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温被谭归淮一句话弄得脑子发懵，站在电梯里，原本要跨出去的脚也怎么也走不出去，傻傻地定在原地。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无数个以前的瞬间，原本早已被遗忘的情绪在此刻翻江倒海地涌来，她想仔细回忆，却又难以想起某一瞬间的细节。
电梯由于没有指令主动降到一楼。时间不早，电梯门打开，露出空荡的酒店大堂。
电话铃声响，虞温收起情绪，按下接听：“温温，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喝醉了吧？”
“没事，我在一楼，马上上去。”虞温按下楼层按钮，再按了两下关门键。
“你没和谭归淮在一起吧？”珠珠担心又有什么幺蛾子，“刚刚收到消息，酒店混了狗仔进来，你小心一点。”
“好。”
“我在电梯口等你。”
珠珠等在电梯口，手肘上挂着一件她的外套，见她走出来，珠珠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吓死我了你。”珠珠小声说，目光瞟了一眼刚刚经过的安全通道，确认没有不该存在的镜头和人。
虞温伸手摸摸珠珠的头：“担心什么，我又没怎么喝酒。”
“那就好，我怕你喝多了乱说话。”
珠珠刷开房门，按下把手，把虞温先推进去，再自己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虞温把身上的外套丢在床上，坐到书桌前卸妆。
“温温，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珠珠从刚刚看见她就想问，就是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到乱传就不好了。
“你记得郑恒吗？”虞温又想到那个扫兴的人，虽然她原本就不太高兴去这个饭局。
珠珠脑内风暴了一下，依稀记得是在虞温前夫的饭局上，自己去接虞温去赶戏。她走向包间的时候，半途被这个叫郑恒的拦过，他似乎知道自己是虞温的助理，强硬地把自己的名片塞给她，问她能不能安排虞温和他过一夜。
她三言两语尽量礼貌地甩开这个男人，顺利地接上虞温，当然，也记得把这张名片撕烂丢进了路边某个垃圾桶里。尽管后来两人好像还见过几次，她也没有再接触过了。
“没有什么印象。”珠珠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名字蛮耳熟的，怎么了？”
虞温摘掉美瞳，用力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珠珠：“最近可能要小心林屿松那边。”
珠珠下意识就望向镜子里的虞温：“这个男的又干嘛？”
虞温摇摇头，她曾经也天真地认为遇见林屿松是遇见对的人，现在看来，只是她被一时的感情蒙蔽了双眼，连这个男人究竟怎么样都看不清。
“早点休息，温温。”珠珠拍拍虞温的肩膀，打算联系苏邂让他也提前做好安排。
虞温继续参加剧本围读，避开和谭归淮的独处，为了免得自己太过投入，真的和谭归淮重蹈覆辙，她尽量降低感情中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她很清楚，就算谭归淮说那些话是有意为之，他们两个现在也不可能再前进任何一步。
谭归淮不可能会不明白，虞温只觉得这么和他周旋有点疲倦。
得想个解决办法。
“辛苦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又一次围读散场，虞温鞠躬，先行离开。
她接下来还有杂志封面的拍摄，需要飞去景城一趟，回来剧组就快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差不多”开机了。
虞温早上四点就被送来化妆，眼皮千斤重，实在是困得要命，只能靠在临时化妆间的塑料椅子上闭目养神，眼皮上被化妆刷轻轻扫过，有点痒。
隔着薄薄一层完全不隔音的门，嘶哑的女声压低了不知道在训斥哪个倒霉鬼：“你怎么排的场？这两个人不能见面不知道吗？”
“对不起，姐，我搞忘了。”委屈的小女孩声音。
“尽量让他们错开拍！快去安排！”嘶哑的女声大概更加生气了，声调有点拔高，“这都不记得，你入这行能做什么？”
紧接着就是急匆匆离开的高跟鞋砸地跑步声，再然后是她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
“虞温老师，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场地的拍摄需要尽快完成，后面还有人租了这个棚子，时间我们没办法协调。真是对不起。”是那个刚刚在外面训斥人的声音。
