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如行动
寒假的最后一天，沈望辞又来了。
当时林暮年在院子里扫雪，心里感慨着今年雪下得真勤，忽地听到开门声，一转头便对上男生那漆黑的眼。
“沈望辞？”她没忍住唤出声来。
对方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微微颔首，“你好，请问胡师傅在吗。”
“老胡出门买东西去了，要过会才回来。”
沈望辞点了点头，然后便在大门口站着，似乎是准备等人回来。
外面风很大，少年背对她站着，林暮年只能看到一头凌乱的黑发在空中狂舞。
“要不你进来等吧，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谢谢，我在这就行。”
片刻后，林暮年又问了一遍。
她大概知道沈望辞是来干嘛的，胡元良若是在八成会将人轰出去，但如今屋里就她一人，沈望辞又是同校的学长，让人吹着冷风属实有些坐立难安。
还以为又会遭拒绝，谁知沈望辞看了她一眼后竟然同意了。
不过也只是从站在大门口转为站在屋门口，林暮年给他搬了把椅子遭到谢绝，劝说无用后只得作罢。
她回到桌前，继续手上没完成的面人，但效率直线下滑。
屋内凭空多了个存在感极强的人，她的注意力时不时会被吸引过去。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生的一张侧脸，流畅而优美的下颌线弧度，让人感慨上帝的偏心。
要是小姐妹们知道自己和她们崇拜的校草待在一片空间还离得这么近，估计会抓着她的肩膀疯狂摇晃。
毕竟沈望辞在学校里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啊。
这时男神忽然侧了头，对上了她偷瞄的眼神。
“啪嗒。”
手上的面团掉到了桌上。
为了掩饰慌张，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工具往面团上戳，脱口而出道：“那个……你想不想试试，这个挺有意思的。”
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这一看就是没话找话啊！
一秒，两秒……林暮年感到越发窘迫，果然被无视了。
沈望辞的高冷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喜欢他的人一大堆，但真正有勇气突破那层寒冰走上前与他打招呼的人少之又少。
如她所料，沈望辞并没出声。
算了，该干嘛干嘛吧，人家可不是来玩的。
正当她安下心专注于手上的工艺时，一道脚步声却逐渐靠近。
“？”
林暮年下意识绷紧了背。她发誓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坐得这么端正过了。
沈望辞在桌旁站定，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出人意料的发起了话。
“猫？”
“这是老虎！你没看到它头上的王字嘛。”
“哦，老虎。”沈望辞盯着那面团，嘴角很轻微地上挑了下。
这一小细节被林暮年捕捉到了，她将一块面团塞到对方手中，笑容里夹杂着丝坏意，在被质疑能力面前，她也顾不上对方是谁了。
“心动不如行动，试试。”
沈望辞低头看着手上的肉色面团，指尖微使力，出现一个凹印，有点像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
他难得来了丝兴趣，“怎么做？”
“来来，我教你。”
不愧是学霸，林暮年只简单示范了下，他很快就上手了。
没一会儿便做了个东西出来。
林暮年看了半晌，犹豫道：“愤怒的小鸟？”
沈望辞沉默了有近半分钟：“是鹦鹉。”
“噗。”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果然学霸也不是万能的。
“很丑吗。”男生打量着手上的作品，微拧起眉。
林暮年安慰道：“没事，第一次尝试很正常。”
她接过沈望辞手上的作品，替他修复这只像极了愤怒小鸟的鹦鹉。
经过一个寒假的练习，她已经能熟练运用面塑工具，虽说手法还十分粗糙，但胡元良说过她有天赋。
不消片刻，一只小鹦鹉便活灵活现地呈现眼前，粉色的身体，黄色的嘴喙，脸上两个豆大的黑色眼珠，加了两个白点点，更显灵动。
“给。”
“谢谢。”
沈望辞捏着竹签底部，和面塑鹦鹉大眼对小眼，画面有些滑稽。
少女再次笑出声。
沈望辞看向她，忽然问：你是胡师傅的徒弟么。”
“徒弟应该称不上，但我确实在向老胡学习做面塑。”
“因为喜欢？”
“当然了，人们不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做一件事吗。”
沈望辞点了点头，嘴唇却紧抿着没作声。
“暮年丫头，我回来了！”
大门敞开着，胡元良步伐矫健地朝里走去，提着的塑料袋相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但当看到屋内多出的一人时，笑容即刻消失。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林暮年赶紧站起解释：“老胡，是我叫他进来的。”
