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审理那日,周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案是状告魏府公子魏谦,奸污多女,一案是审查东山刘氏,私自与江南商号,走私货物牟取暴利。

    因大理寺与本案受害人是有亲属关系,所以回避,请来京兆尹张观坐镇,他最是铁面无私,是实实在在的好官。

    京兆尹张观:“肃静,关于东山刘氏走私货物一案将移交御史台,本官今日负责另一案,传原告上堂。”

    当百里凌烟上堂时,京兆尹还是出于礼仪道:“臣,拜见长宁郡主。”

    百里凌烟微微点头,京兆尹便坐了下来,而后传犯人魏谦上堂,他是从大牢里提出来的。

    京兆尹张观:“请原告开始叙述。”

    “宫闱那日,天然居应邀献艺,我受太后之命前去打点安排,于是天然居的舞女说有人不见了,皇宫不得随意走动,我便替她们去寻人。”

    魏谦这下急了:“大人,他们肯定是串通好的要诬陷我。”

    百里凌烟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张观是纪律严明的人:“犯人不要插话。”

    百里凌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查到男子厢房有侍卫把守,便进去查看,果不其然发现被迷晕绑来的舞女,是几个侍卫真在七零,好在我赶的巧,这才没有得逞,这两名舞女今日也来了,稍后大人可以问询。”

    京兆尹张观点了点头,百里凌烟观察者他的态度,又说道:“我从侍卫口中得知魏小公子,而后侍卫害怕,又吐露出还有旁的女子,我便加紧寻找,找到时便是看见裴家小姐昏迷不醒,魏公子已得手…以上便是当日的全部经过。”

    京兆尹张观:“堂下犯人可承认以上供述?”

    魏谦高喊无罪:“老子从没做过,也没强迫,她与裴乐交好,自然帮着她说话,这纯属污蔑。”

    百里凌烟质问他:“宫闱之前我与裴乐和您可都是不认识的,我又为何要帮他诬陷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有旁的人证。”  百里凌烟眼神坚定,貌似有十足十的把握,一切计划都在慢慢推进,她临危不惧、坐怀不乱。

    直到那几名受害者与裴乐一同上堂,楚清也没有让人失望,她们都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也是因为百里凌烟给了她们希望,她们愿意站出来,愿意揭开过往。

    一字一句,句句泣血,所有人讲述时都难以启齿,可这也是唯一一次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机会。

    裴乐:“我当时还是清白之身,被他□□,有口难辩,望大人能判我和离,还我自由。”

    楚清:“大人明鉴,我们这些人只是一小部分,真正被他残害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有些已经背井离乡,有些…已经不在人世,望大人秉公办理,还我们一个公道。”

    百里凌烟行礼道:“请大人秉公办理,还众人公道,还百姓安宁。”

    此话一出所有百姓愤愤不平,齐声道:“严惩恶人,严惩恶人!”

    京兆尹张观用惊堂木拍了拍桌子,震慑威严道:“肃静,肃静!”

    魏谦暴怒不再跪地上,起身对峙百里凌烟,眼看就要冲上去了,梅知已做好保护准备,谁料魏禾及时赶到,一掌打退魏谦:“休要对郡主不敬,扣下!”

    一旁的侍卫立马把人按住,魏谦眼眶怒火:“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往死里整我,连我哥也帮着你!”

    魏禾依旧挡在她身前,百里凌烟轻轻摁下他的胳膊,说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种下什么样的因,就要承受什么样的果。”

    百里凌烟恭恭敬敬,对着京兆尹道:“张大人,如今人证都在,桩桩件件都是事实,毫无冤情,请大人斟酌定夺。”

    京兆尹张观,观察场上局势,说道:“犯人魏谦犯奸污案多起,堂上言行恶劣,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现判裴氏与之和离,嫁妆归还,额外赔付其夫妻财产一半,因此案牵扯众多,案件定性隔日宣判,退堂!”

    楚清带着众人集体跪拜百里凌烟:“多谢郡主替我等主持公道。”

    “不必言谢,你们以后作何打算?”

    楚清:“我打算回乡了。”

    其余人都点了点头,似乎都有了去路,百里凌烟也不再挽留,只剩下裴乐流着眼泪,看着百里凌烟:“谢谢你…”

    百里凌烟拥抱了她:“你该回家了,往后要好好活,你看她们多好啊。”

    裴乐使劲点了点头:“我会的,好好活。”

    梅知护送楚清她们离开,兰泱送着裴乐回家,然而魏禾则是送长宁郡主。

    “走吧。”

    百里凌烟几番纠结:“对不起。”

    魏禾有些诧异,因为他不明白这句抱歉的含义:“何事道歉?”

