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半夜，舒予予家
程悦尔穿着好友的睡衣呈大字型摊在床上
一旁的舒予予见她这副垂头丧气模样，躺在她身边好奇道，“你们家那位也没给你来个电话？”
程悦尔扯过枕头盖在头上，闷声道“没”。
舒予予撑着脑袋，“你不是不在意这些吗？干嘛突然吃醋？”
听到好友的用词，程悦尔连忙反驳，“我不是吃醋，我只是觉得......别扭，别扭得很”
晚宴时人多闷热，她又没有相熟的人，饭饱后只得到处闲逛解闷，无意绕道二楼的走廊撞见祁颂和柯玥地对谈。
其实她也大可以大方上前去礼貌地打招呼，但自己怎么就怯懦了呢？落荒而逃似地离开现场，甚至都没给祁颂说一声就先行离开，跑来舒予予家。而那人直到现在也没来个电话。
“尔尔，说真的，你......真的不要和我哥见一面吗？”，舒予予语气少有的严肃。
程悦尔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其实不是不想见的，只是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他回来了，心里的害怕却多过了期待。
“这几年他过得挺难的”
程悦尔睫毛轻颤，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不知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姚姨积郁成疾，前两年过世了。我大伯一直杳无音讯，估计我哥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联系，他这个人要强你知道的，休学了两年，打工给姚姨看病，硬是自己把那几年给扛过去了才回来。”
竟是这样的吗？
程悦尔的心一路沉下去，如鲠在喉，“他现在住哪儿？”
“还在家属大院”舒予予顿了顿，“你要是心里不那么拧巴了，就去跟他见一面吧。”
-
姜城中学
正值周末，学校里只剩下部分没有回家的住校生，没了往日的热闹，操场上也显得冷清萧索。程悦尔双手插在风衣兜漫走在操场上，距离得知舒昱珩回来的消息，已有一周了。
她花了好些时日才鼓足勇气拨通电话约见他在姜城中学。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远远瞧见舒昱珩的身影从姜城中学的大门口走过来，程悦尔恍然，心里先是一阵雀跃，而后想起那天夜里舒予予说的话，又无法克制地难受起来。
两人并肩走着，她垂眸，恍然间有些内疚地开口，“对不起”
舒昱珩惊愕，笑道“对不起什么？”
程悦尔停下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相比过去意气风发的少年，经过岁月的磋磨，下巴已有点点胡渣，眼窝微陷，再也不比当年了。
“抱歉我过了一周才来找你，也抱歉我没有更早一点了解到你的消息，或许再早一些，至少这七年，你过得不必那么辛苦。”
“你还记得有一回你在图书馆陪我看书到夜里吗？”，两人踱步到图书馆停下，程悦尔看着外墙已经逐渐斑驳的老图书馆，轻轻嗯了一声。
“那时候我刚刚知道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说实话，挺无措的。父母不分昼夜的争吵、家属大院里的猜测和谈论、同学们另类的眼光，没办法，我只能躲到图书馆里消化自己的情绪”，思及此，舒昱珩苦笑了一下，“我还记得，当时你就跟在我身后，坐在我后排的位置，一直到图书馆关门，才回家属大院去。”
程悦尔抬眸，微微诧异“你还记得”
“是，所以你不必说对不起，那时候，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慰藉。”
天色暗下来，周遭只剩下秋叶在风中回落的声响。
久别重逢后的寒暄，两人并肩沉默着，行至过去常常光顾的那家小卖部，祁颂买来两杯热饮，塞在程悦尔的手里。
熟悉环境和氛围填补了两人七年间的空白，程悦尔起初的那一些拧巴和害怕也消散于这晚的秋风中。
晚上程悦尔回了家属大院，自从上次同祁颂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再没联系，程悦尔有意躲着他，不是在舒予予家就是回家属大院，要不就索性住学校。
程家奶奶见状忍不住关切道“尔尔，你最近是不是和小颂吵架啦？”
程悦尔窝在幼时的小床上，撒娇道“没有，我就是想您了才回来住的，您要是不愿意，下次我可不回来了”，说罢故作生气状背过身去。
“就你会耍嘴皮子”
程悦尔喜笑颜开转过身来，“哪有”
“昱珩回来了，今天你们见着面啦？那孩子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你们上学那会儿玩得好，如今有能帮衬的地方一定得多帮衬。”
“我知道的”
“你呀！别老那么别扭，哪有刚新婚就一直回娘家的道理，这样婚姻哪能长久，现在不像以前一大家子人都宠着你，半分委屈舍不得你受，我们尔尔长大了，也得学会着体谅和包容，多看着别人好的地方才是，知道吗”
“我有分寸，您放心吧”
