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不是阴影2（sow视角）
三十二、太阳下不是阴影（Sow视角）
如果告诉七年前的我，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让他出现在我眼前。
“Zac。”
“来了啦，你这家伙，我妈还在家呢。”他穿着一条印满菠萝的花衬衣和拖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啊。”
“那天晚上……”
“好了，打住。我知道了。”
“穿的像游客一样。”我如实说到，确实这种衬衣，一看就是游客的风格。
“……你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Zac站在楼道底层的阴影里。虽然把他叫下来了，但第一句要说什么才能更流畅的交流下去。我周围能做无障碍跟任何人沟通的只有一个人。
“你要冲过来打我吗。”
“啊？”Zac迟疑了一下，“后巷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
我好像天生没有Jimmy的搞笑基因，搞笑需要抱有冷场和被误解的觉悟。这次也失败了，Zac的表情比刚才还差，脸冷了下来，我该说些什么。
“没有哦，你还没有道歉。”
“……”
生活中不管我说什么，都只会叫人生气，从以前就是这样。我多希望我是Jimmy，这个搞笑怪物现在会怎么做呢，我左思右想。毫不夸张的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大约一分钟，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后巷我打了你。”
“……不用道歉。”
我并不是让Zac和我道歉，但对话却进行到这样糟糕的地步。
“确实，道歉不会让你的伤口变好。”Zac似笑非笑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我怎么会在乎那些伤口。但我记得这句话，我在酒店说过，Zac竟然还记得，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如果我因为这种事情而开心，一定会吓到他吧，我这么想着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你应该打我的，那个时候。”不顾我惊讶的眼神，Zac自顾自往下说，“应该一拳打在我脸上，或者一脚踢我肚子，把我打的爬不起来最好，你当时为什么没打我。”
诶？
他没有再问我，而是像回想一件遗憾的事，希望被打是个离奇的请求，我不知道为什么Zac这么说。
“我现在也可以打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哈哈哈哈哈。Sow，你讨厌我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吧。”Zac笑着弯下腰，捂着肚子抹眼睛。
Zac被逗的前仰后合，我也哼哼着鼻子，跟着笑了起来。黑暗里回荡着他的大笑和我急促的鼻息。
“话说啊，你们这些家伙，”Zac突然站直身体，盯着我，“讨厌我的话，直接离开不就好了。”
Zac家附近的路灯并不暗，他边说边走到路灯下，微微抬头看着我，然后重重的推了我的右肩。猝不及防，我被推的后退一步，站到马路上。
索性有路灯，我终于看清了Zac的脸，瘪着嘴，眼睛弯弯的像在笑，但是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仇敌，又像是短跑运动员在做准备姿势时，望着终点线那样。只是些许泪渍胡乱的粘连在眼角，纵使我再迟钝，也不会把这认为是开心的眼泪。
“想打架吗？”我问道。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无力回手的时候，我也是这种眼神，希望这回我没有猜错。
“好啊，我正想找人这么做。”Zac回头看了眼楼梯，便不再犹豫，抓着我的小臂，把我带到离路灯更远的死胡同。
“来吧，认真的来一场。”
“好。”我回答到。
地面没什么尖锐的物体，旁边有一个垃圾桶。明明互相说了开始，但是谁都没有先动手。我看到Zac穿着拖鞋，也弯下腰把皮鞋脱掉。
“……你真的有够烦的。”Zac这么说着朝我挥来拳头。
