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阳光小魔女4
“嘶——”
虎杖悠仁狠狠揪了手臂一下。
不是梦。
但是周围好奇怪，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什么动静都没有，连风声都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回响。娜娜明、惠居然也在，在她身后各有各的动作，一看就明白在做什么，像两个生动的人形蜡像。
这是……惠的姐姐做的吗？！
虎杖悠仁不敢置信，又无法按耐自己生出期待——
“摆脱两面宿傩，真的有可能吗！”
“真的哟~”
虎杖悠仁呼吸一顿，握紧双拳，带着无限决心开口——
“只要能杀死宿傩，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
“悠仁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的一切不够用哦——”伊良波椿笑得意味深长，“嘛，我看看另一个发展——”
？！
空气，不一样了。
虎杖悠仁一下瞪大眼睛。
就一恍眼，伊良波椿突然贴到他身前，探手捧住他的脸。
那双眼睛像是混沌黑洞，闪烁奇异的光芒，心神不可抗拒地被吸引过去。自己就像落入无边深渊的一粒尘埃，乍然察觉宇宙空旷得可怕。
无穷无尽的黑暗虚空中，有什么，在注视这里！
人类俯身看向蚂蚁时，它们是否也同样恐惧？
心脏急促奔逃跳动，狂乱得好像咚咚乱敲的太鼓，肌肉不自觉绷紧，浑身上下浮出无数鸡皮疙瘩，虎杖悠仁莫名战栗起来，却连逃跑的本能都忘记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直视了不可名状的巨大存在脱下伪装，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无法思考无法理解。
那双眼睛藏着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原初的混沌深处，沉睡了什么诞生了什么？
无限存在无限自我，明明超越了界限，却什么都没有。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明明被赋予了一切，却什么都不理解。
只有混沌。
最初与最终，永恒化作一瞬的无限混沌，刹那闪现薄弱的光芒。
奇异如同万古星空的眼瞳轻轻眨了几下，映出已然消失的另一条命线——
两面宿傩杀死火山头咒灵。
伏黑惠被伏黑甚尔重伤，伏黑甚尔自杀。
伏黑惠撤退途中被重面春太袭击，追杀至道玄坂109大厦附近。
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伏黑惠召唤禅院家历代未能降服的最强式神「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陷入假死状态，危在旦夕。
两面宿傩来到道玄坂109大厦附近，找到伏黑惠二人，主动战斗。战斗过程中展开领域「伏魔御厨子」，杀死「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完成降服仪式。
同时以两面宿傩为中心的，地上半径140m内的建筑与数千人，在「伏魔御厨子」中悉数湮灭。
——“臭小子，尽情回味吧。”
虎杖悠仁醒来，站在两面宿傩制造的巨大废墟前，心灵崩溃。他此前的人生，为了拯救他人拼命努力的一切，通通被践踏否定。
——“虎杖，后面的就拜托你了。”
在他面前，七海建人被咒灵杀死。
——“虎杖——！！”
在他面前，钉崎野蔷薇被杀害。
……
爷爷的心愿，前辈的遗言，大家一个接一个伤亡，变成无解的诅咒。
对虎杖悠仁的诅咒。
他，彻底崩溃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下去，为了赎罪，为了拯救他人。
再然后，是更大的灾难，更多的死亡。
……
毫无新意。
过去、未来，世界总是如此，一点都不美丽，不像她喜欢的童话——“最后，她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早就看腻了，哪怕她依然想要这个世界，留着妈妈和姐姐存在过的痕迹。
所有一切，俱是遗物。
“悠仁，别看了，什么都不要记住，就这样继续一无所知下去，我准许你的愿望，他不会再出现了。嗯——虽然也不算彻底消灭，真是个麻烦家伙。”
烦人的寄生虫，抹杀了这一个，又会转生出新的。干脆把他放进猫箱，让他享受永恒的一秒，永远静止。无论再召出多少咒物，两面宿傩也不可能出现了。
伊良波椿嘟起嘴，轻轻磕了下虎杖悠仁的额头。
她的眼睛深邃如亘古星空，虎杖悠仁呆呆盯着，眼里不断溢出泪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灵魂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没有来由地涌出排山倒海的悲伤。
