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岑看着裴锦川连着买了三天的《棱镜日报》，也没有看到有关鲸吞能源的报道。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还很薄弱，并没有觉得鲸吞能源能否研发出新能源与她有什么关系。但她也很关注《棱镜日报》，因为据裴锦川所说，这份报纸是全球最权威最具实时性的报纸，如果她想迅速了解这个世界，通过《棱镜日报》是个便捷的途径。
按照系统标准历法，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是4025年，科技发展水平与楚岑原来的世界相当，但楚岑没想到的是，在原世界早就被淘汰的报纸居然在这个平行世界发展的还不错——或者说在沉城发展的不错，各种纸质报刊书籍也随处可见，倒是让她很是意外。
看了三天报纸，楚岑开始对浮楼与沉城的差距和矛盾有了一些实感。《棱镜日报》是难得的中立刊物，对两个城区的报道绝对真实，且一视同仁，浮楼城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繁荣与沉城城混乱破败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一棵繁盛的大树无休止地汲取干涸土地的养分。
第四天一早，裴锦川再次把报纸翻了个底朝天，而后失望地把它丢在了集装箱上。
楚岑正好端着咖啡走到他面前，顺手将报纸拿了起来——这几天一直如此，裴锦川买一份，看完之后楚岑蹭现成的。
今天的头版头条是一家名为“生命史诗”的医疗科技公司，它之所以上头条是因为次生人的相关研究有了新的进展。这家医疗公司实际上更像一家科研所，分了许多部门科室，有不少都和楚岑的研究方向一致，既然专业对口，楚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今天上了报纸的内容是生命史诗声称新的一批次生人诞生，编号为“DWT19”开头，寓意为“梦境将要实现”，这批次生人除了拥有更加灵敏的感知力，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们会通过汲取外界信息来酝酿梦境，让次生人感受梦的美妙。
“别在意这个，”维克多路过楚岑时压低声音说道，“看见19了吗？这已经是他们喊这个口号的第十九年了，至今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不过感知力越来越好是真的——千万别让叶青栀知道，她是第一代出生的，对做梦有种执念，我之前说她有这个想法就是在做梦，她从来没跟我发过那么大的火，太恐怖了......”
维克多嘟嘟囔囔地走开了。
楚岑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回到“生命史诗”这四个硕大的铅字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做快递员做得好像有点过于安逸了。她在那一个世界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并不想换了个世界就一辈子只做快递员，如果有机会能重回研究领域，她一定不会犹豫的。
只是没想到在楚岑实习的第四天，在裴锦川几乎对鲸吞能源失去信心，打算把这件事扔到脑后的时候，他们又接到了一笔寄给张河的订单。
两个人停在熟悉的住宅前面面相觑片刻，裴锦川先一步上去敲门。
张河打开门，状态看上去有些低落，但情绪看起来比三天前刚见到他们时稳定许多。
“张河先生是吧？您的快递。”裴锦川递上纸袋。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完全看不出这几天焦急期待的样子，好像已经忘记了张河。
反倒是张河看见他俩之后立刻露出一副掩饰不住心虚的样子，似乎记起了几天前自己夸下的海口，边拆文件边装作不经意地解释：“啊，又是你们啊。嗨，能源局那边的审核出了点问题，你知道，咱们沉城想做点什么上头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过虽然麻烦点，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就是要交的材料太多了，现在还要让我们把加工成品拿去认证，又是一笔开销啊……”
“呵呵，明白，上头什么样咱们都清楚，慢慢来嘛。”裴锦川笑得很是善解人意。
“把能源矿加工成成品可不容易，您在自己家里弄，没问题吗？”楚岑突然出声道。
张河有些诧异，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上次帮您安装提纯器的时候看了说明书，那是加工要用到的，”楚岑淡淡地说，“我看说明书上的流程，私自操作有一定风险，您注意安全。”
“还有，如果要加工提纯的话，还需要一些具有机密性甚至危险性的辅料，这些东西的运送可要谨慎一些啊。”楚岑貌似闲聊般地随口关心道。
“说得对，”张河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若有所思，“我想确实需要找专业人士帮忙运输……”
“那橙子物流将是您的不二选择！”裴锦川立刻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您可以登陆我们官网了解一下，青藤建筑，经纬线轻轨，都是我们的老客户了。”
三分钟后，两人从张河家门前离开，对视一眼，刚才脸上一本正经忽悠人的表情齐齐垮掉，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看不出来啊，你不是失忆了吗？那破说明书看两眼就能懂？”裴锦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楚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试探，上扬的唇角敛了敛，凝成一个她惯常挂在脸上的敷衍笑容以表示社交礼仪：“是失忆了，不过可能我之前学过这些东西吧，一看到就能想起来......也可能是单纯智商高也说不定。”
裴锦川了然地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但总之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二人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直到晚上回到公司，马修盛大欢迎了他们。
