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太阳下的阴影
“zac?”
Sow的声音遥远的像从厚厚的透明膜外传进来，必须早点回复他才行。我闭着眼喝了一大口柠檬汽水，碳酸的快感直抵肺腑。
“嗯嗯，听到了。没有耳背，我耳朵好的很。”
“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电话吗？不想接？”
“切～粉丝太爱我了啦，你懂的。死忠粉拿到我的号码以后，一直打电话给我，想听着我的声音睡觉。”我相信6000人的粉丝里，一定有喜欢我的人，只是她们太害羞了而已……对了，我还有那个猩猩头套的粉丝呢，他肯定是我的粉丝没错。
“猩猩头套……”我喃喃自语道。
“在说什么？”
“你知道吧，我有一个粉丝……”我把跨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Sow，当然还得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他是如何热烈的仰慕着我，想知道我的所有信息。‘一定连跟我聊天的问题，都提前准备好了。’
“最重要的是，那场演出结束以后，他完全不看Fer。一直拉着我聊天，是我的唯粉！你知道吧？”
“嗯，当然知道。”
……
我在说什么啊，Sow这么个大明星，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他有几十万唯粉吧。而且还是最最死忠的那一款。
“你喜欢那个粉丝？”
“喜……，怎，怎么可能啊。我怎么会喜欢粉丝。”可千万不能被Sow小瞧了。
“讨厌？”
Sow问话的时候，像在面试一样，好像回复的答案会写在档案袋终身记录在案——‘Zac，讨厌粉丝。’
“也不是啦，就是……啊，就是这个猩猩头套的粉丝，喏，现在一直给我信息来着，发好多，我都懒得看……”
“还有这么粘人的粉丝呢？我都没有。”Sow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快00:20了。
“不要羡慕我，毕竟乐队的粉丝嘛，都比较疯狂。被人这么疯狂的喜欢，很难受的啦。”
我可能吹的太过了，今天就这样结束吧，“走吧。”口袋里震动的手机，连带着我的指尖都麻麻的。‘被这么疯狂的喜欢’，真的很难受啊。
“老妈？”我左右推脱了Sow送我回家，沿着漆黑的街道慢悠悠晃荡着，等到家已经快凌晨1点。
“怎么弄这么晚？演出是凌晨吗？”一推门就是老妈板着脸质疑，“要是都这么晚的活动，那我要禁止你玩乐队了。”
“这次是例外，演出太成功了，好多粉丝举着我的名字，一直让我们安可啦。”我举着双手，模仿那些演唱会的疯狂观众。“好多粉丝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我，老妈，我只能多表演两首。”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读书，知道吗，”老妈躲开我伸过去讨好的手，转身抱怨道，“好多电话。”
“什么电话，打来家里的？”
“什么？”
“有人打电话来家里？！下次打来家里的，陌生号码都不要接。”
“不知道你说什么东西，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哦，手机静音忘开了。”
“下次晚回来一定要记得先通知我，我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我转身去洗澡，老妈又在门外嚷嚷着不要带手机进浴室之类的生活琐事。手机这会儿终于停歇了，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坐在马桶上一条条删掉那些短信和未接来电。
【Zac，如果最近心情不好，可以少接一些演出。】
Fer发来的信息异常显眼，我是不是哪里露馅了？水从台盆溢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又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水流，流进地漏里。下次可别露馅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努力作出健美选手的样子。连Sow都笑了，明天也做给Fer她们看看吧。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我舔了舔后槽牙，果然又出血了。
【你别想偷懒？:) 】
“Fer，好喜欢你哦。”
“是嘛，谢谢。”
“但是我讨厌那个Zac，你能让他滚远一点吗。”
“你们都不喜欢Zac？”
“对啊，他那么垃圾。什么都不会！只能拖累你！”
“那好吧，毕竟你们是我最重要的粉丝。”
“Zac，我们不是朋友，该还钱了。”
呼呼呼，我从睡梦中惊醒，心脏咚咚咚的跳动，最后是Sow那张问我要钱的大脸。今天是测验考，明明还有20分钟就开始了，我还是决定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坐下来一个人细嚼慢咽的吃完妈妈留的三明治和牛奶。
