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器千秋难败毁。”
和小厮一起开口的还有另外一道声音，三人一起回身，看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尉月落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弯了弯眼睛，客气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明赫接过小厮手中的纸条仔细看了看，又回答尉月落的问题：“一个人在尉府太无聊，元宵佳节外面的街市热闹，出来逛逛也不错。”
他教习尉月落接近一年，一直住在尉家，不过这个人性子淡泊，也不跟人打交道，除了偶尔邀请出席的家宴，向来是独来独往的。
尉月落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明赫又指着那张字谜：“这是做什么？”
还没等尉月落开口，旁边的小厮就插话解释道：“这是这位小姐为本店书写的元宵字谜，公子可愿意猜一猜试试？”
明赫脸上难得有些兴致的样子，他仔仔细细地又读了一遍字谜，脸上的表情有些轻佻。
尉月落本来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到来有什么情绪，直到小厮问到明赫是否要猜字谜的时候，她才把目光移到明赫身上。
她今日出门，并不算是一时兴起，只是想碰一碰上次中秋的运气。
这道字谜，她之所以要亲自书写，不过是想赌一个气运，若是被孟枕石看到和裴韫玉相似的字迹，他会不会拿起来看一看。
今晚，只要孟枕石过来，她便有七成的把握让他选择自己的字谜。
不过即便他不来，也无伤大雅，反正过不了多久，皇上的马球会上，他们也会再见面。
提前和他打个照面，总是要把稳几分的，她今天晚上就是来赌上天的眷顾，只是可惜，好像刚开头，就要被搅局了。
尉月落有些在意地盯着明赫，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直到面前的人牵起嘴角轻笑起来：“这个字谜，有点难。”
他倒是没有猜不出来的窘迫，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完便把纸条递还给了酒楼的小厮，又笑盈盈地看着尉月落。
“尉小姐今晚，恐怕该请我吃一份糕点了。”
尉月落颔首，心中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想吃什么？”
“什么好吃我就吃什么。”
尉月落诚实道：“我不常来这里，也不清楚什么好吃。”
明赫坐到尉月落的对面，默不作声地盯着尉月落看了半晌，最后抬手：“小二，上两份你们家的招牌糕点！”
珠槿看着明赫的样子就生气，平日里借着练功的由头，经常把她们家小姐弄得遍体鳞伤，如今出来碰上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叫小姐请客，真是好大的脸面。
明赫自然也看到了珠槿生气的样子，大概是为了有话可聊，他指了指珠槿，问道：“你的小丫头好像对我有敌意啊。”
尉月落没有避讳，回他道：“是啊。”
明赫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实际上却并不十分在意：“尉参横，你说话太不给面子，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傅。”
尉月落纠正他：“不是师傅。”
明赫没有回她，只是四处看了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这糕点怎么还不上来。”
“今天是元宵节，他们家的客人多上的慢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明赫靠到椅背上：“好吧。”
“尉小姐是在等什么人吗？”
他平时都是唤她尉参横，突然叫她尉小姐，应该是觉得自己刚刚同他说话生分。
也好。
虽然尉月落不觉得自己倾国倾城，只凭借外貌就能叫世间男子为她倾倒，不过平日里总是接触着的人，少些旖旎的心思，也能省去不少事端。
因此尉月落忽略了明赫刻意的生分，摇头：“没有。”
“那怎么来酒楼里坐着，连东西也不点？”
尉月落淡笑着歪头：“您刚刚没弄清楚吗？”
“我本来没打算进来，是这里的小厮邀我写灯谜，我将将写好字谜，你便过来了，我是和你一起坐过来的。”
她的话里带着刺，像是在有意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一样。
明赫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别眼看向窗外。
尉月落也没有再理会他，替珠槿要了一份梅花糕。
今天晚上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尉月落一直没有等到孟枕石，对面明赫默默地吃着糕点，不知不觉已经被他耗光了一盘。
尉月落看珠槿也吃得差不多了，自己坐在这里半晌也有些乏累，便想着走了。
她正打算开口叫珠槿去结账，却听见明赫开口：“你的字谜还没猜呢。”
