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偷龙转凤
故事讲完许久，叶弗谖都没有再开口，似乎仍沉浸在故事里。
屋内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令人唏嘘。
三个人彼此装着不同的心事。
叶弗谖自是在想她青梅竹马的方生。
寒儿不禁看向一旁的离朱，只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似是也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在他人面前，他总是伪装得很好，纵是她也无法猜到他的心思……可近几日，寒儿已是第二次感受到他情绪上的波动了。
这不像他。
至少不像平常的他。
在她出神的片刻，叶弗谖接着说了下去。
“那日以后，柳姐姐便答应了王爷的求婚，嫁入王府。之后的事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她在王府虽也遇到了种种障碍，和王爷却仍是伉俪情深。
后来，毓王府不知遭到何人陷害，卷入一场‘谋害皇嗣’的惊天阴谋中。
王爷为救姐姐主动请缨前去边关平乱，九死一生，这些都瞒着姐姐。
王爷好不容易打了胜仗，没赶得及回来，姐姐就……”
说到这里，她不免语带哽咽，抬手用绢帕拭去眼角的泪珠。
“大致的情形我们已都知道了。小姐也别太伤心，身体要紧。”
“嗯。不知二位有何打算，可否告知一二？”
“我们也听闻小姐与方公子之间情意深重，只是令尊不同意这门婚事。在下倒是有一计，一来可解小姐眼下困境，成就一段姻缘，二来也为探查柳妃之事行了方便。”
她的眼底顿时生出了几分希望与欣喜：“先生请讲。”
“叶丞相有意将小姐嫁入毓王府，不妨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舍妹代小姐出嫁。如此一来，小姐与方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来，我们也可便宜行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他的眼神中带着精明与睿智的光芒，令人无法抗拒。
“如此，确实不失为一个瞒天过海的好计策，只是令妹这边……”她望向那个蒙着面，只露出明澈双眼的女子，心里仍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叶小姐放心，在下恰巧识得一位精通易容的高人，舍妹会扮成你的样子，代替你嫁入王府。入府后自会与毓王说明来意，避免与他发生纠葛，全力找出真相，为柳妃昭雪，也圆了舍妹和叶小姐的心愿。”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这个计划先前他未曾提起过，便是怕她不肯答应，扰乱了他的计划。
三年的朝夕相处，她对他的一切都甚是了解。
他又何尝不了解她？
她的脸上虽然依旧平静如常，未曾露出任何不妥的表情，可她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便越是暗潮涌动。
片刻之后，他继续说下去：“叶小姐只需与令尊谈一笔交易，以嫁入王府换方公子自由，令尊定然同意。之后的事情便请放心交给我们，我们会将方公子安顿好，时机一到，你二人互换身份，便可与他相聚，从此相伴一生。”
“先生的计划，我与方生定会全力配合！二位成全之意，弗谖定会铭记一生，在此先谢过二位了。”叶弗谖起身，朝着二人重重一礼。
寒儿赶忙上前将她扶起。
“叶小姐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二人还要感谢小姐给我们这个机会了却心愿。”离朱开口道，“夜已深了，叨扰小姐许久，我们也该回去了。还请小姐这几日
务必养好身子，为往后长路奔波做足准备。”
得知离朱的计划后，原先与他无话不谈的寒儿，一路上却异常地沉默。
回到朱雀阁，她终于忍不住怯怯开口。
“离哥哥，方才你说的计划，都是真的么？”
“是。”
“可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量一下？”
“寒儿，这是你第一个任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
此次任务艰险异常，毓王此行事谨慎，不会轻易对人卸下防备，唯有里应外合，获取他的信任，才能让他露出破绽。
我反复思索许久，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最稳妥，只是……委屈你了。”
“离哥哥，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我当真要嫁给那个毓王吗？”
