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启宁中学操场
被雨水浇了一夜的操场还未完全干透，新完工的塑胶跑道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还未消散的雨气，综合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的感觉。
现在进行的正是启宁中学高二年级的开学动员大会，话虽然这么说，可这都是他们上课的第三周了，谁也不知道开的哪门子学。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高二，既不是一群小鸡崽初来乍到，需要熟悉新环境的时刻，也不是争分夺秒，片刻必夺，急需要振奋人心的时机，完全没有必要把学生召集在一起，进行一番勉强算正式的讲话。
但学校的领导一直对此很重视，他们认为这有助于鼓舞学生士气，激发学习潜力。教导主任每年都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个二十来分钟，还不带重样的，绝不敷衍。
“同学们，我们一定要记住，高二，同样也是一段很重要的时间，说它是一个分水岭，一点也不为过。你高一或许成绩较为落后，学习习惯不好，现在完全还有机会，努力学习，查漏补缺，成绩一定能突飞猛进。要是高三，你再想超车，就没那么容易了。”
鼻梁架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台上神采奕奕，说到激情时手都跟着挥舞，表情也随话里的意思而改变，非常之投入。
“行动是成功的阶梯，行动越多，登的越高。平时多学习，多积累，最终才能厚积薄发。不要觉得最后一年临时抱抱佛脚就行了，那都是错的，谬论！你们的学长学姐们已经给你们证明了……”
然而主席台上的人说的振奋，认真听的人估计寥寥无几。
钟予宁旁边的两个四班的男生一直在交头接耳，闹得动静有点大，台上的教导主任注意到了他们，但又不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说什么，只是眼神看着这里，暂停了讲话。
站在后面的四班班主任立刻上前，站在钟予宁和其中一个男生中间，语气严肃地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教导主任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
这老师是个地中海，后脑勺上的风景像钟予宁奶奶家的一条乡间小道。中间是一条平坦干净的路，光秃秃的，而两边种植着杏树、桃树之类的作物，花开的时候看起来很茂盛。
班主任走了之后，钟予宁的同排男生又开始说话，“还说我们不认真，他要是那么认真，怎么还能发现我们在开小差？”他说的是教导主任。
谁知那四班班主任还没走远，突然又折回来，嘴里渍了一声，指着男生说道：“还说。”他的眼睛肯定直直地瞪着。
钟予宁没歪头去看，但是余光瞥见了男生闻言眉头一跳，转头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次是真的不说话了。
站在前面的李应夏隔着几人的距离悄悄回过头，朝着她狡黠一笑，在一众目视前方的学生中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钟予宁抬眼看了看主席台上，教导主任讲的仍然投入，暂时不会注意这边儿。继而，她转回视线，对着对方眨眨眼睛。
因为讲话拖延了一点时间，学生们急着往五楼的教室跑，一个个刚坐下时气都喘不匀。
上课十分钟后，全班同学才全部坐定。
物理老师林凡淡定地扶了扶眼镜，用眼神扫视了教室一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点了几个名字。
“这几个人都算迟到，谁有理由可以申诉。”
被点到的学生顿时就沸腾了，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师，我们迟到是因为主任讲话讲太久，又不是故意的。”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男生率先说道。
“我们只能爬楼，不能坐电梯！那不得注意点安全。”他的同桌也跟着帮腔。
“……”
林凡毫不留情地戳穿，“你们比别的同学晚了4分钟，外面早没什么人了。而且刚才我都看见了，你们那叫走得快吗？那老大爷遛弯都能算健步如飞了。”
全班同学哄笑一堂。
先说话的那个男同学挠挠头，装作很窘迫的样子，“老师，您看到了呀？”
其实迟到的同学也并不是想要跟老师胡搅蛮缠，进而蒙混过关。这几个人无论何时被批评都喜欢顶上两句，像是不多说上几句话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用班主任的话来说，这叫喜欢臭贫。
物理课迟到就意味着要在班里来一场才艺表演，不管是唱歌，跳舞都无所谓，甚至来段相声都行。这对于这个年纪的大部分学生来说不算难事，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真有两把刷子的人不多，就是图个乐呵而已。
有人唱歌五音不全，有人跳舞同手同脚，大家也就只是笑一笑，偶尔调侃两句，并没有人真当回事。
当然，也有一些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比较敏感，羞于展示自己，但他们一般都相当遵守课堂纪律，很少会迟到。