“我……为什么——”
“做了下噩梦而已。”她笑了一下。
“悠仁，你觉得，出生是幸运吗？生来原罪，又遇到那么多不开心的事，造成无数死亡，痛苦得憎恨自己，活得想要去死。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选择出生？”
虎杖悠仁开口：“我——”
这个答案，只有她们二人听见。
她笑了，温柔而怜爱地夸奖他：“悠仁真是个好孩子。”
她放开虎杖悠仁的脸颊，竖起食指轻轻抵住红唇，嘴角微翘，像是分享独属于二人的小秘密。
她对他说：“要保密哦，这是只给好孩子的特别优惠。嗯——我就从被救下的所有人手里，每人取走一点点代价吧。”
虎杖悠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伊良波椿轻轻反转手腕托起手心——
无数的泡沫，泛着温暖的彩虹光芒，无视建筑物的阻挡从四面八方飘进来，不断汇到她的手心，形成一团浮动闪烁的虹光。
她悠然立在梦幻的虹彩中，带着笑意凝视着，空灵、神秘。
群星聚成她的眼瞳，银月妆点她的面容，幻梦绘出她的身躯。她是从幻梦中走出的人类最极致的幻想，嘴角那抹微笑，是寰宇中亘古无解的奥秘。
她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像至高无上的神降临了人间，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虹彩泡沫的绚丽，比不上她眼神流转间的粼粼波光。
站在面前的她，纤细的手明明只有那么大，源源不断的虹彩泡沫却从没溢出，仿佛那手里有个无形的黑洞。
直到最后再没有新的泡沫过来，她手心不断变幻的虹光晃动了几下，凝缩成一颗小小的彩虹色琉璃珠。
与此同时，周围的气氛莫名祥和清净了一些，像是圣光突然路过了这里一样。
思维仍然有些迟滞的虎杖悠仁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迟疑地发问——
“那是，什么？”
伊良波椿没有回答。
她拈起这颗珍稀至极的虹彩琉璃，对着灯光细细欣赏。每个角度，它都折射出温暖迷人的眩光。
这个梦幻的造物，是无数幸福的结晶。
既然诅咒是力量，那与之相反的东西自然也是力量，在混沌中诞生出生机、维系一切秩序的正能量，唾手可得，人类却不会好好利用。
生活在东京各个角落的数千万人类，不知道自身的命运被悄然改变了，但是她们都会有某种感觉——
以后总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也许，只是一点，每个人早就遗忘了的，单纯的幸福。
——小时候和妈妈分享每件小事的快乐。
——跌倒后被妈妈拥抱安慰时的莫名委屈和安心。
——被宠物扒住舔脸的无奈开心。
——第一次得奖的骄傲。
——向初恋告白成功的激动喜悦。
——和好友考上同一所学校的欣喜。
……
世上有那么多幸福，让人怜爱，又让人嫉妒。
就算是那么多的幸福，也会被轻易摧毁。
她盯着这颗梦幻琉璃，目不转睛。琉璃折射的美丽眩光映在她眼里，成了瀚海星空中的一抹云霞。
她可以收取代价，也可以慷慨赐予。
名为“椿”的女孩，她拥有的并非咒力、灵能、魔力、异能、超能力等等以人类观念定义的能力，而是“权”——
单纯的主宰的“权力”。那是远远溢出人类界限的，浩瀚伟大的混沌的力量。
至今为止她一直将自己维持在人类的界限内。但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到来了。
伊良波椿没有把玩多久，便收手轻轻嘟哝了一句——
“玩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收敛起笑容，脸上一瞬露出令人心悸的空洞漠然，但转脸又换上了虎杖悠仁熟悉的笑脸。
她背着手，脚尖一点跃过他身旁，只留下一句——
“我去打大Boss了~剩下的小喽喽你们自己解决。替我跟惠还有津美纪说一声，今晚我不回家了，拜拜——”
“诶？”
虎杖悠仁头脑一凛，像是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回头时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虎杖同学？”
“虎杖？！”
“娜娜明！惠！你们没事吧！”
虎杖悠仁惊喜回头，发现七海建人和伏黑惠突然恢复行动了，满心欢喜就要冲过去一人给个熊抱。
但他身后突兀响起一道冰寒的声音——
“小鬼！宿傩大人呢！”
诅咒师里梅——跟随两面宿傩上千年的强大冰法术师，昂着头怒视他们，浑身杀意凛然。
逗留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没注意到，伏黑惠右手腕的黑白编织手绳上，不知何时挂了颗小小的虹彩琉璃珠，悄悄折射出绚烂的微光。