“能源矿提纯加工的辅料的事我已经与鲸吞能源的张主任接洽了，这笔单子不小，以后还是小川和阿楚负责，正好你们和张主任也算熟悉了，你俩去我们都放心。”马修陷在他的专座沙发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得出来张河的研发进程也是十分紧张的，这几天楚岑和裴锦川几乎是天天往他家或者鲸吞能源的总部工厂跑，运的东西有轻有重，有大有小，但都装在黑色的箱子里，贴着橙子物流的特制封条，唯一与其他货物不同的一点，就是箱子的边缘隐蔽地刻着一枚复杂的图章。据裴锦川所说，这是机密性比较高的货物特有的标志，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这样的包装看上去与普通货物无异，但包装材质却不是一个安全系数的，也是为了保密。
这看上去......怎么跟个不怎么正规的安保公司一样？楚岑刚知道时在心里如是吐槽。但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员工，也就是心里想想，脸上还是一副“我们公司也太厉害了吧”的表情。
于是得到了裴锦川的冷笑一声。
这天下午，两人熟练地再次把快递送到张河家，只是还没进去，远远地就看到张河家小院的门大开着，里面似乎传来打斗的撞击声。
“你在这等一会儿。”
楚岑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裴锦川突然加速，一阵风一样刮进张河的院子。引擎声太大，楚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凭本能赶紧跟了过去。
楚岑过去一看，肾上腺素立刻飙上去了——院子里至少有五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不，楚岑看不出来那是面具还是他们真正的脸，因为圆滑精致的“面具”上泛着青色的金属光泽，从袖口延伸出来的，也是灵活坚硬的机械义肢，黑色的金属材质反射着路灯昏暗的光芒，随着他们打斗的动作闪烁着。
这帮人浑身黑乎乎的，几乎与虚拟白昼熄灭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但与他们缠斗的那位则耀眼许多。楚岑眯了眯眼睛，只看到她一头火一样的红发上下翻飞，不过身手确实是不错，与那五个人打在一起一时间也不见颓势。而在她身旁，是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看上去不是很能打，但动作还算敏捷，只在斯嘉丽顾不上的时候补上几刀，护着身后慌得站都站不稳的张河。
裴锦川见她跟过来，一张脸上难得收敛了笑意，皱了皱眉，语速很快地说：“不是让你等着吗？你先在旁边躲着。”
说着他掀开摩托车座，从下面掏出一把枪，几乎没有瞄准，“砰”地开出一枪，正好打在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胸口。他那枪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因为消了音，听着没什么响，居然能把那人的机械义肢打穿，殷红的“血”溅出来，这帮人立刻把目光移向了裴锦川。
那几个人显然是来抢劫的，来张河家能抢什么，用脚也能猜出来。只是他们估计没料到这看着文绉绉的一个人还能有这么难缠的帮手，原本没打算认真对付，这会儿先是遇上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又碰上个带了枪并且看起来枪法不错的快递员，他们也不敢再轻敌，纷纷拿出枪支刀具，一拥而上。
那红发女子反应也快，几乎是立刻与裴锦川联手。她手上有把短刀，两个人一个远程牵制，一个近身搏斗，就着张河小院子里的盆景，居然配合得还挺默契，丝毫不落下风。
几个人见遇上了难缠的，并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眼看着张河在红发女子和文弱少年的掩护下就要进家门了，那领头的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拿枪的两个牵制住裴锦川的火力，另外两个人扑上去拉开红发女子，领头的那人趁机会三两步逼近了张河。
保护着张河离开的少年见状，扬起手上的小刀毫无章法地挥出去，只是他大概是没什么经验的新兵，虽然表情十分坚毅，拿着刀的手却在不可抑止地颤抖。连楚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那领头的当然更有数，毫不费力地就扭过少年的手臂，把他重重掀翻在地上，紧接着转向张河，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在红发女子的惊呼声中，张河下意识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在激素的作用下，他的一切神经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刀刃落在身上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反而是耳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噗嗤”，像是皮肉绽开、血液飞溅的声音。
张河颤抖着把眼皮掀开一条缝，随即惊愕地睁大。眼前举着刀的黑衣人像漏了气的人偶般了无生气地瘫倒在地上，露出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女子。
张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楚岑手上鲜红的液体和缓缓滑落在地满是血的原子笔，他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纸片一样单薄苍白的姑娘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杀人。
实际上，楚岑自己也不相信。
她有点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刚才一直躲在一边看着他们缠斗，默默观察着他们，恍然看到那个领头的想杀了张河——事实上，应该是在他还没把身边那几个人派出去拖住裴锦川两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个念头先是模糊，接着变清晰，最后明明白白出现在她脑海里，不容反驳。所以她提前就绕到了他身后，她走路轻得像幽灵，长得也像，那人根本没注意到她这号人。她知道他想怎么杀张河——他会把拿着刀的右手举到耳朵的高度，然后对着他的脖子砍下去......