沈望辞很有礼貌地朝胡元良欠了下身，“胡师傅，又来打扰您了。”
“哼。”胡元良冷哼一声，鼻下的胡须抖了抖。
“一点微博小礼请您收下。”
林暮年这才发现沈望辞还提了东西过来，这难道是……贿赂？
“拿回去拿回去！老头子我才不稀罕！你要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我的意思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胡师傅，南庭老街的拆迁已经注定，您这样只是在拖延时间，最后只会耽搁所有人的利益……”
这话触了胡元良的霉头，他当即暴跳如雷。
“利益利益！你们这些生意人就只知道利益！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走！快给我走！”
他边说边四处寻物，最后从角落里翻到一根鸡毛掸子，挥动着驱赶对方。
沈望辞却站着不动，被打到了也不吭声，只蹙了蹙眉。
“老胡！你冷静冷静！”林暮年拉住他，又安抚了几句，“我去跟他说，你别气了，小心高血压。”
胡元良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林暮年赶紧将沈望辞拉到了院子里。
“你说得太直接了！”
沈望辞冷着张脸，不发一言。他再怎么早熟，到底还是存有一些少年心气，不可能被人如此驱赶还不生气。
“我知道你着急想让老胡离开这里，也知道这里被拆是注定的命运，但是你忽视了这家店铺对老胡来说意味着什么，这里有他将近四十年的回忆，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割舍的。”
认真听完林暮年的话，又沉默了一会儿，沈望辞终于平复好心情。
“我知道了。”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鹦鹉面塑，又对上林暮年的眼睛，“今天很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改天我再来赔礼道歉。”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之后在林暮年好一番劝说下，胡元良才消了气。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家店的命运，只是还不愿接受而已。
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胡元良常常注视着父亲留下来的面塑发呆。
他热爱了一辈子的事情，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
第二天开学日。
林暮年在校门口遇到谭茉，两人盯着对方脸上的黑眼圈，发出嘲笑声。
谭茉：“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学了啊！又要天天见到老马那张脸了。”
老马是他们的班主任，在年级段里以严苛出名。
林暮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还没说什么，手臂突然被谭茉紧紧抓住，一个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幸运了吧！开学第一天就见到男神！”
谭茉的男神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了。
前方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沈望辞。
在一般人身上倍显臃肿的冬季校服，却被他穿出了修身感。这该死的身材比例。
沈望辞仿佛自带光环，出现的地方总是凝聚着众人的焦点。不止谭茉，她还听到了来自周围数人的感叹。
但早春的天再冷，也抵不过此人周身散发的寒意。众人望而却步。
因为熟知这位校园男神的高冷秉性，林暮年并不抱什么期望，唤回谭茉的神智后两人朝教学楼走去。
但就在靠近的刹那，沈望辞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亦如第一次相见时那样，眼神淡淡的，却叫人脸颊发烫。
然后他冲着自己点了下头。
林暮年僵了一下，也机械般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望辞渐渐远去，但某只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却越抓越紧。
“林——暮——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双手抱拳，“女王饶命，且听我慢慢道来。”
听完来龙去脉，谭茉表示很可惜。
寒假期间林暮年邀请过她好几次去那家面塑店玩，但她实在对这玩意儿提不起兴趣，早知道会遇到男神，她说什么也要去瞧一瞧。
林暮年听完，痛斥她就是个纯纯的花痴。
不过她很清醒，知道沈望辞跟自己打招呼只是因为两人在面塑店有过一点交集罢了，这事儿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沈望辞带着慰问品去老胡面塑道歉了。
