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看见卞敏凶恶的眼神和正在抬起的手。
那只手猛拍过来，程韵出于自卫的本能抬手挡住然后反手抓过对方的手腕，顺势推开。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将卞敏推得趔趄了一下，抬眼惊愕地瞪着她。
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程韵像突然变异了一样，反应速度那么快，力气也大得惊人。但卞敏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惊愕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质疑和一丝担忧。
程韵回过神：“卞敏你发什么神经？”
“程、程韵，你少在这装！”卞敏立住脚，气势上仍然不愿输给程韵，狠狠吼道，“你这个抢人未婚夫的小三！”
程韵一时哑口，怔怔地看着卞敏。袁娅若这么快就知道了？卞敏是她叫来打她的吗？应该不可能吧，袁娅若看起来那么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怎么？说不出话了？你明知道他是袁总未婚夫，你还勾引他？亏她一直对你那么好，还把你当好闺蜜！你对得起她吗？”见程韵还在错愕中，卞敏趁机冲过来再次抬手，“知三当三！”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工作室的外墙上回响，把路人、伸手要拦卞敏的老李和正往楼下赶的陆瑶和姜姜都惊住了。
卞敏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吼：“程韵！你！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打得着实结实，卞敏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好一会才回过神，不由得想起S国的传言。
S国盛产美酒，国人也热爱喝酒，街头醉汉每天都有。尤其每年冬季都会发生因为醉酒街头被冻死的案件。因此来S国的留学生都会提前学一些自卫的招式，以防止在街头被醉汉袭击。
但是这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后来S国的人也知道外国留学生来之前都会学点功夫，尤其亚洲面孔的留学生最厉害，便不敢再招惹他们。卞敏去S国之前也练过一些简单的擒拿术，但是留学几年她养尊处优，根本没用上，现在已经忘光了。
所以，她万万没想到程韵这自卫和揍人的本事竟还这么厉害。
程韵压低了火气：“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卞敏怒归怒，但也不敢再上前了，嘴上仍不愿吃亏：“怎么？耳聋？心虚？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当？”
程韵讥笑：“怎么？装耳聋？装心虚？自己说的话不敢再说第二遍？”
“我凭什么配合你？”
程韵看了看四周，刚才的动静确实引来一些人的注意，但好在现在是工作时间，外面来往的人不多。
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在卞敏身上，缓缓合上眼皮，再次睁开时，眸光灼灼，决绝且坚毅：“卞敏，用你的话说就是，‘我过去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才导致你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什、什么？”卞敏捂着依旧火辣辣的侧脸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程韵。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陷害我，我以前不跟你计较，是不是让你以为我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你就错了。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因为任凭你怎么作怪，最终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今天，你不但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还污蔑邵警官，我就要跟你计较了！今天，你必须在这当众道歉！”
“道歉？我道什么歉？我说错了吗？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你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是，他们认识十几年，但凡邵警官对她有点意思，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他们根本没在一起，你说我是小三就是诽谤！你不但诽谤我，还诽谤国家公职人员是个劈腿找小三的渣男？你不道歉我这次绝不放过你！”
第一次看见程韵露出如此愤怒且严肃的表情，语气也不留半点余地，卞敏有点慌了，眼神往后方瞥了瞥，想趁机溜走——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被袁娅若派来向程韵撒火的，开价两万块打程韵一个巴掌，两个巴掌就是四万，她求之不得。只是没想火没撒成，自己倒吃了瘪。现在想来，袁娅若是够精的，自己不出面，万一失败了就把责任全推给她。况且两万块对于那种千金大小姐来说一天的零花钱都不够。
