑，话里藏不住的得意：“想加我？”
姜涟漪：“……”
不想说话，姜涟漪默默打开微信二维码名片，伸到他面前，意思很明显。
她能感觉到，越淮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过了两秒，在她忍不住要说爱加不加、不加拉倒的时候，他缓缓开口，话里话外有些勉强：“那行吧。”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
活像她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眼看越淮拿出手机，就在她以为他要扫码加她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僵住了，懊恼在眼里一闪而过。
他这副迟疑的样子，惹恼了她。
把她当狗皮膏药是吗？不想加就别加，她又不会死缠烂打。
同意了又摆出为难的表情，非要她下不来台。
过分。
实在过分。
然而，气恼的前调太短。
随之而来的，是不多，但多余的难过。
他也和她对李则风一样，想避嫌吗？
又或者说，被……他……讨厌了吗？
“你……”
“我……”
同时开口，姜涟漪停下来，等他先说。
他边看手机边说，“刚收到消息，公司出了点状况，很急，我先上去一趟，过会儿我下来再加。”
不管他有什么事，扫个码，3秒不到吧？
她严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他丢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没容姜涟漪多想。
越淮前一秒刚走，她后一秒接到了河清市的电话，电话下面有提示“快递送餐”。
不会是因为那个包的事情吧。
难道快递员送错了，阴差阳错，把别人的真包寄给了她？那她已经拆开了，是不是要赔钱啊……
又或者其实那个包是买来的脏物，现在要被警察追回了？
百转千回间，她接起了电话，清了清嗓子，“你好。”
“是苏瑶女士吗？您的快递到了，请注意查收。”
姜涟漪人傻了，脑袋懵懵地开口：“我在海晏市出差，麻烦帮我转寄过来。”
交代好了地址，她挂断电话。
咦？她买快递寄错地址了吗？不对呀，她最近没买东西。再说，她也没那么笨。
想到了某种可能，她打开微信，试探道：
J—哥哥怎么又给人家送礼物了呀？多……多不好意思呀。
J—mua～（开心到晕倒）（晕倒在哥哥怀里）（赖住不走）
如果是他送的，再试探问一下，他送了什么；如果不是他送的，嘿嘿，这话相当于明示了——快！送！礼！物！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Y—收到了？
还真是他送的，会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贵重物品吧？如果是两天前，她想都不敢想，现在嘛……
J—呜呜呜呜！还没来得及去拿！系森么呀？
J—（好奇宝宝）（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凑近）（系森么呀？）
他模仿她的语气：
Y—系护肤品呀。
该死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他说话语气，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姜涟漪唾弃自己，一定是金钱的魅力太大了！
礼物是今天到的，那么至少两天前就下单了。两天前，在他面前，她还是个小绿茶来着。
不行！不行！她昨天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油腻了？恶心他倒是其次，人可不能吓跑了。万一，他撒手不干了怎么办？
为了补救，她借题发挥，狠狠彩虹屁了一番，把他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好男人。
他倒是不谦虚，照单全收。
……
天色渐暗，越淮迟迟未回。
“越淮还没回来啊？”萧清浅看向自家表弟，拍板做了决定：“今晚你小子顶上。”
“没问题，”李则风一口应下。
“昨天看明白了没？我们这带货直播，和你之前开的娱乐直播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李则风反问，显然没当一回事。
“你在你自己直播间怎么怼人的，我不管。在我们直播间，顾客就是上帝，不能说脏话，不能骂观众，诶……”萧清浅看他爱答不理的样子，继续说：“还有，晚上别摆出这副臭脸的表情……”
“行了，知道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姜涟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看来今晚的队友不好带。
