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叶子枫：“你们知道我姐吗？一棵铁树，这辈子最讨厌男人，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朝我打听林老师。”
化妆师问：“有故事？”
他点头：“我特意打听了，那是我姐大学同学。”
化妆师问：“想牵线？”
他没回答，转头看许晏辞：“阿辞，你怎么不说话？”
许晏辞：“……”
叶蓝水替她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我头晕。”她说。
佳佳说：“你别瞎编排你姐，到时候又挨打。”
“那有什么，我又没打扰林老师，我只是觉得，万一呢。”
底妆“噗噗噗”拍完。
化妆老师拿起占了彩色刷子，给她眼窝晕染颜色。
到这一步，化妆师不再闲聊，身子半蹲下来，认认真真盯着许晏辞的脸。
她的眼睛很特别，在圈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好看。
许晏辞也转过眼，安静下来，认真望着镜子里的眼睛。
她还记得，当初谢安曾经形容过她的眼睛，虽然漂亮，但却无神，以后不一定能吃这碗饭。
她眸光突然一转，又看向那边喋喋不休的叶子枫。
但谢安还说过，叶子枫却是。
他很有表演天赋，十六岁就破格考进了电影学校。虽然现在年纪轻轻，却已经算老演员。这些年，他一直请假在剧组实践，塑造了好多有效角色，网上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未来可期。
他最经典的，应该是他十八岁拍的那十二秒的特写镜头。
没有台词，没有肢体动作，就靠脸部肌肉。
大荧幕上，这双眼眼波流动，只顷刻，情绪就汹涌流淌。
电影上映后大火，他这个镜头被观众剪出来反复品味，称神仙演技。
许晏辞也看过那个镜头，确实让人难以自拔。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化妆师问：“怎么？”
她摇头。
……
不出意外，今天拍摄时，许晏辞又被导演说了。
这次导演没骂她，只是十分克制地提醒她——眼神，眼神懂吗？
“你是被误会了，你爹都因为这挂了，你怎么还这么木头？”
他拍着剧本上，恨铁不成钢：“真是白瞎这双眼睛。”
许晏辞对着机器镜头一动不动，拍了好几条，她有点麻木。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还那样，假、大、空，缺乏感染能力。
导演语气一顿，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凶过头了，于是挥手召来叶子枫，让他给她搭戏找感觉。
镜头再次开始。
这次叶子枫站在在镜头外，与她对视。
许晏辞望着那双眼，神情木讷，连眼泪都没流出来，导演一拍额头，骂心渐起。
也是这时候，许晏辞却忽然被按下开关，略微抬头，眼底含泪，盈盈欲坠。整个人感觉一碰就碎。
导演在镜头外愣住，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突然间被许晏辞这张脸震撼：“神了。这丫头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镜头里的许晏辞感觉心里像是被千刀万剐。
镜头外，叶子枫给的情绪很巧妙。
许晏辞又有些触动。
导演打了手势，让摇臂挂起来，把叶子枫一起拍进来。
“对对对，就这样，互相成就。”
叶子枫继续配合她，看着她由木讷，到泣不成声。
拍摄完毕，导演都没忍住呼吸放缓。
叶子枫动了真感情，迟迟走不出来，他的助理们围上来，给他平复心情。
许晏辞也走不出，靠在一边，看人群里的叶子枫。
她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变异植物与人结合的半人怪物。
因为变异植物占据了人类基地，人类对她这类奇怪生物十分憎恨。
但叶子枫的角色不同，像创造她的父亲。
对她无限包容。
刚才这一幕——她由冰冷的实验结晶，变成一个人，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佳佳安慰她：“都是假的，姐。”
许晏辞继续沉默无言。
……
因为叶子枫在，拍摄变得顺利。整个剧组一直平静推进度，而时间也在一点点过去。
直到半个月后，许晏辞才感觉又听见了桌面的笔声。
当时她和叶子枫他们正在棚里休息，叶子枫忽然提到了林顾问，说他住院了。
颈椎不好，疼的脸色都不对，被剧组直接送进医院。
许晏辞心里一紧。
佳佳问：“严重吗？”
“那当然，估计好几天来不了。”
剧本的细枝末节还没敲动，他请假，意味着剧本修改的进度要慢下来。
叶子枫说：“还想让林顾问给我透露透露结局。”
这剧的结局到现在还没正式定下来，他转过眼，看到一许晏辞仍旧一动不动，问：“阿辞，你怎么又不说话？”
***
林屿的伤是旧伤。
阴天下雨爱发作。
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好的差不多。
