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果然都撒谎成性。”

    薛以澈点开历练者自带的全息地貌图,内心十分窝火,他话还没问完呢!

    明明还来得及陪千沅姐吃顿早饭,可恶!

    落地点是貌似无人的小树林,附近就有一片湖泊,至于历练秘境在右拐神秘的百蝶谷。

    地图备注——疑似有散仙前辈的传承。

    于是薛以澈反其道而行之,去怨灵谷。

    ——那是镇魇鬼的禁地附近。

    “前面有处山洞,我还是巩固一下境界。”

    薛以澈越想越气,宣玺并没有正面答他。

    这群神啊鬼啊就打谜语,生怕天道降罪。

    ——他们不是神?

    可还未至洞口,薛以澈便耳聪目明地听到吐信子的嘶嘶声——是蛇,数量还只多不少。

    前方必定有人。

    刚至山洞口几米处,抬眼一圈的毒蛇正围着一位翩翩公子吐信子,毒蛇喷射的毒液腐蚀性很强,将紫色镶金的锦袍溶解得褪去颜色。

    没想到还有人提前进来往反方向走的。

    薛以澈没有立刻上前救人,按照看过的武侠仙侠小说来说,估摸肯定有阵法。

    一看就知道这个富裕人家的贵公子硬闯了阵法,薛以澈踢起一根掉落的枯枝,试探地将枯枝击飞打中那人盲区的空隙。

    注了灵力的枯枝瞬间撞上阵法,灵气被挡在外面反弹回去,枯枝直直插入那人背后一条毒蛇的七寸。

    “难怪那人只用剑术。”薛以澈闪身躲开。

    “不管是谁,隐于暗处的仁兄可否助我破阵,事成之后,愿献万金予仁兄!”

    困在阵中的人发现那截枯枝的存在,旋身闪避扫清扑上来一波波的毒蛇,高声呼救。

    “那你实话答我,为何不去百蝶谷,而往相反方向走?”薛以澈可不希望节外生枝。

    “我是来找柳师姐的,听闻她来此处祭拜她的二妹,我担心那只怨气冲天的魇鬼冒犯她,不放心就跟来了。”那人艰难道。

    中元这日的确是祭拜亡者的最佳日子。

    薛以澈回想起那只魇鬼叫喊的话。

    “恶毒的大姐在你走后使计镇压我——”

    柳师姐就是这只女鬼的大姐,一共三个人,柳师姐、叫阿音的魇鬼和小千。

    魇鬼的执念是小千,却说小千走了又回来了,以及柳师姐镇压不是恶鬼的阿音。

    世上执念万千,薛以澈也分不清善恶。

    堂堂鬼王兜不住镇在织祝山的魇鬼,恐怕除了那个小千能解开,没有别人了。

    薛以澈不信前世今生的鬼把戏。

    千沅姐就是她本身,他们还要一起回家。

    “仁兄不信我?还是嫌弃我给钱太俗气?”

    薛以澈太久没回话,对方明显恐慌加剧,想另辟蹊径给其他好处了。

    “不嫌弃,你的话我暂时信了,你要我如何助你,你直接说。”

    笑话,到手的真金薛以澈还真不打算放手。他们俩勇气不缺神器不缺,独独身无分文缺死了这儿的通用货币。

    鬼都为钱行骗的世道,收谢恩礼对薛以澈来说简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那是人家自愿给的,可不算抢。

    现代的话,薛以澈也许会客气,来个做好事不留名不收礼,现在不收礼以后比鬼还穷。

    攒下财账本才好压住晦气的棺材本。

    薛以澈按照对方报出的八卦方位,依次踢起枯枝打击,总算助那人破了阵。

    自生门出的富家公子面色错愕地行礼,咬牙用刀支撑着脱力的身躯,缓声看向薛以澈。

    “何佐景,谢过仁兄拔刀相助。没曾想原来…仁兄与柳师姐关系如此好,竟送簪子…”

    “给你”俩字何佐景面色难堪地未说出口,薛以澈察觉到对方的言外之意退后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澄清道:“我只是被抢了随行的衣物和钱财,柳师姐好心相帮。”

    ——不能坦白身份,他只能笨拙地胡编。

    何佐景脸色更差了,显然不相信,自嘲道:“柳师姐修无情道,平日亲疏分得很清,我从未见过她将白玉簪子给谁,我不配。”

    “咳咳,我…”薛以澈本就不擅长说谎,如今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苦恼道,“先赶路过去吧,你去亲口问你的柳师姐。”

    古代簪子的确是寄情的物件,薛以澈不敢赌这个万一,只能寄希望于柳师姐帮忙圆谎。

    ——他是要回去的,岂能与他人有牵绊。

    况且柳师姐也不像喜欢他的样子。

    “絮音,纵然有前世今生,小千该有自己的生活,大姐好心劝你,放弃吧。”

    立于天地间的柳师姐将悼亡的酒泼洒至空中,却未触之大地便蒸腾随风而散。

    柳絮音在反驳她的话。

    柳师姐蹙眉,平静如深潭的湖蓝短暂地掀起汹涌澎湃的波涛,眸中的古井无波褪去,盛着难以理解的决绝和失望。

    “这是大姐最后一次来找你谈心,放过小千也放过你自己,多说无益,没有下次了。”

    柳师姐转身看向擅作主张往相反方向跑的俩人,祭奠完依旧是冷若冰霜的无情道剑仙。

    “柳师姐…抱歉擅自来找你,我只是有点担心师姐,师姐还好吗?”

