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浸染了昏黄，青纱帐被斜阳挑得或明或暗，听风阁内轻风拂来，掠过一身清凉。薄言的眼眸清冽，但不知道今夕何夕，脸上泛着红晕，从耳根一路红到了锁骨。
苻律是否接受了薄言，连苻律自己也搞不清楚。一个名满天下的公主投怀送抱，并全然交付于自己，这样的公主，会有谁不动心呢？另一方面，薄言带来了四国讨伐秦国的消息，相当于送来了一个解救秦国的“投名状”。欣赏在感激的加持下，苻律便接受了薄言。
苻律问薄言：“来到秦国，后悔吗？”
呼出的热气让薄言心底一动。
“后悔。”
苻律起身，温柔地笑了笑，道：“那我如何做才能让你不后悔呢？”
薄言跟着起身，伏在了苻律怀中：“放了我，我要远走天涯。”
苻律微微眯起眼：“放过你可以，但是我不能不放过我自己。”
薄言脸红地低下了头。
“苻律，你想什么时候将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
“此次战事结束，便可。”
半晌，薄言道：“几个战场的战事要结束了，我们出去听听，如何？”
“好。”
轩榭内嘈嘈杂杂，台下之人相互交头接耳，或欣然或顿足，一时好不热闹。苻律步入轩榭，坐了下来，大家立刻停下了交谈。慕容薄言在青帐后悄悄观望。
苻律看了看台下的人，在心中默默清点了一下人数：派到晋国战场的苻灵等，派去燕国战场的闻典、谢子衿，代国战场的苻雍等。
“苻雍。”
“是，陛下。”
一位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闪出，身材颀长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十分风流潇洒。苻雍是苻律的三弟，此人潇洒俊逸惯了，况且苻律和苻唯兄弟齐心，把秦国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不紊，因此乐得清闲。平日里养养花溜溜鸟逗逗小姑娘，竟不学无术耗费了大量光阴。
“你二哥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去代国边境吗？”
“皇兄，臣弟围了朔方城驻守了一天一夜，并没有代兵侵犯。二哥他……看起来好像十分懊恼，我们今日早上撤兵的时候路过凉国金城，看到金城城门大开，二哥便带了一队人马冲了进去。我一时没有拦下，就……”
“什么？所以你们并没有在朔方跟代国交上手？”苻律一撩衣袖，看着派去凉国的藏青和成渝还没有回到长安，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苻雍上前一步道：“是，从朔方城进代不到十里就是东部柔然部落，易守难攻，如果打起来，代国增兵迅速，保守起见，我们撤兵了。”
苻律微微点头：“那新兴如何？”
闻典道：“新兴大胜，剿灭燕国和点苍来犯之人，已将新兴百姓尽数安抚在城中，俘获的士卒和修士已经押解到长安，等待陛下发落。”
“好！那燕相张南山和宗主许赐呢？”
“张南山和许赐带着残兵脱逃，不知所踪。”
一言既出，大家一时交头接耳，纷纷狐疑地望着闻典和谢子衿。
苻灵冷笑了一声，道：“闻将军能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真是不容易。”
谢子衿听到这话，羞愧得耳朵根子都红了一片，手指微微有点颤抖，低着眉眼不敢抬头看。但听得正前方传来疑惑的一声：“谢子衿？”
“啊？”子衿猛地一抬眼，看到苻律正看着自己。
子衿咬着下唇，道：“张相和许宗主……我在新兴城确实没看到……”
闻典接过话，稳稳地说道：“陛下，张南山和许赐本身就并没有多少攻破新兴城的把握，在我们全然准备之下，他们二人看攻城不利，便弃城而去。”
苻灵愤愤道：“闻将军，你和张南山、许赐本是轩榭同砚，尤其和那个许赐，简直情同手足，难道不是你放走了他们二人吗？”
闻典斜眼看着苻灵，语调从稳健骤然变成了戏谑，道：“哎，我说小王爷，我们当年一起求学的时候，你毛都还没长齐呢吧，我说你从哪儿听说这么多七七八八的八卦？”
江南连忙上前道：“陛下，他们二人，尤其是许赐并不是鲁莽之人，看局势不利而遁逃也是可能的。闻将军没有追上去，也肯定是经过考虑了的，毕竟闻将军所带士兵不多，出了新兴城便是燕国的地界了。况且此次出兵的本来目的就是反围剿，并没有说要对败将穷追不舍。闻将军此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陛下交给的军令。”
江南身为秦国上将，素来为人持重善良。
苻律道：“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吧。但是，事实到底怎样，闻典你心里最清楚，若有下次，误了战机，可是就要问罪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侍女匆匆从偏门而入，快速走到苻律身边，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苻律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恢复正常，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
苻灵刚刚被闻典怼得心里十分不痛快，又见苻律似有急事，按耐不住性子，道：“父皇，那侍女刚刚说了什么？”
“你们先退下吧，这两天大家都疲累了，好好回去休养一下。”
薄言随后便偷偷赶往金城，一边乘坐马车赶路一边在想：别的国家要么不战而退，要么已成残兵败将，本以为凉国束手倒戈最好解决，现在倒成了最棘手的问题，真是世事无常啊。
薄言似乎看出了苻律的心意，把手搭在了苻律手上，道：“陛下不必为难，无论怎样处置，现在都只是我们的家事而已。”