“Zac，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Helen老师。”
“今天是测试，怎么能迟到？理由是什么？”
“我做噩梦了。”
我如实说道，班级里的人捂着嘴笑，Lu也跟着笑了。
“老师，我真的做噩梦了，一堆人指着我骂，太恐怖了啊。”
“够了，快进去考试。”
我无所谓的撇撇嘴，无声的朝Lu说‘都怪你’，Lu也开玩笑的说我‘活该’。
试卷上的内容，并不是太难。
我握着笔，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你是否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因为网络普及，娱乐活动的丰富而不认真对待生活。】
随随便便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像这样互相随意的骂一骂，当成笑话一样过去。
“Zac，你这样是在挑战老师吗？”
“没有，这就是我的答案。”
Helen老师拿着我的试卷，不停抖着这张薄薄的纸，作文部分是我画的一个超级大的笑脸。Helen老师生气的时候讲话漏风很严重，同学们经常学她说话，以此为乐。“我会告诉你的妈妈。”她这么说着。‘tell’说的像是‘sell’。
“你没事吧？”Lu这么问到。
“惨了，这回。”
“怎么了？Helen老师刚才骂你了？”
“她要‘sell my mother’（tell my mother）。”我模仿着Helen老师的漏风英语。
“这么严重？因为什么？迟到？”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上午态度不好吧。”
“Zac，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帅气的？”
“好吧，当我没说。”Lu伸出舌头，作出嫌恶的样子，快步往前走。
我笑着追上去询问她和Jimmy的情况。Jimmy最近来琴行很频繁，说是看我们排练，其实只是找时间跟Lu搭话。好在这家伙自来熟，脸皮厚，很快跟琴行的Tah他们也玩在一起。
“你知道吧，Jimmy也会打鼓。”我追上Lu，说到。
“啊？什么时候？”
我、Fer、Jimmy在Lu心里的排位一目了然，Fer第一，Jimmy垫底。
“Lu是不是喜欢玩音乐的啊？”Jimmy突然坐到我身边，偷偷凑过来问我。
“应该吧，她很喜欢音乐的样子，而且知道的不少。”
“怎么办呐，我可不会吉他钢琴什么的，最多也就会打打鼓了。”
Jimmy说他高一的时候为了耍帅，加入了音乐社。弹吉他手指太痛了，最后选了架子鼓，大概认真打过一年左右。我让Jimmy打了几个小节给我看，竟然有模有样，看来是天赋型选手。
可我没告诉他，Lu应该是对打架子鼓的男生兴趣缺缺。我悲惨的酒吧告白失败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Jimmy，其实鼓打的不错。”
“嗯，然后？你是拿了他的好处来游说我？”Lu买了杯奶茶，也顺带给我点了一杯。
“谢谢，”我顺手接过Lu的奶茶，“不是啦，我是说之后如果我不在，可以让Jimmy代我一下。”
“你认真的，Zac？在这种关键时候？”
“我当然也不想啦，但是……”我掏出手机，给Lu看老妈发来的信息。说晚上要跟我好好聊一聊。“可能最近两周有点悬吧。”
“……Zac，你上午就不应该迟到。”Lu皱着眉头。
好不容易有了粉丝，这个时候换上临时成员，如果对方能力不行，是不小的打击。
“我一定好好教Jimmy，放心！我很快就处理好这些事，可爱的粉丝还在等我呢～”我朝Lu比了大拇指，和我比起来，Jimmy帅气又阳光，一定没问题的。
“但是…… ”
“哇，Lu，你是不是马上要胖了。”
“哈？什么呀。”
“这奶茶也太甜了，喝完还得了？”
“Zac，你很讨厌，给我把奶茶还回来！”
我大笑着跑开，就这样一路跑回家。在手机上约了Jimmy明天在琴行见面，这家伙超激动的打来电话。
“Lu说要找一个能hold住场面的男生。”
“我绝对！没问题！绝对绝对的！Zac师傅！相信我！”
我合上手机，在楼下一圈一圈踱步。现在还不想回家面对老妈，找了一家7-11便利店的窗边座位，今天是周五，阳光正好，曼谷每个人都像我手里这杯甜度超标的奶茶。三三两两说笑着，挽着手，去往不知道是哪里的目的地。
这太狡猾了，我是不是把Jimmy推向阴影深处的混蛋？掐着绿色的塑料吸管，不停揉捏这跟细细的管子。
顺着吸管的洞口，大力扣掉杯子上的塑料封口纸。随后拿起杯子，闭着眼一口喝掉这深棕色的饮料。
‘好甜啊，这也太甜了吧。’我撇着嘴。
“小哥，你不喜欢奶茶吗？”没有客人的便利店，服务员突然跟我搭话。
“哎？没有啦，我只是喝的不多。”
对别人怎么也说不出‘讨厌’这两个字的我，却被这么多人讨厌了。阳光照着我口腔深处的苦涩，无处遁逃。
“太阳好大，是吧？”我笑着跟服务员说，“眼睛看久了，就会看不清。”
“是呀，这边玻璃也不遮阳。”
“嗯，怎么不遮阳呢。”我喃喃自语。
奶茶已经空了，我拿起手机，老妈的未接电话显示有三个，我回复短信说手机静音了，马上就回来。接着手指不停上下翻动，鬼使神差的打了一通电话。
“Zac？”
“你为什么讨厌我。”
“……”
“太阳好大，我回去了。”
“zac?”