    何佐景担忧又惶恐不安地认错,偏墨色的双瞳溢满了难以启齿的心疼。

    薛以澈想,他不应该贪图钱财与何佐景一起前来,人家师姐师弟一对,他薛以澈就不该不知恬耻来充当电灯泡。

    ——太尴尬了,他应该在车底。

    偏生在车里的薛以澈只能象征性礼貌颔首,打个尴尬的招呼:“柳师姐好…好巧。”

    “和美人打招呼好生硬。”是宣玺的声音。

    “别惊讶,我和清煜来此是加固阵法的。”

    柳师姐瞧了薛以澈一眼,不赞同地看向何佐景,训斥道:“擅闯禁地,回去来我这背抄师门门规,再擅作主张,跟我打生死擂。”

    柳师姐说完便拜别,领师弟回去了,留下漠然的清煜和谈笑的宣玺与薛以澈隔空相望。

    “你们要我怎么帮,能将人情一笔勾销。”

    薛以澈十分不爽这俩位狼狈为奸的神,俩人说得话比鬼还扯,让他心生厌烦。

    不是欠着人情还打不过,他早动手了。

    “傻小子脸色好差啊,活像本神欠你钱,放心不会让你做办不到的事,可比鬼王好。”

    宣玺短促地弯眸一笑,收起折扇指了指乾位,“捏个护身术的诀站过去,然后贴张符。”

    “会护身术,我也不会欠人情。”

    薛以澈却抬眼看向站在对角位的清煜,讽刺的含义不言而喻——神和鬼半斤八两。

    “哎呦喂,清煜让你主动开口澄清简直比登天还难,沉默没金子还白白背锅,冤死。”

    宣玺服了好友这只做事不解释的脾性,“薛以澈,点出真相我会从正中央掉下来,就劳烦你施个护身术接一下。”

    “你先说。”薛以澈不信刚耍过他的神。

    ——反正宣玺摔不死。

    “都怪鬼王,傻小子戒心不小啊,及时施法不然我就没面子啦。”

    宣玺谈笑间抬手用折扇指了指天,下一刻变故横生,薛以澈亲眼目睹那位谈笑风生的神失了全部倚仗如风般跌落云端。

    他猛然想起宣玺初次用折扇指天说的话。

    ——“小心天道诅咒。”

    而且,护身术奏效了。

    薛以澈半信半疑地看向落地丝毫不狼狈的宣玺开扇自顾自道:“还好落地面子没丢。”

    “拿着符,这次你总该信了。”

    薛以澈接过宣玺手中的符,沉思后歪头看向正走进的清煜,继续询问宣玺:“可我为什么会有天道诅咒,难道是我拿了洛神金鞭?”

    ——洛神金鞭本来是千沅姐的。

    宣玺没回话,只求助地看向站定的清煜。

    清煜见薛以澈信了大半,道:“不能说。还有,宣玺不能答了,其他问我也一样。”

    薛以澈更觉奇怪,看向站在原地闭目调息的宣玺,心中那抹恐慌不安感陡然加剧。

    “表面意思,宣玺听不见。”清煜如实道。

    “我都受过,问我最妥当,别为难他了。”

    “什…这就是天道诅咒的效用?”

    ——泄密给外来人就会被惩治。

    失明或耳聋,或者如清煜兼而有之。

    清煜早就与千沅姐谈起过?

    薛以澈恍然大悟,清煜和宣玺这是在背着天道搞事——难怪这俩神一股子反派味。

    却又怕事情败露,引来天道猜忌。

    便一直从旁谨慎小心地引导他们。

    “打住,清煜我只是暂时听不见,不是真的耳聋,别见缝插针说我坏话。”宣玺巧妙地止住话头,冲清煜摇头,“你不愿说与云千沅谈了多少,耳聪目明术却一直在用。”

    “那是因为千沅姐有系统监视,系统和天道是一伙的。”薛以澈厘清现状,神色多了份迫切问道,“你说了多少?”

    ——但愿千沅姐不会被系统和天道针对。

    “若我说没透露,你们信几分。”清煜道。

    “在我这没有信几分说,要么不信要么都信,清煜说的我自然全信。”宣玺看向暂时一个阵线合作的薛以澈,“你信不信?”

    “我自然信一半。”薛以澈怀疑地看向垂眸不语的清煜,多留了个心眼疑惑问出口,“那你是怎么…中这个天道诅咒的?”

    薛以澈咽下“你是怎么聋的”的话语,换了个相对不冒犯的文雅表述。

    总之,这诅咒不可能来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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