比如今天这几个人显然就不在这个行列里。
因为主任讲话本就冗长，不知道会拖多久。所以林凡早预想到上课时间会被占用一部分，而学生肯定是稀稀拉拉跟放羊一样。
她根本就没想真的惩罚他们，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几句玩笑话便开始上课了。
开学的前几周总是学生们听课最认真的时候，在家养精蓄锐了一个假期。面临新的开始，一个个的精气神儿都很高昂，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没有趴桌子上打盹的。
这时候如果有校领导来巡查，那绝对能满意地回办公室。
当然了，这也不是完全值得高兴的。因为几乎是肉眼可见，学生们的状态与开学时间长短成反比，第二周不如第一周，第三周又不如第二周。
虽然现在还保持的还不错，也依然可想而知，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下课时间一到，铃声准时打响，一节不算漫长的课程就算过去了。
学生们早就蓄势待发，饭卡已经揣兜里或者捏手里了，等到老师一声令下，就开始往外冲，向着食堂蜂拥而去。
要知道，中午的学校食堂是很可怕的，只要你稍稍晚一步，几个味道好的窗口准是人挨着人排成了一条长龙。
然后你就可以一点一点看着饭菜被打完，最后再灰溜溜去买被人嫌弃的食物，甚至连个座位都找不着。
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经过无数的实践，这话果然不假。如果中午吃不好饭，那么下午上课的心情都不好。
所以中午在食堂吃饭就像是一场战斗，学生们总喜欢开玩笑，说这是勇者的游戏，‘胜者吃肉，败者喝汤’。
“你俩不吃饭去？”物理老师刚收拾完东西，发现钟予宁和李应夏还在教室里，而其他人早就跑没影了。
钟予宁本来的动作是趴在桌子上，回答问题时直起身体，“哦，我俩一会出去吃，先等个人。”
“真的？”林老师眯了眯眼睛，有点怀疑地问：“你们不会是减肥吧？”
“老师，您还不知道我？”钟予宁笑了，“您觉得我像会减肥的吗？”
林凡认真地就她这句话进行思考，突然想起来梁哲在办公室说过钟予宁好几次。班长带头在班里分零食，香味和男生的脚臭味混在一起，难闻得没法上课。
“确实不像。”她回复道，“但是你们得少吃点零食，不健康。
钟予宁有点发懵，怎么又扯到零食上了。但李应夏却是听明白了，她笑着问：“老师，是不是梁老师告的状？”
林凡这时也收拾完了，背起包一边往出走一边说道：“是呗，不是他还能是谁？”转瞬就把梁哲卖了。
启宁中学所处的地段不繁华，但总的来说也是便捷的。
周边各种公共设施都很齐全，只需要左转小小地走一段路，再过一道桥就能到对面的大型商场，附近也有医院，公园之类的。
所以学生想在外面解决一顿饭并不难，但有时候找空位却挺让人苦恼。尤其是在中午，毕竟时间总是有限的。
钟予宁就从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考虑那些非常有名的快餐店，想都不用想，里面肯定是座无隙地，去了也是白去。
思来想去，还是去老地方。
她与李应夏，戚白三人常常到一家牛肉面馆吃东西，次数多到和店里的老板都混熟了。
这家店店面不大，总共也就只有八张桌子，五张双人桌，三张四人桌。外头是玻璃门，能将里面看的一览无余。
他们第一次来这儿就是因为旁边很多家店都爆满，正发愁不知道吃什么呢，偶然从玻璃门外看到里面有位置，顺势走了进来。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很温柔漂亮的女人，脸上似乎永远带有柔和的笑意，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怎么说，就是很难想象她发脾气的样子。
他们今天的运气显然非常好，虽然此时店里坐满了人，但有一桌客人刚好吃完结账。戚白顺势坐下来，一边招呼着李应夏和钟予宁。
“来来来，快坐快坐，大家别这么拘谨。”
那架势摆得是相当之流畅，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这店里的老板，来点餐的服务员被逗笑了，压着嘴角记下了他们要的东西。
“我怎么感觉你才是这家店的老板呢？”服务员走后，李应夏朝着他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
他低着头没答话，手里摆弄着服务员拿来的杯子，先抽出纸巾擦了擦，又分别摆在每个人面前。一系列动作做完后，戚白才转过头看李应夏，说道：“这要是我开的店，你都问不出这句话。你只要走到店门口，就能立刻发觉，哦，这是戚白开的。”
他声情并茂地演绎了这番话里的内容，脸上是长得好看都没能掩盖的欠揍样。
“为什么？”
李应夏很认真的求知，上课都很难得露出这副表情。
她就坐在戚白旁边，此时因为问问题，两个人凑得很近。
不知是不是错觉，戚白甚至能听到李应夏清浅地呼吸声，打在他的下巴和脖颈上，温温热热的，还有点痒。
这让他有些愣住了，而李应夏倒没什么反应，仍然是原来那副模样。他缓缓眨了两下眼睛，才勉强回过神来，仅仅对视了几秒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无比漫长。
此时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钟予宁和戚白都这么觉得。