苻律默然无语，轻轻将薄言挽在怀中。他感觉薄言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嘴唇苍白，甚至伴有微微地啜泣声。
苻律是否接受了薄言，连苻律自己也搞不清楚。一个名满天下的公主投怀送抱，并全然交付于自己，这样的公主，会有谁不动心呢？另一方面，薄言带来了四国讨伐秦国的消息，相当于送来了一个解救秦国的“投名状”。欣赏在感激的加持下，苻律便接受了薄言。
苻律问薄言：“来到秦国，后悔吗？”
呼出的热气让薄言心底一动。
“后悔。”
苻律起身，温柔地笑了笑，道：“那我如何做才能让你不后悔呢？”
薄言跟着起身，伏在了苻律怀中：“放了我，我要远走天涯。”
苻律微微眯起眼：“放过你可以，但是我不能不放过我自己。”
薄言脸红地低下了头。
“苻律，你想什么时候将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
“此次战事结束，便可。”
半晌，薄言道：“几个战场的战事要结束了，我们出去听听，如何？”
“好。”
轩榭内嘈嘈杂杂，台下之人相互交头接耳，或欣然或顿足，一时好不热闹。苻律步入轩榭，坐了下来，大家立刻停下了交谈。慕容薄言在青帐后悄悄观望。
苻律看了看台下的人，在心中默默清点了一下人数：派到晋国战场的苻灵等，派去燕国战场的闻典、谢子衿，代国战场的苻雍等。
“苻雍。”
“是，陛下。”
一位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闪出，身材颀长玉树临风，举手投足之间十分风流潇洒。苻雍是苻律的三弟，此人潇洒俊逸惯了，况且苻律和苻唯兄弟齐心，把秦国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不紊，因此乐得清闲。平日里养养花溜溜鸟逗逗小姑娘，竟不学无术耗费了大量光阴。
“你二哥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去代国边境吗？”
“皇兄，臣弟围了朔方城驻守了一天一夜，并没有代兵侵犯。二哥他……看起来好像十分懊恼，我们今日早上撤兵的时候路过凉国金城，看到金城城门大开，二哥便带了一队人马冲了进去。我一时没有拦下，就……”
“什么？所以你们并没有在朔方跟代国交上手？”苻律一撩衣袖，看着派去凉国的藏青和成渝还没有回到长安，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苻雍上前一步道：“是，从朔方城进代不到十里就是东部柔然部落，易守难攻，如果打起来，代国增兵迅速，保守起见，我们撤兵了。”
苻律微微点头：“那新兴如何？”
闻典道：“新兴大胜，剿灭燕国和点苍来犯之人，已将新兴百姓尽数安抚在城中，俘获的士卒和修士已经押解到长安，等待陛下发落。”
“好！那燕相张南山和宗主许赐呢？”
“张南山和许赐带着残兵脱逃，不知所踪。”
一言既出，大家一时交头接耳，纷纷狐疑地望着闻典和谢子衿。
苻灵冷笑了一声，道：“闻将军能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真是不容易。”
谢子衿听到这话，羞愧得耳朵根子都红了一片，手指微微有点颤抖，低着眉眼不敢抬头看。但听得正前方传来疑惑的一声：“谢子衿？”
“啊？”子衿猛地一抬眼，看到苻律正看着自己。
子衿咬着下唇，道：“张相和许宗主……我在新兴城确实没看到……”
闻典接过话，稳稳地说道：“陛下，张南山和许赐本身就并没有多少攻破新兴城的把握，在我们全然准备之下，他们二人看攻城不利，便弃城而去。”
苻灵愤愤道：“闻将军，你和张南山、许赐本是轩榭同砚，尤其和那个许赐，简直情同手足，难道不是你放走了他们二人吗？”
闻典斜眼看着苻灵，语调从稳健骤然变成了戏谑，道：“哎，我说小王爷，我们当年一起求学的时候，你毛都还没长齐呢吧，我说你从哪儿听说这么多七七八八的八卦？”
江南连忙上前道：“陛下，他们二人，尤其是许赐并不是鲁莽之人，看局势不利而遁逃也是可能的。闻将军没有追上去，也肯定是经过考虑了的，毕竟闻将军所带士兵不多，出了新兴城便是燕国的地界了。况且此次出兵的本来目的就是反围剿，并没有说要对败将穷追不舍。闻将军此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陛下交给的军令。”
江南身为秦国上将，素来为人持重善良。
苻律道：“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吧。但是，事实到底怎样，闻典你心里最清楚，若有下次，误了战机，可是就要问罪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侍女匆匆从偏门而入，快速走到苻律身边，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苻律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恢复正常，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
苻灵刚刚被闻典怼得心里十分不痛快，又见苻律似有急事，按耐不住性子，道：“父皇，那侍女刚刚说了什么？”
“你们先退下吧，这两天大家都疲累了，好好回去休养一下。”
薄言随后便偷偷赶往金城，一边乘坐马车赶路一边在想：别的国家要么不战而退，要么已成残兵败将，本以为凉国束手倒戈最好解决，现在倒成了最棘手的问题，真是世事无常啊。
薄言似乎看出了苻律的心意，把手搭在了苻律手上，道：“陛下不必为难，无论怎样处置，现在都只是我们的家事而已。”
苻律默然无语，轻轻将薄言挽在怀中。他感觉薄言的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嘴唇苍白，甚至伴有微微地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