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水勾住虞江生小指，抬头对上他昳丽异瞳，“那你记得惜命一点。”
虞江生一恍神，掌心刚拢好的发又洋洋洒洒散了。
——————
船在水流间疾驰，两岸玉兰花林夹道，如同绵延不绝的白雪，目送它远去。
花了近十日，一行人才到受清都管辖的琼玖谷。
虞江生双指间夹了一封信，任由蜡烛的火舌拔高，舔舐上信封，片刻后只剩灰烬。
手一松，余剩的灰黄一角落到烛油里浸软，模糊了字迹。
走到船舱外，见云雁水倚在栏边把玩着一株白玉兰。
琼玖谷因琼玖真人命名，彼时的沈偃禾声名远扬，一剑斩杀此谷中为恶已久的恶兽，护下谷中百户人家。被救者心怀感恩，以琼玖为此谷命名，并为他种下一眼望不到头的玉兰。
上苍见证了他们的真情，日月变更、四季流转、人世沧桑，但玉兰花始终盛放如春。
后来水位上涨，人户全部搬走，琼玖谷的来历埋葬在流水中，徒留玉兰百年永不凋零。
云雁水拎着一枝玉兰，目光掠过两岸。
被掐断了枝丫的玉兰还能再盛开多久，是不是如同没了修为的师尊一般，在世人淡忘记忆中退场？
虞江生知道她在透过花想谁，吃味得紧，“清都最近阵仗大得很，沈偃禾似乎也在。”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见他？”他站在她身侧，不错过她一举一动，如果云雁水说想，他就......
......还没想好，一直都是云雁水拿捏着他。
她点点头，“有一点。但是也没有很想，我怕他骂我孽障。”
他醋罐子已经被踢翻了，干脆了当地忽略了后半段，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船舱。舱内珠帘倏地齐刷刷落下，花景与玉兰香全然被隔绝在船外。
“我不给你看它们，你就不准想他。”
云雁水疑惑，这算是什么道理。“你都不给我看，那我肯定更想了啊。”
虞江生被呛到没了声，坐在榻边幽幽盯着她。
她怕他待会摁着自己啃，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拜托，”云雁水双手合十，真诚道：“他可是从小把我带到大的师尊。”
他目光暗沉，嘴硬不承认。
小魔头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云雁水早已看穿他本性。见魔不答，于是伸手戳戳他，再戳戳，再戳戳。
虞江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极不愿承认，但事实是对方是他嫉妒了百年的沈偃禾，一句话就能左右云雁水的沈偃禾。
明净的脸被戳了几个红印子，才低声问：“你会不会喜欢沈偃禾？”
“在一起一个月，你不是问会不会不喜欢你，就是问我会不会喜欢师尊。”
云雁水受不了想跳下榻，又被伸手抱住。
“你也不想想，我和师尊相处三百年都对他像个木头疙瘩，怎么对你就铁树开花了？”
他强硬搂着她，分析得有理有据道：
“那是因为你道心破碎，又整日面对我一个男人，如果去了清都见到他......”
云雁水打断他的无理取闹，“哪有男人，你是魔，雄性。”
“......总之你身边就我一个性别为男的魔。”
“不是还有鬼宿和危宿吗？我怎么没对他们动心。”
他眯起眼眸，危险的目光投向船舱边抱团瑟瑟发抖的两只魔。她连忙顺毛：“我一直将师尊当作父亲。”
想到师尊刚直方正的性子，她惆怅地趴在榻边：“我还担心你能不能过老丈人那一关呢。师尊生平最讨厌魔了。”
如果被沈偃禾知道了此事，他一定会大骂他们俩为孽障，然后把她逐出宗门，顺便给虞江生来一剑。
“那就别去见他。一直和我待在魔域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想什么呢。”她手一抖，玉兰滚到了墙壁与床榻的夹缝。
想去躬身去捡，虞江生却不撒手。
她气上心头，手脚并用地挣扎，甚至转头去咬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臂。云雁水嘴上用了狠劲，像只小狼崽，虎牙刺破他苍白肌肤。
虞江生闷声不动，直到云雁水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她心软刚想松口，不料眼前阵阵发黑。
闭上眼前，满目慌乱的虞江生映入涣散的瞳孔，她意识不清，喃喃：“你，居然在血里下毒......”
她还不想死，而且这个死法有种‘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憋屈感。
......
