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里？
“阿芫。” 秦秩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将手里的布票递给孟芫，他一脸的笑意，“这周休息，我们去买衣服好不好？”
“买衣服？” 孟芫正寻思趁天没有彻底冷下来，找个时间去市里转一转，置办几身过冬的衣物，没想到秦秩先提了出来，她眼睛一亮，“好啊。”
“部队有去市里采买的车，我和他们打过招呼。” 他握住孟芫白嫩的手，捏捏她的指尖，爱不释手，“我们早上坐车去，下午五点回来，怎么样？”
“好啊。” 孟芫还没有正儿八经去市里逛过，现在有顺路的车，自然很愿意。
“你和老郑媳妇……合得来吗？” 要是合不来，秦秩也不打算和孟芫提老郑说的那件事，要是合得来，他再开口。
“你说阿香啊。” 孟芫语气熟稔，她和阿香是非常合得来。
阿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媳妇儿和老郑媳妇这么熟啊。
“阿香性子温柔，说话也轻轻柔柔，前几天那个红薯干就是她送来的。”孟芫一脸疑惑，“我没有和你说吗？”
秦秩委屈，“没有，你一句都没有和我说。”
不应该啊。
孟芫记得她说过来着，她掰着手数了数日子，似是想到什么，小脸微红，低低骂了一句，“活该。”
她要说的，秦秩抱住她亲个不停，后来她给忘了。
怪谁？反正不怪她。
秦秩记性好，在她掰手指时就想起那天他干了什么，他低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喜欢她？”
“喜欢啊。” 不喜欢谁聊这么多。
秦秩张张嘴，莫名咂摸出几分酸味来，“老郑说，麻烦你带他媳妇一道儿去买衣服。”
“你不去吗？” 孟芫下意识问。
媳妇儿心中有他，秦秩唇角一扬，“去。”
他肯定要去。
得了话，孟芫狠狠在他唇上‘啵’一口，急急起身，“我去和阿香说。”
正准备抱抱媳妇儿，顺便偷个香的秦秩怀里一空，他默默收回手，撑着头望向孟芫急匆匆的身影。
后悔了，不该贪图几尺布票。
“舅舅？” 鱼鱼从屋里出来没看到舅妈，反而看到了舅舅。
“怎么了？” 秦秩朝他招招手。
鱼鱼小跑过去，一把抱住舅舅大腿，“舅妈呢？”
喊舅舅就是想知道舅妈在哪，你怎么不问舅舅在哪，话虽如此，秦秩还是温声回答：“舅妈去隔壁了。”
鱼鱼正要说话，便见舅妈开门进来，他欢快地跑过去拉住舅妈，“舅妈！”
孟芫应了一声，摸摸鱼鱼的头，见汤汤也从屋里出来，她牵着鱼鱼走过去，替汤汤拢好衣服，俩孩子刚才在屋里玩，玩得正热，要小心着凉。
“舅妈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汤汤和鱼鱼站得直直，一副听从领导指挥的模样。
“舅舅和我们周六去市里逛街买新衣服。” 孟芫笑着说。
“太好了！” 有哪个小孩子能拒绝出去玩，买新衣服呢。
汤汤鱼鱼围着孟芫转圈圈，高兴得手舞足蹈，秦秩满眼笑意看着她们玩闹，孟芫抬眸恰好撞上他的目光，朝他狡黠一笑，柔声对汤汤鱼鱼说：“是舅舅先提议的，我们一人抱一下舅舅好不好？”
秦秩有一瞬的愣神，他不着痕迹地坐直，眼底有些许期待。
当然没有问题啦。
鱼鱼高高兴兴冲过去，“舅舅，鱼鱼抱抱你，鱼鱼喜欢你。”
汤汤落后鱼鱼一步，她不好意思地看了舅舅一眼，轻轻抱住他，“汤汤也喜欢舅舅，抱抱舅舅。”
汤汤还没有抱过舅舅呢，舅舅对汤汤来说是高大又有安全感的，她很喜欢舅舅，要不是舅舅，汤汤不会这么幸福的。
秦秩眼神微动，和鱼鱼外放热烈的性子不同，汤汤更加内向，这和在她父亲那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重男轻女的一家给汤汤灌输的是什么都要让弟弟，才三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不对，大人这么说，她就这么听。