尉月落无所谓道：“没猜便没猜吧，总不该让我为着这个字谜守一_夜。”
明赫似真似假地看着尉月落：“不如我去猜了吧？”
尉月落皱眉盯着他，今晚的明赫总让她觉得和往日有所差别，似乎很喜欢试探她，这让尉月落有些不舒服。
“你不是猜不出来吗？”
明赫敛了笑容：“你说的是。”
尉月落起身：“珠槿，去结账。”
珠槿听了她的话，刚要去结账，结果刚刚那个小厮就满脸惊喜地过来了：“姑娘，姑娘，有客人猜出你的灯谜了。”
尉月落顺着小厮的话看向酒楼入口的位置。
那人头发用木簪半束起来，身着兰色的圆领袍子，左肩用蚕丝绣了一双白鹤，袖口是祥云团纹，下摆处有层峦叠嶂，若昆仑仙境，衬得此人仙气十足，似天人入尘。
明明是权倾朝野、一举一动都能震动群臣的危险人物，今天夜里居然穿得如此脱尘绝俗，像是闲云野鹤的潇洒之人，倒是叫尉月落也愣神了片刻。
“姑娘，便是这位猜出了您的字谜，您和他对一对，看看猜对没有？”
孟枕石手中还拿着那张字条，看到尉月落的时候，眉间还是不自觉地流露_出了一丝意外之意。
“这个字谜，是你出的？”
尉月落点头。
“上面的字……”孟枕石确认一般地开口，“也是你写的？”
心中早知道他会这样问，不过尉月落此时还是装着懵懂的样子，看向孟枕石：“有什么问题吗？”
孟枕石摇头：“没什么问题。”
尉月落向孟枕石伸手：“小二说你猜出了我的字谜，你且说说，你猜的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尉月落看着今夜的孟枕石，总觉得不像传闻一样阴戾狠辣，不择手段，他听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反应一下才回答，看上去呆呆的。
他把字条放到尉月落手里：“是‘玉’。”
“重器千秋难败毁，在意不在形，是‘玉’字。”
尉月落合上手掌，把字条收下，对着孟枕石笑：“是‘玉’。”
孟枕石问：“为何偏偏选‘玉’？”
尉月落看了一眼玉食坊的牌匾，意有所指道：“店家做东，我自然也为他做个彩头了，公子猜对了，那今夜的三盘糕点，就谢过公子了。”
孟枕石摇头：“是店家请客，与我没有什么干系。”
尉月落道：“怎么会没有干系？若不是公子取了我的字谜，恐怕我就要自己花钱了。”
“姑娘既然不想自己花钱，出一个简单的字谜就好，这个字谜有些意趣，寻常人恐怕不愿轻易尝试。”
尉月落颔首：“我不要寻常人。”
她看着孟枕石，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有缘人。”
孟枕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出声。
话已至此，再多就过犹不及了，今天晚上的目的已达成，尉月落收回目光，行礼告退。
珠槿紧紧跟上自家小姐，等出了酒楼才小声调侃道：“原来小姐今天夜里不留在家中，是要来这里邂逅有缘人啊？”
尉月落装出少女怀春的羞涩样子，假意打断珠槿说话：“好啊你，怪我每天宠着你，现在都敢过来调侃我了，是不是？”
珠槿笑着揽住尉月落的手臂：“小姐已经及笄了，有心上人也很正常。”
“什么心上人？”尉月落瞪着眼睛，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第一次见他。”
珠槿怔住：“第一次见？”
“只是……觉得他很合眼缘。”
珠槿认真分析了一下：“看他的衣着、谈吐皆是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倒算是能和小姐般配。”
尉月落轻笑着拍了拍珠槿的脑袋：“不说这些，先回去吧。”
尉月落眼睛里那点拘泥慢慢散去，就让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心悦于人，心甘情愿吧，她要做的事太危险，就让她一个人烂在肚子里就好。
*
书房门被打开，少女站在门口把红色的钱袋攥在手里，对着孟枕石摇了摇：“小石，今日上元，我带你去玉食坊吃顿好的。”
少年孟枕石从书堆里抬_起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少女轻笑：“压岁钱啊！我一直攒着没花呢，前两天和明秀出门看到一支簪子都没舍得买，就想着带你去玉食坊呢。”
她过来拉他：“今天过节呢，你老是读书做什么，出去吃东西。”
孟枕石无奈地搁下笔：“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去玉食坊，他们家的糕点又不好吃。”
“可是玉食坊里有‘玉’又有‘石’，听起来就好像我们两个人的专属一般，多威风啊。”
“走嘛走嘛……”
……
孟枕石坐在酒楼二楼常坐的位置上，看着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又望向天边的月。
夜风吹过来，有些微凉，旁边的侍从替他披上斗篷。
孟枕石问身边人：“初霁，你说她有没有几分像不像玉小姐？”
初霁在一边垂着眉，安安静静地替孟枕石续了一杯茶：“年轻的姑娘，都有几分相似的。”
孟枕石接过茶水，水不怎么烫了，好在还算温吞，勉强也能喝。
“还是不一样的。”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吧。”