化妆师停下正在上眼影的手，虞温转头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快要有一米八的短发干练女人，十足十的歉意，确实是急事。
“好的，我这边快一点，我们尽早收工。”虞温和化妆师交换了个眼神，“麻烦你。”
化妆师手下动作加快，短发女人一迭声地道谢，催促着边上造型师助理去准备好衣服。
这次拍摄的是民国造型，黑底丝绸旗袍从裙边开衩处生出血色的荆棘和玫瑰，缠绕着到盘扣处终结。盘扣是玛瑙石雕刻出的玫瑰花形状。
虞温身材本来就好，被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线，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珠珠在她刚从试衣间出来就连着拍了好几张，直呼太美了。
拍摄很顺利，这么磨蹭着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接下来需要换衣服换造型然后换场地，最后还有个小采访。
珠珠在保姆车上审采访终稿，有个问题很有意思，生活中喜欢和平淡如水的人相处还是热情似火的人相处。
这不是变相在问更喜欢和谭归淮相处还是和林屿松相处吗？稍微没回答好就会被营销号拿来大做文章，珠珠挑了挑眉，打算和虞温沟通一下要不要删除这个问题。
删了有点小题大做，不删，祸从口出的情况从来都不少。
“没事，我喜欢在恰当的时候拥有恰当性情的人。”虞温也觉得删除有点小题大做，好像她就自作多情地对应这两个人似的。
“最近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珠珠读出下一个问题。
虞温没有回答，低头用叉子戳了两下珠珠给她做的减脂沙拉里的西蓝花：“不用读出来啦，你看着差不多就好。”
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小公园外，大家需要走路进去。
“这里的人还没撤走吗？”珠珠有些好奇地扫了两眼地上的打光灯和三脚架。
原本她以为是提前来踩点的摄像师搭的，转头却又看到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也是一脸懵逼，还在从后备箱往下拖器材。
虞温裹着长羽绒服从车上下来，又被赶上车补妆，说要先给她做采访。编辑在车下和珠珠沟通采访稿，虞温趁着补妆扫了一眼手机。
化妆师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脸，很冰，扫了一眼她的表情更加紧张，脸比她手还冷，惊呼一声后连声说对不起，看起来就差跪下来给她道歉。虞温反被这个情况吓了一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宝宝递给化妆师，让她先暖和一下再继续。
“谢谢虞老师。”
“不用谢，冬天多穿一点，不要因为爱漂亮穿那么少。”虞温扫了一眼化妆师漏在外面的小腿，又扫了一眼恨不得给自己套上三层秋裤的自己。
右手边的杯托放着的黑色保温杯里是珠珠给她泡的枸杞红枣茶，还是年轻小姑娘抗冻。
“谢谢虞老师。”听起来化妆师都要哭了，手握着虞温给她的暖宝宝动作迅速得要飞起来。
采访开始，虞温简短地回答了前面的几个基本问题，巧妙地避开了带陷阱的问题，接下来是：
“最近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虞温犹豫了一下，她很难决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演自己喜欢角色，尝试新的角色，能被更多人认识，被更多人认可，希望可以做到大家看见我的名字出现在这部电视剧就觉得是值得看的。”
“好的，虞老师你先休息一下。”后面还有一点小尾巴要收。
“我先去洗手间，耽误你一下，不好意思。”虞温觉得是刚刚水喝得有点多了，裹了羽绒服就直接下车，连手机都忘记拿了。
珠珠也没注意到这件事，看虞温跑得匆忙，也急急忙忙下了车。
虞温举着两只带水珠的手从洗手间出来，珠珠抱着小背包在门口等她。珠珠从背包侧边口袋里拿出小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虞温。
“刚刚来了个人在拐角那边抽烟，臭死了。”珠珠小声跟她吐槽，“你用纸挡着点。”
“嗯。”虞温刚刚拍摄做的盘发还没拆，低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手里纸巾擦着指缝里的水，随口应了一声，脚下没有停住。
珠珠跟在她身后一点，低头回刚刚苏邂给她发的消息。
走过灰色矮墙拐角，烟味已经非常明显。男人靠在墙上，羽绒服脱到腰，里面是黑色绒面西服，左手垂下来，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烟凑在嘴边。
“虞温。”