这天夜里程悦尔失眠了，托腮坐在窗台前，犹豫再三后将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她原以为对方不会接了刚想挂断，电话那头却响起祁颂清冷的声音，“喂？”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程悦尔忽然又后悔拔出这通电话了。那头见程悦尔迟迟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句“喂？”，这次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思忖再三程悦尔开口道，“是我”
“我知道”
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程悦尔虽有不悦，但她有求于人，不想又这样不欢而散，于是软下语气道“明天你回家吃饭吗？”，怕对方误会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们俩的家”
“不定，怎么了？”
“要是你方便的话，明天回家一起吃晚餐吧”
-
第二天一大早程悦尔赶到菜市场猪牛鱼虾买了个遍，她不太会下厨，但求人总得有个态度，贵重的礼物她负担不起，做顿家常菜表示表示总是好的。
下午刚过五点，潇楠走进祁颂办公室准备商量晚上和小林总的合同签订事宜，撞见祁颂正收拾东西一副要下班的架势，惊讶道“晚上和小林总吃饭你忘啦？”
祁颂正提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记得，你和柯玥一起去”
潇楠着急地跟上前去“不是，昨天不是都说好了我们俩一起去吗，你不去，我哪搞得定”
“所以叫你带上柯玥”，说罢，祁颂径直搭上电梯按下负一层
留下潇楠站在电梯门外嚎叫，“祁颂，喂，你真不去啦？”
潇楠抬手看表，明明才五点一刻，见鬼，这人平常是典型的工作狂，这么早着急下班，头一回见。
快到家时祁颂还在门口就闻见了饭菜味
准确地说，是糊味
程悦尔还在厨房忙活，肉眼可见，保守估计，炸裂了一个碗，做毁了至少两盘菜。
“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上饭”，她手忙脚乱，有些抱歉地说道
“嗯，看得出来”，祁颂抱肩站在客厅，远观她在厨房令人心惊胆战的操作。
程悦尔无奈，小声嘟囔道，“你也没说你这么早就到......”
祁颂看着锅里已经炒到黑糊的鸡翅，接过她手里的厨具，无奈道“我来吧”
程悦尔心里刚刚萌生出一点好意，那人又欠揍地补充道，“我怕厨房被你给毁了”
......
“看不出来你厨艺还挺好”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条件艰苦，什么都会一点儿”
“哦”
祁颂只在厨房鼓捣了四十来分钟便把菜一一呈上，白灼虾、可乐鸡翅、小炒黄牛肉......
忙活了一下午程悦尔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动筷尝了一口，没想到这儿做菜也这么擅长，看来平日里长辈的那些夸奖，的确名副其实。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程悦尔放下筷子，字斟句酌后开口。“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的予予的哥哥吗？”
祁颂抬眸，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大学就读于华东大学计算机系，你们是做游戏的，我想专业对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这位旧友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祁颂放下筷子，冷冷道，“如果你的这位旧友如你之前所说的那么优秀，按照正常流程就能找到一份薪水非常不错的工作，不必让你费心做一大桌子难吃的饭菜求人办事。”
程悦尔不死心“情况有些特殊，他由于一些变故大学肄业，现在过得不太轻松，我想能不能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的薪水聘用他，多于的这个部分，我来付。”
祁颂蹙眉，靠着椅背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程悦尔见他不为所动，语气几近恳求道，“这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
祁颂看着她，眼神又冷下去几分，推掉原定的饭局提早回来就是为了在这听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据理力争一个工作机会，真是可笑。
“上次的晚宴你是跟柯小姐赌气才叫我去的吧？可能，可能就连我们的婚约也是如此。”程悦尔微微哽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没在长辈面前拆穿过你，也未让你在柯小姐面前失了面子，既是如此，我也算帮过你”
不等她说完，祁颂站起身冷笑道，“程小姐说得没错，不过婚约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彼此彼此。”说罢顺手摘下门口的外套往外走去，“另外，碰巧你所谓十分重要的旧友也回来了，你要是想解除婚约，我并不介意。”