胡元良从始至终板着脸，最后还是在林暮年的软言攻势下才勉强接受。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撒娇。
临走前，沈望辞对她说了谢谢。
林暮年突然想开个玩笑：“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沈望辞陷入沉默。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想说只是开个玩笑，对方却道：“听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说什么都可以？”
“嗯。”
“哥，你也太客气了吧，要是我狮子大开口说想要你的家产呢。”
沈望辞微微蹙眉，“真的吗？”
“……”这人真开不起玩笑。
林暮年乐呵呵地说先存起来吧。
*
随后一周学校进行了模拟考。
结束最后一门，林暮年两眼晕晕，扶着门框朝外走。
“我感觉脑汁被榨干了。”
谭茉呼出一口浊气，“谁又不是呢。”
过会，好友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明天周六，晚上去不去happy一下？”
“去哪儿happy？”
谭茉附到她耳边，小声道：“山野酒馆。”
林暮年挑起一边眉，“酒馆？谭茉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又不是就我们两人，还有其他人呢。”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林暮年瞧她卖萌装傻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又在心虚了，她微微眯眼。
“其他人有谁。”
“哎呀别这么看我嘛，都是你认识的人，橘子他们也去，再加上几个隔壁学校的人。”
听到“隔壁学校”几个字，林暮年心里有底了。
“是宋淮他们吧。”
“年年你真聪明！”
谭茉张开双手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被某人无情拍开。
“我跟你说几次了少跟他们来往，你还接触。”语气充满无奈。
隔壁的耀华中学是有名的私立学校，有名在里面个个都是富家子弟。
倒不是她对有钱人有什么偏见，一开始确实也是抱着交朋友的想法与这些人接触过。
相处过后越发确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便就此作罢了。
只是谭茉仿佛乐在其中，按她话说，交个朋友而已又不是谈恋爱，在乎那么多干嘛。
不得不说谭茉很多时候比她还要粗神经。
但她之所以快速斩断与这些人的联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便是宋淮。
当时林暮年在院子里扫雪，心里感慨着今年雪下得真勤，忽地听到开门声，一转头便对上男生那漆黑的眼。
“沈望辞？”她没忍住唤出声来。
对方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微微颔首，“你好，请问胡师傅在吗。”
“老胡出门买东西去了，要过会才回来。”
沈望辞点了点头，然后便在大门口站着，似乎是准备等人回来。
外面风很大，少年背对她站着，林暮年只能看到一头凌乱的黑发在空中狂舞。
“要不你进来等吧，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谢谢，我在这就行。”
片刻后，林暮年又问了一遍。
她大概知道沈望辞是来干嘛的，胡元良若是在八成会将人轰出去，但如今屋里就她一人，沈望辞又是同校的学长，让人吹着冷风属实有些坐立难安。
还以为又会遭拒绝，谁知沈望辞看了她一眼后竟然同意了。
不过也只是从站在大门口转为站在屋门口，林暮年给他搬了把椅子遭到谢绝，劝说无用后只得作罢。
她回到桌前，继续手上没完成的面人，但效率直线下滑。
屋内凭空多了个存在感极强的人，她的注意力时不时会被吸引过去。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生的一张侧脸，流畅而优美的下颌线弧度，让人感慨上帝的偏心。
要是小姐妹们知道自己和她们崇拜的校草待在一片空间还离得这么近，估计会抓着她的肩膀疯狂摇晃。
毕竟沈望辞在学校里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啊。
这时男神忽然侧了头，对上了她偷瞄的眼神。
“啪嗒。”
手上的面团掉到了桌上。
为了掩饰慌张，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工具往面团上戳，脱口而出道：“那个……你想不想试试，这个挺有意思的。”
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这一看就是没话找话啊！
一秒，两秒……林暮年感到越发窘迫，果然被无视了。