见卞敏想逃跑，程韵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说：“道歉！不道歉别想走！”
“程韵你！”卞敏欲言又止，转头看见陆瑶和姜姜卷起了袖子站在她身后。她的左手被程韵紧紧拽着，右手边站着老李，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也在对她指指点点，看样子也像和程韵是一伙的。
深知自己处于劣势，在劫难逃，卞敏只好知趣道：“对……对不起……”
“说清楚些，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不应该叫你小三……”
“还有呢？”
“还有？”卞敏愣了下，蹙眉咬着唇道，“以前也不应该那样对你……”
“不是那个！你也要向邵警官道歉！”
“啊？哦……那个……邵警官，对不起，都是我瞎说的……”
程韵这才松开手：“卞敏你记好了，如有下次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我一定！斩草除根！说到做到！”
卞敏一阵惊恐，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关上门，车便开走了。
陆瑶鼓掌走到程韵面前：“小样，不错哦！颇有本女王当年的风范！不过……她谁呀？”
收到道歉，程韵却并没有多开心，丢下“卞敏”两个字，低头面无表情地往工作室走。
“就是那个！那个！弄你画的人？”陆瑶跟在身后喊，“我靠，你不早说！早说我一开始就上去恁她了！我弄不死她我！不过你刚那一巴掌打得解气！早该这样了。”
程韵捏着拳没说话，她还在想为什么卞敏会一大早跑来闹，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若真的是袁娅若要她来的，可，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不是说她们是好朋友好闺蜜的吗？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巴掌打下去，双方都会痛，除非伤人的一方根本不在乎。
陆瑶还在身后八卦着：“哎？还有为什么说你是小三？还有什么邵警官？啥意思？你们昨天发生什么了？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环节？”……
与此同时，在停车场里的另一辆黑色商务车启动离开，坐上副驾的人在系安全带之前，将手机交给了坐在后排的袁娅若。
袁娅若点开手机播放刚才的视频，看到卞敏被打的时候气得大骂：“卞敏这他妈什么怂包表情？这拍得什么玩意？”
说罢，她用指尖快进到后面，实在看不下去，手机一扔，对前面的人说：“打电话给卞敏，要她这几个月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前面的人接过手机应了一声。袁娅若又说：“你再看看那视频，把有用的剪剪，就一开始卞敏骂小三那段能用？”
过了一会，袁娅若又说：“程韵扇卞敏巴掌那段也先留着，万一以后有用。”
听见前面小心地回了声好，袁娅若这才靠向椅背，冷傲又烦躁地看向窗外。不一会又突然勾起嘴角喃喃自语：“你不是喜欢柔美可人型的吗？没想到她这么凶悍吧……呵呵……看你还喜欢么？”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我的未婚夫。
头顶的乌云顷刻间消散，她迅速坐直身体，将手机捧在手中，盯着屏幕上那五个字看。
但很快，眼中的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黯然。
自她向邵启铭告白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回过她的任何信息。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期盼他的回复。只是在每次想他的时候，她会鼓起勇气发出一条信息，为的只是确定自己没有被他删除好友，仅此就已心满意足。
而如今，通讯录沉睡已久的那个号码突然给她电话，她惊喜于他还保存着她的号码，却神伤于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才这么做的。
愣了好一会，她还是决定接了。
她想听他的声音胜过害怕言语中的冰霜。她怕她再多犹豫一秒，电话就断了，他就再也不打了。
“袁娅若？”邵启铭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依旧是那般清朗而又磁性，让耳朵沉醉，心动怦然。
袁娅若习惯性地点了下通话录音，点头的瞬间，一枚泪珠滚落在指尖。
“袁娅若？”他又说了一遍，“在听吗？”
“嗯……启铭哥……”袁娅若的声音有些颤抖。
邵启铭却很平静：“你来南城了？”
“嗯。”
“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聊聊？袁娅若心头一酸，这么多年的第一通电话，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直接就说想和她聊别的女人的事？
“没空，我很忙。”她天真地想，是不是再迟一些天去面对，她就可以再多保留几天“未婚妻”这个虚无的名号？
毕竟，这段感情她期待并付出了十二年。他多年的自持、冷静、坚定、不近女色是她一度幻想他们还有可能的依据。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昨晚突然主动去拥抱了另一个女人。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邵启铭追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袁娅若沉默几秒，想起今晚曹辰骏和她的“合作”。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说道：“今晚八点半我在老城东。最近几个月应该只有今晚有空。”