半夜，舒予予家
程悦尔穿着好友的睡衣呈大字型摊在床上
一旁的舒予予见她这副垂头丧气模样，躺在她身边好奇道，“你们家那位也没给你来个电话？”
程悦尔扯过枕头盖在头上，闷声道“没”。
舒予予撑着脑袋，“你不是不在意这些吗？干嘛突然吃醋？”
听到好友的用词，程悦尔连忙反驳，“我不是吃醋，我只是觉得......别扭，别扭得很”
晚宴时人多闷热，她又没有相熟的人，饭饱后只得到处闲逛解闷，无意绕道二楼的走廊撞见祁颂和柯玥地对谈。
其实她也大可以大方上前去礼貌地打招呼，但自己怎么就怯懦了呢？落荒而逃似地离开现场，甚至都没给祁颂说一声就先行离开，跑来舒予予家。而那人直到现在也没来个电话。
“尔尔，说真的，你......真的不要和我哥见一面吗？”，舒予予语气少有的严肃。
程悦尔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其实不是不想见的，只是等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他回来了，心里的害怕却多过了期待。
“这几年他过得挺难的”
程悦尔睫毛轻颤，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不知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姚姨积郁成疾，前两年过世了。我大伯一直杳无音讯，估计我哥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联系，他这个人要强你知道的，休学了两年，打工给姚姨看病，硬是自己把那几年给扛过去了才回来。”
竟是这样的吗？
程悦尔的心一路沉下去，如鲠在喉，“他现在住哪儿？”
“还在家属大院”舒予予顿了顿，“你要是心里不那么拧巴了，就去跟他见一面吧。”
-
姜城中学
正值周末，学校里只剩下部分没有回家的住校生，没了往日的热闹，操场上也显得冷清萧索。程悦尔双手插在风衣兜漫走在操场上，距离得知舒昱珩回来的消息，已有一周了。
她花了好些时日才鼓足勇气拨通电话约见他在姜城中学。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远远瞧见舒昱珩的身影从姜城中学的大门口走过来，程悦尔恍然，心里先是一阵雀跃，而后想起那天夜里舒予予说的话，又无法克制地难受起来。
两人并肩走着，她垂眸，恍然间有些内疚地开口，“对不起”
舒昱珩惊愕，笑道“对不起什么？”
程悦尔停下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相比过去意气风发的少年，经过岁月的磋磨，下巴已有点点胡渣，眼窝微陷，再也不比当年了。
“抱歉我过了一周才来找你，也抱歉我没有更早一点了解到你的消息，或许再早一些，至少这七年，你过得不必那么辛苦。”
“你还记得有一回你在图书馆陪我看书到夜里吗？”，两人踱步到图书馆停下，程悦尔看着外墙已经逐渐斑驳的老图书馆，轻轻嗯了一声。
“那时候我刚刚知道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说实话，挺无措的。父母不分昼夜的争吵、家属大院里的猜测和谈论、同学们另类的眼光，没办法，我只能躲到图书馆里消化自己的情绪”，思及此，舒昱珩苦笑了一下，“我还记得，当时你就跟在我身后，坐在我后排的位置，一直到图书馆关门，才回家属大院去。”
程悦尔抬眸，微微诧异“你还记得”
“是，所以你不必说对不起，那时候，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慰藉。”
天色暗下来，周遭只剩下秋叶在风中回落的声响。
久别重逢后的寒暄，两人并肩沉默着，行至过去常常光顾的那家小卖部，祁颂买来两杯热饮，塞在程悦尔的手里。
熟悉环境和氛围填补了两人七年间的空白，程悦尔起初的那一些拧巴和害怕也消散于这晚的秋风中。
晚上程悦尔回了家属大院，自从上次同祁颂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再没联系，程悦尔有意躲着他，不是在舒予予家就是回家属大院，要不就索性住学校。
程家奶奶见状忍不住关切道“尔尔，你最近是不是和小颂吵架啦？”
程悦尔窝在幼时的小床上，撒娇道“没有，我就是想您了才回来住的，您要是不愿意，下次我可不回来了”，说罢故作生气状背过身去。
“就你会耍嘴皮子”
程悦尔喜笑颜开转过身来，“哪有”
“昱珩回来了，今天你们见着面啦？那孩子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你们上学那会儿玩得好，如今有能帮衬的地方一定得多帮衬。”
“我知道的”
“你呀！别老那么别扭，哪有刚新婚就一直回娘家的道理，这样婚姻哪能长久，现在不像以前一大家子人都宠着你，半分委屈舍不得你受，我们尔尔长大了，也得学会着体谅和包容，多看着别人好的地方才是，知道吗”
“我有分寸，您放心吧”
这天夜里程悦尔失眠了，托腮坐在窗台前，犹豫再三后将电话拨出去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她原以为对方不会接了刚想挂断，电话那头却响起祁颂清冷的声音，“喂？”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程悦尔忽然又后悔拔出这通电话了。那头见程悦尔迟迟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句“喂？”，这次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思忖再三程悦尔开口道，“是我”