他惦记家里没人照顾的小猫，和医生商量好，定了出院日期。
准备出院那天，他拿着几张单子走在长廊里。
四周都是消毒水味，长廊的窗户开了几扇，有些阳光透进来，像是琥珀色的蜜洒在地上。
忽然，远处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住院楼一向安静，这声音很突兀。
林屿停下脚步，看到有道身影从楼梯口出现，随后那人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女人轮廓刚毅，眉眼浓烈。
林屿认出她是谁。
叶蓝水径直望着他，正值中午，他发梢颜色因为阳光变得很浅，眼尾还有一道折进去的阴影，她忽然觉得，许晏辞对他念念不忘也情有可原。
她张口，本来想说：“我弟弟说你在他剧组生活，好久没见，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但林屿眸光讳莫，她瞬间就又闭上了嘴。
林屿怎么会看不出来。
叶蓝水垂下眼。
地面的光影明明灭灭，她扭动着鞋跟，感叹这两个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别扭。
叶蓝水又叹了口气，说：“她也没办法。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林屿站在原地点点头：“我准备出院。”
叶蓝水：“身体没事了？”
林屿“嗯”。
又张口，却被叶蓝水打断。
“你这次过去，真不打算去看看她？她现在住回去了。离你……应该挺近的吧。”
****
许晏辞忙到半夜才收工。
佳佳把手机递给她，她翻微信，才看到叶蓝水的留言。
她说林屿没什么大事，已经出院了。
许晏辞看着这行字沉默很久。
佳佳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又看评论了？”
她看向别处。
她现在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又去问他。
忽然——“姐，走吗？”
剧方zhu换到了B组拍摄地拍摄，两天暂时没她通告，可以回丽水南岸小住两天，佳佳也放了假，今晚约好了一起回去。
现在佳佳已经收拾好东西催她。
“快点姐，太晚了就不安全。”
许晏辞赶紧起身走。
刚上返程的车，手机在包里震动。
许晏辞手里拎着东西，没顾得上，等掏出手机，电话已经挂断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
心脏猛跳，许晏辞思绪乱飞，可新弹进来的短信却将一切悸动浇灭。
不是林屿，是她那位前经纪人。
谢安。
【有空见一面吗？】
车子启动，许晏辞回复：【没空，拍戏，忙。】
恰好车拐弯，许晏辞的身子颠了下，发送键按了两下信息才发出去。
和谢安撕破脸后，他一直没联系过她。但只要那笔债务没有还清，他找过来是迟早的事。
于是许晏辞又发消息：【那笔钱我会尽快给你补上，最迟到这个月底。】
解约金她已经付清。
这是她自己欠谢安的人情，不属于法律范畴，算良心债。谢安把这个当最后一次和她谈判的筹码。
车先到佳佳家楼下，下车前她嘱咐许晏辞：“一个人要多注意，到家来消息。”
许晏辞：“好。”
佳佳离开后，司机继续按导航送许晏辞。
丽水南岸是个老小区，没有物业，小区门口的栏车杆裹满苔藓和蛛网，车进不去，司机问她：“妹妹，在这儿下行吗？”
许晏辞整理了下口罩帽子，拎起后座上的东西，推门说：“行。”
下了车，司机打转方向盘倒车离开，她独自从车杆旁的缝隙钻进去。
等站直身子，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掏手机给佳佳发信息：【到家了，晚安。】
小区里安静，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像是鬼声。
发送完毕。
忽然，她抬起眼。
楼下有道黑影。
瘦、高、金框眼镜，身体挺直。
好久没见，他还如曾经——虽然四周暮色沉沉，但许晏辞还是感觉到那份压迫。
许晏辞下意识想走，但谢安已经抬步走来。
她身形更僵硬。
在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时，谢安垂下眼，镜片后的眼凉薄冷漠：“最近过的好吗？”
许晏辞往后退了半步，鞋跟一歪，身子向后栽去。
谢安伸手拉住她。
她挣扎抗拒：“别碰我。”
电光火石间，耳边一声闷响。
谢安松开拉扯她的手，“嘶”了一声。
许晏后退两步，堪堪站稳。
抬起眼，看到谢安脸上又挨了一拳。
他立在原地，眸光冷冽。
“耍流氓么？”打人的人声音很熟悉，像一根针，直接从许晏辞的太阳穴刺了进去。
耳膜鼓动，心脏狂跳，她的目光缓缓移动。
夜色太深，这么近的距离，却也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林屿抬手晃了晃手臂，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的笑：“大晚上耍流氓？”