“这点你大可放心。待你入了王府，只需寻个契机与毓王说明原委，叶丞相不允你同方生的婚事，将方生关押，将你禁足，无奈之下你才将计就计，嫁入王府，换方生自由，也想借此机会查明柳妃的真正死因。
你与他约定，以一年为限，若能查清当年真相，便请他相助，安排你与方生远走高飞。我想，纵使毓王如今变得冷酷无情，为了他最心爱的柳妃，也还是会念一点旧情的。”
“原来离哥哥都帮我安排好了！只是这个计划要建立在叶弗谖能够顺利嫁入毓王府的基础上。上京城那么多皇亲贵族家的适龄女子，你有十足把握，侧妃人选会是叶弗谖？”
“寒儿，你可太小瞧叶闵了。我敢肯定，毓王侧妃非她叶家千金不可。”
翌日，离朱便请来了宫里的教习嬷嬷，教寒儿学习皇室贵族礼仪。
每日的课程从沏茶品茗、抚琴对弈、词曲诗画这些风雅韵事，到站姿行走、与不同身份地位之人见面行礼等等各种繁复的宫廷礼仪……
小丫头最怕的便是顶着碗在院里行走，因为必须把握好节奏，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须得端庄得体，这些日子也不知摔碎了多少个碗。
当她被嬷嬷折磨得头疼，与离朱讨价还价之时，他只丢给她一句：“忍，是杀手最基本的素养”。
此外，离朱每日会抽出一个时辰亲自检视她的学习进展，可见他对此事究竟有多上心。
总的来说，她学东西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再加上之前三年苦练的底子，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
只是有些习惯，一时之间是很难彻底改过来的。
比如这日，已到了离朱考核她的时间却仍不见他的身影。
忽然，有一个人影从她身后掠过，她只觉一阵掌风向她袭来，便习惯性地出手去挡。
一回头，竟是离朱。
她讶然：“离哥哥？”
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寒儿，你好好想想，叶弗谖自小养在深闺，从未习武，身手怎会如此敏捷？”
她顿时感到背脊涌上一股凉意。
是啊，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方才出手试探的是毓王，那么此刻她就已经暴露，下场不言而喻……
看来日后在王府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听闻那位桑柔公主可不是好对付的主，这下即便被欺负也不能还手了。
屋内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令人唏嘘。
三个人彼此装着不同的心事。
叶弗谖自是在想她青梅竹马的方生。
寒儿不禁看向一旁的离朱，只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似是也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在他人面前，他总是伪装得很好，纵是她也无法猜到他的心思……可近几日，寒儿已是第二次感受到他情绪上的波动了。
这不像他。
至少不像平常的他。
在她出神的片刻，叶弗谖接着说了下去。
“那日以后，柳姐姐便答应了王爷的求婚，嫁入王府。之后的事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她在王府虽也遇到了种种障碍，和王爷却仍是伉俪情深。
后来，毓王府不知遭到何人陷害，卷入一场‘谋害皇嗣’的惊天阴谋中。
王爷为救姐姐主动请缨前去边关平乱，九死一生，这些都瞒着姐姐。
王爷好不容易打了胜仗，没赶得及回来，姐姐就……”
说到这里，她不免语带哽咽，抬手用绢帕拭去眼角的泪珠。
“大致的情形我们已都知道了。小姐也别太伤心，身体要紧。”
“嗯。不知二位有何打算，可否告知一二？”
“我们也听闻小姐与方公子之间情意深重，只是令尊不同意这门婚事。在下倒是有一计，一来可解小姐眼下困境，成就一段姻缘，二来也为探查柳妃之事行了方便。”
她的眼底顿时生出了几分希望与欣喜：“先生请讲。”
“叶丞相有意将小姐嫁入毓王府，不妨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舍妹代小姐出嫁。如此一来，小姐与方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来，我们也可便宜行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他的眼神中带着精明与睿智的光芒，令人无法抗拒。