“姜老师，”李则风转向姜涟漪，模样认真，“晚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萧清浅被他的双标震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从小到大，这小子对谁这么客气过？
记忆中，那时，姜涟漪辞去那份家教工作后，她那一向叛逆的表弟，第一次上门求她，请她帮忙劝说姜涟漪。
“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我想想哈。”姜涟漪皱着脸，想了会儿，越淮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她有和他交代过什么吗？
答案是没有。
即使没和他交代什么，他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甚至，比她还会来事。
“主要是要注意态度，说话尽量幽默风趣，营造相对轻松的氛围。对观众有礼貌……”姜涟漪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李则风侧耳听，时不时点头，拿笔在小本子上记。
萧清浅看得目瞪口呆，啊这……实锤了。
难怪主动来她工作室帮忙，这小子绝对另有所图。
不只是萧清浅这么想，刚刚迈入工作室的越淮也这么想。
看见越淮的身影，姜涟漪越说越小声，草草交代了两句，便住了嘴。
萧清浅和他打招呼：“来了啊？事情解决了吗？”
“嗯，差不多了。”
较劲似的，姜涟漪没有先开口。
越淮走到她旁边，耐着性子，同她解释：“下午临时有急事，实在抱歉。现在可以加一下好友吗？”
抬眼看他，直勾勾地盯了几秒。她才慢慢拿出手机，把二维码递给他。
加了好友，等他走开后，她才点开他的名片看。
他的头像是一只歪着脑袋的哈士奇，看着有点蠢。
朋友圈仅三天可见，什么也看不出。
萧清浅和越淮的谈话声传来。
萧清浅说：“还以为你不来了，晚上都和李则风说好，让他先顶上了。今晚你可以休息了。”
“……”越淮不同意：“来都来了。”
这句话对中国人的说服力，不亚于“大过年的”“孩子还小”。
萧清浅陷入了两难。
李则风在边上冷嘲热讽：“打哪来，回哪去呗。”
“要不，”萧清浅扫了一眼两人，试探道：“你们两个一起？”
……
于是。
直播从两人变成了三人。
【卧槽！】
【卧槽！这是昨天路过的那帅哥？乍一看还怪好看的。】
【白发哥好帅啊啊啊啊啊】
【楼上的，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叛徒！淮淮别伤心，我心里的第一个位置永远留给你……】
【第二个位置给白发哥是吧？】
【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啊你！啊不，淮淮，你听我狡辩……】
越淮扬眉，半开玩笑道：“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李则风明目张胆地补刀：“姜老师，你们直播间的观众眼光挺好。”
“能不好吗？”姜涟漪一语双关，自卖自夸道：“喜欢我们家衣服说明眼光不赖。”
【淮淮你别听他挑拨离间，我最爱的还是你！】
【我只是想给天下所有帅哥一个家！博爱点怎么了？】
嗅觉敏锐的cp粉们，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老师？？合着还是年下啊。我先磕为敬。】
【我看过顺风顺水直播。他平时可拽了，今天怎么跟只小绵羊一样？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啥好不对劲的？看上人家了呗。男人嘛……懂的都懂。】
姜涟漪仿佛没看见一样，给观众介绍：“这位就昨天和你们提到的新助理，想必大家早就认识了。”
李则风乖巧地和观众打招呼，笑得腼腆：“大家好，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支持支持！热烈支持！】
【认识认识，顺风顺水嘛。我那关注的，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机车博主。】
【这名字好拗口，像我那上了年纪的父母会用的。太长了，直接叫风风好了。】
【我同意！小奶狗我i了。到底是谁到处散播谣言？风风脾气哪里差了？】
【哦豁！淮淮危……】
接下来的带货时间里，由于没有安排好越淮和李则风的工作内容，状况百出……
“有没有都是漂亮蕾丝的棉睡裙，”姜涟漪念完弹幕，很快反应过来，“有啊，12号链接就很符合呀，还是刚刚上新的，现在打八折哦。”
说完，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右侧，那是往常，越淮站的位置。
一左一右两件睡裙递来，她右手接过的，是李则风递来的那件。