Sow的声音遥远的像从厚厚的透明膜外传进来，必须早点回复他才行。我闭着眼喝了一大口柠檬汽水，碳酸的快感直抵肺腑。
“嗯嗯，听到了。没有耳背，我耳朵好的很。”
“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是电话吗？不想接？”
“切～粉丝太爱我了啦，你懂的。死忠粉拿到我的号码以后，一直打电话给我，想听着我的声音睡觉。”我相信6000人的粉丝里，一定有喜欢我的人，只是她们太害羞了而已……对了，我还有那个猩猩头套的粉丝呢，他肯定是我的粉丝没错。
“猩猩头套……”我喃喃自语道。
“在说什么？”
“你知道吧，我有一个粉丝……”我把跨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Sow，当然还得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他是如何热烈的仰慕着我，想知道我的所有信息。‘一定连跟我聊天的问题，都提前准备好了。’
“最重要的是，那场演出结束以后，他完全不看Fer。一直拉着我聊天，是我的唯粉！你知道吧？”
“嗯，当然知道。”
……
我在说什么啊，Sow这么个大明星，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他有几十万唯粉吧。而且还是最最死忠的那一款。
“你喜欢那个粉丝？”
“喜……，怎，怎么可能啊。我怎么会喜欢粉丝。”可千万不能被Sow小瞧了。
“讨厌？”
Sow问话的时候，像在面试一样，好像回复的答案会写在档案袋终身记录在案——‘Zac，讨厌粉丝。’
“也不是啦，就是……啊，就是这个猩猩头套的粉丝，喏，现在一直给我信息来着，发好多，我都懒得看……”
“还有这么粘人的粉丝呢？我都没有。”Sow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快00:20了。
“不要羡慕我，毕竟乐队的粉丝嘛，都比较疯狂。被人这么疯狂的喜欢，很难受的啦。”
我可能吹的太过了，今天就这样结束吧，“走吧。”口袋里震动的手机，连带着我的指尖都麻麻的。‘被这么疯狂的喜欢’，真的很难受啊。
“老妈？”我左右推脱了Sow送我回家，沿着漆黑的街道慢悠悠晃荡着，等到家已经快凌晨1点。
“怎么弄这么晚？演出是凌晨吗？”一推门就是老妈板着脸质疑，“要是都这么晚的活动，那我要禁止你玩乐队了。”
“这次是例外，演出太成功了，好多粉丝举着我的名字，一直让我们安可啦。”我举着双手，模仿那些演唱会的疯狂观众。“好多粉丝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我，老妈，我只能多表演两首。”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读书，知道吗，”老妈躲开我伸过去讨好的手，转身抱怨道，“好多电话。”
“什么电话，打来家里的？”
“什么？”
“有人打电话来家里？！下次打来家里的，陌生号码都不要接。”
“不知道你说什么东西，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哦，手机静音忘开了。”
“下次晚回来一定要记得先通知我，我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我转身去洗澡，老妈又在门外嚷嚷着不要带手机进浴室之类的生活琐事。手机这会儿终于停歇了，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坐在马桶上一条条删掉那些短信和未接来电。
【Zac，如果最近心情不好，可以少接一些演出。】
Fer发来的信息异常显眼，我是不是哪里露馅了？水从台盆溢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到地上，又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水流，流进地漏里。下次可别露馅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努力作出健美选手的样子。连Sow都笑了，明天也做给Fer她们看看吧。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我舔了舔后槽牙，果然又出血了。
【你别想偷懒？:) 】
“Fer，好喜欢你哦。”
“是嘛，谢谢。”
“但是我讨厌那个Zac，你能让他滚远一点吗。”
“你们都不喜欢Zac？”
“对啊，他那么垃圾。什么都不会！只能拖累你！”
“那好吧，毕竟你们是我最重要的粉丝。”
“Zac，我们不是朋友，该还钱了。”
呼呼呼，我从睡梦中惊醒，心脏咚咚咚的跳动，最后是Sow那张问我要钱的大脸。今天是测验考，明明还有20分钟就开始了，我还是决定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坐下来一个人细嚼慢咽的吃完妈妈留的三明治和牛奶。
“Zac，你又迟到了。”