那只手猛拍过来，程韵出于自卫的本能抬手挡住然后反手抓过对方的手腕，顺势推开。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将卞敏推得趔趄了一下，抬眼惊愕地瞪着她。
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程韵像突然变异了一样，反应速度那么快，力气也大得惊人。但卞敏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惊愕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质疑和一丝担忧。
程韵回过神：“卞敏你发什么神经？”
“程、程韵，你少在这装！”卞敏立住脚，气势上仍然不愿输给程韵，狠狠吼道，“你这个抢人未婚夫的小三！”
程韵一时哑口，怔怔地看着卞敏。袁娅若这么快就知道了？卞敏是她叫来打她的吗？应该不可能吧，袁娅若看起来那么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怎么？说不出话了？你明知道他是袁总未婚夫，你还勾引他？亏她一直对你那么好，还把你当好闺蜜！你对得起她吗？”见程韵还在错愕中，卞敏趁机冲过来再次抬手，“知三当三！”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工作室的外墙上回响，把路人、伸手要拦卞敏的老李和正往楼下赶的陆瑶和姜姜都惊住了。
卞敏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吼：“程韵！你！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打得着实结实，卞敏眼冒金星，脑袋嗡嗡的，好一会才回过神，不由得想起S国的传言。
S国盛产美酒，国人也热爱喝酒，街头醉汉每天都有。尤其每年冬季都会发生因为醉酒街头被冻死的案件。因此来S国的留学生都会提前学一些自卫的招式，以防止在街头被醉汉袭击。
但是这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后来S国的人也知道外国留学生来之前都会学点功夫，尤其亚洲面孔的留学生最厉害，便不敢再招惹他们。卞敏去S国之前也练过一些简单的擒拿术，但是留学几年她养尊处优，根本没用上，现在已经忘光了。
所以，她万万没想到程韵这自卫和揍人的本事竟还这么厉害。
程韵压低了火气：“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卞敏怒归怒，但也不敢再上前了，嘴上仍不愿吃亏：“怎么？耳聋？心虚？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当？”
程韵讥笑：“怎么？装耳聋？装心虚？自己说的话不敢再说第二遍？”
“我凭什么配合你？”
程韵看了看四周，刚才的动静确实引来一些人的注意，但好在现在是工作时间，外面来往的人不多。
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在卞敏身上，缓缓合上眼皮，再次睁开时，眸光灼灼，决绝且坚毅：“卞敏，用你的话说就是，‘我过去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才导致你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什、什么？”卞敏捂着依旧火辣辣的侧脸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程韵。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陷害我，我以前不跟你计较，是不是让你以为我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你就错了。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和事上，因为任凭你怎么作怪，最终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今天，你不但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还污蔑邵警官，我就要跟你计较了！今天，你必须在这当众道歉！”
“道歉？我道什么歉？我说错了吗？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你、你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是，他们认识十几年，但凡邵警官对她有点意思，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他们根本没在一起，你说我是小三就是诽谤！你不但诽谤我，还诽谤国家公职人员是个劈腿找小三的渣男？你不道歉我这次绝不放过你！”
第一次看见程韵露出如此愤怒且严肃的表情，语气也不留半点余地，卞敏有点慌了，眼神往后方瞥了瞥，想趁机溜走——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被袁娅若派来向程韵撒火的，开价两万块打程韵一个巴掌，两个巴掌就是四万，她求之不得。只是没想火没撒成，自己倒吃了瘪。现在想来，袁娅若是够精的，自己不出面，万一失败了就把责任全推给她。况且两万块对于那种千金大小姐来说一天的零花钱都不够。
见卞敏想逃跑，程韵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说：“道歉！不道歉别想走！”