这才发现，李则风站在越淮往常的位置上。
而越淮，站在左侧，手还伸着，眉眼漆黑染光，定定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如果不拿的话，他会失望。
神差鬼使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件睡衣都拿到了手上。
明明，一件就够了的。
况且，它们还是，同一种颜色。
直播间的弹幕停了几秒，又炸开锅来。
【猜猜主播会放下哪件？】
【肯定放下风风那件啊，这不是废话吗？咱们淮淮陪了主播这么久，糟糠之夫不可弃，但凡主播有点良心……】
【干嘛道德绑架，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两件睡衣她还都拿在手上，两人一左一右看着她，都在等她做出选择。
【你们别贫嘴了好不？没人发现不对劲吗？这都开播多少分钟了，主播都没和淮淮说过话，肯定是吵架了。平时两人互动还挺多的。】
【淮淮肯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可能吵架。】
【小夫妻闹别扭了呗。】
姜涟漪才发现，她昨天收到一条好友添加申请，来自李则风，系统提醒是萧清浅推荐的。
她有李则风的联系方式，不过那时候加的是企鹅号，企鹅号她好久没用了。
哎，头疼。
加了不会一天收到几十条消息吧。如果他能保证，老老实实地在她微信列表里当个死人，她会马上通过。
也不是说有多讨厌李则风，她就是担心他贼心不死，弄得她在萧清浅面前很难做人。
姜涟漪忧伤地想：
可能这，就是美女的烦恼吧。
没忧伤几秒钟，想到另一件事，她更忧伤了。
萧清浅让她加越淮微信来着，可能在越淮眼里，她和李则风一个性质——
多年后，曾经高度疑似暗恋自己的人，突然，且频繁地出现。还主动索要自己的联系方式。
buff叠满了。
好人家避嫌还不及，谁巴巴地往上蹭？
不行。她绝对不能，主动跟他要微信号。
……
千算万算。
算漏了萧清浅这个“搅事精”。
萧清浅工作的时候话特别多，哦，不，不工作的时候话也多。
下午。
当着越淮和李则风的面，萧清浅问她：“你收到李则风好友申请了没？”
好家伙，今天看到李则风，他提也没提过这件事，合着是在这里等她呢。
萧清浅解释说：“工作上有很多事要交流，我也有不在的时候，你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啊？什么好友申请？”
姜涟漪拿起桌上的手机，装模作样地打开微信，心虚地看了眼李则风，看似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哈，太忙了没注意，现在才看到。”
她不情不愿地点了通过。
耳边，萧清浅的声音响起：“对了，你不是要加越淮微信来着吗？加了吗？”
什么她要加越淮微信？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明明是，她让她加越淮微信的！
她如果和越淮说：“不是我主动要加你微信，是萧清浅让我加你微信的。因为工作上有很多事要交流，封落也有不在的时候，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姜涟漪沉默了，这和李则风一个话术，让人忍不住怀疑。
分明是欲盖弥彰！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涟漪没多解释，回萧清浅的话：“太忙了，还没加。”
她用余光观察越淮的表情，他俊眉微挑，敛眸往下看，眼里透着几分了然，就差把“果然如此”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他是不是在想——加了不会一天收到几十条消息吧？
越想越窒息。
她发誓，加了他微信后，她绝不会主动找他！
绝不！
看了眼面部紧绷的李则风，越淮轻轻笑了笑，话里藏不住的得意：“想加我？”
姜涟漪：“……”
不想说话，姜涟漪默默打开微信二维码名片，伸到他面前，意思很明显。
她能感觉到，越淮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过了两秒，在她忍不住要说爱加不加、不加拉倒的时候，他缓缓开口，话里话外有些勉强：“那行吧。”
不是……这人怎么回事？
活像她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眼看越淮拿出手机，就在她以为他要扫码加她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指僵住了，懊恼在眼里一闪而过。
他这副迟疑的样子，惹恼了她。
把她当狗皮膏药是吗？不想加就别加，她又不会死缠烂打。
同意了又摆出为难的表情，非要她下不来台。
过分。
实在过分。
然而，气恼的前调太短。