云雁水很难受，最初她五脏六腑都像被人再用利刃翻搅，锐利的痛楚贯穿脊骨，后来这疼被人一点点抽了出去，逐渐减缓。
她没来得及放松，另一种痛感接踵而来。
像肠子一根根被剪断一样，疼得折磨难捱，云雁水咬着银牙，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疼痛再次退场。
接下来的感觉好受得多，她强撑着睁眼，冷汗从长睫滚下滴落，光影朦胧间瞧见了虞江生身边站着一位眼生的老者。
他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入她耳朵，‘余毒’、‘乾坤草’、‘无大碍’、‘醒来’。
虞江生惊喜望过来，她看他眼圈儿都急红了，略有不忍心，想伸手抱住他哄一哄。
但伸过去的手却是不听使唤地落到他胸口衣襟，用力一撕。
外袍被扒开，他墨色的亵衣漏出一角，云雁水的手像条滑腻的鱼，钻了进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又急又难受，掌心触到他低凉的体温，稍微缓解了一些不知何时升起的燥热，云雁水舒服得叹气。
如同饮鸩止渴，片刻不到后她再次陷入热潮，不知足地渴求更多。
支起身子，她趴在他肩头难耐地哭，“我好难受，虞江生，好难受。”
虞江生瞳孔一缩，压着怒气问身旁老者：“你不是说没有大碍了吗？”
“前两味致命的毒素已经引出来了，”老者指尖弹弹针尖，“还剩一味乾坤草。”
“只是这姑娘已经提前醒了，”他想下针，被哭着的云雁水尽数拍落，她挂在虞江生身上，想吻他却落了个空。
他就在跟前引诱她，偏生不让碰。云雁水急得呜呜呜地大哭，骂虞江生是大坏蛋小气鬼。
“其实这乾坤草，解法还有另一种。”老者看向亲密的二人，摸摸为钻研医术秃了的光头，他在这就是个灯泡。
“什么方法？”虞江生急迫问。
“魔尊大人真是关心则乱，姑娘中的毒是乾坤草啊。”他老脸一臊，留闻言而呆愣在原地的魔尊，转身退出了房间。
......
趁虞江生愣神的功夫，云雁水将他扑到了榻上，毫无章法地乱摸。
她甚至连他是谁都忘了，哭着恳求道：“兄弟，好兄弟，你帮帮我。”
她的架势，不像中情、毒，倒像要拜把子。
“雁雁，我教你。”
身下人回过神，扣住云雁水的手，手把手教她。
她像一张白纸，虞江生也只有书面知识，中间有些波折，好歹走上了正轨。
云雁水香汗淋漓，她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坦，只能眯着眼断断续续地唤他好兄弟。
虞江生仰头看她，哪怕此刻亲密无间，她在他眼中依旧像那轮遥不可及的清月，若即若离。
于是他扣住她的腰，翻身将云雁水困于身下方寸之地。她想逃却无可奈何，只能软声讨饶的模样莫名叫他兴致更甚。
他面上依旧柔情似水，俯身细致地吻她，只是不停在问她‘我是谁’，等她绞尽脑汁想起后又问‘你还喜不喜欢我’。
云雁水作为病患，被欺负得只能哭着求饶，戮仙道君流尽了生前三百年的眼泪，还得意识不清地回答问题。
她双手摸上床头，借力往外爬，默默流泪暗自发誓，管他是劳什子虞江生还是好兄弟，等她好了，她就把他们全部一脚踹了。
“你刚才分神了。”虞江生贴在她耳边，哑声道，骨节分明的双手扣住腰肢将她拖了回来。
——————
云雁水软烂成一滩水，一睁眼对上似袅袅青烟的层层床帐。她不在船上，应是哪个客栈。
面无表情地把虞江生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拿走，就像他昨日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攥着床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样，最后抬脚把他踹下床。
他的外裳早被自己撕得稀巴烂，亵衣大开，□□的胸膛带着好几道显眼的抓痕。
她俏脸发烫，又丢了床锦褥陪他。“三日内不要和我说话。”
虞江生在床头边探出个头，趴在榻上不敢说话。
他长发及地，带着些许散乱，白瓷般的面容间还夹杂了昨日的潮红，微红的眼尾被她啃咬出了牙印，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装可怜没用。”
她别过脸不看他。
可恶啊可恶，堂堂戮仙道君，哪有被魔压的道理。
“下次我给你欺负好不好。”他伸手偷偷勾她小指。
云雁水拍落他的手，回头狐疑看向他。
虞江生慢慢爬上床，“现在就可以。”
......