“程韵你！”卞敏欲言又止，转头看见陆瑶和姜姜卷起了袖子站在她身后。她的左手被程韵紧紧拽着，右手边站着老李，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也在对她指指点点，看样子也像和程韵是一伙的。
深知自己处于劣势，在劫难逃，卞敏只好知趣道：“对……对不起……”
“说清楚些，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不应该叫你小三……”
“还有呢？”
“还有？”卞敏愣了下，蹙眉咬着唇道，“以前也不应该那样对你……”
“不是那个！你也要向邵警官道歉！”
“啊？哦……那个……邵警官，对不起，都是我瞎说的……”
程韵这才松开手：“卞敏你记好了，如有下次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我一定！斩草除根！说到做到！”
卞敏一阵惊恐，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关上门，车便开走了。
陆瑶鼓掌走到程韵面前：“小样，不错哦！颇有本女王当年的风范！不过……她谁呀？”
收到道歉，程韵却并没有多开心，丢下“卞敏”两个字，低头面无表情地往工作室走。
“就是那个！那个！弄你画的人？”陆瑶跟在身后喊，“我靠，你不早说！早说我一开始就上去恁她了！我弄不死她我！不过你刚那一巴掌打得解气！早该这样了。”
程韵捏着拳没说话，她还在想为什么卞敏会一大早跑来闹，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若真的是袁娅若要她来的，可，为什么要这样呢……她不是说她们是好朋友好闺蜜的吗？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巴掌打下去，双方都会痛，除非伤人的一方根本不在乎。
陆瑶还在身后八卦着：“哎？还有为什么说你是小三？还有什么邵警官？啥意思？你们昨天发生什么了？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环节？”……
与此同时，在停车场里的另一辆黑色商务车启动离开，坐上副驾的人在系安全带之前，将手机交给了坐在后排的袁娅若。
袁娅若点开手机播放刚才的视频，看到卞敏被打的时候气得大骂：“卞敏这他妈什么怂包表情？这拍得什么玩意？”
说罢，她用指尖快进到后面，实在看不下去，手机一扔，对前面的人说：“打电话给卞敏，要她这几个月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前面的人接过手机应了一声。袁娅若又说：“你再看看那视频，把有用的剪剪，就一开始卞敏骂小三那段能用？”
过了一会，袁娅若又说：“程韵扇卞敏巴掌那段也先留着，万一以后有用。”
听见前面小心地回了声好，袁娅若这才靠向椅背，冷傲又烦躁地看向窗外。不一会又突然勾起嘴角喃喃自语：“你不是喜欢柔美可人型的吗？没想到她这么凶悍吧……呵呵……看你还喜欢么？”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我的未婚夫。
头顶的乌云顷刻间消散，她迅速坐直身体，将手机捧在手中，盯着屏幕上那五个字看。
但很快，眼中的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黯然。
自她向邵启铭告白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回过她的任何信息。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期盼他的回复。只是在每次想他的时候，她会鼓起勇气发出一条信息，为的只是确定自己没有被他删除好友，仅此就已心满意足。
而如今，通讯录沉睡已久的那个号码突然给她电话，她惊喜于他还保存着她的号码，却神伤于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才这么做的。
愣了好一会，她还是决定接了。
她想听他的声音胜过害怕言语中的冰霜。她怕她再多犹豫一秒，电话就断了，他就再也不打了。
“袁娅若？”邵启铭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依旧是那般清朗而又磁性，让耳朵沉醉，心动怦然。
袁娅若习惯性地点了下通话录音，点头的瞬间，一枚泪珠滚落在指尖。
“袁娅若？”他又说了一遍，“在听吗？”
“嗯……启铭哥……”袁娅若的声音有些颤抖。
邵启铭却很平静：“你来南城了？”
“嗯。”
“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聊聊？袁娅若心头一酸，这么多年的第一通电话，连简单的寒暄都没有，直接就说想和她聊别的女人的事？
“没空，我很忙。”她天真地想，是不是再迟一些天去面对，她就可以再多保留几天“未婚妻”这个虚无的名号？
毕竟，这段感情她期待并付出了十二年。他多年的自持、冷静、坚定、不近女色是她一度幻想他们还有可能的依据。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昨晚突然主动去拥抱了另一个女人。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邵启铭追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袁娅若沉默几秒，想起今晚曹辰骏和她的“合作”。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说道：“今晚八点半我在老城东。最近几个月应该只有今晚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