而李应夏因为等着问题的答案，并没有开口说话，所以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着。
被雨水浇了一夜的操场还未完全干透，新完工的塑胶跑道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还未消散的雨气，综合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的感觉。
现在进行的正是启宁中学高二年级的开学动员大会，话虽然这么说，可这都是他们上课的第三周了，谁也不知道开的哪门子学。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高二，既不是一群小鸡崽初来乍到，需要熟悉新环境的时刻，也不是争分夺秒，片刻必夺，急需要振奋人心的时机，完全没有必要把学生召集在一起，进行一番勉强算正式的讲话。
但学校的领导一直对此很重视，他们认为这有助于鼓舞学生士气，激发学习潜力。教导主任每年都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个二十来分钟，还不带重样的，绝不敷衍。
“同学们，我们一定要记住，高二，同样也是一段很重要的时间，说它是一个分水岭，一点也不为过。你高一或许成绩较为落后，学习习惯不好，现在完全还有机会，努力学习，查漏补缺，成绩一定能突飞猛进。要是高三，你再想超车，就没那么容易了。”
鼻梁架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台上神采奕奕，说到激情时手都跟着挥舞，表情也随话里的意思而改变，非常之投入。
“行动是成功的阶梯，行动越多，登的越高。平时多学习，多积累，最终才能厚积薄发。不要觉得最后一年临时抱抱佛脚就行了，那都是错的，谬论！你们的学长学姐们已经给你们证明了……”
然而主席台上的人说的振奋，认真听的人估计寥寥无几。
钟予宁旁边的两个四班的男生一直在交头接耳，闹得动静有点大，台上的教导主任注意到了他们，但又不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说什么，只是眼神看着这里，暂停了讲话。
站在后面的四班班主任立刻上前，站在钟予宁和其中一个男生中间，语气严肃地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教导主任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
这老师是个地中海，后脑勺上的风景像钟予宁奶奶家的一条乡间小道。中间是一条平坦干净的路，光秃秃的，而两边种植着杏树、桃树之类的作物，花开的时候看起来很茂盛。
班主任走了之后，钟予宁的同排男生又开始说话，“还说我们不认真，他要是那么认真，怎么还能发现我们在开小差？”他说的是教导主任。
谁知那四班班主任还没走远，突然又折回来，嘴里渍了一声，指着男生说道：“还说。”他的眼睛肯定直直地瞪着。
钟予宁没歪头去看，但是余光瞥见了男生闻言眉头一跳，转头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次是真的不说话了。
站在前面的李应夏隔着几人的距离悄悄回过头，朝着她狡黠一笑，在一众目视前方的学生中不免显得有些突兀。
钟予宁抬眼看了看主席台上，教导主任讲的仍然投入，暂时不会注意这边儿。继而，她转回视线，对着对方眨眨眼睛。
因为讲话拖延了一点时间，学生们急着往五楼的教室跑，一个个刚坐下时气都喘不匀。
上课十分钟后，全班同学才全部坐定。
物理老师林凡淡定地扶了扶眼镜，用眼神扫视了教室一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点了几个名字。
“这几个人都算迟到，谁有理由可以申诉。”
被点到的学生顿时就沸腾了，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师，我们迟到是因为主任讲话讲太久，又不是故意的。”坐在教室后排的一个男生率先说道。
“我们只能爬楼，不能坐电梯！那不得注意点安全。”他的同桌也跟着帮腔。
“……”
林凡毫不留情地戳穿，“你们比别的同学晚了4分钟，外面早没什么人了。而且刚才我都看见了，你们那叫走得快吗？那老大爷遛弯都能算健步如飞了。”
全班同学哄笑一堂。
先说话的那个男同学挠挠头，装作很窘迫的样子，“老师，您看到了呀？”
其实迟到的同学也并不是想要跟老师胡搅蛮缠，进而蒙混过关。这几个人无论何时被批评都喜欢顶上两句，像是不多说上几句话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用班主任的话来说，这叫喜欢臭贫。
物理课迟到就意味着要在班里来一场才艺表演，不管是唱歌，跳舞都无所谓，甚至来段相声都行。这对于这个年纪的大部分学生来说不算难事，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真有两把刷子的人不多，就是图个乐呵而已。
有人唱歌五音不全，有人跳舞同手同脚，大家也就只是笑一笑，偶尔调侃两句，并没有人真当回事。
当然，也有一些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比较敏感，羞于展示自己，但他们一般都相当遵守课堂纪律，很少会迟到。