“对不起，Helen老师。”
“今天是测试，怎么能迟到？理由是什么？”
“我做噩梦了。”
我如实说道，班级里的人捂着嘴笑，Lu也跟着笑了。
“老师，我真的做噩梦了，一堆人指着我骂，太恐怖了啊。”
“够了，快进去考试。”
我无所谓的撇撇嘴，无声的朝Lu说‘都怪你’，Lu也开玩笑的说我‘活该’。
试卷上的内容，并不是太难。
我握着笔，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你是否认为现在的年轻人，因为网络普及，娱乐活动的丰富而不认真对待生活。】
随随便便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像这样互相随意的骂一骂，当成笑话一样过去。
“Zac，你这样是在挑战老师吗？”
“没有，这就是我的答案。”
Helen老师拿着我的试卷，不停抖着这张薄薄的纸，作文部分是我画的一个超级大的笑脸。Helen老师生气的时候讲话漏风很严重，同学们经常学她说话，以此为乐。“我会告诉你的妈妈。”她这么说着。‘tell’说的像是‘sell’。
“你没事吧？”Lu这么问到。
“惨了，这回。”
“怎么了？Helen老师刚才骂你了？”
“她要‘sell my mother’（tell my mother）。”我模仿着Helen老师的漏风英语。
“这么严重？因为什么？迟到？”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上午态度不好吧。”
“Zac，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帅气的？”
“好吧，当我没说。”Lu伸出舌头，作出嫌恶的样子，快步往前走。
我笑着追上去询问她和Jimmy的情况。Jimmy最近来琴行很频繁，说是看我们排练，其实只是找时间跟Lu搭话。好在这家伙自来熟，脸皮厚，很快跟琴行的Tah他们也玩在一起。
“你知道吧，Jimmy也会打鼓。”我追上Lu，说到。
“啊？什么时候？”
我、Fer、Jimmy在Lu心里的排位一目了然，Fer第一，Jimmy垫底。
“Lu是不是喜欢玩音乐的啊？”Jimmy突然坐到我身边，偷偷凑过来问我。
“应该吧，她很喜欢音乐的样子，而且知道的不少。”
“怎么办呐，我可不会吉他钢琴什么的，最多也就会打打鼓了。”
Jimmy说他高一的时候为了耍帅，加入了音乐社。弹吉他手指太痛了，最后选了架子鼓，大概认真打过一年左右。我让Jimmy打了几个小节给我看，竟然有模有样，看来是天赋型选手。
可我没告诉他，Lu应该是对打架子鼓的男生兴趣缺缺。我悲惨的酒吧告白失败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Jimmy，其实鼓打的不错。”
“嗯，然后？你是拿了他的好处来游说我？”Lu买了杯奶茶，也顺带给我点了一杯。
“谢谢，”我顺手接过Lu的奶茶，“不是啦，我是说之后如果我不在，可以让Jimmy代我一下。”
“你认真的，Zac？在这种关键时候？”
“我当然也不想啦，但是……”我掏出手机，给Lu看老妈发来的信息。说晚上要跟我好好聊一聊。“可能最近两周有点悬吧。”
“……Zac，你上午就不应该迟到。”Lu皱着眉头。
好不容易有了粉丝，这个时候换上临时成员，如果对方能力不行，是不小的打击。
“我一定好好教Jimmy，放心！我很快就处理好这些事，可爱的粉丝还在等我呢～”我朝Lu比了大拇指，和我比起来，Jimmy帅气又阳光，一定没问题的。
“但是…… ”
“哇，Lu，你是不是马上要胖了。”
“哈？什么呀。”
“这奶茶也太甜了，喝完还得了？”
“Zac，你很讨厌，给我把奶茶还回来！”
我大笑着跑开，就这样一路跑回家。在手机上约了Jimmy明天在琴行见面，这家伙超激动的打来电话。
“Lu说要找一个能hold住场面的男生。”
“我绝对！没问题！绝对绝对的！Zac师傅！相信我！”
我合上手机，在楼下一圈一圈踱步。现在还不想回家面对老妈，找了一家7-11便利店的窗边座位，今天是周五，阳光正好，曼谷每个人都像我手里这杯甜度超标的奶茶。三三两两说笑着，挽着手，去往不知道是哪里的目的地。
这太狡猾了，我是不是把Jimmy推向阴影深处的混蛋？掐着绿色的塑料吸管，不停揉捏这跟细细的管子。
顺着吸管的洞口，大力扣掉杯子上的塑料封口纸。随后拿起杯子，闭着眼一口喝掉这深棕色的饮料。
‘好甜啊，这也太甜了吧。’我撇着嘴。
“小哥，你不喜欢奶茶吗？”没有客人的便利店，服务员突然跟我搭话。
“哎？没有啦，我只是喝的不多。”
对别人怎么也说不出‘讨厌’这两个字的我，却被这么多人讨厌了。阳光照着我口腔深处的苦涩，无处遁逃。
“太阳好大，是吧？”我笑着跟服务员说，“眼睛看久了，就会看不清。”
“是呀，这边玻璃也不遮阳。”
“嗯，怎么不遮阳呢。”我喃喃自语。
奶茶已经空了，我拿起手机，老妈的未接电话显示有三个，我回复短信说手机静音了，马上就回来。接着手指不停上下翻动，鬼使神差的打了一通电话。
“Zac？”
“你为什么讨厌我。”
“……”
“太阳好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