虎杖悠仁狠狠揪了手臂一下。
不是梦。
但是周围好奇怪，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什么动静都没有，连风声都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呼吸在空气中回响。娜娜明、惠居然也在，在她身后各有各的动作，一看就明白在做什么，像两个生动的人形蜡像。
这是……惠的姐姐做的吗？！
虎杖悠仁不敢置信，又无法按耐自己生出期待——
“摆脱两面宿傩，真的有可能吗！”
“真的哟~”
虎杖悠仁呼吸一顿，握紧双拳，带着无限决心开口——
“只要能杀死宿傩，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
“悠仁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的一切不够用哦——”伊良波椿笑得意味深长，“嘛，我看看另一个发展——”
？！
空气，不一样了。
虎杖悠仁一下瞪大眼睛。
就一恍眼，伊良波椿突然贴到他身前，探手捧住他的脸。
那双眼睛像是混沌黑洞，闪烁奇异的光芒，心神不可抗拒地被吸引过去。自己就像落入无边深渊的一粒尘埃，乍然察觉宇宙空旷得可怕。
无穷无尽的黑暗虚空中，有什么，在注视这里！
人类俯身看向蚂蚁时，它们是否也同样恐惧？
心脏急促奔逃跳动，狂乱得好像咚咚乱敲的太鼓，肌肉不自觉绷紧，浑身上下浮出无数鸡皮疙瘩，虎杖悠仁莫名战栗起来，却连逃跑的本能都忘记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直视了不可名状的巨大存在脱下伪装，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无法思考无法理解。
那双眼睛藏着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原初的混沌深处，沉睡了什么诞生了什么？
无限存在无限自我，明明超越了界限，却什么都没有。明明已经知道了一切，明明被赋予了一切，却什么都不理解。
只有混沌。
最初与最终，永恒化作一瞬的无限混沌，刹那闪现薄弱的光芒。
奇异如同万古星空的眼瞳轻轻眨了几下，映出已然消失的另一条命线——
两面宿傩杀死火山头咒灵。
伏黑惠被伏黑甚尔重伤，伏黑甚尔自杀。
伏黑惠撤退途中被重面春太袭击，追杀至道玄坂109大厦附近。
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伏黑惠召唤禅院家历代未能降服的最强式神「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陷入假死状态，危在旦夕。
两面宿傩来到道玄坂109大厦附近，找到伏黑惠二人，主动战斗。战斗过程中展开领域「伏魔御厨子」，杀死「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完成降服仪式。
同时以两面宿傩为中心的，地上半径140m内的建筑与数千人，在「伏魔御厨子」中悉数湮灭。
——“臭小子，尽情回味吧。”
虎杖悠仁醒来，站在两面宿傩制造的巨大废墟前，心灵崩溃。他此前的人生，为了拯救他人拼命努力的一切，通通被践踏否定。
——“虎杖，后面的就拜托你了。”
在他面前，七海建人被咒灵杀死。
——“虎杖——！！”
在他面前，钉崎野蔷薇被杀害。
……
爷爷的心愿，前辈的遗言，大家一个接一个伤亡，变成无解的诅咒。
对虎杖悠仁的诅咒。
他，彻底崩溃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下去，为了赎罪，为了拯救他人。
再然后，是更大的灾难，更多的死亡。
……
毫无新意。
过去、未来，世界总是如此，一点都不美丽，不像她喜欢的童话——“最后，她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早就看腻了，哪怕她依然想要这个世界，留着妈妈和姐姐存在过的痕迹。
所有一切，俱是遗物。
“悠仁，别看了，什么都不要记住，就这样继续一无所知下去，我准许你的愿望，他不会再出现了。嗯——虽然也不算彻底消灭，真是个麻烦家伙。”
烦人的寄生虫，抹杀了这一个，又会转生出新的。干脆把他放进猫箱，让他享受永恒的一秒，永远静止。无论再召出多少咒物，两面宿傩也不可能出现了。
伊良波椿嘟起嘴，轻轻磕了下虎杖悠仁的额头。
她的眼睛深邃如亘古星空，虎杖悠仁呆呆盯着，眼里不断溢出泪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灵魂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没有来由地涌出排山倒海的悲伤。
“我……为什么——”
