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这里闹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慢慢围拢过来。

    “出云公主?”宾客里有人认出她。

    出云寒着脸,走向叶宝言。

    叶宝言叫苦不迭,直往沈茗溪身后躲,沈茗溪站在前面露出尴尬笑意,向出云公主报上姓名:

    “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我是沈家二姑娘沈茗溪,刚才所言只是私下的玩笑,若使公主不快,我在此先行赔罪了。”

    出云却推开了她,去扇叶宝言巴掌。

    叶宝言趁她推沈茗溪之际,灵活地逃到了沈渡身旁,用力推了沈渡一把:“你说,我跟你有没有关系?”她意在众人面前澄清,让出云别恨错了人。

    沈渡没答,只是对出云说:“幸好刚才未曾伤人,不过公主损坏的物品还请照价赔偿。”

    出云更加认定了叶宝言是沈渡的人,眼里喷出两道火焰,直烧向叶宝言。

    叶宝言苦不堪言,真想痛打沈渡,她边躲边解释:“我跟他毫无关系,只是第一次见,公主真的是误会了。”

    出云听说了沈家要在侯府的雅集上选孙媳,气急败坏而来,只带着几个婢女,门房以为是哪家的贵女,也不敢多问。

    出云找了过来,结果亲眼见到沈渡相亲,被沈茗溪那声大嫂刺激得不轻。

    宾客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沈茗嫣扒开人群挤进来,“是谁闹事?”

    结果出云的婢女镇定道:“我家公主听说侯府雅集有趣,特意来瞧上一瞧,不慎碰倒了屏风,惊扰各位了。”

    “请各位散了吧。”婢女微笑着赶人。

    宾客们心里着急不想走,又见公主面色铁青,怕看热闹碰了额头,只得纷纷抬脚走开,眼睛却挂在原地。

    沈茗嫣撸了一半袖子就萎了。

    她听说出云想让大哥尚公主,但祖父已经推了此事,公主今日怎么又会亲自赶来破坏大哥相亲呢?

    出云没看她一眼,用下巴点着叶宝言道:“误会?我亲耳听她管你叫大嫂!若是两家没有此意,这声大嫂是怎么叫出来的?”

    叶宝言气得去推沈渡:“你快说话啊!她这样谁挡得住?”

    秧秧也催沈渡解释清楚,可沈渡懒怠理会,只说:“我沈家与何人结亲,与公主无关,请公主莫要在此无事生非。”

    秧秧也傻眼了,大哥哥似乎有意让叶宝言背这口黑锅。

    叶宝言气得快吐血,指着沈渡的手不停颤抖,“小人!”她抵着牙齿恨道。

    出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时下人们已经将围屏重新立起,木制屏风表面看不出损坏,只是有一条腿略微损了一条细缝,不甚明显。

    空间重新隔了出来。

    李照青着脸来到秧秧身旁,把她拉出这个地方。

    秧秧不想走,沈渡却示意李照带走她。

    沈茗嫣和沈茗溪也趁机躲出来。

    只听叶宝言在里面崩溃大声道:“我真的没有,真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公主既然喜欢他,何不请圣上下旨赐婚,我绝无二话!”

    出云气得:“你讥讽我?”她皇爷爷早就不管这事了。

    叶宝言也懵了,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沈渡头疼道:“我祖父已经回绝了圣上赐婚,请公主莫要干涉我的婚事,请回吧。”说罢欲走。

    叶宝言悚然,想要截住他:“沈渡!你解释清楚再走!”

    沈渡轻轻松松绕开她,出来就直接离开了。

    大家眼睁睁望着他走,张家和许家的姑娘吓得吐舌头,还好倒霉的不是自己,不然被出云记恨上,不知吃多少大亏。

    叶宝言哭不出眼泪,见出云一副吃人的模样,她只得对天发誓:“我叶宝言在此立誓,若有一日嫁给沈渡,就让老天劈了我。”

    发完誓可怜巴巴地看着出云,“我这样说你总信了吧?”

    沈渡已经走了,出云再闹下去除了让人看笑话,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叶宝言也发了毒誓,她左右感觉自己现眼,便对叶宝言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叶宝言瘫坐在梨木桌旁,嘴里咒骂:“沈渡小人,你给我等着!”

    沈渡今天明显是要让她顶雷,可她又没得罪他!

    公主败兴离去的事传到北山楼,曹氏也无可奈何,出云没有出示身份,又丢了大脸,她也不能派人再追上去把这趟圆回来,只暂时当作不知道,过后再找机会弥补。

    曲氏则是一听说,话都说不出来。

    驸马一事早就泡了汤,公主还这般纠缠,有哪家闺秀还敢嫁给沈渡?这不是坏她的大事吗?