叶子枫：“你们知道我姐吗？一棵铁树，这辈子最讨厌男人，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朝我打听林老师。”
化妆师问：“有故事？”
他点头：“我特意打听了，那是我姐大学同学。”
化妆师问：“想牵线？”
他没回答，转头看许晏辞：“阿辞，你怎么不说话？”
许晏辞：“……”
叶蓝水替她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我头晕。”她说。
佳佳说：“你别瞎编排你姐，到时候又挨打。”
“那有什么，我又没打扰林老师，我只是觉得，万一呢。”
底妆“噗噗噗”拍完。
化妆老师拿起占了彩色刷子，给她眼窝晕染颜色。
到这一步，化妆师不再闲聊，身子半蹲下来，认认真真盯着许晏辞的脸。
她的眼睛很特别，在圈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好看。
许晏辞也转过眼，安静下来，认真望着镜子里的眼睛。
她还记得，当初谢安曾经形容过她的眼睛，虽然漂亮，但却无神，以后不一定能吃这碗饭。
她眸光突然一转，又看向那边喋喋不休的叶子枫。
但谢安还说过，叶子枫却是。
他很有表演天赋，十六岁就破格考进了电影学校。虽然现在年纪轻轻，却已经算老演员。这些年，他一直请假在剧组实践，塑造了好多有效角色，网上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未来可期。
他最经典的，应该是他十八岁拍的那十二秒的特写镜头。
没有台词，没有肢体动作，就靠脸部肌肉。
大荧幕上，这双眼眼波流动，只顷刻，情绪就汹涌流淌。
电影上映后大火，他这个镜头被观众剪出来反复品味，称神仙演技。
许晏辞也看过那个镜头，确实让人难以自拔。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化妆师问：“怎么？”
她摇头。
……
不出意外，今天拍摄时，许晏辞又被导演说了。
这次导演没骂她，只是十分克制地提醒她——眼神，眼神懂吗？
“你是被误会了，你爹都因为这挂了，你怎么还这么木头？”
他拍着剧本上，恨铁不成钢：“真是白瞎这双眼睛。”
许晏辞对着机器镜头一动不动，拍了好几条，她有点麻木。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还那样，假、大、空，缺乏感染能力。
导演语气一顿，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凶过头了，于是挥手召来叶子枫，让他给她搭戏找感觉。
镜头再次开始。
这次叶子枫站在在镜头外，与她对视。
许晏辞望着那双眼，神情木讷，连眼泪都没流出来，导演一拍额头，骂心渐起。
也是这时候，许晏辞却忽然被按下开关，略微抬头，眼底含泪，盈盈欲坠。整个人感觉一碰就碎。
导演在镜头外愣住，他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突然间被许晏辞这张脸震撼：“神了。这丫头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镜头里的许晏辞感觉心里像是被千刀万剐。
镜头外，叶子枫给的情绪很巧妙。
许晏辞又有些触动。
导演打了手势，让摇臂挂起来，把叶子枫一起拍进来。
“对对对，就这样，互相成就。”
叶子枫继续配合她，看着她由木讷，到泣不成声。
拍摄完毕，导演都没忍住呼吸放缓。
叶子枫动了真感情，迟迟走不出来，他的助理们围上来，给他平复心情。
许晏辞也走不出，靠在一边，看人群里的叶子枫。
她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变异植物与人结合的半人怪物。
因为变异植物占据了人类基地，人类对她这类奇怪生物十分憎恨。
但叶子枫的角色不同，像创造她的父亲。
对她无限包容。
刚才这一幕——她由冰冷的实验结晶，变成一个人，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佳佳安慰她：“都是假的，姐。”
许晏辞继续沉默无言。
……
因为叶子枫在，拍摄变得顺利。整个剧组一直平静推进度，而时间也在一点点过去。
直到半个月后，许晏辞才感觉又听见了桌面的笔声。
当时她和叶子枫他们正在棚里休息，叶子枫忽然提到了林顾问，说他住院了。
颈椎不好，疼的脸色都不对，被剧组直接送进医院。
许晏辞心里一紧。
佳佳问：“严重吗？”
“那当然，估计好几天来不了。”
剧本的细枝末节还没敲动，他请假，意味着剧本修改的进度要慢下来。
叶子枫说：“还想让林顾问给我透露透露结局。”
这剧的结局到现在还没正式定下来，他转过眼，看到一许晏辞仍旧一动不动，问：“阿辞，你怎么又不说话？”
***
林屿的伤是旧伤。
阴天下雨爱发作。
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好的差不多。
他惦记家里没人照顾的小猫，和医生商量好，定了出院日期。