明明和鱼鱼一样的年纪，玩或闹时却会拘着自己，生怕惹人不喜欢。
秦秩是心疼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汤汤放下不安。
现在，很少表达喜欢的小女孩，紧紧抱住他，轻声说她喜欢舅舅。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汤汤的头发，温声，“舅舅也很喜欢汤汤。”
他伸手将一旁瞪大眼睛望他们的鱼鱼也揽入怀中，听话不会表达的孩子让人心疼，热情会表达的孩子也不该被忽视，“舅舅也喜欢鱼鱼。”
鱼鱼咧开嘴角，没心没肺道：“可是鱼鱼最喜欢舅妈了！”
秦秩：……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你说喜欢舅舅来着。
小小年纪怎么三心二意。
孟芫噗嗤一笑。
“舅妈，你也来抱抱舅舅啊。” 鱼鱼欢快地招呼舅妈。
孟芫脸上的笑意一滞，臭鱼鱼，怎么还坑舅妈。
秦秩张开臂膀，等漏网之鱼自投罗网。
在三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孟芫硬着头皮过去，打算抱一下就撤，谁知秦秩紧紧抱着她，低沉的声音温柔如水，“谢谢你。”
“我最喜欢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凑到她耳边呢喃。
孟芫心头一热，“我也是。”
最喜欢你了。
她起身，一手握一只小手，掩耳盗铃地解释，“我们都抱过舅舅啦。”
“嗯嗯。” 两个并不知道舅妈不好意思的崽崽认真点头。
“我们去做好吃的。”
“好。”
秦秩望着三人的身影，低低笑出声，笑声愉悦欢欣。
一墙之隔，颜香和郑池说起去市里的事，“阿芫约我周六一起去市里逛逛。”
郑池将碗筷递给她，“你想去吗？”
“想。” 她想和阿芫一起去。
“那就去，钱票都在抽屉里，想买什么就买，不用省着。” 郑池见她开心，心底也生出几分欢喜。
“你不去吗？” 颜香鼓起勇气开口。
“我不休息。”
“那好。” 她的语气难掩失落。
“你想我去吗？” 郑池迟疑。
“你忙……” 她没说想不想，岔开话。
想吗？
想的。
……
孟芫还没等到去市里，却先听到秦秩要出任务的消息。
“阿芫，紧急任务。” 秦秩低沉的声音饱含歉意。
孟芫有一息慌乱，“我……我去收拾东西。”
秦秩握住她的胳膊，将慌乱的人揽入怀中，二人身体贴得很紧，他轻易便能感受到她过快的心跳，“不用收拾。”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五分钟集合，让我抱一会儿。”
“好” 孟芫伸手抱住他。
“任务时间不定，阿芫有事去隔壁找老郑和嫂子，家里的柴火我和人打过招呼，过两天送来，不想做饭就去食堂吃。”
秦秩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不要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帮我给汤汤鱼鱼说声抱歉，我这次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市里了。”
“秦秩，你自己和孩子们说。”
“我回来再和他们道歉，现在先和阿芫说一声。” 他抱着孟芫的手臂缓缓收紧，“抱歉，让你担心了。”
“秦秩，你……” 孟芫不知道说什么，出任务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她应该支持理解他，可她现在满心都是担心。
