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还是去下了面馆，吃得七七八八了，汤格拎了个红袋子回来。
她睨了眼项斯浔的面碗，“怎么吃那么慢，不好吃么？”
项斯浔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她捧着比脸还大的碗喝了口面汤，一脸满足：“是太好吃了。”
“刚也不知道谁说绝对不吃面。”汤格被她这没出息的样子逗笑，“这样的时候不多吧？嘿嘿，要是给燕阿姨看到我们安安下面馆这么大快朵颐，她该训你还是训我啊？”
“又关我妈什么事。”项斯浔笑道，见汤格解开塑料袋拿了瓶啤酒出来，不由惊奇，“面馆还有啤酒呢？”
“隔壁便利店买的。呐，你喝这个，”汤格拆了吸管插进豆奶瓶，稳稳当当地放在她面前，“再说，有也不稀奇，我看对面开张还送酒呢。”
“面馆卖的是快餐，如果还供应酒的话翻桌率不就大打折扣了么？”
汤格也跟着煞有介事地思索片刻，她耸耸肩：“你的问题很好，但是赶紧收起你那好奇宝宝的问题，你这速度待会缆车都得多等半小时。”
但是好奇宝宝不罢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这家面馆？”
看着还经常来的样子。
汤格正在开啤酒瓶，“嘭”一声响，瓶盖跳远了，须臾传来“叮叮叮”的转地声。
项斯浔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上溢出的啤酒，汤格回过神，也拿起酒瓶在纸上印了印沾湿的瓶底：“我也很久没来了。以前，都是跟汤珂来。”
项斯浔见她面色淡淡，忍不住轻声劝道：“其实你应该和珂姐谈谈。说说你的想法，也听听她的想法。”
“我又说服不了她。”汤格摇摇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接手公司之后就是这样。好像一定要牺牲她点什么才能保住这份家业。”
“不是要你说服呀，只是好好跟她谈谈。”项斯浔叹气，要说汤格最不像汤家人吧，这好胜心又还真是模刻的。
冰啤入口，汤格觉得有些苦涩：“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谈。说真的，一个现在还在牢里蹲，一个瘫一辈子。这种教训还不够她吃的。又不是没了那破公司就生存不了。”
汤格出生在一个典型的联姻家庭，父母都是说一不二的事业型强人。这段婚姻到头要散了，却在财产分割上有了极大分歧，争执时汤妈往汤爸脑袋上砸了个红酒瓶。结果一个成了囚犯，一个成了植物人。
窝里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被迫继续着这场婚姻的加时赛，只是再也不会有赢家了。
-
晚上九点三十分。
入了夜的莘业像是蒙着面纱的妙龄女郎，纤肢婀娜万里。
夜市是冷情都市中的最后一抹烟火色，两人从巷头逛到巷尾，正准备打道回府。
“姐姐？”
项斯浔寻声回头。
无数灯源镶入夜幕之中，而涌动的人流灯影却瞬间失焦，熙攘霎时变得无声，画面定格在来人堪比月光皎明的笑靥里。
项斯浔盯着那人梳成大背头的浅色短发，才终是反应过来：“……肚子？”
那人被人流推搡着又走近了两步，项斯浔顺着光看清他鼻翼侧的黑痣。
对方言笑晏晏：“姐姐，还没正式介绍，我叫杜渊筹，渊博的渊，统筹的筹。”
“听着还挺像什么军师的名字。”一旁的汤格笑着嘀咕道，只是这位军师小哥……
她打量了两眼。
可能还在听摇篮曲。
汤格乐呵呵地自娱自乐着，抬头正好跟人对上视线，她正了正神色，“汤格，格调的格。你……姐姐的朋友。”
杜渊筹礼貌打过招呼，后头三三两两的男女在叫他，他匆忙应了两声，回过头热情发出邀请：“待会儿碧心湖广场有场路演，大概十点，姐姐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一定来看看哦。”
背着吉他的黑衣少年来去匆匆，愈远的浅发却在夜色中更加显眼。
汤格看着那人背影感叹：“你又是哪认识的帅哥？瞧着还有点二次元。”
“项斯澈的朋友呀。”项斯浔歪着头问她，“你想去啊？”
“嘁，这一口一个姐姐的，我还以为什么纯情男高。”汤格撇撇嘴，却是口嫌体正直地先行一步，答得理所当然，“帅哥邀请，干嘛不去？不去白不去。”
项斯浔轻笑着跟上她：“什么纯情男高，你还好这口啊？”
踩着一路斑斓的藏地灯到了碧心湖广场中央，台阶前的空地上，几个青年男女在摆弄着乐器试音。杜渊筹背着电吉他站在正中心，手上拨扫的动作游刃有余，不时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入麦：“check, check.”
