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息单调的日常中，发呆这一项占据一大半的时间。
以前在承泽宫，旭瑶就常能看到他对着芙蓉池发呆上一整天。
现在到了凡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依然能发呆上一整天。
所以，无论是静寂的承泽宫，还是浮世闹市，都撩不起这位神祇半分涟漪。
旭瑶着实搞不懂，他这放空一切的眼眸后，到底藏着怎样一颗淡然如镜水的心。
“尊上。”，一红衣女子走到长息面前行了一礼。
长息像是未听到一般，依然望着窗外发呆。
旭瑶无奈摇了摇头，走上前。
“这位女神君想要喝点什么？”
那女子回过身，打量了旭瑶一番。
“你怎看的出我是女神君。你是？”
“在下赋源仙泽仙使熙曜。见过女神君。”
为避麻烦，旭瑶便用“熙曜”这个名讳报了家门。
“旭瑶，这茶有些凉了，去帮我换一壶来。”，长息转过头，不胜自然地吩咐了句。
旭瑶敢怒不敢言，偏头瞪了一眼，忿忿咬牙。
“旭瑶？是我刚没听清吗？你是叫‘熙曜’，还是‘旭瑶’啊？”，那女神君问道。
长息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盯着旭瑶看。
唉，这是成心要拆我的台啊。
旭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重新介绍道：“在下旭瑶，见过女神君。”。
“旭瑶！”，那女神君惊的捂紧嘴巴“你……，你就是，就是那位一直很神秘，一舞展露真容，人人都想得见一面的赋源仙泽神女，旭瑶上仙？！”
“呵呵，女神君过赞了。”
“徽音见过上仙。”
“原来是妙音阁的徽音仙子。仙子快快免礼。”
“上仙识得我？”
“当年仙子一曲霓鸿动感天宫。旭瑶自然识得。”
“上仙谬赞。”
“听闻上仙从不出仙泽。不知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人间？”，说着徽音瞄看长息“上仙可是受了尊上密旨，来助尊上的？”
“呵呵。”，旭瑶咧笑瞥了眼长息“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旭瑶也有旭瑶的难处。还望仙子不要向外透露我在此处的消息。”
虽不知旭瑶为何这般说，徽音还是笑应：“上仙放心，徽音不会在外多嘴。”
“多谢仙子体恤。”
“上仙客套了。”
“仙子快请坐。旭瑶给您上竹青饮和糕点过来。”
“旭瑶，你是没听到我刚说的话吗？”，长息叩了叩桌板“我说我的茶凉了。”
旭瑶翻了翻白眼儿：“旭瑶听到了。这就给您换一壶来。”
“再拿些饭菜过来。我有些饿了。”，长息补充道。
旭瑶无奈笑了笑，眼睛瞪的溜圆，咬着后牙：“是。小的这就按您吩咐的去办。劳您等稍等片刻啊！”
“尊上既饿了，那便有劳上仙将店里的招牌菜都上来吧。这顿饭我来请尊上。”，徽音笑拍着胸脯说道。
“不必。本尊已经付过钱了。”，冷冷的语气中夹了几分不悦。
徽音笑扯了扯嘴角：“那不知尊上可否方便让小仙留下一起用个餐？”
“不方便。”
三个字冰锥钉一样砸在地上。
徽音尴尬扯笑。
旭瑶斜眸夹了长息一眼。
“仙子要在此就餐，那仙子的这顿饭旭瑶请了。”，旭瑶缓和气氛道“仙子且先等等。旭瑶这就让后厨做一桌拿手菜来。”
“上仙不必麻烦了。劳上仙上一壶茶，再来些糕点就好。”
“好。仙子稍等片刻。”
“饭菜你亲自来做。”，长息又道。
“您……”
“唉呀，我忽然觉得那结……”
“好的。旭瑶这就去做。”，旭瑶攥拳堆笑，忿忿退步。
“尊上当真对小仙没有一点儿印象了吗？”，徽音问。
长息转头望向窗外。
徽音无奈笑了笑：“尊上您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一如当年那般冷漠无情。当年大朝会，小仙在众人面前跌倒在尊上面前，尊上只瞥了小仙一眼，便绕道而去了。害小仙至今都还是仙友们的茶话笑料。此次得遇尊上，徽音只是想来打个招呼。尊上您有必要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吗？”