“只是寻常任务，完成了就回来，不用担心。” 秦秩亲亲她的脸颊，试图安抚孟芫内心的不安。
“好。” 孟芫闷闷点头，又抬起头，“锅里还有包子，我给你装上，你拿着路上吃。”
“好。” 秦秩没有拒绝，和她一起去了厨房。
孟芫将一个又一个包子装到袋子里，交给他，“我和汤汤鱼鱼在家等你。”
“好。”
院外不知谁喊了一声秦副团，秦秩转身离去，孟芫怔怔站在院中看他出门。
这是孟芫头一次见秦秩，见部队的人出任务，井然有序中透露着几分匆忙，以往平淡的家属院一瞬闹腾起来，片刻后又恢复常态。
汤汤鱼鱼不知从哪听到动静，早早跑回了家，见家中只孟芫一人，鱼鱼慢慢挪到舅妈身旁，“舅妈。”
“怎么了？” 孟芫摊好一张饼，又从最底下抽出一张没有那么热的饼，给两个孩子一人撕了一半，“先垫垫，一会儿我们吃饭。”
“舅舅出任务了吗？” 汤汤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她察觉到舅妈的心情不是很好。
“嗯。” 孟芫对两个孩子笑笑，“舅舅说要给汤汤鱼鱼说声抱歉，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集市了。”
落空了的欢喜，总要迎来一声抱歉。
汤汤和鱼鱼听到舅妈这样说，也没有失落，反而一人拉住孟芫一只手，汤汤软乎乎的声音安慰她，“舅妈不要担心，舅舅很厉害的，过几天就回来了。”
之前舅舅也出过任务，过了十天就回来了，而且大家都说舅舅很厉害，汤汤鱼鱼也是这样觉得，在他们小小的世界里，舅舅帮他们打跑了坏人，很厉害很厉害，他们对舅舅有一种天生的信赖。
孟芫没想到被两个孩子安慰了，她捏捏两个孩子的手，重复他们的话，说给他们，也说给自己听，“舅舅很厉害，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她也明白军人出任务是不可避免的，也知道秦秩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尤其是他出门后，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越想越担心，她只好给自己重新找点事，她点火起锅，又烙了不少的摊饼，打算和孩子们当晚饭吃。
孟芫不想两个孩子小小年纪还要担心她，她压下混乱的思绪，朝他们笑了笑，“那我们吃饭？”
“好。” 汤汤鱼鱼见舅妈笑了，才放下心来。
“阿芫？”
孟芫刚把饭摆上，听到门口传来颜香的声音，她开了门，见颜香脸上带着几分担心。
“我听说秦副团出任务了？”
“嗯，刚走不久。” 孟芫猜出她的来意，心头微暖。
“你别担心，他们啊，出任务是常有的事，一个个的过几天就平平安安回来了。” 颜香嘴笨，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多说吉利话。
“我知道的。”
“我腌的咸菜今天正好能吃，用来配粥配面可香了。” 见孟芫神色没有勉强，颜香放下心来，将碗里的咸菜递给她。
孟芫没有拒绝颜香的好意，笑呵呵接下，拿了个小盘子给她放了几张饼，弄得颜香连连拒绝，最后推拒不了，才无奈拿了回去。
孟芫回到饭桌，两个孩子乖乖巧巧坐在板凳上，孟芫开门的时候让他们饿了先吃，两个孩子乖乖点了头，却没有拿筷子，他们想等舅妈来一起吃。
孟芫端着一碟小咸菜进来，放到桌上，“吃饭了。”
“好。” 鱼鱼喝了一口熬得软烂的粥，又咬了一口舅妈烙的摊饼，摊饼里放了葱花，好吃得很。
他吃了一个不尽兴，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看见小咸菜，无师自通，往摊饼上放了几根黄瓜条，又放入几根小咸菜，卷吧卷吧，肉乎乎的小手捏住卷起的摊饼，蘸了一点点酱，啊呜一大口，吃了小半个卷饼。
他吃完嘴里的饼，咧着嘴笑，一边笑一边和姐姐舅妈推荐自己的吃法，“卷饼好吃，咸咸软软还脆脆的。”