迎面而来的烟气让虞温皱了皱眉头，她后退一步避开，对上烟雾缭绕后那个男人的眼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无数个以前的瞬间，原本早已被遗忘的情绪在此刻翻江倒海地涌来，她想仔细回忆，却又难以想起某一瞬间的细节。
电梯由于没有指令主动降到一楼。时间不早，电梯门打开，露出空荡的酒店大堂。
电话铃声响，虞温收起情绪，按下接听：“温温，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是喝醉了吧？”
“没事，我在一楼，马上上去。”虞温按下楼层按钮，再按了两下关门键。
“你没和谭归淮在一起吧？”珠珠担心又有什么幺蛾子，“刚刚收到消息，酒店混了狗仔进来，你小心一点。”
“好。”
“我在电梯口等你。”
珠珠等在电梯口，手肘上挂着一件她的外套，见她走出来，珠珠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吓死我了你。”珠珠小声说，目光瞟了一眼刚刚经过的安全通道，确认没有不该存在的镜头和人。
虞温伸手摸摸珠珠的头：“担心什么，我又没怎么喝酒。”
“那就好，我怕你喝多了乱说话。”
珠珠刷开房门，按下把手，把虞温先推进去，再自己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虞温把身上的外套丢在床上，坐到书桌前卸妆。
“温温，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珠珠从刚刚看见她就想问，就是怕隔墙有耳，被有心人听到乱传就不好了。
“你记得郑恒吗？”虞温又想到那个扫兴的人，虽然她原本就不太高兴去这个饭局。
珠珠脑内风暴了一下，依稀记得是在虞温前夫的饭局上，自己去接虞温去赶戏。她走向包间的时候，半途被这个叫郑恒的拦过，他似乎知道自己是虞温的助理，强硬地把自己的名片塞给她，问她能不能安排虞温和他过一夜。
她三言两语尽量礼貌地甩开这个男人，顺利地接上虞温，当然，也记得把这张名片撕烂丢进了路边某个垃圾桶里。尽管后来两人好像还见过几次，她也没有再接触过了。
“没有什么印象。”珠珠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名字蛮耳熟的，怎么了？”
虞温摘掉美瞳，用力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珠珠：“最近可能要小心林屿松那边。”
珠珠下意识就望向镜子里的虞温：“这个男的又干嘛？”
虞温摇摇头，她曾经也天真地认为遇见林屿松是遇见对的人，现在看来，只是她被一时的感情蒙蔽了双眼，连这个男人究竟怎么样都看不清。
“早点休息，温温。”珠珠拍拍虞温的肩膀，打算联系苏邂让他也提前做好安排。
虞温继续参加剧本围读，避开和谭归淮的独处，为了免得自己太过投入，真的和谭归淮重蹈覆辙，她尽量降低感情中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她很清楚，就算谭归淮说那些话是有意为之，他们两个现在也不可能再前进任何一步。
谭归淮不可能会不明白，虞温只觉得这么和他周旋有点疲倦。
得想个解决办法。
“辛苦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又一次围读散场，虞温鞠躬，先行离开。
她接下来还有杂志封面的拍摄，需要飞去景城一趟，回来剧组就快要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差不多”开机了。
虞温早上四点就被送来化妆，眼皮千斤重，实在是困得要命，只能靠在临时化妆间的塑料椅子上闭目养神，眼皮上被化妆刷轻轻扫过，有点痒。
隔着薄薄一层完全不隔音的门，嘶哑的女声压低了不知道在训斥哪个倒霉鬼：“你怎么排的场？这两个人不能见面不知道吗？”
“对不起，姐，我搞忘了。”委屈的小女孩声音。
“尽量让他们错开拍！快去安排！”嘶哑的女声大概更加生气了，声调有点拔高，“这都不记得，你入这行能做什么？”
紧接着就是急匆匆离开的高跟鞋砸地跑步声，再然后是她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
“虞温老师，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场地的拍摄需要尽快完成，后面还有人租了这个棚子，时间我们没办法协调。真是对不起。”是那个刚刚在外面训斥人的声音。
化妆师停下正在上眼影的手，虞温转头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快要有一米八的短发干练女人，十足十的歉意，确实是急事。
“好的，我这边快一点，我们尽早收工。”虞温和化妆师交换了个眼神，“麻烦你。”
化妆师手下动作加快，短发女人一迭声地道谢，催促着边上造型师助理去准备好衣服。