太清楚了，就像放电影一样。
她当然不可能让他杀掉张河。于是她抬手拔下了头上簪着头发的原子笔——青栀说过它很锋利，必要时可以用来防身，又给了自己好几支——在那人举起刀的同时，对着他的颈动脉，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还很薄弱，并没有觉得鲸吞能源能否研发出新能源与她有什么关系。但她也很关注《棱镜日报》，因为据裴锦川所说，这份报纸是全球最权威最具实时性的报纸，如果她想迅速了解这个世界，通过《棱镜日报》是个便捷的途径。
按照系统标准历法，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是4025年，科技发展水平与楚岑原来的世界相当，但楚岑没想到的是，在原世界早就被淘汰的报纸居然在这个平行世界发展的还不错——或者说在沉城发展的不错，各种纸质报刊书籍也随处可见，倒是让她很是意外。
看了三天报纸，楚岑开始对浮楼与沉城的差距和矛盾有了一些实感。《棱镜日报》是难得的中立刊物，对两个城区的报道绝对真实，且一视同仁，浮楼城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繁荣与沉城城混乱破败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一棵繁盛的大树无休止地汲取干涸土地的养分。
第四天一早，裴锦川再次把报纸翻了个底朝天，而后失望地把它丢在了集装箱上。
楚岑正好端着咖啡走到他面前，顺手将报纸拿了起来——这几天一直如此，裴锦川买一份，看完之后楚岑蹭现成的。
今天的头版头条是一家名为“生命史诗”的医疗科技公司，它之所以上头条是因为次生人的相关研究有了新的进展。这家医疗公司实际上更像一家科研所，分了许多部门科室，有不少都和楚岑的研究方向一致，既然专业对口，楚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今天上了报纸的内容是生命史诗声称新的一批次生人诞生，编号为“DWT19”开头，寓意为“梦境将要实现”，这批次生人除了拥有更加灵敏的感知力，最大的改变就是他们会通过汲取外界信息来酝酿梦境，让次生人感受梦的美妙。
“别在意这个，”维克多路过楚岑时压低声音说道，“看见19了吗？这已经是他们喊这个口号的第十九年了，至今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不过感知力越来越好是真的——千万别让叶青栀知道，她是第一代出生的，对做梦有种执念，我之前说她有这个想法就是在做梦，她从来没跟我发过那么大的火，太恐怖了......”
维克多嘟嘟囔囔地走开了。
楚岑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回到“生命史诗”这四个硕大的铅字上，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做快递员做得好像有点过于安逸了。她在那一个世界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并不想换了个世界就一辈子只做快递员，如果有机会能重回研究领域，她一定不会犹豫的。
只是没想到在楚岑实习的第四天，在裴锦川几乎对鲸吞能源失去信心，打算把这件事扔到脑后的时候，他们又接到了一笔寄给张河的订单。
两个人停在熟悉的住宅前面面相觑片刻，裴锦川先一步上去敲门。
张河打开门，状态看上去有些低落，但情绪看起来比三天前刚见到他们时稳定许多。
“张河先生是吧？您的快递。”裴锦川递上纸袋。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完全看不出这几天焦急期待的样子，好像已经忘记了张河。
反倒是张河看见他俩之后立刻露出一副掩饰不住心虚的样子，似乎记起了几天前自己夸下的海口，边拆文件边装作不经意地解释：“啊，又是你们啊。嗨，能源局那边的审核出了点问题，你知道，咱们沉城想做点什么上头总是推三阻四的。不过虽然麻烦点，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就是要交的材料太多了，现在还要让我们把加工成品拿去认证，又是一笔开销啊……”
“呵呵，明白，上头什么样咱们都清楚，慢慢来嘛。”裴锦川笑得很是善解人意。
“把能源矿加工成成品可不容易，您在自己家里弄，没问题吗？”楚岑突然出声道。
张河有些诧异，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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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两人从张河家门前离开，对视一眼，刚才脸上一本正经忽悠人的表情齐齐垮掉，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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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岑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试探，上扬的唇角敛了敛，凝成一个她惯常挂在脸上的敷衍笑容以表示社交礼仪：“是失忆了，不过可能我之前学过这些东西吧，一看到就能想起来......也可能是单纯智商高也说不定。”