项斯浔开广角拍了张照片发给项斯澈：你这朋友还挺帅。
不一会儿，那头回了两条信息，字里行间项斯浔就能看见这小爷吊儿郎当的欠收拾样儿。
澈哥：你这看得清啥，肚子啊？怎碰上的
澈哥：看上了？找小爷我给你当红公？
项斯浔不想理他，刚要给汤格说道说道，就见那厮星星眼是眨都不眨。她咋舌，默默地给项斯澈回了条信息：你红不红公的不干我事，不过保不准你汤姑奶奶需要，看她那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正是时，浑沉的吉他声传来，音色中独特的颗粒感在重鼓节奏里如同一床木珠凉席延展开。
"……
I'll spend forever w if you knew，
I was e you，
This is me praying that this was the very first page，
ory line ends，
My thoughts will ee until I see you again，
These are the words I held back as I was leaving too soon，
I was e you，
Please don't be ih someone else，
Please don't have somebody waiting on you，
This night is sparkling do go
……"
少年蜜嗓清澈干净，拨动六根泛着金光的琴弦编织一场仲夏夜之梦。最后一弦音止，整个广场就像破了口的蜜罐，丝丝缕缕的浪漫挥之不去。
汤格低声喟叹一声。
项斯浔暗道不好，迅速堵住耳朵——
“啊啊啊啊啊！”
广场上掌声如雷动，汤格女士叫声如狮吼。
杜渊筹接连唱了好几首，将场子热开，下半场的表演便交由乐队的另一位民谣主唱。他退场后背着吉他几步迈上台阶到项斯浔这边坐下。
“帅哥，扫码中奖，童叟无欺。”汤格打开微信二维码，手机一手举着一手托着，一副神情真诚得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杜渊筹哑然失笑，扫完汤格名片又加了项斯浔。
项斯浔返回聊天页面时看到半小时前项思澈的回信，是一条语音。她从口袋摸出蓝牙耳机戴上，按下屏幕播放语音。
“汤格她什么品味啊？就一首歌就……”谁知蓝牙根本没连上，某嘴炮肆无忌惮地自公放发射。
项斯浔立马按了返回键，项斯澈的嗤笑声刚出气儿就嘎然而止。
然而项斯浔邻座那冷飕飕的视线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汤格径直盯着项斯浔，语气不容置喙：“放。”
项斯浔捣鼓几下，看着那条长达40秒的语音，默默给自家弟弟烧了把高香。
“汤格她什么品味啊？就一首歌就？嗬，她那是不认识杜渊筹，杜渊筹什么人，你别看他平时乖乖巧巧斯斯文文的，你要真认识了他，”那头估摸着喝了口水，还没咽全声音就囫囵着溢出来了，“十足的狐狸！他小学就会写投诉信了，小爷我那会儿还在写检……咳，他现在还学什么国际法，还不如在格劳秀斯眼皮底下蹦迪呢。反正，你们别给他吹拉弹唱一顿瞎咋呼就给骗了，早点回去，想什么呢。”
愣是汤格也没想到这么长一条语音净是吐槽杜渊筹了，一时间她和项斯浔都有些呆滞。
杜渊筹倒是笑得开心：“阿澈就这样，他这话都跟我说过，还说，我比较像挑战法律的。”