我比Zac高一些，也比他壮不少，托Jimmy的福，外加演员保持身材的缘故，对拳击颇有研究。但就算知道怎么防守，Zac无章法的打在我的腹部和背部，还是会有钝痛的感觉。两个成年男子打架并不像电视剧那样好看，没有经过编排的动作，也没有一拳就结束的潇洒瞬间，我们很快扭打在一起，互相拉扯着衣服。
我极少挥拳，只是在扭打间大力把他推到垃圾桶旁边，Zac跌坐在地上，衬衫粘上垃圾桶的脏水，下摆皱皱的还带着一些碎屑。他转身撑着一袋垃圾，不过几秒又爬起来全力朝我回击。
我张开手掌，任由他的拳头一次次撞击手心。指关节绷的牢牢的，一点缝隙也没有，直直向我打来，恍惚间像是打开了火山口的阀门，一股莫名奇妙的激动从脚下升腾。
兴奋的感觉涌进头顶，我不停眨着眼睛，企图看清Zac的脸，缓解过于亢奋的大脑，小腿甚至连脚趾都微微用力抓着地面。
不这么做，我可能会激动的站不稳。
好几个回合，我们保持着这样的进攻和防守，地上满是散落的食物残渣，废弃水瓶和易拉罐被撞击的变形，又没有目的地的到处乱滚，晚上的风吹着腐臭的垃圾味，令人作呕。
我护着头部，从缝隙间看到他那张脸，Zac正死死咬着下嘴唇，青筋趴着他白皙的脖颈。刘海被汗水浸湿成一缕一缕的。他眼也不眨的紧握拳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牢牢盯着我。整个晚上，Zac都带着面具一般，这一刻我才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和表情。
Zac皮肤虽然很白，但这张脸可不是柔弱的花美男，下颌角的线条干练，眉眼锋利，也许是因为打鼓，肌肉线条流畅。我看到他的菠萝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已经不知所踪，我咬着牙沉着眼帘，不再看他的脸，却注意到Zac右胸口上方有一个黑色的小点。我贫瘠的想象，很快联想到米饭里的一粒芝麻，异常显眼又独特。
忽然Zac拳头从上往下袭来，扫过额头，眼眶被一拳击中，我被打的偏过头去。再想回头，视线顿时一片漆黑。下意识两手抓着Zac的手臂，把他推到旁边的矮水泥墙上。一阵温热的液体，缓慢从头顶爬到我的侧脸。
“喂，有点不妙。”我没法完全睁开眼睛，但他好像听不见我说话，被我控制住两只手的Zac像只发怒的小兽，头猛的往我的腹部撞。
脚步踉跄间，天旋地转，我抱着Zac的头一起栽倒在地。
“你也不怎么样嘛！”扯着我的衣服，用手肘压着我的脖子，气息呼在我的胸口。
左眼还不能完全睁开，只能从眼缝间看到Zac跪在我上方，看来是发泄的差不多了。这回我看清了右胸上的黑点，是一颗黑色的痣。
“我输了。”我侧着头，小臂遮着眼睛。
“你……”
Zac还想继续说什么，忽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撇撇嘴松开了我的领口，很快便单手撑着我耳边的水泥地站起来。
“不继续打了？”
“反正我赢了。”Zac这么说着，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许久飘来一句，“……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翻过身侧躺在地上，背对着Zac。现在我还站不起来，眼睛也没法睁开。但更重要的是，西装裤不可控制的隆起的布料，就算在这么阴暗的死胡同，也被一束月光照亮。
“架也打过了，那以后别来找我了，钱我明天就还你。”Zac这样说，像是最后通牒。我紧握拳头，从污浊的地上爬起来，脱下外套拿在手里，当成遮挡的工具。也跌跌撞撞的坐在他身边，像上次在后巷那样，他则往后躺倒在地，一如无数个下午，躺在草地的我一样。
“说到底，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Zac的话像没有线头的风筝，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
确实，不管我怎么努力也进不去Zac的世界，不管七年前还是七年后。Zac的话在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我忽然觉得有好多话要说，现在就必须说出来！可喉咙像喝下了滚烫的沸水，怎么也吐不出一星半点话语。
手边响起了手机的震动，Zac没再动，而是躺在地上闭着眼吹风。
“不接电话吗？”
“不想接。”
也许是夜晚的缘故，黑暗短暂的抹掉了我和Zac之间的界限，鬼使神差的拿过持续震动的手机，却看到一条接着一条扎眼的信息，没有间隙的传来。
【快滚啊！中国人！离开Fer。】