沈望辞的高冷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喜欢他的人一大堆，但真正有勇气突破那层寒冰走上前与他打招呼的人少之又少。
如她所料，沈望辞并没出声。
算了，该干嘛干嘛吧，人家可不是来玩的。
正当她安下心专注于手上的工艺时，一道脚步声却逐渐靠近。
“？”
林暮年下意识绷紧了背。她发誓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坐得这么端正过了。
沈望辞在桌旁站定，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出人意料的发起了话。
“猫？”
“这是老虎！你没看到它头上的王字嘛。”
“哦，老虎。”沈望辞盯着那面团，嘴角很轻微地上挑了下。
这一小细节被林暮年捕捉到了，她将一块面团塞到对方手中，笑容里夹杂着丝坏意，在被质疑能力面前，她也顾不上对方是谁了。
“心动不如行动，试试。”
沈望辞低头看着手上的肉色面团，指尖微使力，出现一个凹印，有点像小时候玩过的橡皮泥。
他难得来了丝兴趣，“怎么做？”
“来来，我教你。”
不愧是学霸，林暮年只简单示范了下，他很快就上手了。
没一会儿便做了个东西出来。
林暮年看了半晌，犹豫道：“愤怒的小鸟？”
沈望辞沉默了有近半分钟：“是鹦鹉。”
“噗。”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果然学霸也不是万能的。
“很丑吗。”男生打量着手上的作品，微拧起眉。
林暮年安慰道：“没事，第一次尝试很正常。”
她接过沈望辞手上的作品，替他修复这只像极了愤怒小鸟的鹦鹉。
经过一个寒假的练习，她已经能熟练运用面塑工具，虽说手法还十分粗糙，但胡元良说过她有天赋。
不消片刻，一只小鹦鹉便活灵活现地呈现眼前，粉色的身体，黄色的嘴喙，脸上两个豆大的黑色眼珠，加了两个白点点，更显灵动。
“给。”
“谢谢。”
沈望辞捏着竹签底部，和面塑鹦鹉大眼对小眼，画面有些滑稽。
少女再次笑出声。
沈望辞看向她，忽然问：你是胡师傅的徒弟么。”
“徒弟应该称不上，但我确实在向老胡学习做面塑。”
“因为喜欢？”
“当然了，人们不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做一件事吗。”
沈望辞点了点头，嘴唇却紧抿着没作声。
“暮年丫头，我回来了！”
大门敞开着，胡元良步伐矫健地朝里走去，提着的塑料袋相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但当看到屋内多出的一人时，笑容即刻消失。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林暮年赶紧站起解释：“老胡，是我叫他进来的。”
沈望辞很有礼貌地朝胡元良欠了下身，“胡师傅，又来打扰您了。”
“哼。”胡元良冷哼一声，鼻下的胡须抖了抖。
“一点微博小礼请您收下。”
林暮年这才发现沈望辞还提了东西过来，这难道是……贿赂？
“拿回去拿回去！老头子我才不稀罕！你要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我的意思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胡师傅，南庭老街的拆迁已经注定，您这样只是在拖延时间，最后只会耽搁所有人的利益……”
这话触了胡元良的霉头，他当即暴跳如雷。
“利益利益！你们这些生意人就只知道利益！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走！快给我走！”
他边说边四处寻物，最后从角落里翻到一根鸡毛掸子，挥动着驱赶对方。
沈望辞却站着不动，被打到了也不吭声，只蹙了蹙眉。
“老胡！你冷静冷静！”林暮年拉住他，又安抚了几句，“我去跟他说，你别气了，小心高血压。”
胡元良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林暮年赶紧将沈望辞拉到了院子里。
“你说得太直接了！”
沈望辞冷着张脸，不发一言。他再怎么早熟，到底还是存有一些少年心气，不可能被人如此驱赶还不生气。
“我知道你着急想让老胡离开这里，也知道这里被拆是注定的命运，但是你忽视了这家店铺对老胡来说意味着什么，这里有他将近四十年的回忆，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割舍的。”
认真听完林暮年的话，又沉默了一会儿，沈望辞终于平复好心情。
“我知道了。”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鹦鹉面塑，又对上林暮年的眼睛，“今天很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改天我再来赔礼道歉。”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之后在林暮年好一番劝说下，胡元良才消了气。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家店的命运，只是还不愿接受而已。