随之而来的，是不多，但多余的难过。
他也和她对李则风一样，想避嫌吗？
又或者说，被……他……讨厌了吗？
“你……”
“我……”
同时开口，姜涟漪停下来，等他先说。
他边看手机边说，“刚收到消息，公司出了点状况，很急，我先上去一趟，过会儿我下来再加。”
不管他有什么事，扫个码，3秒不到吧？
她严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但他丢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走了。
没容姜涟漪多想。
越淮前一秒刚走，她后一秒接到了河清市的电话，电话下面有提示“快递送餐”。
不会是因为那个包的事情吧。
难道快递员送错了，阴差阳错，把别人的真包寄给了她？那她已经拆开了，是不是要赔钱啊……
又或者其实那个包是买来的脏物，现在要被警察追回了？
百转千回间，她接起了电话，清了清嗓子，“你好。”
“是苏瑶女士吗？您的快递到了，请注意查收。”
姜涟漪人傻了，脑袋懵懵地开口：“我在海晏市出差，麻烦帮我转寄过来。”
交代好了地址，她挂断电话。
咦？她买快递寄错地址了吗？不对呀，她最近没买东西。再说，她也没那么笨。
想到了某种可能，她打开微信，试探道：
J—哥哥怎么又给人家送礼物了呀？多……多不好意思呀。
J—mua～（开心到晕倒）（晕倒在哥哥怀里）（赖住不走）
如果是他送的，再试探问一下，他送了什么；如果不是他送的，嘿嘿，这话相当于明示了——快！送！礼！物！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Y—收到了？
还真是他送的，会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贵重物品吧？如果是两天前，她想都不敢想，现在嘛……
J—呜呜呜呜！还没来得及去拿！系森么呀？
J—（好奇宝宝）（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凑近）（系森么呀？）
他模仿她的语气：
Y—系护肤品呀。
该死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觉得，他说话语气，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姜涟漪唾弃自己，一定是金钱的魅力太大了！
礼物是今天到的，那么至少两天前就下单了。两天前，在他面前，她还是个小绿茶来着。
不行！不行！她昨天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油腻了？恶心他倒是其次，人可不能吓跑了。万一，他撒手不干了怎么办？
为了补救，她借题发挥，狠狠彩虹屁了一番，把他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好男人。
他倒是不谦虚，照单全收。
……
天色渐暗，越淮迟迟未回。
“越淮还没回来啊？”萧清浅看向自家表弟，拍板做了决定：“今晚你小子顶上。”
“没问题，”李则风一口应下。
“昨天看明白了没？我们这带货直播，和你之前开的娱乐直播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李则风反问，显然没当一回事。
“你在你自己直播间怎么怼人的，我不管。在我们直播间，顾客就是上帝，不能说脏话，不能骂观众，诶……”萧清浅看他爱答不理的样子，继续说：“还有，晚上别摆出这副臭脸的表情……”
“行了，知道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姜涟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看来今晚的队友不好带。
“姜老师，”李则风转向姜涟漪，模样认真，“晚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萧清浅被他的双标震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从小到大，这小子对谁这么客气过？
记忆中，那时，姜涟漪辞去那份家教工作后，她那一向叛逆的表弟，第一次上门求她，请她帮忙劝说姜涟漪。
“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我想想哈。”姜涟漪皱着脸，想了会儿，越淮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她有和他交代过什么吗？
答案是没有。
即使没和他交代什么，他也没整出什么幺蛾子，甚至，比她还会来事。
“主要是要注意态度，说话尽量幽默风趣，营造相对轻松的氛围。对观众有礼貌……”姜涟漪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