又是一年，他孤身一人到玉食坊过上元。
和小厮一起开口的还有另外一道声音，三人一起回身，看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尉月落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弯了弯眼睛，客气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明赫接过小厮手中的纸条仔细看了看，又回答尉月落的问题：“一个人在尉府太无聊，元宵佳节外面的街市热闹，出来逛逛也不错。”
他教习尉月落接近一年，一直住在尉家，不过这个人性子淡泊，也不跟人打交道，除了偶尔邀请出席的家宴，向来是独来独往的。
尉月落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反应。
明赫又指着那张字谜：“这是做什么？”
还没等尉月落开口，旁边的小厮就插话解释道：“这是这位小姐为本店书写的元宵字谜，公子可愿意猜一猜试试？”
明赫脸上难得有些兴致的样子，他仔仔细细地又读了一遍字谜，脸上的表情有些轻佻。
尉月落本来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到来有什么情绪，直到小厮问到明赫是否要猜字谜的时候，她才把目光移到明赫身上。
她今日出门，并不算是一时兴起，只是想碰一碰上次中秋的运气。
这道字谜，她之所以要亲自书写，不过是想赌一个气运，若是被孟枕石看到和裴韫玉相似的字迹，他会不会拿起来看一看。
今晚，只要孟枕石过来，她便有七成的把握让他选择自己的字谜。
不过即便他不来，也无伤大雅，反正过不了多久，皇上的马球会上，他们也会再见面。
提前和他打个照面，总是要把稳几分的，她今天晚上就是来赌上天的眷顾，只是可惜，好像刚开头，就要被搅局了。
尉月落有些在意地盯着明赫，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紧张。
直到面前的人牵起嘴角轻笑起来：“这个字谜，有点难。”
他倒是没有猜不出来的窘迫，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完便把纸条递还给了酒楼的小厮，又笑盈盈地看着尉月落。
“尉小姐今晚，恐怕该请我吃一份糕点了。”
尉月落颔首，心中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想吃什么？”
“什么好吃我就吃什么。”
尉月落诚实道：“我不常来这里，也不清楚什么好吃。”
明赫坐到尉月落的对面，默不作声地盯着尉月落看了半晌，最后抬手：“小二，上两份你们家的招牌糕点！”
珠槿看着明赫的样子就生气，平日里借着练功的由头，经常把她们家小姐弄得遍体鳞伤，如今出来碰上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叫小姐请客，真是好大的脸面。
明赫自然也看到了珠槿生气的样子，大概是为了有话可聊，他指了指珠槿，问道：“你的小丫头好像对我有敌意啊。”
尉月落没有避讳，回他道：“是啊。”
明赫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实际上却并不十分在意：“尉参横，你说话太不给面子，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傅。”
尉月落纠正他：“不是师傅。”
明赫没有回她，只是四处看了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这糕点怎么还不上来。”
“今天是元宵节，他们家的客人多上的慢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明赫靠到椅背上：“好吧。”
“尉小姐是在等什么人吗？”
他平时都是唤她尉参横，突然叫她尉小姐，应该是觉得自己刚刚同他说话生分。
也好。
虽然尉月落不觉得自己倾国倾城，只凭借外貌就能叫世间男子为她倾倒，不过平日里总是接触着的人，少些旖旎的心思，也能省去不少事端。
因此尉月落忽略了明赫刻意的生分，摇头：“没有。”
“那怎么来酒楼里坐着，连东西也不点？”
尉月落淡笑着歪头：“您刚刚没弄清楚吗？”
“我本来没打算进来，是这里的小厮邀我写灯谜，我将将写好字谜，你便过来了，我是和你一起坐过来的。”
她的话里带着刺，像是在有意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一样。
明赫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别眼看向窗外。
尉月落也没有再理会他，替珠槿要了一份梅花糕。
今天晚上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尉月落一直没有等到孟枕石，对面明赫默默地吃着糕点，不知不觉已经被他耗光了一盘。
尉月落看珠槿也吃得差不多了，自己坐在这里半晌也有些乏累，便想着走了。
她正打算开口叫珠槿去结账，却听见明赫开口：“你的字谜还没猜呢。”
尉月落无所谓道：“没猜便没猜吧，总不该让我为着这个字谜守一_夜。”
