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眼里明晃晃的羡慕,叫温听书看在眼里,便与他商量道:“咱们得了人家接济一回,却也不能大手大脚,这些银钱衣裳穿不上的,暂时存起来,等过了年,我送你去私塾里读书,我再想办法做一门小生意,总不能这样坐吃山空。更何况得了人家这许多好处,总是要投桃报李的。咱们给的人家虽不一定能用得上看得上,但总要将心意送到才是。”

    孟时觉得温听书好像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只不过觉得从她嘴里说出要投桃报李的话,还是觉得惊讶。

    不过更令他诧异的,还是温听书要送自己去私塾读书。但又怕她哄自己,所以不敢十分相信。

    但这样的话,只听一听,孟时也觉得心里欢喜,忍不住问:“你没有骗我?果然要送我去私塾?你往昔不是说,这是白送钱么?”

    温听书心想,必然是原主说的。如今她也只能帮忙圆回来:“以前是我没得见识,如今去了这一趟大虎城,看到了高家的富贵,这种地肯定是种不出泼天福贵的,到底还是要读书。你且好生读书,将来大出息,争取也叫我能享一享福。”

    她想着,人设一下改变得太快,孟时那样聪明,万一心生怀疑怎么办?所以便也添了一句附和人设的话:“你要是读不好,就回来继续割草,等我买几头小猪仔回来,以后你就天天养猪。”

    孟时想着村里那几个富庶人家的猪,肥肥胖胖的,“养猪也行。”

    好吧,温听书没有想到会适得其反。忍不住骂了他一句:“瞧你那没志向的样儿,出息。”

    有了马车,五天的路变成三天。

    不过温听书没直接去村里,毕竟那么多东西,村里人什么性子她心里难道还没数么?

    大部份人都是你过得苦他们怜你,可你若忽然富贵了,他们只会嫉妒你,哪里会祝福你?

    于是就在镇子上下了车,还带着孟时,拿李明娘给的二十两银子,在镇子东头的街上,买了一个带着小门脸的院子。

    门脸虽然狭窄,做不了什么好生意,但是后面院子宽敞,还有自己的水井,不用专门去巷子里的大井里打水。

    当天过了户,将李家那边得了的东西都放进屋子里。

    买了些粮食,隔天便带着孟时回乡里去。

    却不想她带着孟时去大虎城这些天,孟云辰的同僚途经此处,特意帮忙来看望他们。

    没遇着人,那同僚便在村里打听两人的消息,自是晓得了温听书虐待孟时的话。

    而且还有人说,前些天温听书把孟时带着出了院门,没准是要将孟时给卖掉,指不定现在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那人听罢,又是个性子急躁的,一气之下,一把火将他们家的房屋给烧了。

    难得这冬天里好不容易冒出半个日头来,村子里的人又正好农闲,都在村口的大核桃树下唠嗑。

    忽然见温听书带着孟时回来,两人一身的破烂衣衫都换掉了,穿着新棉衣,还背着粮食,不免傻了眼。

    一个大娘更是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你俩咋回来了?”又看了看温听书身旁跟着的孟时:“你后娘没卖你?”

    不怪村里人这样认定,就是与温听书一起去大虎城的时候,孟时都时时刻刻防备着,以防温听书卖了自己。

    可事实上,温听书带自己去了李家,又因说话叫人家夫人奶奶们喜欢,得了人家不少赏赐。而且没给那姨奶奶丢人,姨奶奶高兴,后来又另外送了他们不少东西。

    不然哪里能凑出一大马车来?

    而孟时就算再怎么聪明,到底是一个小孩子,如今跟着温听书吃香喝辣,自是站在温听书这边的,立即就不高兴地反驳着:“我娘为何要卖我?”就算从前对自己不好,但到底给自己饭吃了。

    这些人一个个口口声声为自己好,也没见他们白给自己一口吃的啊?

    这时候有那话多好事的凑上来,三言两语说了这几日里他们不在发生的事情。

    听得家中被孟云辰的朋友一把火烧了,又气又怒,也顾不得什么,只拉着孟时赶紧回家去。

    果然,入目只有一片烧得剩下门口石墩子的废墟了。

    孟时眼眶顿时就红了,“我爹这是什么朋友?好端端的,烧了咱家作甚?”这哪里是什么朋友?分明就是仇人才对!他一边抹着眼泪,到那废墟里,捡出了他爹留下的那个破弓。

    如今也烧得只剩下几乎碳化了的弓杆子。

    温听书也表示不理解,就算听到的那些是真的?但是这人怎么回事?干嘛要烧房子啊?也万幸甚好家里那点粮食,自己做成干粮当时带着去城里了,几个铜板也换了面粉。

    所以家里其实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一堆破烂罢了。

    现在只庆幸自己在镇子上买了房,不然今晚他俩得睡村口的核桃树下了。

    村里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早前觉得孟云辰那朋友一气之下烧了房子,好叫这温听书回来没落脚处,是挺解气的。