他眉眼弯弯，目光清澈。
两位女士沉默了。
看着着实不像挑战法律的。
反倒像是被项斯澈绑了作人质的。
被卖了还数钱的那种。
汤格沸腾的粉色泡泡瞬间灭得无影无踪，她垂下脑袋，嘴巴沉重地抿成了一条线，悄悄地把备注栏那行刚打好的“吉他帅哥杜渊筹”换成了“项斯澈的傻大儿”。
她再三斟酌，等苦情民谣都散场了，才郑重其事地叮嘱项斯浔：“你得叫你弟小心点。”
“嗯？”项斯浔正在约车，此刻盯着手机的模样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汤格凑过去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您前方还有68位乘客在等待”。
汤格没忍住戳了戳她不经意间鼓起的右腮帮子，项斯浔：“干嘛呀？”
“杜渊筹啊。”汤格努努下巴，示意广场那群衣着靓丽的乐手，他们收拾好了大件，正在整理麦克风电线和摄像仪器。
“他怎么看着，”她欲言又止，“像喜欢项低澈呢？”
“……”
项斯浔偷偷按住语音键，装作没听见：“什么？”
汤格没注意到女孩憋红的双颊，重复道：“我说杜渊筹怎么看着像喜欢你弟啊？”
她回忆了一下项斯澈那小子句句贱死人的属性，越想越有道理：“说不定你弟也是。”
她话音刚落，项斯浔立马松开语音键，那像是随时要自牙间隙出来的笑声就如开闸洪水。汤格饶是反射弧再长也该反应过来了。只是生病小白花了两天，都快忘记自己这位狐友的尿性了。她伸长手臂去够项斯浔的手机：“好啊你项斯浔，你忘记我怎么照顾你的了！”
项斯浔将手机藏至身后，汤格两手圈扣住她去抢手机，四只手叠罗汉似的谁也不肯松。汤格咬牙切齿：“你今晚睡马路边我都不收留你了！”
“怎么会那么狠心呢？”
“……不许恶心我项斯浔。”
杜渊筹刚收拾好东西，上来要跟她俩道别，看两人环抱着的激烈场面，瞬间石化，一时间进退不是，只怯怯地喊了声人：“……姐姐。”
这时那四手争夺的香饽饽也不知看上了哪只魔爪，项斯澈的声音再度自公放传来——
“我说呢汤格。
“怎么整天跟项斯浔亲亲我我呢。”
他恶劣地轻笑一声，语气牵出无限玩味。
“原来你好这口啊。”
她睨了眼项斯浔的面碗，“怎么吃那么慢，不好吃么？”
项斯浔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她捧着比脸还大的碗喝了口面汤，一脸满足：“是太好吃了。”
“刚也不知道谁说绝对不吃面。”汤格被她这没出息的样子逗笑，“这样的时候不多吧？嘿嘿，要是给燕阿姨看到我们安安下面馆这么大快朵颐，她该训你还是训我啊？”
“又关我妈什么事。”项斯浔笑道，见汤格解开塑料袋拿了瓶啤酒出来，不由惊奇，“面馆还有啤酒呢？”
“隔壁便利店买的。呐，你喝这个，”汤格拆了吸管插进豆奶瓶，稳稳当当地放在她面前，“再说，有也不稀奇，我看对面开张还送酒呢。”
“面馆卖的是快餐，如果还供应酒的话翻桌率不就大打折扣了么？”
汤格也跟着煞有介事地思索片刻，她耸耸肩：“你的问题很好，但是赶紧收起你那好奇宝宝的问题，你这速度待会缆车都得多等半小时。”
但是好奇宝宝不罢休：“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这家面馆？”
看着还经常来的样子。
汤格正在开啤酒瓶，“嘭”一声响，瓶盖跳远了，须臾传来“叮叮叮”的转地声。