直到虞江生第二次被踹下床。
“七天内不准和我说话！”
云雁水用尽全身气力把他踹下去，悔恼地想，她再也不会信他了，满嘴谎话的空心魔头！
虞江生一恍神，掌心刚拢好的发又洋洋洒洒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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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水流间疾驰，两岸玉兰花林夹道，如同绵延不绝的白雪，目送它远去。
花了近十日，一行人才到受清都管辖的琼玖谷。
虞江生双指间夹了一封信，任由蜡烛的火舌拔高，舔舐上信封，片刻后只剩灰烬。
手一松，余剩的灰黄一角落到烛油里浸软，模糊了字迹。
走到船舱外，见云雁水倚在栏边把玩着一株白玉兰。
琼玖谷因琼玖真人命名，彼时的沈偃禾声名远扬，一剑斩杀此谷中为恶已久的恶兽，护下谷中百户人家。被救者心怀感恩，以琼玖为此谷命名，并为他种下一眼望不到头的玉兰。
上苍见证了他们的真情，日月变更、四季流转、人世沧桑，但玉兰花始终盛放如春。
后来水位上涨，人户全部搬走，琼玖谷的来历埋葬在流水中，徒留玉兰百年永不凋零。
云雁水拎着一枝玉兰，目光掠过两岸。
被掐断了枝丫的玉兰还能再盛开多久，是不是如同没了修为的师尊一般，在世人淡忘记忆中退场？
虞江生知道她在透过花想谁，吃味得紧，“清都最近阵仗大得很，沈偃禾似乎也在。”
“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见他？”他站在她身侧，不错过她一举一动，如果云雁水说想，他就......
......还没想好，一直都是云雁水拿捏着他。
她点点头，“有一点。但是也没有很想，我怕他骂我孽障。”
他醋罐子已经被踢翻了，干脆了当地忽略了后半段，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船舱。舱内珠帘倏地齐刷刷落下，花景与玉兰香全然被隔绝在船外。
“我不给你看它们，你就不准想他。”
云雁水疑惑，这算是什么道理。“你都不给我看，那我肯定更想了啊。”
虞江生被呛到没了声，坐在榻边幽幽盯着她。
她怕他待会摁着自己啃，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拜托，”云雁水双手合十，真诚道：“他可是从小把我带到大的师尊。”
他目光暗沉，嘴硬不承认。
小魔头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云雁水早已看穿他本性。见魔不答，于是伸手戳戳他，再戳戳，再戳戳。
虞江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极不愿承认，但事实是对方是他嫉妒了百年的沈偃禾，一句话就能左右云雁水的沈偃禾。
明净的脸被戳了几个红印子，才低声问：“你会不会喜欢沈偃禾？”
“在一起一个月，你不是问会不会不喜欢你，就是问我会不会喜欢师尊。”
云雁水受不了想跳下榻，又被伸手抱住。
“你也不想想，我和师尊相处三百年都对他像个木头疙瘩，怎么对你就铁树开花了？”
他强硬搂着她，分析得有理有据道：
“那是因为你道心破碎，又整日面对我一个男人，如果去了清都见到他......”
云雁水打断他的无理取闹，“哪有男人，你是魔，雄性。”
“......总之你身边就我一个性别为男的魔。”
“不是还有鬼宿和危宿吗？我怎么没对他们动心。”
他眯起眼眸，危险的目光投向船舱边抱团瑟瑟发抖的两只魔。她连忙顺毛：“我一直将师尊当作父亲。”
想到师尊刚直方正的性子，她惆怅地趴在榻边：“我还担心你能不能过老丈人那一关呢。师尊生平最讨厌魔了。”
如果被沈偃禾知道了此事，他一定会大骂他们俩为孽障，然后把她逐出宗门，顺便给虞江生来一剑。
“那就别去见他。一直和我待在魔域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想什么呢。”她手一抖，玉兰滚到了墙壁与床榻的夹缝。
想去躬身去捡，虞江生却不撒手。
她气上心头，手脚并用地挣扎，甚至转头去咬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臂。云雁水嘴上用了狠劲，像只小狼崽，虎牙刺破他苍白肌肤。
虞江生闷声不动，直到云雁水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她心软刚想松口，不料眼前阵阵发黑。
闭上眼前，满目慌乱的虞江生映入涣散的瞳孔，她意识不清，喃喃：“你，居然在血里下毒......”
她还不想死，而且这个死法有种‘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的憋屈感。
......