李则风侧耳听，时不时点头，拿笔在小本子上记。
萧清浅看得目瞪口呆，啊这……实锤了。
难怪主动来她工作室帮忙，这小子绝对另有所图。
不只是萧清浅这么想，刚刚迈入工作室的越淮也这么想。
看见越淮的身影，姜涟漪越说越小声，草草交代了两句，便住了嘴。
萧清浅和他打招呼：“来了啊？事情解决了吗？”
“嗯，差不多了。”
较劲似的，姜涟漪没有先开口。
越淮走到她旁边，耐着性子，同她解释：“下午临时有急事，实在抱歉。现在可以加一下好友吗？”
抬眼看他，直勾勾地盯了几秒。她才慢慢拿出手机，把二维码递给他。
加了好友，等他走开后，她才点开他的名片看。
他的头像是一只歪着脑袋的哈士奇，看着有点蠢。
朋友圈仅三天可见，什么也看不出。
萧清浅和越淮的谈话声传来。
萧清浅说：“还以为你不来了，晚上都和李则风说好，让他先顶上了。今晚你可以休息了。”
“……”越淮不同意：“来都来了。”
这句话对中国人的说服力，不亚于“大过年的”“孩子还小”。
萧清浅陷入了两难。
李则风在边上冷嘲热讽：“打哪来，回哪去呗。”
“要不，”萧清浅扫了一眼两人，试探道：“你们两个一起？”
……
于是。
直播从两人变成了三人。
【卧槽！】
【卧槽！这是昨天路过的那帅哥？乍一看还怪好看的。】
【白发哥好帅啊啊啊啊啊】
【楼上的，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叛徒！淮淮别伤心，我心里的第一个位置永远留给你……】
【第二个位置给白发哥是吧？】
【看破不说破懂不懂啊你！啊不，淮淮，你听我狡辩……】
越淮扬眉，半开玩笑道：“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李则风明目张胆地补刀：“姜老师，你们直播间的观众眼光挺好。”
“能不好吗？”姜涟漪一语双关，自卖自夸道：“喜欢我们家衣服说明眼光不赖。”
【淮淮你别听他挑拨离间，我最爱的还是你！】
【我只是想给天下所有帅哥一个家！博爱点怎么了？】
嗅觉敏锐的cp粉们，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老师？？合着还是年下啊。我先磕为敬。】
【我看过顺风顺水直播。他平时可拽了，今天怎么跟只小绵羊一样？不对劲，很不对劲！】
【有啥好不对劲的？看上人家了呗。男人嘛……懂的都懂。】
姜涟漪仿佛没看见一样，给观众介绍：“这位就昨天和你们提到的新助理，想必大家早就认识了。”
李则风乖巧地和观众打招呼，笑得腼腆：“大家好，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支持支持！热烈支持！】
【认识认识，顺风顺水嘛。我那关注的，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机车博主。】
【这名字好拗口，像我那上了年纪的父母会用的。太长了，直接叫风风好了。】
【我同意！小奶狗我i了。到底是谁到处散播谣言？风风脾气哪里差了？】
【哦豁！淮淮危……】
接下来的带货时间里，由于没有安排好越淮和李则风的工作内容，状况百出……
“有没有都是漂亮蕾丝的棉睡裙，”姜涟漪念完弹幕，很快反应过来，“有啊，12号链接就很符合呀，还是刚刚上新的，现在打八折哦。”
说完，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右侧，那是往常，越淮站的位置。
一左一右两件睡裙递来，她右手接过的，是李则风递来的那件。
这才发现，李则风站在越淮往常的位置上。
而越淮，站在左侧，手还伸着，眉眼漆黑染光，定定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如果不拿的话，他会失望。
神差鬼使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件睡衣都拿到了手上。
明明，一件就够了的。
况且，它们还是，同一种颜色。
直播间的弹幕停了几秒，又炸开锅来。
【猜猜主播会放下哪件？】
【肯定放下风风那件啊，这不是废话吗？咱们淮淮陪了主播这么久，糟糠之夫不可弃，但凡主播有点良心……】
【干嘛道德绑架，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两件睡衣她还都拿在手上，两人一左一右看着她，都在等她做出选择。
【你们别贫嘴了好不？没人发现不对劲吗？这都开播多少分钟了，主播都没和淮淮说过话，肯定是吵架了。平时两人互动还挺多的。】
【淮淮肯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可能吵架。】
【小夫妻闹别扭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