小吃货。
孟芫心下好笑，也卷了饼，给了汤汤一个，又给自己卷了一个，三人一人一卷饼，吃的肚子饱饱。
“买衣服？” 孟芫正寻思趁天没有彻底冷下来，找个时间去市里转一转，置办几身过冬的衣物，没想到秦秩先提了出来，她眼睛一亮，“好啊。”
“部队有去市里采买的车，我和他们打过招呼。” 他握住孟芫白嫩的手，捏捏她的指尖，爱不释手，“我们早上坐车去，下午五点回来，怎么样？”
“好啊。” 孟芫还没有正儿八经去市里逛过，现在有顺路的车，自然很愿意。
“你和老郑媳妇……合得来吗？” 要是合不来，秦秩也不打算和孟芫提老郑说的那件事，要是合得来，他再开口。
“你说阿香啊。” 孟芫语气熟稔，她和阿香是非常合得来。
阿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媳妇儿和老郑媳妇这么熟啊。
“阿香性子温柔，说话也轻轻柔柔，前几天那个红薯干就是她送来的。”孟芫一脸疑惑，“我没有和你说吗？”
秦秩委屈，“没有，你一句都没有和我说。”
不应该啊。
孟芫记得她说过来着，她掰着手数了数日子，似是想到什么，小脸微红，低低骂了一句，“活该。”
她要说的，秦秩抱住她亲个不停，后来她给忘了。
怪谁？反正不怪她。
秦秩记性好，在她掰手指时就想起那天他干了什么，他低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喜欢她？”
“喜欢啊。” 不喜欢谁聊这么多。
秦秩张张嘴，莫名咂摸出几分酸味来，“老郑说，麻烦你带他媳妇一道儿去买衣服。”
“你不去吗？” 孟芫下意识问。
媳妇儿心中有他，秦秩唇角一扬，“去。”
他肯定要去。
得了话，孟芫狠狠在他唇上‘啵’一口，急急起身，“我去和阿香说。”
正准备抱抱媳妇儿，顺便偷个香的秦秩怀里一空，他默默收回手，撑着头望向孟芫急匆匆的身影。
后悔了，不该贪图几尺布票。
“舅舅？” 鱼鱼从屋里出来没看到舅妈，反而看到了舅舅。
“怎么了？” 秦秩朝他招招手。
鱼鱼小跑过去，一把抱住舅舅大腿，“舅妈呢？”
喊舅舅就是想知道舅妈在哪，你怎么不问舅舅在哪，话虽如此，秦秩还是温声回答：“舅妈去隔壁了。”
鱼鱼正要说话，便见舅妈开门进来，他欢快地跑过去拉住舅妈，“舅妈！”
孟芫应了一声，摸摸鱼鱼的头，见汤汤也从屋里出来，她牵着鱼鱼走过去，替汤汤拢好衣服，俩孩子刚才在屋里玩，玩得正热，要小心着凉。
“舅妈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汤汤和鱼鱼站得直直，一副听从领导指挥的模样。
“舅舅和我们周六去市里逛街买新衣服。” 孟芫笑着说。
“太好了！” 有哪个小孩子能拒绝出去玩，买新衣服呢。
汤汤鱼鱼围着孟芫转圈圈，高兴得手舞足蹈，秦秩满眼笑意看着她们玩闹，孟芫抬眸恰好撞上他的目光，朝他狡黠一笑，柔声对汤汤鱼鱼说：“是舅舅先提议的，我们一人抱一下舅舅好不好？”
秦秩有一瞬的愣神，他不着痕迹地坐直，眼底有些许期待。
当然没有问题啦。
鱼鱼高高兴兴冲过去，“舅舅，鱼鱼抱抱你，鱼鱼喜欢你。”
汤汤落后鱼鱼一步，她不好意思地看了舅舅一眼，轻轻抱住他，“汤汤也喜欢舅舅，抱抱舅舅。”
汤汤还没有抱过舅舅呢，舅舅对汤汤来说是高大又有安全感的，她很喜欢舅舅，要不是舅舅，汤汤不会这么幸福的。
秦秩眼神微动，和鱼鱼外放热烈的性子不同，汤汤更加内向，这和在她父亲那边的生活经历有关，那重男轻女的一家给汤汤灌输的是什么都要让弟弟，才三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不对，大人这么说，她就这么听。
明明和鱼鱼一样的年纪，玩或闹时却会拘着自己，生怕惹人不喜欢。