原来这位就是兄长那时同我讲的那位女神君啊。
来上茶点的旭瑶无意间听到徽音的话。又好好打量了徽音一番。
“我的饭菜呢？”，长息看向旭瑶问。
“小的这就去给您做。不是说了要您稍等片刻嘛。”，旭瑶无奈嘀咕。
“做菜去。”
“我说了要请人家的。您就不能稍微等一下啊。您又不走，干嘛这么着急的。”
“不能。”
“又是‘不能’。”，攥着盘子的纤指间咯吱作响“不能也得能。我的客栈我说的算！”，放下茶点旭瑶转身回了后厨。
片刻，旭瑶将长息的饭菜一应端上来。
长息终于看向徽音开口了。
“招呼已经打过了，你可以离开了。本尊用餐的时候不喜身旁有人。”
旭瑶嘴撇的如下弦月。
那徽音终于脸上挂不住。起身便走了。
看着徽音那伤心的背影，再看看身旁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淡定夹着菜的长息，旭瑶啧啧长叹。
“有话说？”
见他主动开口，旭瑶坐了下来。
“徽音刚刚说的那件事，我也听兄长提起过。当时我觉得吧，那女神君既是自己装的，那让人嘲笑了去，也应属自作自受。可今日我倒是有点儿同情那徽音了。”
“同情？”
“啊。你看啊。当年你害她那般出丑，今日她还不计前嫌，笑脸相迎地进来同你打招呼。这承受能力得多强大啊！可您呢。”，旭瑶嫌弃撇嘴“从头到尾全当她这个人不存在。好容易开了金口，却来了句‘招呼已经打过了，你可以离开了。’”，激动的旭瑶“啪”的拍了下桌板“上来就是一句逐客令啊！啧啧啧，何其不留情面。人家也没做什么越举的事。你既不愿与她交谈，稍微委婉两句请她离开便好。有必要这么让人家下不来台吗。”
“我直接请她离开，和逶迤几句请她离开，目的都是一样的。说的直白些，是帮她更好理解我的意思。免得她多想。这是为她好。”
旭瑶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
“尊上啊，我一直觉得道理这个东西吧，或许是不同的角度来讲，都应是讲的通的。只是一直不得其法。今日听得尊上一席话，顿时灵台一片清明啊！您将这一观点的可实现性，表达的淋漓尽致！旭瑶真是受教了。”
“既如此，那便好好参悟参悟。悟透了，日后便也不必因那些没用的逶迤，害得自己有家归不得。”
“……！”，旭瑶攥拳起身。
“谢礼就免了。”
旭瑶冷哼：“尊上说的是。旭瑶对尊上崇拜的五体投地！还想同同尊上好好讨教讨教呢。”
长息点了点头“嗯，早看出来了。不然你怎会赖在承泽宫半年之久。”，夹菜笑挑着她“是吧。”
提起前事，旭瑶气势弱了下来。
“尊上用餐吧。旭瑶告退。”
“不留下来讨教了？”
“尊上不是说，用餐不喜有人在一旁打扰吗。我回去自己参悟，不在此搅扰尊上了。”
“那是别人，你可以留下。”
嗯？
旭瑶转过身，正迎上灼灼注视她的目光。
她隐约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似与往日那冰冷如霜的眸子有所不同。忽觉那清冷的眸子流露出一股暖意来。
“我可不会白给人上课的。”
“那我去给您沏壶拜师茶？”
“就这样？你不常说，我是六界神尊嘛——就一壶拜师茶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哼。我就知道。
旭瑶捂紧了身上的百宝袋。
“此番出来匆忙。我这真没什么好给您搜刮的了。”
“不急。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慢慢算”三个字，让他有意拉长。
剑眉微挑，红润的唇弯的不甚好看。
看的旭瑶一时晃了神“谁，谁要跟你算。”，匆忙跑去了后厨。
“掌柜的，那位长公子的糕点好了。您……”
旭瑶一脸通红依在门口，张大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掌柜的？”
“啊？”
“您的脸……”
旭瑶双手捂住脸。
“您没事吧？”
“没事啊。”
“那这糕点……”
“你送过去吧。我出去透口气。”