明赫似真似假地看着尉月落：“不如我去猜了吧？”
尉月落皱眉盯着他，今晚的明赫总让她觉得和往日有所差别，似乎很喜欢试探她，这让尉月落有些不舒服。
“你不是猜不出来吗？”
明赫敛了笑容：“你说的是。”
尉月落起身：“珠槿，去结账。”
珠槿听了她的话，刚要去结账，结果刚刚那个小厮就满脸惊喜地过来了：“姑娘，姑娘，有客人猜出你的灯谜了。”
尉月落顺着小厮的话看向酒楼入口的位置。
那人头发用木簪半束起来，身着兰色的圆领袍子，左肩用蚕丝绣了一双白鹤，袖口是祥云团纹，下摆处有层峦叠嶂，若昆仑仙境，衬得此人仙气十足，似天人入尘。
明明是权倾朝野、一举一动都能震动群臣的危险人物，今天夜里居然穿得如此脱尘绝俗，像是闲云野鹤的潇洒之人，倒是叫尉月落也愣神了片刻。
“姑娘，便是这位猜出了您的字谜，您和他对一对，看看猜对没有？”
孟枕石手中还拿着那张字条，看到尉月落的时候，眉间还是不自觉地流露_出了一丝意外之意。
“这个字谜，是你出的？”
尉月落点头。
“上面的字……”孟枕石确认一般地开口，“也是你写的？”
心中早知道他会这样问，不过尉月落此时还是装着懵懂的样子，看向孟枕石：“有什么问题吗？”
孟枕石摇头：“没什么问题。”
尉月落向孟枕石伸手：“小二说你猜出了我的字谜，你且说说，你猜的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尉月落看着今夜的孟枕石，总觉得不像传闻一样阴戾狠辣，不择手段，他听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反应一下才回答，看上去呆呆的。
他把字条放到尉月落手里：“是‘玉’。”
“重器千秋难败毁，在意不在形，是‘玉’字。”
尉月落合上手掌，把字条收下，对着孟枕石笑：“是‘玉’。”
孟枕石问：“为何偏偏选‘玉’？”
尉月落看了一眼玉食坊的牌匾，意有所指道：“店家做东，我自然也为他做个彩头了，公子猜对了，那今夜的三盘糕点，就谢过公子了。”
孟枕石摇头：“是店家请客，与我没有什么干系。”
尉月落道：“怎么会没有干系？若不是公子取了我的字谜，恐怕我就要自己花钱了。”
“姑娘既然不想自己花钱，出一个简单的字谜就好，这个字谜有些意趣，寻常人恐怕不愿轻易尝试。”
尉月落颔首：“我不要寻常人。”
她看着孟枕石，眼睛亮晶晶的：“我要有缘人。”
孟枕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出声。
话已至此，再多就过犹不及了，今天晚上的目的已达成，尉月落收回目光，行礼告退。
珠槿紧紧跟上自家小姐，等出了酒楼才小声调侃道：“原来小姐今天夜里不留在家中，是要来这里邂逅有缘人啊？”
尉月落装出少女怀春的羞涩样子，假意打断珠槿说话：“好啊你，怪我每天宠着你，现在都敢过来调侃我了，是不是？”
珠槿笑着揽住尉月落的手臂：“小姐已经及笄了，有心上人也很正常。”
“什么心上人？”尉月落瞪着眼睛，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第一次见他。”
珠槿怔住：“第一次见？”
“只是……觉得他很合眼缘。”
珠槿认真分析了一下：“看他的衣着、谈吐皆是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倒算是能和小姐般配。”
尉月落轻笑着拍了拍珠槿的脑袋：“不说这些，先回去吧。”
尉月落眼睛里那点拘泥慢慢散去，就让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心悦于人，心甘情愿吧，她要做的事太危险，就让她一个人烂在肚子里就好。
*
书房门被打开，少女站在门口把红色的钱袋攥在手里，对着孟枕石摇了摇：“小石，今日上元，我带你去玉食坊吃顿好的。”
少年孟枕石从书堆里抬_起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少女轻笑：“压岁钱啊！我一直攒着没花呢，前两天和明秀出门看到一支簪子都没舍得买，就想着带你去玉食坊呢。”
她过来拉他：“今天过节呢，你老是读书做什么，出去吃东西。”
孟枕石无奈地搁下笔：“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去玉食坊，他们家的糕点又不好吃。”
“可是玉食坊里有‘玉’又有‘石’，听起来就好像我们两个人的专属一般，多威风啊。”
“走嘛走嘛……”
……
孟枕石坐在酒楼二楼常坐的位置上，看着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又望向天边的月。
夜风吹过来，有些微凉，旁边的侍从替他披上斗篷。
孟枕石问身边人：“初霁，你说她有没有几分像不像玉小姐？”
初霁在一边垂着眉，安安静静地替孟枕石续了一杯茶：“年轻的姑娘，都有几分相似的。”
孟枕石接过茶水，水不怎么烫了，好在还算温吞，勉强也能喝。
“还是不一样的。”
他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吧。”
又是一年，他孤身一人到玉食坊过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