    哪里晓得,这温听书没卖孟时,人家就是带着出去一趟。

    大家正尴尬之际,忽然听得有人喊:“那烧房子的人又来了,还有马车。”

    听得有马车,村里的小孩儿最兴奋。

    生在村里,他们就能见见猪牛羊,至于大马,那是城里才能看到的。

    所以一听有马车,一个个激动无比,忙朝着村口围过去。

    温听书也生出几分好奇,这人又回来作甚?正想着,孟时一把拉起她的手,“咱们去问一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叫他赔咱家房子。”

    好孩子,不枉然这小半月自己的努力付出,果然还是偏向自己的。

    当下温听书与孟时一起朝着村口赶去。

    只见着那马车上,下来一个皮肤微黄的年轻姑娘,穿着粉红底的白碎花棉衣,头上有银簪子,可见是有些家底的。只是她满脸哀愁地扫视着村庄:“也不知孟大哥知道后,该多难过。”说罢,回头朝那赶车的汉子央求道:“哥,咱们还是别告诉孟大哥了,就当咱们没来过这龙鱼村。”

    “没来过?烧了我家的房子就想这么算了?”孟时来时正好听到她的话,心想知道怕爹晓得了难过,还烧自家房子?还想瞒着爹。

    那年轻男子一听他的话,只看了过来,没等他多问,村里这帮好事者又赶紧指着孟时和温听书与他们俩介绍:“这是孟猎户的媳妇和儿子,人好好回来了,就是进城一趟。”

    这话一出,又有人指着那男子道:“你这个年轻人也冲动,好好的把人家的房子烧了,现在叫人家住哪里去?”

    年轻男子傻了眼,先看孟时,虽是个头小小的瘦瘦的,但是看那脸,就跟孟大哥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又看这狠毒的后娘孟大嫂,竟是个容貌似天仙的年轻小姑娘,竟是红了耳根子,一面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一面又急忙自我介绍,“我叫陆飞鹤,是孟大哥的好兄弟。这是我妹妹,陆飞羽。”

    什么陆飞鹤温听书不知道,但是陆飞羽,这不就是原著中的女主角么?孟云辰功成名就后,得知儿子死了伤心欲绝,生不如死,是这位好友的妹妹寸步不离陪着,与他一起走出痛苦,最后嫁给了他,从此两人琴瑟和鸣,又生了几个儿子。

    其中有一个还叫念时。

    呵呵,这是炮灰遇到官配女主的修罗场面了?但是温听书一点都不慌,只要她好好对孟时,她这个炮灰即便是会下线,但是也不会死。

    反正只要孟时活着,自己就能活着。

    她紧紧握着孟时的手,不过到底面对女主,谁知道人家有没有光环系统什么的,因此还是有些怕的,“我不管你是谁,烧了我家的房子,休想就这样作罢了。”

    孟时感觉到温听书微微有些发抖的手,对于这陆家兄妹俩,就更没有好感了。心想一定是他们吓着了温听书,于是也附和道:“对,休想就这样,不然,不然我们就去报官。”

    陆飞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掉了眼泪:“你是小时吧?我哥哥不是故意的,只是听村里人说,你娘……”说到这时的时候,抬头看了温听书一眼,到底是有些嫉妒她的好容貌,因此接下来说话,也带着几分绿茶味,“对你不好,总是打骂你,还将你带去城里卖了,我哥哥一时心急如焚,便失手点燃了你家的房子。你如今要怪,我也不能单单怪我哥哥,若是你娘平日对你好些,也不会叫我哥哥误会了。”

    孟时知道,温听书这个后娘对自己之前不好,现在的好也不知能维持到几时。可是他更清楚更是记得,他爹说过,他们是一家人。所以即便温听书是有错,那也是由着爹和自家来审判,关他一个外人什么事?

    因此他便站出来维护:“她若对我不好,我这一身棉袄,哪里来的?她若对我不好,你们如今又怎能看到我?分明是你们自己蠢笨听信他人传言,不善用脑子眼睛观察,冲动行事,如今反而成了我娘的不是。”

    在场任由谁都没想到,这兄妹俩会叫一个小孩子给教训了。

    温听书也没想到,孟时会这样全力维护着她,没由来一阵感动,更叫她下定了决心,以后自己一定努力挣钱。

    此处的茶业分明落后了自己那个世界上千年,所以她已经决定,要以茶为事业,将来做出一番成就,这样便能给孟时提供一个极好的生长环境了。

    陆飞鹤一脸窘迫,显然没有想到这孟大哥的儿子如此牙尖嘴利,现在房子烧了,也没找到那东西,如果不是上面催得紧,他今日也不回来再来第二趟。

    更不会叫这么一个黄毛小儿当着众人的面教训。

    但张了张口,也不知如何反驳,如今只后悔当时不该烧房子的,现在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至于陆飞羽,则直接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你你,你怎和孟大哥所说的乖巧一点不沾边,我看分明就是这个女人将你教坏了,如此信口雌黄冤枉我哥哥,亏得我们还好心好意来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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