【我知道你家的地址，如果再不退团，你就等着被人肉搜索！】
【垃圾鼓手！你就是个小丑。（呕吐）】
如果告诉七年前的我，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让他出现在我眼前。
“Zac。”
“来了啦，你这家伙，我妈还在家呢。”他穿着一条印满菠萝的花衬衣和拖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啊。”
“那天晚上……”
“好了，打住。我知道了。”
“穿的像游客一样。”我如实说到，确实这种衬衣，一看就是游客的风格。
“……你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Zac站在楼道底层的阴影里。虽然把他叫下来了，但第一句要说什么才能更流畅的交流下去。我周围能做无障碍跟任何人沟通的只有一个人。
“你要冲过来打我吗。”
“啊？”Zac迟疑了一下，“后巷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
我好像天生没有Jimmy的搞笑基因，搞笑需要抱有冷场和被误解的觉悟。这次也失败了，Zac的表情比刚才还差，脸冷了下来，我该说些什么。
“没有哦，你还没有道歉。”
“……”
生活中不管我说什么，都只会叫人生气，从以前就是这样。我多希望我是Jimmy，这个搞笑怪物现在会怎么做呢，我左思右想。毫不夸张的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大约一分钟，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后巷我打了你。”
“……不用道歉。”
我并不是让Zac和我道歉，但对话却进行到这样糟糕的地步。
“确实，道歉不会让你的伤口变好。”Zac似笑非笑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我怎么会在乎那些伤口。但我记得这句话，我在酒店说过，Zac竟然还记得，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如果我因为这种事情而开心，一定会吓到他吧，我这么想着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你应该打我的，那个时候。”不顾我惊讶的眼神，Zac自顾自往下说，“应该一拳打在我脸上，或者一脚踢我肚子，把我打的爬不起来最好，你当时为什么没打我。”
诶？
他没有再问我，而是像回想一件遗憾的事，希望被打是个离奇的请求，我不知道为什么Zac这么说。
“我现在也可以打你，如果你需要的话。”
“哈哈哈哈哈。Sow，你讨厌我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吧。”Zac笑着弯下腰，捂着肚子抹眼睛。
Zac被逗的前仰后合，我也哼哼着鼻子，跟着笑了起来。黑暗里回荡着他的大笑和我急促的鼻息。
“话说啊，你们这些家伙，”Zac突然站直身体，盯着我，“讨厌我的话，直接离开不就好了。”
Zac家附近的路灯并不暗，他边说边走到路灯下，微微抬头看着我，然后重重的推了我的右肩。猝不及防，我被推的后退一步，站到马路上。
索性有路灯，我终于看清了Zac的脸，瘪着嘴，眼睛弯弯的像在笑，但是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仇敌，又像是短跑运动员在做准备姿势时，望着终点线那样。只是些许泪渍胡乱的粘连在眼角，纵使我再迟钝，也不会把这认为是开心的眼泪。
“想打架吗？”我问道。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无力回手的时候，我也是这种眼神，希望这回我没有猜错。
“好啊，我正想找人这么做。”Zac回头看了眼楼梯，便不再犹豫，抓着我的小臂，把我带到离路灯更远的死胡同。
“来吧，认真的来一场。”
“好。”我回答到。
地面没什么尖锐的物体，旁边有一个垃圾桶。明明互相说了开始，但是谁都没有先动手。我看到Zac穿着拖鞋，也弯下腰把皮鞋脱掉。
“……你真的有够烦的。”Zac这么说着朝我挥来拳头。
我比Zac高一些，也比他壮不少，托Jimmy的福，外加演员保持身材的缘故，对拳击颇有研究。但就算知道怎么防守，Zac无章法的打在我的腹部和背部，还是会有钝痛的感觉。两个成年男子打架并不像电视剧那样好看，没有经过编排的动作，也没有一拳就结束的潇洒瞬间，我们很快扭打在一起，互相拉扯着衣服。