    “抱歉,害的你家鸡飞狗跳,可能…”

    魏禾无奈笑了笑:“因果报应,他该承担的,你没有错,所以不需要道歉。”

    魏禾身上完这话走在了前头,百里凌烟默默跟着,到了马车前,魏禾很自觉的将手臂抬起,是让女方扶着借力上马车,而后驾车离开,二人从未逾矩。

    然而此时,紫禁城内的魏氏夫妇,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被定罪,他们二人已经在大殿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可皇帝似乎还不打算见他们。

    太后:“皇帝打算怎么做?”

    “今日裴乐的案子开堂,已经定罪,京兆尹会办事,还未下判决,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过一切还是要交给皇帝来定。”

    太后说完便离开,全权交给皇帝做主。

    皇帝几番思量,召见魏氏夫妇,魏老将军一顿输出认错:“陛下,是老臣家境不言,让儿子犯下大错,求陛下责罚。”

    皇帝看魏老将军还被蒙在鼓里,提醒道:“这事先不提,爱卿可知其夫人母家金氏,与东山刘氏勾结,私下与商号结交一事啊?”

    魏老将军大惊失色,立马质问:“你敢插手朝廷之事,不是跟你说了,少和你娘家那几个亲戚来往吗?”

    魏夫人着实被吓到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况且那毕竟是我亲人,他们说能赚些钱,我就应了,所以才私自跟商号结交,求陛下明察,臣妇真的只是收了些银钱,其余什么都没干啊。”

    皇帝雷霆大怒,这样子毕竟还是要做出来的:“如今这事闹大,朝臣议论颇多,都说你想谋权篡位,这让朕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魏老将军表明真心:“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这谋反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皇帝劝道:“朕信你没用,你的拿出让天下人相信的法子,你儿子的事,府衙已经定罪了。”

    魏夫人一听慌了,连忙祈求道:“陛下,我儿年幼不懂事,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是我不该纵着他,求陛下宽恕。”作为母亲的心情,没有什么比孩子活着更重要,她痛哭流涕连连磕头。

    魏老将军自然也心疼:“陛下,子不教父之过,总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臣愿辞官,往后吃斋念佛,为我国祈福,我儿年幼,只要不让他死,打板子还是流放,什么都可以,只求陛下饶他一命。”

    在此之前魏禾已同皇帝谈过,不论如何留他一命,所以皇帝不会步步紧逼:“爱卿都说要辞官了,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当给大家一个交代,保你儿子无虞。”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饶犬子性命。”

    最后,魏谦被赐八十大板,流曲西南三千里。东山刘氏私自结交,下旨抄家,魏夫人母家金氏没收其一半资产,以儆效尤。

    事情也算告一段落,魏夫人的名头大不如前,只能让南平县主出使各家聚会,笼络关系。

    百里凌烟借机回了趟怀安王府,没想到一进门,所有下人恭恭敬敬见到都行礼参拜,就连晚膳都能看出来是花心思安排的,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怀安王:“烟儿如今有出息,替陛下管着与商号来往事物,真给咱家长脸。”

    百里言很自豪:“就是啊,长姐自小独立,如今已能独挡一面,瑢儿该跟你好好学学才是。”

    百里纤瑢自然是不服气:“哥哥怎么这样说,不过是讨好皇祖母,才有了如今身份。”

    一瞬间周边氛围似乎都凝固了,怀安王神色骤变,幸好怀安王妃先行下手,狠狠出声呵斥道:“闭嘴,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哪有这样不分长幼的。”

    “不过因为你是郡主,旁人才多给你几分薄面,你别太得意,这郡主之位能坐多久还不一定呢。”百里纤瑢可以说是单蠢。

    百里凌烟当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扬言道:“一品郡主的位置,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我既然能得此名,就一定坐得稳。”

    “你不过是靠着有人撑腰罢了。”

    “日子且长呢,我靠的是什么,妹妹往后自会慢慢知晓。”

    百里凌烟行礼后,便离开了怀安王府,而怀安王知道女儿自小过得不如意,如今展翅高飞,自然会默默帮扶。

    傍晚,怀安王妃把百里纤瑢,独自叫到房中教训了一顿。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接下来母亲说的话,你必须牢牢记在心上。”

    百里纤瑢十分不耐烦,又不敢反驳,只听母亲道:“即使你再不喜欢百里凌烟,也要知道你们一家人,在外面不管发生什么,她始终都会护着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母亲,我就是不想去讨好她。”

    顾蕴瞪了她一眼:“她还需要你去讨好?你不与她亲近,可也不要处处给她使绊子啊,你把母亲的话给我放进脑子里。”

    “好好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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