“如此，确实不失为一个瞒天过海的好计策，只是令妹这边……”她望向那个蒙着面，只露出明澈双眼的女子，心里仍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叶小姐放心，在下恰巧识得一位精通易容的高人，舍妹会扮成你的样子，代替你嫁入王府。入府后自会与毓王说明来意，避免与他发生纠葛，全力找出真相，为柳妃昭雪，也圆了舍妹和叶小姐的心愿。”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这个计划先前他未曾提起过，便是怕她不肯答应，扰乱了他的计划。
三年的朝夕相处，她对他的一切都甚是了解。
他又何尝不了解她？
她的脸上虽然依旧平静如常，未曾露出任何不妥的表情，可她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便越是暗潮涌动。
片刻之后，他继续说下去：“叶小姐只需与令尊谈一笔交易，以嫁入王府换方公子自由，令尊定然同意。之后的事情便请放心交给我们，我们会将方公子安顿好，时机一到，你二人互换身份，便可与他相聚，从此相伴一生。”
“先生的计划，我与方生定会全力配合！二位成全之意，弗谖定会铭记一生，在此先谢过二位了。”叶弗谖起身，朝着二人重重一礼。
寒儿赶忙上前将她扶起。
“叶小姐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二人还要感谢小姐给我们这个机会了却心愿。”离朱开口道，“夜已深了，叨扰小姐许久，我们也该回去了。还请小姐这几日
务必养好身子，为往后长路奔波做足准备。”
得知离朱的计划后，原先与他无话不谈的寒儿，一路上却异常地沉默。
回到朱雀阁，她终于忍不住怯怯开口。
“离哥哥，方才你说的计划，都是真的么？”
“是。”
“可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量一下？”
“寒儿，这是你第一个任务，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
此次任务艰险异常，毓王此行事谨慎，不会轻易对人卸下防备，唯有里应外合，获取他的信任，才能让他露出破绽。
我反复思索许久，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最稳妥，只是……委屈你了。”
“离哥哥，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我当真要嫁给那个毓王吗？”
“这点你大可放心。待你入了王府，只需寻个契机与毓王说明原委，叶丞相不允你同方生的婚事，将方生关押，将你禁足，无奈之下你才将计就计，嫁入王府，换方生自由，也想借此机会查明柳妃的真正死因。
你与他约定，以一年为限，若能查清当年真相，便请他相助，安排你与方生远走高飞。我想，纵使毓王如今变得冷酷无情，为了他最心爱的柳妃，也还是会念一点旧情的。”
“原来离哥哥都帮我安排好了！只是这个计划要建立在叶弗谖能够顺利嫁入毓王府的基础上。上京城那么多皇亲贵族家的适龄女子，你有十足把握，侧妃人选会是叶弗谖？”
“寒儿，你可太小瞧叶闵了。我敢肯定，毓王侧妃非她叶家千金不可。”
翌日，离朱便请来了宫里的教习嬷嬷，教寒儿学习皇室贵族礼仪。
每日的课程从沏茶品茗、抚琴对弈、词曲诗画这些风雅韵事，到站姿行走、与不同身份地位之人见面行礼等等各种繁复的宫廷礼仪……
小丫头最怕的便是顶着碗在院里行走，因为必须把握好节奏，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须得端庄得体，这些日子也不知摔碎了多少个碗。
当她被嬷嬷折磨得头疼，与离朱讨价还价之时，他只丢给她一句：“忍，是杀手最基本的素养”。
此外，离朱每日会抽出一个时辰亲自检视她的学习进展，可见他对此事究竟有多上心。
总的来说，她学东西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再加上之前三年苦练的底子，并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
只是有些习惯，一时之间是很难彻底改过来的。
比如这日，已到了离朱考核她的时间却仍不见他的身影。
忽然，有一个人影从她身后掠过，她只觉一阵掌风向她袭来，便习惯性地出手去挡。
一回头，竟是离朱。
她讶然：“离哥哥？”
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寒儿，你好好想想，叶弗谖自小养在深闺，从未习武，身手怎会如此敏捷？”
她顿时感到背脊涌上一股凉意。
是啊，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方才出手试探的是毓王，那么此刻她就已经暴露，下场不言而喻……
看来日后在王府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听闻那位桑柔公主可不是好对付的主，这下即便被欺负也不能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