“哦，好。”
旭瑶一口气从后门跑到店外。
“刚刚是我眼花了吗？”
以前在承泽宫，旭瑶就常能看到他对着芙蓉池发呆上一整天。
现在到了凡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依然能发呆上一整天。
所以，无论是静寂的承泽宫，还是浮世闹市，都撩不起这位神祇半分涟漪。
旭瑶着实搞不懂，他这放空一切的眼眸后，到底藏着怎样一颗淡然如镜水的心。
“尊上。”，一红衣女子走到长息面前行了一礼。
长息像是未听到一般，依然望着窗外发呆。
旭瑶无奈摇了摇头，走上前。
“这位女神君想要喝点什么？”
那女子回过身，打量了旭瑶一番。
“你怎看的出我是女神君。你是？”
“在下赋源仙泽仙使熙曜。见过女神君。”
为避麻烦，旭瑶便用“熙曜”这个名讳报了家门。
“旭瑶，这茶有些凉了，去帮我换一壶来。”，长息转过头，不胜自然地吩咐了句。
旭瑶敢怒不敢言，偏头瞪了一眼，忿忿咬牙。
“旭瑶？是我刚没听清吗？你是叫‘熙曜’，还是‘旭瑶’啊？”，那女神君问道。
长息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盯着旭瑶看。
唉，这是成心要拆我的台啊。
旭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重新介绍道：“在下旭瑶，见过女神君。”。
“旭瑶！”，那女神君惊的捂紧嘴巴“你……，你就是，就是那位一直很神秘，一舞展露真容，人人都想得见一面的赋源仙泽神女，旭瑶上仙？！”
“呵呵，女神君过赞了。”
“徽音见过上仙。”
“原来是妙音阁的徽音仙子。仙子快快免礼。”
“上仙识得我？”
“当年仙子一曲霓鸿动感天宫。旭瑶自然识得。”
“上仙谬赞。”
“听闻上仙从不出仙泽。不知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人间？”，说着徽音瞄看长息“上仙可是受了尊上密旨，来助尊上的？”
“呵呵。”，旭瑶咧笑瞥了眼长息“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旭瑶也有旭瑶的难处。还望仙子不要向外透露我在此处的消息。”
虽不知旭瑶为何这般说，徽音还是笑应：“上仙放心，徽音不会在外多嘴。”
“多谢仙子体恤。”
“上仙客套了。”
“仙子快请坐。旭瑶给您上竹青饮和糕点过来。”
“旭瑶，你是没听到我刚说的话吗？”，长息叩了叩桌板“我说我的茶凉了。”
旭瑶翻了翻白眼儿：“旭瑶听到了。这就给您换一壶来。”
“再拿些饭菜过来。我有些饿了。”，长息补充道。
旭瑶无奈笑了笑，眼睛瞪的溜圆，咬着后牙：“是。小的这就按您吩咐的去办。劳您等稍等片刻啊！”
“尊上既饿了，那便有劳上仙将店里的招牌菜都上来吧。这顿饭我来请尊上。”，徽音笑拍着胸脯说道。
“不必。本尊已经付过钱了。”，冷冷的语气中夹了几分不悦。
徽音笑扯了扯嘴角：“那不知尊上可否方便让小仙留下一起用个餐？”
“不方便。”
三个字冰锥钉一样砸在地上。
徽音尴尬扯笑。
旭瑶斜眸夹了长息一眼。
“仙子要在此就餐，那仙子的这顿饭旭瑶请了。”，旭瑶缓和气氛道“仙子且先等等。旭瑶这就让后厨做一桌拿手菜来。”
“上仙不必麻烦了。劳上仙上一壶茶，再来些糕点就好。”
“好。仙子稍等片刻。”
“饭菜你亲自来做。”，长息又道。
“您……”
“唉呀，我忽然觉得那结……”
“好的。旭瑶这就去做。”，旭瑶攥拳堆笑，忿忿退步。
“尊上当真对小仙没有一点儿印象了吗？”，徽音问。
长息转头望向窗外。
徽音无奈笑了笑：“尊上您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一如当年那般冷漠无情。当年大朝会，小仙在众人面前跌倒在尊上面前，尊上只瞥了小仙一眼，便绕道而去了。害小仙至今都还是仙友们的茶话笑料。此次得遇尊上，徽音只是想来打个招呼。尊上您有必要这般拒人千里之外吗？”
原来这位就是兄长那时同我讲的那位女神君啊。
来上茶点的旭瑶无意间听到徽音的话。又好好打量了徽音一番。