我极少挥拳，只是在扭打间大力把他推到垃圾桶旁边，Zac跌坐在地上，衬衫粘上垃圾桶的脏水，下摆皱皱的还带着一些碎屑。他转身撑着一袋垃圾，不过几秒又爬起来全力朝我回击。
我张开手掌，任由他的拳头一次次撞击手心。指关节绷的牢牢的，一点缝隙也没有，直直向我打来，恍惚间像是打开了火山口的阀门，一股莫名奇妙的激动从脚下升腾。
兴奋的感觉涌进头顶，我不停眨着眼睛，企图看清Zac的脸，缓解过于亢奋的大脑，小腿甚至连脚趾都微微用力抓着地面。
不这么做，我可能会激动的站不稳。
好几个回合，我们保持着这样的进攻和防守，地上满是散落的食物残渣，废弃水瓶和易拉罐被撞击的变形，又没有目的地的到处乱滚，晚上的风吹着腐臭的垃圾味，令人作呕。
我护着头部，从缝隙间看到他那张脸，Zac正死死咬着下嘴唇，青筋趴着他白皙的脖颈。刘海被汗水浸湿成一缕一缕的。他眼也不眨的紧握拳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牢牢盯着我。整个晚上，Zac都带着面具一般，这一刻我才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和表情。
Zac皮肤虽然很白，但这张脸可不是柔弱的花美男，下颌角的线条干练，眉眼锋利，也许是因为打鼓，肌肉线条流畅。我看到他的菠萝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已经不知所踪，我咬着牙沉着眼帘，不再看他的脸，却注意到Zac右胸口上方有一个黑色的小点。我贫瘠的想象，很快联想到米饭里的一粒芝麻，异常显眼又独特。
忽然Zac拳头从上往下袭来，扫过额头，眼眶被一拳击中，我被打的偏过头去。再想回头，视线顿时一片漆黑。下意识两手抓着Zac的手臂，把他推到旁边的矮水泥墙上。一阵温热的液体，缓慢从头顶爬到我的侧脸。
“喂，有点不妙。”我没法完全睁开眼睛，但他好像听不见我说话，被我控制住两只手的Zac像只发怒的小兽，头猛的往我的腹部撞。
脚步踉跄间，天旋地转，我抱着Zac的头一起栽倒在地。
“你也不怎么样嘛！”扯着我的衣服，用手肘压着我的脖子，气息呼在我的胸口。
左眼还不能完全睁开，只能从眼缝间看到Zac跪在我上方，看来是发泄的差不多了。这回我看清了右胸上的黑点，是一颗黑色的痣。
“我输了。”我侧着头，小臂遮着眼睛。
“你……”
Zac还想继续说什么，忽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撇撇嘴松开了我的领口，很快便单手撑着我耳边的水泥地站起来。
“不继续打了？”
“反正我赢了。”Zac这么说着，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许久飘来一句，“……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翻过身侧躺在地上，背对着Zac。现在我还站不起来，眼睛也没法睁开。但更重要的是，西装裤不可控制的隆起的布料，就算在这么阴暗的死胡同，也被一束月光照亮。
“架也打过了，那以后别来找我了，钱我明天就还你。”Zac这样说，像是最后通牒。我紧握拳头，从污浊的地上爬起来，脱下外套拿在手里，当成遮挡的工具。也跌跌撞撞的坐在他身边，像上次在后巷那样，他则往后躺倒在地，一如无数个下午，躺在草地的我一样。
“说到底，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Zac的话像没有线头的风筝，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
确实，不管我怎么努力也进不去Zac的世界，不管七年前还是七年后。Zac的话在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我忽然觉得有好多话要说，现在就必须说出来！可喉咙像喝下了滚烫的沸水，怎么也吐不出一星半点话语。
手边响起了手机的震动，Zac没再动，而是躺在地上闭着眼吹风。
“不接电话吗？”
“不想接。”
也许是夜晚的缘故，黑暗短暂的抹掉了我和Zac之间的界限，鬼使神差的拿过持续震动的手机，却看到一条接着一条扎眼的信息，没有间隙的传来。
【快滚啊！中国人！离开Fer。】
【我知道你家的地址，如果再不退团，你就等着被人肉搜索！】
【垃圾鼓手！你就是个小丑。（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