准备出院那天，他拿着几张单子走在长廊里。
四周都是消毒水味，长廊的窗户开了几扇，有些阳光透进来，像是琥珀色的蜜洒在地上。
忽然，远处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住院楼一向安静，这声音很突兀。
林屿停下脚步，看到有道身影从楼梯口出现，随后那人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女人轮廓刚毅，眉眼浓烈。
林屿认出她是谁。
叶蓝水径直望着他，正值中午，他发梢颜色因为阳光变得很浅，眼尾还有一道折进去的阴影，她忽然觉得，许晏辞对他念念不忘也情有可原。
她张口，本来想说：“我弟弟说你在他剧组生活，好久没见，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但林屿眸光讳莫，她瞬间就又闭上了嘴。
林屿怎么会看不出来。
叶蓝水垂下眼。
地面的光影明明灭灭，她扭动着鞋跟，感叹这两个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别扭。
叶蓝水又叹了口气，说：“她也没办法。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林屿站在原地点点头：“我准备出院。”
叶蓝水：“身体没事了？”
林屿“嗯”。
又张口，却被叶蓝水打断。
“你这次过去，真不打算去看看她？她现在住回去了。离你……应该挺近的吧。”
****
许晏辞忙到半夜才收工。
佳佳把手机递给她，她翻微信，才看到叶蓝水的留言。
她说林屿没什么大事，已经出院了。
许晏辞看着这行字沉默很久。
佳佳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又看评论了？”
她看向别处。
她现在心里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又去问他。
忽然——“姐，走吗？”
剧方zhu换到了B组拍摄地拍摄，两天暂时没她通告，可以回丽水南岸小住两天，佳佳也放了假，今晚约好了一起回去。
现在佳佳已经收拾好东西催她。
“快点姐，太晚了就不安全。”
许晏辞赶紧起身走。
刚上返程的车，手机在包里震动。
许晏辞手里拎着东西，没顾得上，等掏出手机，电话已经挂断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
心脏猛跳，许晏辞思绪乱飞，可新弹进来的短信却将一切悸动浇灭。
不是林屿，是她那位前经纪人。
谢安。
【有空见一面吗？】
车子启动，许晏辞回复：【没空，拍戏，忙。】
恰好车拐弯，许晏辞的身子颠了下，发送键按了两下信息才发出去。
和谢安撕破脸后，他一直没联系过她。但只要那笔债务没有还清，他找过来是迟早的事。
于是许晏辞又发消息：【那笔钱我会尽快给你补上，最迟到这个月底。】
解约金她已经付清。
这是她自己欠谢安的人情，不属于法律范畴，算良心债。谢安把这个当最后一次和她谈判的筹码。
车先到佳佳家楼下，下车前她嘱咐许晏辞：“一个人要多注意，到家来消息。”
许晏辞：“好。”
佳佳离开后，司机继续按导航送许晏辞。
丽水南岸是个老小区，没有物业，小区门口的栏车杆裹满苔藓和蛛网，车进不去，司机问她：“妹妹，在这儿下行吗？”
许晏辞整理了下口罩帽子，拎起后座上的东西，推门说：“行。”
下了车，司机打转方向盘倒车离开，她独自从车杆旁的缝隙钻进去。
等站直身子，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掏手机给佳佳发信息：【到家了，晚安。】
小区里安静，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像是鬼声。
发送完毕。
忽然，她抬起眼。
楼下有道黑影。
瘦、高、金框眼镜，身体挺直。
好久没见，他还如曾经——虽然四周暮色沉沉，但许晏辞还是感觉到那份压迫。
许晏辞下意识想走，但谢安已经抬步走来。
她身形更僵硬。
在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时，谢安垂下眼，镜片后的眼凉薄冷漠：“最近过的好吗？”
许晏辞往后退了半步，鞋跟一歪，身子向后栽去。
谢安伸手拉住她。
她挣扎抗拒：“别碰我。”
电光火石间，耳边一声闷响。
谢安松开拉扯她的手，“嘶”了一声。
许晏后退两步，堪堪站稳。
抬起眼，看到谢安脸上又挨了一拳。
他立在原地，眸光冷冽。
“耍流氓么？”打人的人声音很熟悉，像一根针，直接从许晏辞的太阳穴刺了进去。
耳膜鼓动，心脏狂跳，她的目光缓缓移动。
夜色太深，这么近的距离，却也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林屿抬手晃了晃手臂，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的笑：“大晚上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