    白珍禧建议道:“叶家姑娘受了委屈,若是这次闹过以后不把亲事定下,恐会影响了人家姑娘的终身。”

    曲氏心慌之下觉得叶家是个办法,跟白珍禧商量来商量去,决定从雅集回去就去叶家提亲。

    年轻宾客这头,沈茗嫣到处跟人说:“我祖父已经推辞了圣上的赐婚,圣上也收回了成命,我大哥是绝不可能做驸马的。”

    宾客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正牌沈家人的回答,大致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是沈家拒婚,公主偏要纠缠,才有了今天这出戏。

    这沈渡也够厉害,战场上能打不说,连公主都看不上。。。。。。

    难道是真看上了叶家姑娘?还别说,小姑娘长得白,确实招男子喜欢!

    于是参加雅集的宾客们便有了“沈渡和叶宝言是一对,出云想棒打鸳鸯”的共识。

    沈茗嫣累得不轻,嘴皮子都磨破了,陈元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举着一壶热果茶,一直跟在后面给她倒茶解渴。

    沈茗嫣拿他当小厮使唤,没半点客气,等兜完一圈,她腰酸背痛地坐下,陈元泽又巴巴地找来一个鹅绒垫,蹲在地上,将垫子塞到她的椅子靠背里,搁好了还殷切地仰着一张胖脸,问:“这样舒服点没有?”

    沈茗嫣鼻子嗯了一声,陈元泽高兴得脸更油了。

    沈崖不忍看,劝过多少次让陈元泽死心,他还是放不下,于是叹着气走过去,对沈茗嫣说:“人家二妹妹三妹妹都没多管闲事,你又何苦到处替大哥周全。”

    陈元泽笑呵呵守在一旁,只见沈茗嫣瞪了一眼沈崖,说:“我是沈家的大姑娘,这种事自当由我来做,你靠不住就算了,还不许别人靠得住?”

    陈元泽打着呵呵去拉沈崖,“咱们去找二弟他们说话!”

    沈崖甩开他,“还有你,非要跟在她后面现什么眼?”

    正在争执时,沈茗嫣眼角一闪,窥到刘公子正朝这边探,遂加大音量说道:“谁跟着我还要你管?他跟在我后面我就是乐意!”

    沈崖骂她:“打小他都让着你,你何苦祸害他?”

    沈茗嫣使性子说:“你想让人祸害,有人理你吗?”

    沈崖气红眼,自从科举失利,就谁也瞧不上他,连亲姐妹也不例外,今天这些世家贵女都朝沈岩去了,现在还有姑娘正勾着那个庶子在谈诗词!

    陈元泽假笑的时候肉会发颤,“走,我们去找二弟说话!”他想做和事佬把这两姐弟隔开。

    刘公子不是时候走进了围屏,脸上带着交好的笑意,“沈兄!”他朝沈崖施礼拱手。

    有人献媚,对沈崖来说不容易,他提起笑脸回礼:“刘兄!”

    沈茗嫣眼一瞪,这不是扫她的颜面吗?她呼地站起来,板下了脸。

    “妹妹想吃什么,我去拿?”陈元泽忙哄她,“桂花糕,滴酥,还是梅花糕?”

    沈崖放下脸:“你理她做什么,要走就让她走好了。”

    沈茗嫣冷笑:“你是里外不分,连人都不会认了。”

    这话一出,刘公子尴尬得没处站,遮住脸往外走,沈崖绕不开情面,跑去拦他说:“女子不识大体,让刘兄见笑了。”

    沈茗嫣拳头硬了,使劲憋着,脚一跺,气哼哼冲了出去。

    陈元泽追着她一走,只剩沈崖和刘公子二人面面相觑。

    刘公子见他脸青,便主动换了话题,道:“沈兄有个好兄长,必定前途似锦,兄弟我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沈崖在外头,也爱沾沈渡的光,听他奉承,脸色好了许多。

    “兄长立下大功,是靠朝廷和祖宗护佑。”

    “兄长之功也是全家之福,沈兄若有意,也可往这上头靠一靠。”

    “噢?刘兄的意思,难道是兵部这边有机会?刘兄有何良策?”

    “这个嘛,自然可以细聊,我祖父那里是有一些机会的,只是令姐面前,还望沈兄替我美言。”

    “别提我姐,你真想找个母老虎过日子?”

    “沈兄说笑了,兵部是有些想法,要为永兴军单独成立一个负责军械的机构,只是品级不高,需要的自然也都是自己人。。。。。。”

    沈崖跟刘公子越凑越近,臭味极其相投。

    沈渡走后,秧秧很不高兴,碍于宾客众多,她只得咽下不快,穿行在轩台各处,陪着大家说笑玩乐。

    累极时有李照恰到好处的一盏热茶,一块点心递到手里,她也舒开眉心接受了。

    在别人眼里,她跟李照也是极其登对的才子佳人。

    可李照的心底却梗着东西,之前出云推翻围屏,他尚来不及反应,沈渡已将秧秧抱到了安全之处,他的手牢牢地贴在秧秧身上,秧秧的神色也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就像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李照不停地说服自己遗忘,此刻眼前,秧秧每次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对他浅浅一笑,他都会告诉自己,陪她走到最后的人是他李照,而并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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