秦秩是心疼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让汤汤放下不安。
现在，很少表达喜欢的小女孩，紧紧抱住他，轻声说她喜欢舅舅。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汤汤的头发，温声，“舅舅也很喜欢汤汤。”
他伸手将一旁瞪大眼睛望他们的鱼鱼也揽入怀中，听话不会表达的孩子让人心疼，热情会表达的孩子也不该被忽视，“舅舅也喜欢鱼鱼。”
鱼鱼咧开嘴角，没心没肺道：“可是鱼鱼最喜欢舅妈了！”
秦秩：……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你说喜欢舅舅来着。
小小年纪怎么三心二意。
孟芫噗嗤一笑。
“舅妈，你也来抱抱舅舅啊。” 鱼鱼欢快地招呼舅妈。
孟芫脸上的笑意一滞，臭鱼鱼，怎么还坑舅妈。
秦秩张开臂膀，等漏网之鱼自投罗网。
在三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孟芫硬着头皮过去，打算抱一下就撤，谁知秦秩紧紧抱着她，低沉的声音温柔如水，“谢谢你。”
“我最喜欢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凑到她耳边呢喃。
孟芫心头一热，“我也是。”
最喜欢你了。
她起身，一手握一只小手，掩耳盗铃地解释，“我们都抱过舅舅啦。”
“嗯嗯。” 两个并不知道舅妈不好意思的崽崽认真点头。
“我们去做好吃的。”
“好。”
秦秩望着三人的身影，低低笑出声，笑声愉悦欢欣。
一墙之隔，颜香和郑池说起去市里的事，“阿芫约我周六一起去市里逛逛。”
郑池将碗筷递给她，“你想去吗？”
“想。” 她想和阿芫一起去。
“那就去，钱票都在抽屉里，想买什么就买，不用省着。” 郑池见她开心，心底也生出几分欢喜。
“你不去吗？” 颜香鼓起勇气开口。
“我不休息。”
“那好。” 她的语气难掩失落。
“你想我去吗？” 郑池迟疑。
“你忙……” 她没说想不想，岔开话。
想吗？
想的。
……
孟芫还没等到去市里，却先听到秦秩要出任务的消息。
“阿芫，紧急任务。” 秦秩低沉的声音饱含歉意。
孟芫有一息慌乱，“我……我去收拾东西。”
秦秩握住她的胳膊，将慌乱的人揽入怀中，二人身体贴得很紧，他轻易便能感受到她过快的心跳，“不用收拾。”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五分钟集合，让我抱一会儿。”
“好” 孟芫伸手抱住他。
“任务时间不定，阿芫有事去隔壁找老郑和嫂子，家里的柴火我和人打过招呼，过两天送来，不想做饭就去食堂吃。”
秦秩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不要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帮我给汤汤鱼鱼说声抱歉，我这次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市里了。”
“秦秩，你自己和孩子们说。”
“我回来再和他们道歉，现在先和阿芫说一声。” 他抱着孟芫的手臂缓缓收紧，“抱歉，让你担心了。”
“秦秩，你……” 孟芫不知道说什么，出任务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她应该支持理解他，可她现在满心都是担心。
“只是寻常任务，完成了就回来，不用担心。” 秦秩亲亲她的脸颊，试图安抚孟芫内心的不安。
“好。” 孟芫闷闷点头，又抬起头，“锅里还有包子，我给你装上，你拿着路上吃。”
“好。” 秦秩没有拒绝，和她一起去了厨房。
孟芫将一个又一个包子装到袋子里，交给他，“我和汤汤鱼鱼在家等你。”
“好。”