这次拍摄的是民国造型，黑底丝绸旗袍从裙边开衩处生出血色的荆棘和玫瑰，缠绕着到盘扣处终结。盘扣是玛瑙石雕刻出的玫瑰花形状。
虞温身材本来就好，被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线，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珠珠在她刚从试衣间出来就连着拍了好几张，直呼太美了。
拍摄很顺利，这么磨蹭着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接下来需要换衣服换造型然后换场地，最后还有个小采访。
珠珠在保姆车上审采访终稿，有个问题很有意思，生活中喜欢和平淡如水的人相处还是热情似火的人相处。
这不是变相在问更喜欢和谭归淮相处还是和林屿松相处吗？稍微没回答好就会被营销号拿来大做文章，珠珠挑了挑眉，打算和虞温沟通一下要不要删除这个问题。
删了有点小题大做，不删，祸从口出的情况从来都不少。
“没事，我喜欢在恰当的时候拥有恰当性情的人。”虞温也觉得删除有点小题大做，好像她就自作多情地对应这两个人似的。
“最近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珠珠读出下一个问题。
虞温没有回答，低头用叉子戳了两下珠珠给她做的减脂沙拉里的西蓝花：“不用读出来啦，你看着差不多就好。”
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小公园外，大家需要走路进去。
“这里的人还没撤走吗？”珠珠有些好奇地扫了两眼地上的打光灯和三脚架。
原本她以为是提前来踩点的摄像师搭的，转头却又看到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也是一脸懵逼，还在从后备箱往下拖器材。
虞温裹着长羽绒服从车上下来，又被赶上车补妆，说要先给她做采访。编辑在车下和珠珠沟通采访稿，虞温趁着补妆扫了一眼手机。
化妆师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脸，很冰，扫了一眼她的表情更加紧张，脸比她手还冷，惊呼一声后连声说对不起，看起来就差跪下来给她道歉。虞温反被这个情况吓了一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宝宝递给化妆师，让她先暖和一下再继续。
“谢谢虞老师。”
“不用谢，冬天多穿一点，不要因为爱漂亮穿那么少。”虞温扫了一眼化妆师漏在外面的小腿，又扫了一眼恨不得给自己套上三层秋裤的自己。
右手边的杯托放着的黑色保温杯里是珠珠给她泡的枸杞红枣茶，还是年轻小姑娘抗冻。
“谢谢虞老师。”听起来化妆师都要哭了，手握着虞温给她的暖宝宝动作迅速得要飞起来。
采访开始，虞温简短地回答了前面的几个基本问题，巧妙地避开了带陷阱的问题，接下来是：
“最近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虞温犹豫了一下，她很难决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毕竟不确定因素太多：“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演自己喜欢角色，尝试新的角色，能被更多人认识，被更多人认可，希望可以做到大家看见我的名字出现在这部电视剧就觉得是值得看的。”
“好的，虞老师你先休息一下。”后面还有一点小尾巴要收。
“我先去洗手间，耽误你一下，不好意思。”虞温觉得是刚刚水喝得有点多了，裹了羽绒服就直接下车，连手机都忘记拿了。
珠珠也没注意到这件事，看虞温跑得匆忙，也急急忙忙下了车。
虞温举着两只带水珠的手从洗手间出来，珠珠抱着小背包在门口等她。珠珠从背包侧边口袋里拿出小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虞温。
“刚刚来了个人在拐角那边抽烟，臭死了。”珠珠小声跟她吐槽，“你用纸挡着点。”
“嗯。”虞温刚刚拍摄做的盘发还没拆，低头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手里纸巾擦着指缝里的水，随口应了一声，脚下没有停住。
珠珠跟在她身后一点，低头回刚刚苏邂给她发的消息。
走过灰色矮墙拐角，烟味已经非常明显。男人靠在墙上，羽绒服脱到腰，里面是黑色绒面西服，左手垂下来，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烟凑在嘴边。
“虞温。”
迎面而来的烟气让虞温皱了皱眉头，她后退一步避开，对上烟雾缭绕后那个男人的眼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