“做了下噩梦而已。”她笑了一下。
“悠仁，你觉得，出生是幸运吗？生来原罪，又遇到那么多不开心的事，造成无数死亡，痛苦得憎恨自己，活得想要去死。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选择出生？”
虎杖悠仁开口：“我——”
这个答案，只有她们二人听见。
她笑了，温柔而怜爱地夸奖他：“悠仁真是个好孩子。”
她放开虎杖悠仁的脸颊，竖起食指轻轻抵住红唇，嘴角微翘，像是分享独属于二人的小秘密。
她对他说：“要保密哦，这是只给好孩子的特别优惠。嗯——我就从被救下的所有人手里，每人取走一点点代价吧。”
虎杖悠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伊良波椿轻轻反转手腕托起手心——
无数的泡沫，泛着温暖的彩虹光芒，无视建筑物的阻挡从四面八方飘进来，不断汇到她的手心，形成一团浮动闪烁的虹光。
她悠然立在梦幻的虹彩中，带着笑意凝视着，空灵、神秘。
群星聚成她的眼瞳，银月妆点她的面容，幻梦绘出她的身躯。她是从幻梦中走出的人类最极致的幻想，嘴角那抹微笑，是寰宇中亘古无解的奥秘。
她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像至高无上的神降临了人间，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虹彩泡沫的绚丽，比不上她眼神流转间的粼粼波光。
站在面前的她，纤细的手明明只有那么大，源源不断的虹彩泡沫却从没溢出，仿佛那手里有个无形的黑洞。
直到最后再没有新的泡沫过来，她手心不断变幻的虹光晃动了几下，凝缩成一颗小小的彩虹色琉璃珠。
与此同时，周围的气氛莫名祥和清净了一些，像是圣光突然路过了这里一样。
思维仍然有些迟滞的虎杖悠仁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迟疑地发问——
“那是，什么？”
伊良波椿没有回答。
她拈起这颗珍稀至极的虹彩琉璃，对着灯光细细欣赏。每个角度，它都折射出温暖迷人的眩光。
这个梦幻的造物，是无数幸福的结晶。
既然诅咒是力量，那与之相反的东西自然也是力量，在混沌中诞生出生机、维系一切秩序的正能量，唾手可得，人类却不会好好利用。
生活在东京各个角落的数千万人类，不知道自身的命运被悄然改变了，但是她们都会有某种感觉——
以后总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
也许，只是一点，每个人早就遗忘了的，单纯的幸福。
——小时候和妈妈分享每件小事的快乐。
——跌倒后被妈妈拥抱安慰时的莫名委屈和安心。
——被宠物扒住舔脸的无奈开心。
——第一次得奖的骄傲。
——向初恋告白成功的激动喜悦。
——和好友考上同一所学校的欣喜。
……
世上有那么多幸福，让人怜爱，又让人嫉妒。
就算是那么多的幸福，也会被轻易摧毁。
她盯着这颗梦幻琉璃，目不转睛。琉璃折射的美丽眩光映在她眼里，成了瀚海星空中的一抹云霞。
她可以收取代价，也可以慷慨赐予。
名为“椿”的女孩，她拥有的并非咒力、灵能、魔力、异能、超能力等等以人类观念定义的能力，而是“权”——
单纯的主宰的“权力”。那是远远溢出人类界限的，浩瀚伟大的混沌的力量。
至今为止她一直将自己维持在人类的界限内。但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到来了。
伊良波椿没有把玩多久，便收手轻轻嘟哝了一句——
“玩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收敛起笑容，脸上一瞬露出令人心悸的空洞漠然，但转脸又换上了虎杖悠仁熟悉的笑脸。
她背着手，脚尖一点跃过他身旁，只留下一句——
“我去打大Boss了~剩下的小喽喽你们自己解决。替我跟惠还有津美纪说一声，今晚我不回家了，拜拜——”
“诶？”
虎杖悠仁头脑一凛，像是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回头时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虎杖同学？”
“虎杖？！”
“娜娜明！惠！你们没事吧！”
虎杖悠仁惊喜回头，发现七海建人和伏黑惠突然恢复行动了，满心欢喜就要冲过去一人给个熊抱。
但他身后突兀响起一道冰寒的声音——
“小鬼！宿傩大人呢！”
诅咒师里梅——跟随两面宿傩上千年的强大冰法术师，昂着头怒视他们，浑身杀意凛然。
逗留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没注意到，伏黑惠右手腕的黑白编织手绳上，不知何时挂了颗小小的虹彩琉璃珠，悄悄折射出绚烂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