“我的饭菜呢？”，长息看向旭瑶问。
“小的这就去给您做。不是说了要您稍等片刻嘛。”，旭瑶无奈嘀咕。
“做菜去。”
“我说了要请人家的。您就不能稍微等一下啊。您又不走，干嘛这么着急的。”
“不能。”
“又是‘不能’。”，攥着盘子的纤指间咯吱作响“不能也得能。我的客栈我说的算！”，放下茶点旭瑶转身回了后厨。
片刻，旭瑶将长息的饭菜一应端上来。
长息终于看向徽音开口了。
“招呼已经打过了，你可以离开了。本尊用餐的时候不喜身旁有人。”
旭瑶嘴撇的如下弦月。
那徽音终于脸上挂不住。起身便走了。
看着徽音那伤心的背影，再看看身旁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淡定夹着菜的长息，旭瑶啧啧长叹。
“有话说？”
见他主动开口，旭瑶坐了下来。
“徽音刚刚说的那件事，我也听兄长提起过。当时我觉得吧，那女神君既是自己装的，那让人嘲笑了去，也应属自作自受。可今日我倒是有点儿同情那徽音了。”
“同情？”
“啊。你看啊。当年你害她那般出丑，今日她还不计前嫌，笑脸相迎地进来同你打招呼。这承受能力得多强大啊！可您呢。”，旭瑶嫌弃撇嘴“从头到尾全当她这个人不存在。好容易开了金口，却来了句‘招呼已经打过了，你可以离开了。’”，激动的旭瑶“啪”的拍了下桌板“上来就是一句逐客令啊！啧啧啧，何其不留情面。人家也没做什么越举的事。你既不愿与她交谈，稍微委婉两句请她离开便好。有必要这么让人家下不来台吗。”
“我直接请她离开，和逶迤几句请她离开，目的都是一样的。说的直白些，是帮她更好理解我的意思。免得她多想。这是为她好。”
旭瑶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
“尊上啊，我一直觉得道理这个东西吧，或许是不同的角度来讲，都应是讲的通的。只是一直不得其法。今日听得尊上一席话，顿时灵台一片清明啊！您将这一观点的可实现性，表达的淋漓尽致！旭瑶真是受教了。”
“既如此，那便好好参悟参悟。悟透了，日后便也不必因那些没用的逶迤，害得自己有家归不得。”
“……！”，旭瑶攥拳起身。
“谢礼就免了。”
旭瑶冷哼：“尊上说的是。旭瑶对尊上崇拜的五体投地！还想同同尊上好好讨教讨教呢。”
长息点了点头“嗯，早看出来了。不然你怎会赖在承泽宫半年之久。”，夹菜笑挑着她“是吧。”
提起前事，旭瑶气势弱了下来。
“尊上用餐吧。旭瑶告退。”
“不留下来讨教了？”
“尊上不是说，用餐不喜有人在一旁打扰吗。我回去自己参悟，不在此搅扰尊上了。”
“那是别人，你可以留下。”
嗯？
旭瑶转过身，正迎上灼灼注视她的目光。
她隐约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似与往日那冰冷如霜的眸子有所不同。忽觉那清冷的眸子流露出一股暖意来。
“我可不会白给人上课的。”
“那我去给您沏壶拜师茶？”
“就这样？你不常说，我是六界神尊嘛——就一壶拜师茶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哼。我就知道。
旭瑶捂紧了身上的百宝袋。
“此番出来匆忙。我这真没什么好给您搜刮的了。”
“不急。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慢慢算”三个字，让他有意拉长。
剑眉微挑，红润的唇弯的不甚好看。
看的旭瑶一时晃了神“谁，谁要跟你算。”，匆忙跑去了后厨。
“掌柜的，那位长公子的糕点好了。您……”
旭瑶一脸通红依在门口，张大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掌柜的？”
“啊？”
“您的脸……”
旭瑶双手捂住脸。
“您没事吧？”
“没事啊。”
“那这糕点……”
“你送过去吧。我出去透口气。”
“哦，好。”
旭瑶一口气从后门跑到店外。
“刚刚是我眼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