裴锦川了然地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但总之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二人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直到晚上回到公司，马修盛大欢迎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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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两人熟练地再次把快递送到张河家，只是还没进去，远远地就看到张河家小院的门大开着，里面似乎传来打斗的撞击声。
“你在这等一会儿。”
楚岑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裴锦川突然加速，一阵风一样刮进张河的院子。引擎声太大，楚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凭本能赶紧跟了过去。
楚岑过去一看，肾上腺素立刻飙上去了——院子里至少有五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不，楚岑看不出来那是面具还是他们真正的脸，因为圆滑精致的“面具”上泛着青色的金属光泽，从袖口延伸出来的，也是灵活坚硬的机械义肢，黑色的金属材质反射着路灯昏暗的光芒，随着他们打斗的动作闪烁着。
这帮人浑身黑乎乎的，几乎与虚拟白昼熄灭后的黑暗融为一体，但与他们缠斗的那位则耀眼许多。楚岑眯了眯眼睛，只看到她一头火一样的红发上下翻飞，不过身手确实是不错，与那五个人打在一起一时间也不见颓势。而在她身旁，是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看上去不是很能打，但动作还算敏捷，只在斯嘉丽顾不上的时候补上几刀，护着身后慌得站都站不稳的张河。
裴锦川见她跟过来，一张脸上难得收敛了笑意，皱了皱眉，语速很快地说：“不是让你等着吗？你先在旁边躲着。”
说着他掀开摩托车座，从下面掏出一把枪，几乎没有瞄准，“砰”地开出一枪，正好打在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胸口。他那枪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因为消了音，听着没什么响，居然能把那人的机械义肢打穿，殷红的“血”溅出来，这帮人立刻把目光移向了裴锦川。
那几个人显然是来抢劫的，来张河家能抢什么，用脚也能猜出来。只是他们估计没料到这看着文绉绉的一个人还能有这么难缠的帮手，原本没打算认真对付，这会儿先是遇上个身手不凡的保镖，又碰上个带了枪并且看起来枪法不错的快递员，他们也不敢再轻敌，纷纷拿出枪支刀具，一拥而上。
那红发女子反应也快，几乎是立刻与裴锦川联手。她手上有把短刀，两个人一个远程牵制，一个近身搏斗，就着张河小院子里的盆景，居然配合得还挺默契，丝毫不落下风。
几个人见遇上了难缠的，并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眼看着张河在红发女子和文弱少年的掩护下就要进家门了，那领头的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拿枪的两个牵制住裴锦川的火力，另外两个人扑上去拉开红发女子，领头的那人趁机会三两步逼近了张河。
保护着张河离开的少年见状，扬起手上的小刀毫无章法地挥出去，只是他大概是没什么经验的新兵，虽然表情十分坚毅，拿着刀的手却在不可抑止地颤抖。连楚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那领头的当然更有数，毫不费力地就扭过少年的手臂，把他重重掀翻在地上，紧接着转向张河，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在红发女子的惊呼声中，张河下意识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在激素的作用下，他的一切神经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刀刃落在身上的疼痛并没有感觉，反而是耳膜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噗嗤”，像是皮肉绽开、血液飞溅的声音。
张河颤抖着把眼皮掀开一条缝，随即惊愕地睁大。眼前举着刀的黑衣人像漏了气的人偶般了无生气地瘫倒在地上，露出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女子。
张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楚岑手上鲜红的液体和缓缓滑落在地满是血的原子笔，他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纸片一样单薄苍白的姑娘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杀人。
实际上，楚岑自己也不相信。
她有点搞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刚才一直躲在一边看着他们缠斗，默默观察着他们，恍然看到那个领头的想杀了张河——事实上，应该是在他还没把身边那几个人派出去拖住裴锦川两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个念头先是模糊，接着变清晰，最后明明白白出现在她脑海里，不容反驳。所以她提前就绕到了他身后，她走路轻得像幽灵，长得也像，那人根本没注意到她这号人。她知道他想怎么杀张河——他会把拿着刀的右手举到耳朵的高度，然后对着他的脖子砍下去......
太清楚了，就像放电影一样。
她当然不可能让他杀掉张河。于是她抬手拔下了头上簪着头发的原子笔——青栀说过它很锋利，必要时可以用来防身，又给了自己好几支——在那人举起刀的同时，对着他的颈动脉，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