云雁水很难受，最初她五脏六腑都像被人再用利刃翻搅，锐利的痛楚贯穿脊骨，后来这疼被人一点点抽了出去，逐渐减缓。
她没来得及放松，另一种痛感接踵而来。
像肠子一根根被剪断一样，疼得折磨难捱，云雁水咬着银牙，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疼痛再次退场。
接下来的感觉好受得多，她强撑着睁眼，冷汗从长睫滚下滴落，光影朦胧间瞧见了虞江生身边站着一位眼生的老者。
他们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入她耳朵，‘余毒’、‘乾坤草’、‘无大碍’、‘醒来’。
虞江生惊喜望过来，她看他眼圈儿都急红了，略有不忍心，想伸手抱住他哄一哄。
但伸过去的手却是不听使唤地落到他胸口衣襟，用力一撕。
外袍被扒开，他墨色的亵衣漏出一角，云雁水的手像条滑腻的鱼，钻了进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又急又难受，掌心触到他低凉的体温，稍微缓解了一些不知何时升起的燥热，云雁水舒服得叹气。
如同饮鸩止渴，片刻不到后她再次陷入热潮，不知足地渴求更多。
支起身子，她趴在他肩头难耐地哭，“我好难受，虞江生，好难受。”
虞江生瞳孔一缩，压着怒气问身旁老者：“你不是说没有大碍了吗？”
“前两味致命的毒素已经引出来了，”老者指尖弹弹针尖，“还剩一味乾坤草。”
“只是这姑娘已经提前醒了，”他想下针，被哭着的云雁水尽数拍落，她挂在虞江生身上，想吻他却落了个空。
他就在跟前引诱她，偏生不让碰。云雁水急得呜呜呜地大哭，骂虞江生是大坏蛋小气鬼。
“其实这乾坤草，解法还有另一种。”老者看向亲密的二人，摸摸为钻研医术秃了的光头，他在这就是个灯泡。
“什么方法？”虞江生急迫问。
“魔尊大人真是关心则乱，姑娘中的毒是乾坤草啊。”他老脸一臊，留闻言而呆愣在原地的魔尊，转身退出了房间。
......
趁虞江生愣神的功夫，云雁水将他扑到了榻上，毫无章法地乱摸。
她甚至连他是谁都忘了，哭着恳求道：“兄弟，好兄弟，你帮帮我。”
她的架势，不像中情、毒，倒像要拜把子。
“雁雁，我教你。”
身下人回过神，扣住云雁水的手，手把手教她。
她像一张白纸，虞江生也只有书面知识，中间有些波折，好歹走上了正轨。
云雁水香汗淋漓，她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舒坦，只能眯着眼断断续续地唤他好兄弟。
虞江生仰头看她，哪怕此刻亲密无间，她在他眼中依旧像那轮遥不可及的清月，若即若离。
于是他扣住她的腰，翻身将云雁水困于身下方寸之地。她想逃却无可奈何，只能软声讨饶的模样莫名叫他兴致更甚。
他面上依旧柔情似水，俯身细致地吻她，只是不停在问她‘我是谁’，等她绞尽脑汁想起后又问‘你还喜不喜欢我’。
云雁水作为病患，被欺负得只能哭着求饶，戮仙道君流尽了生前三百年的眼泪，还得意识不清地回答问题。
她双手摸上床头，借力往外爬，默默流泪暗自发誓，管他是劳什子虞江生还是好兄弟，等她好了，她就把他们全部一脚踹了。
“你刚才分神了。”虞江生贴在她耳边，哑声道，骨节分明的双手扣住腰肢将她拖了回来。
——————
云雁水软烂成一滩水，一睁眼对上似袅袅青烟的层层床帐。她不在船上，应是哪个客栈。
面无表情地把虞江生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拿走，就像他昨日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攥着床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样，最后抬脚把他踹下床。
他的外裳早被自己撕得稀巴烂，亵衣大开，□□的胸膛带着好几道显眼的抓痕。
她俏脸发烫，又丢了床锦褥陪他。“三日内不要和我说话。”
虞江生在床头边探出个头，趴在榻上不敢说话。
他长发及地，带着些许散乱，白瓷般的面容间还夹杂了昨日的潮红，微红的眼尾被她啃咬出了牙印，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装可怜没用。”
她别过脸不看他。
可恶啊可恶，堂堂戮仙道君，哪有被魔压的道理。
“下次我给你欺负好不好。”他伸手偷偷勾她小指。
云雁水拍落他的手，回头狐疑看向他。
虞江生慢慢爬上床，“现在就可以。”
......
直到虞江生第二次被踹下床。
“七天内不准和我说话！”
云雁水用尽全身气力把他踹下去，悔恼地想，她再也不会信他了，满嘴谎话的空心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