项斯浔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上溢出的啤酒，汤格回过神，也拿起酒瓶在纸上印了印沾湿的瓶底：“我也很久没来了。以前，都是跟汤珂来。”
项斯浔见她面色淡淡，忍不住轻声劝道：“其实你应该和珂姐谈谈。说说你的想法，也听听她的想法。”
“我又说服不了她。”汤格摇摇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接手公司之后就是这样。好像一定要牺牲她点什么才能保住这份家业。”
“不是要你说服呀，只是好好跟她谈谈。”项斯浔叹气，要说汤格最不像汤家人吧，这好胜心又还真是模刻的。
冰啤入口，汤格觉得有些苦涩：“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谈。说真的，一个现在还在牢里蹲，一个瘫一辈子。这种教训还不够她吃的。又不是没了那破公司就生存不了。”
汤格出生在一个典型的联姻家庭，父母都是说一不二的事业型强人。这段婚姻到头要散了，却在财产分割上有了极大分歧，争执时汤妈往汤爸脑袋上砸了个红酒瓶。结果一个成了囚犯，一个成了植物人。
窝里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被迫继续着这场婚姻的加时赛，只是再也不会有赢家了。
-
晚上九点三十分。
入了夜的莘业像是蒙着面纱的妙龄女郎，纤肢婀娜万里。
夜市是冷情都市中的最后一抹烟火色，两人从巷头逛到巷尾，正准备打道回府。
“姐姐？”
项斯浔寻声回头。
无数灯源镶入夜幕之中，而涌动的人流灯影却瞬间失焦，熙攘霎时变得无声，画面定格在来人堪比月光皎明的笑靥里。
项斯浔盯着那人梳成大背头的浅色短发，才终是反应过来：“……肚子？”
那人被人流推搡着又走近了两步，项斯浔顺着光看清他鼻翼侧的黑痣。
对方言笑晏晏：“姐姐，还没正式介绍，我叫杜渊筹，渊博的渊，统筹的筹。”
“听着还挺像什么军师的名字。”一旁的汤格笑着嘀咕道，只是这位军师小哥……
她打量了两眼。
可能还在听摇篮曲。
汤格乐呵呵地自娱自乐着，抬头正好跟人对上视线，她正了正神色，“汤格，格调的格。你……姐姐的朋友。”
杜渊筹礼貌打过招呼，后头三三两两的男女在叫他，他匆忙应了两声，回过头热情发出邀请：“待会儿碧心湖广场有场路演，大概十点，姐姐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一定来看看哦。”
背着吉他的黑衣少年来去匆匆，愈远的浅发却在夜色中更加显眼。
汤格看着那人背影感叹：“你又是哪认识的帅哥？瞧着还有点二次元。”
“项斯澈的朋友呀。”项斯浔歪着头问她，“你想去啊？”
“嘁，这一口一个姐姐的，我还以为什么纯情男高。”汤格撇撇嘴，却是口嫌体正直地先行一步，答得理所当然，“帅哥邀请，干嘛不去？不去白不去。”
项斯浔轻笑着跟上她：“什么纯情男高，你还好这口啊？”
踩着一路斑斓的藏地灯到了碧心湖广场中央，台阶前的空地上，几个青年男女在摆弄着乐器试音。杜渊筹背着电吉他站在正中心，手上拨扫的动作游刃有余，不时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入麦：“check, check.”