比如今天这几个人显然就不在这个行列里。
因为主任讲话本就冗长，不知道会拖多久。所以林凡早预想到上课时间会被占用一部分，而学生肯定是稀稀拉拉跟放羊一样。
她根本就没想真的惩罚他们，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几句玩笑话便开始上课了。
开学的前几周总是学生们听课最认真的时候，在家养精蓄锐了一个假期。面临新的开始，一个个的精气神儿都很高昂，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没有趴桌子上打盹的。
这时候如果有校领导来巡查，那绝对能满意地回办公室。
当然了，这也不是完全值得高兴的。因为几乎是肉眼可见，学生们的状态与开学时间长短成反比，第二周不如第一周，第三周又不如第二周。
虽然现在还保持的还不错，也依然可想而知，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下课时间一到，铃声准时打响，一节不算漫长的课程就算过去了。
学生们早就蓄势待发，饭卡已经揣兜里或者捏手里了，等到老师一声令下，就开始往外冲，向着食堂蜂拥而去。
要知道，中午的学校食堂是很可怕的，只要你稍稍晚一步，几个味道好的窗口准是人挨着人排成了一条长龙。
然后你就可以一点一点看着饭菜被打完，最后再灰溜溜去买被人嫌弃的食物，甚至连个座位都找不着。
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经过无数的实践，这话果然不假。如果中午吃不好饭，那么下午上课的心情都不好。
所以中午在食堂吃饭就像是一场战斗，学生们总喜欢开玩笑，说这是勇者的游戏，‘胜者吃肉，败者喝汤’。
“你俩不吃饭去？”物理老师刚收拾完东西，发现钟予宁和李应夏还在教室里，而其他人早就跑没影了。
钟予宁本来的动作是趴在桌子上，回答问题时直起身体，“哦，我俩一会出去吃，先等个人。”
“真的？”林老师眯了眯眼睛，有点怀疑地问：“你们不会是减肥吧？”
“老师，您还不知道我？”钟予宁笑了，“您觉得我像会减肥的吗？”
林凡认真地就她这句话进行思考，突然想起来梁哲在办公室说过钟予宁好几次。班长带头在班里分零食，香味和男生的脚臭味混在一起，难闻得没法上课。
“确实不像。”她回复道，“但是你们得少吃点零食，不健康。
钟予宁有点发懵，怎么又扯到零食上了。但李应夏却是听明白了，她笑着问：“老师，是不是梁老师告的状？”
林凡这时也收拾完了，背起包一边往出走一边说道：“是呗，不是他还能是谁？”转瞬就把梁哲卖了。
启宁中学所处的地段不繁华，但总的来说也是便捷的。
周边各种公共设施都很齐全，只需要左转小小地走一段路，再过一道桥就能到对面的大型商场，附近也有医院，公园之类的。
所以学生想在外面解决一顿饭并不难，但有时候找空位却挺让人苦恼。尤其是在中午，毕竟时间总是有限的。
钟予宁就从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考虑那些非常有名的快餐店，想都不用想，里面肯定是座无隙地，去了也是白去。
思来想去，还是去老地方。
她与李应夏，戚白三人常常到一家牛肉面馆吃东西，次数多到和店里的老板都混熟了。
这家店店面不大，总共也就只有八张桌子，五张双人桌，三张四人桌。外头是玻璃门，能将里面看的一览无余。
他们第一次来这儿就是因为旁边很多家店都爆满，正发愁不知道吃什么呢，偶然从玻璃门外看到里面有位置，顺势走了进来。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很温柔漂亮的女人，脸上似乎永远带有柔和的笑意，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怎么说，就是很难想象她发脾气的样子。
他们今天的运气显然非常好，虽然此时店里坐满了人，但有一桌客人刚好吃完结账。戚白顺势坐下来，一边招呼着李应夏和钟予宁。
“来来来，快坐快坐，大家别这么拘谨。”
那架势摆得是相当之流畅，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这店里的老板，来点餐的服务员被逗笑了，压着嘴角记下了他们要的东西。
“我怎么感觉你才是这家店的老板呢？”服务员走后，李应夏朝着他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
他低着头没答话，手里摆弄着服务员拿来的杯子，先抽出纸巾擦了擦，又分别摆在每个人面前。一系列动作做完后，戚白才转过头看李应夏，说道：“这要是我开的店，你都问不出这句话。你只要走到店门口，就能立刻发觉，哦，这是戚白开的。”
他声情并茂地演绎了这番话里的内容，脸上是长得好看都没能掩盖的欠揍样。
“为什么？”
李应夏很认真的求知，上课都很难得露出这副表情。
她就坐在戚白旁边，此时因为问问题，两个人凑得很近。
不知是不是错觉，戚白甚至能听到李应夏清浅地呼吸声，打在他的下巴和脖颈上，温温热热的，还有点痒。
这让他有些愣住了，而李应夏倒没什么反应，仍然是原来那副模样。他缓缓眨了两下眼睛，才勉强回过神来，仅仅对视了几秒的时间，却让他觉得无比漫长。
此时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钟予宁和戚白都这么觉得。
而李应夏因为等着问题的答案，并没有开口说话，所以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