院外不知谁喊了一声秦副团，秦秩转身离去，孟芫怔怔站在院中看他出门。
这是孟芫头一次见秦秩，见部队的人出任务，井然有序中透露着几分匆忙，以往平淡的家属院一瞬闹腾起来，片刻后又恢复常态。
汤汤鱼鱼不知从哪听到动静，早早跑回了家，见家中只孟芫一人，鱼鱼慢慢挪到舅妈身旁，“舅妈。”
“怎么了？” 孟芫摊好一张饼，又从最底下抽出一张没有那么热的饼，给两个孩子一人撕了一半，“先垫垫，一会儿我们吃饭。”
“舅舅出任务了吗？” 汤汤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她察觉到舅妈的心情不是很好。
“嗯。” 孟芫对两个孩子笑笑，“舅舅说要给汤汤鱼鱼说声抱歉，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集市了。”
落空了的欢喜，总要迎来一声抱歉。
汤汤和鱼鱼听到舅妈这样说，也没有失落，反而一人拉住孟芫一只手，汤汤软乎乎的声音安慰她，“舅妈不要担心，舅舅很厉害的，过几天就回来了。”
之前舅舅也出过任务，过了十天就回来了，而且大家都说舅舅很厉害，汤汤鱼鱼也是这样觉得，在他们小小的世界里，舅舅帮他们打跑了坏人，很厉害很厉害，他们对舅舅有一种天生的信赖。
孟芫没想到被两个孩子安慰了，她捏捏两个孩子的手，重复他们的话，说给他们，也说给自己听，“舅舅很厉害，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她也明白军人出任务是不可避免的，也知道秦秩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担心，尤其是他出门后，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越想越担心，她只好给自己重新找点事，她点火起锅，又烙了不少的摊饼，打算和孩子们当晚饭吃。
孟芫不想两个孩子小小年纪还要担心她，她压下混乱的思绪，朝他们笑了笑，“那我们吃饭？”
“好。” 汤汤鱼鱼见舅妈笑了，才放下心来。
“阿芫？”
孟芫刚把饭摆上，听到门口传来颜香的声音，她开了门，见颜香脸上带着几分担心。
“我听说秦副团出任务了？”
“嗯，刚走不久。” 孟芫猜出她的来意，心头微暖。
“你别担心，他们啊，出任务是常有的事，一个个的过几天就平平安安回来了。” 颜香嘴笨，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多说吉利话。
“我知道的。”
“我腌的咸菜今天正好能吃，用来配粥配面可香了。” 见孟芫神色没有勉强，颜香放下心来，将碗里的咸菜递给她。
孟芫没有拒绝颜香的好意，笑呵呵接下，拿了个小盘子给她放了几张饼，弄得颜香连连拒绝，最后推拒不了，才无奈拿了回去。
孟芫回到饭桌，两个孩子乖乖巧巧坐在板凳上，孟芫开门的时候让他们饿了先吃，两个孩子乖乖点了头，却没有拿筷子，他们想等舅妈来一起吃。
孟芫端着一碟小咸菜进来，放到桌上，“吃饭了。”
“好。” 鱼鱼喝了一口熬得软烂的粥，又咬了一口舅妈烙的摊饼，摊饼里放了葱花，好吃得很。
他吃了一个不尽兴，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看见小咸菜，无师自通，往摊饼上放了几根黄瓜条，又放入几根小咸菜，卷吧卷吧，肉乎乎的小手捏住卷起的摊饼，蘸了一点点酱，啊呜一大口，吃了小半个卷饼。
他吃完嘴里的饼，咧着嘴笑，一边笑一边和姐姐舅妈推荐自己的吃法，“卷饼好吃，咸咸软软还脆脆的。”
小吃货。
孟芫心下好笑，也卷了饼，给了汤汤一个，又给自己卷了一个，三人一人一卷饼，吃的肚子饱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