项斯浔开广角拍了张照片发给项斯澈：你这朋友还挺帅。
不一会儿，那头回了两条信息，字里行间项斯浔就能看见这小爷吊儿郎当的欠收拾样儿。
澈哥：你这看得清啥，肚子啊？怎碰上的
澈哥：看上了？找小爷我给你当红公？
项斯浔不想理他，刚要给汤格说道说道，就见那厮星星眼是眨都不眨。她咋舌，默默地给项斯澈回了条信息：你红不红公的不干我事，不过保不准你汤姑奶奶需要，看她那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正是时，浑沉的吉他声传来，音色中独特的颗粒感在重鼓节奏里如同一床木珠凉席延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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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was e you，
This is me praying that this was the very first p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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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 are the words I held back as I was leaving too soon，
I was 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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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格低声喟叹一声。
项斯浔暗道不好，迅速堵住耳朵——
“啊啊啊啊啊！”
广场上掌声如雷动，汤格女士叫声如狮吼。
杜渊筹接连唱了好几首，将场子热开，下半场的表演便交由乐队的另一位民谣主唱。他退场后背着吉他几步迈上台阶到项斯浔这边坐下。
“帅哥，扫码中奖，童叟无欺。”汤格打开微信二维码，手机一手举着一手托着，一副神情真诚得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杜渊筹哑然失笑，扫完汤格名片又加了项斯浔。
项斯浔返回聊天页面时看到半小时前项思澈的回信，是一条语音。她从口袋摸出蓝牙耳机戴上，按下屏幕播放语音。
“汤格她什么品味啊？就一首歌就……”谁知蓝牙根本没连上，某嘴炮肆无忌惮地自公放发射。
项斯浔立马按了返回键，项斯澈的嗤笑声刚出气儿就嘎然而止。
然而项斯浔邻座那冷飕飕的视线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汤格径直盯着项斯浔，语气不容置喙：“放。”
项斯浔捣鼓几下，看着那条长达40秒的语音，默默给自家弟弟烧了把高香。
“汤格她什么品味啊？就一首歌就？嗬，她那是不认识杜渊筹，杜渊筹什么人，你别看他平时乖乖巧巧斯斯文文的，你要真认识了他，”那头估摸着喝了口水，还没咽全声音就囫囵着溢出来了，“十足的狐狸！他小学就会写投诉信了，小爷我那会儿还在写检……咳，他现在还学什么国际法，还不如在格劳秀斯眼皮底下蹦迪呢。反正，你们别给他吹拉弹唱一顿瞎咋呼就给骗了，早点回去，想什么呢。”
愣是汤格也没想到这么长一条语音净是吐槽杜渊筹了，一时间她和项斯浔都有些呆滞。
杜渊筹倒是笑得开心：“阿澈就这样，他这话都跟我说过，还说，我比较像挑战法律的。”
他眉眼弯弯，目光清澈。
两位女士沉默了。
看着着实不像挑战法律的。
反倒像是被项斯澈绑了作人质的。
被卖了还数钱的那种。
汤格沸腾的粉色泡泡瞬间灭得无影无踪，她垂下脑袋，嘴巴沉重地抿成了一条线，悄悄地把备注栏那行刚打好的“吉他帅哥杜渊筹”换成了“项斯澈的傻大儿”。
她再三斟酌，等苦情民谣都散场了，才郑重其事地叮嘱项斯浔：“你得叫你弟小心点。”
“嗯？”项斯浔正在约车，此刻盯着手机的模样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汤格凑过去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您前方还有68位乘客在等待”。
汤格没忍住戳了戳她不经意间鼓起的右腮帮子，项斯浔：“干嘛呀？”
“杜渊筹啊。”汤格努努下巴，示意广场那群衣着靓丽的乐手，他们收拾好了大件，正在整理麦克风电线和摄像仪器。
“他怎么看着，”她欲言又止，“像喜欢项低澈呢？”
“……”
项斯浔偷偷按住语音键，装作没听见：“什么？”
汤格没注意到女孩憋红的双颊，重复道：“我说杜渊筹怎么看着像喜欢你弟啊？”
她回忆了一下项斯澈那小子句句贱死人的属性，越想越有道理：“说不定你弟也是。”
她话音刚落，项斯浔立马松开语音键，那像是随时要自牙间隙出来的笑声就如开闸洪水。汤格饶是反射弧再长也该反应过来了。只是生病小白花了两天，都快忘记自己这位狐友的尿性了。她伸长手臂去够项斯浔的手机：“好啊你项斯浔，你忘记我怎么照顾你的了！”
项斯浔将手机藏至身后，汤格两手圈扣住她去抢手机，四只手叠罗汉似的谁也不肯松。汤格咬牙切齿：“你今晚睡马路边我都不收留你了！”
“怎么会那么狠心呢？”
“……不许恶心我项斯浔。”
杜渊筹刚收拾好东西，上来要跟她俩道别，看两人环抱着的激烈场面，瞬间石化，一时间进退不是，只怯怯地喊了声人：“……姐姐。”
这时那四手争夺的香饽饽也不知看上了哪只魔爪，项斯澈的声音再度自公放传来——
“我说呢汤格。
“怎么整天跟项斯浔亲亲我我呢。”
他恶劣地轻笑一声，语气牵出无限玩味。
“原来你好这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