“我知道”
又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程悦尔虽有不悦，但她有求于人，不想又这样不欢而散，于是软下语气道“明天你回家吃饭吗？”，怕对方误会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们俩的家”
“不定，怎么了？”
“要是你方便的话，明天回家一起吃晚餐吧”
-
第二天一大早程悦尔赶到菜市场猪牛鱼虾买了个遍，她不太会下厨，但求人总得有个态度，贵重的礼物她负担不起，做顿家常菜表示表示总是好的。
下午刚过五点，潇楠走进祁颂办公室准备商量晚上和小林总的合同签订事宜，撞见祁颂正收拾东西一副要下班的架势，惊讶道“晚上和小林总吃饭你忘啦？”
祁颂正提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记得，你和柯玥一起去”
潇楠着急地跟上前去“不是，昨天不是都说好了我们俩一起去吗，你不去，我哪搞得定”
“所以叫你带上柯玥”，说罢，祁颂径直搭上电梯按下负一层
留下潇楠站在电梯门外嚎叫，“祁颂，喂，你真不去啦？”
潇楠抬手看表，明明才五点一刻，见鬼，这人平常是典型的工作狂，这么早着急下班，头一回见。
快到家时祁颂还在门口就闻见了饭菜味
准确地说，是糊味
程悦尔还在厨房忙活，肉眼可见，保守估计，炸裂了一个碗，做毁了至少两盘菜。
“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上饭”，她手忙脚乱，有些抱歉地说道
“嗯，看得出来”，祁颂抱肩站在客厅，远观她在厨房令人心惊胆战的操作。
程悦尔无奈，小声嘟囔道，“你也没说你这么早就到......”
祁颂看着锅里已经炒到黑糊的鸡翅，接过她手里的厨具，无奈道“我来吧”
程悦尔心里刚刚萌生出一点好意，那人又欠揍地补充道，“我怕厨房被你给毁了”
......
“看不出来你厨艺还挺好”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条件艰苦，什么都会一点儿”
“哦”
祁颂只在厨房鼓捣了四十来分钟便把菜一一呈上，白灼虾、可乐鸡翅、小炒黄牛肉......
忙活了一下午程悦尔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动筷尝了一口，没想到这儿做菜也这么擅长，看来平日里长辈的那些夸奖，的确名副其实。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程悦尔放下筷子，字斟句酌后开口。“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的予予的哥哥吗？”
祁颂抬眸，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大学就读于华东大学计算机系，你们是做游戏的，我想专业对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这位旧友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祁颂放下筷子，冷冷道，“如果你的这位旧友如你之前所说的那么优秀，按照正常流程就能找到一份薪水非常不错的工作，不必让你费心做一大桌子难吃的饭菜求人办事。”
程悦尔不死心“情况有些特殊，他由于一些变故大学肄业，现在过得不太轻松，我想能不能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的薪水聘用他，多于的这个部分，我来付。”
祁颂蹙眉，靠着椅背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程悦尔见他不为所动，语气几近恳求道，“这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
祁颂看着她，眼神又冷下去几分，推掉原定的饭局提早回来就是为了在这听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据理力争一个工作机会，真是可笑。
“上次的晚宴你是跟柯小姐赌气才叫我去的吧？可能，可能就连我们的婚约也是如此。”程悦尔微微哽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没在长辈面前拆穿过你，也未让你在柯小姐面前失了面子，既是如此，我也算帮过你”
不等她说完，祁颂站起身冷笑道，“程小姐说得没错，不过婚约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彼此彼此。”说罢顺手摘下门口的外套往外走去，“另外，碰巧你所谓十分重要的旧友也回来了，你要是想解除婚约，我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