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胡元良常常注视着父亲留下来的面塑发呆。
他热爱了一辈子的事情，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
第二天开学日。
林暮年在校门口遇到谭茉，两人盯着对方脸上的黑眼圈，发出嘲笑声。
谭茉：“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学了啊！又要天天见到老马那张脸了。”
老马是他们的班主任，在年级段里以严苛出名。
林暮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还没说什么，手臂突然被谭茉紧紧抓住，一个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幸运了吧！开学第一天就见到男神！”
谭茉的男神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了。
前方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沈望辞。
在一般人身上倍显臃肿的冬季校服，却被他穿出了修身感。这该死的身材比例。
沈望辞仿佛自带光环，出现的地方总是凝聚着众人的焦点。不止谭茉，她还听到了来自周围数人的感叹。
但早春的天再冷，也抵不过此人周身散发的寒意。众人望而却步。
因为熟知这位校园男神的高冷秉性，林暮年并不抱什么期望，唤回谭茉的神智后两人朝教学楼走去。
但就在靠近的刹那，沈望辞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亦如第一次相见时那样，眼神淡淡的，却叫人脸颊发烫。
然后他冲着自己点了下头。
林暮年僵了一下，也机械般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望辞渐渐远去，但某只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却越抓越紧。
“林——暮——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双手抱拳，“女王饶命，且听我慢慢道来。”
听完来龙去脉，谭茉表示很可惜。
寒假期间林暮年邀请过她好几次去那家面塑店玩，但她实在对这玩意儿提不起兴趣，早知道会遇到男神，她说什么也要去瞧一瞧。
林暮年听完，痛斥她就是个纯纯的花痴。
不过她很清醒，知道沈望辞跟自己打招呼只是因为两人在面塑店有过一点交集罢了，这事儿很快被她抛到脑后。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沈望辞带着慰问品去老胡面塑道歉了。
胡元良从始至终板着脸，最后还是在林暮年的软言攻势下才勉强接受。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会撒娇。
临走前，沈望辞对她说了谢谢。
林暮年突然想开个玩笑：“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沈望辞陷入沉默。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想说只是开个玩笑，对方却道：“听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说什么都可以？”
“嗯。”
“哥，你也太客气了吧，要是我狮子大开口说想要你的家产呢。”
沈望辞微微蹙眉，“真的吗？”
“……”这人真开不起玩笑。
林暮年乐呵呵地说先存起来吧。
*
随后一周学校进行了模拟考。
结束最后一门，林暮年两眼晕晕，扶着门框朝外走。
“我感觉脑汁被榨干了。”
谭茉呼出一口浊气，“谁又不是呢。”
过会，好友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明天周六，晚上去不去happy一下？”
“去哪儿happy？”
谭茉附到她耳边，小声道：“山野酒馆。”
林暮年挑起一边眉，“酒馆？谭茉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又不是就我们两人，还有其他人呢。”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林暮年瞧她卖萌装傻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又在心虚了，她微微眯眼。
“其他人有谁。”
“哎呀别这么看我嘛，都是你认识的人，橘子他们也去，再加上几个隔壁学校的人。”
听到“隔壁学校”几个字，林暮年心里有底了。
“是宋淮他们吧。”
“年年你真聪明！”
谭茉张开双手准备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被某人无情拍开。
“我跟你说几次了少跟他们来往，你还接触。”语气充满无奈。
隔壁的耀华中学是有名的私立学校，有名在里面个个都是富家子弟。
倒不是她对有钱人有什么偏见，一开始确实也是抱着交朋友的想法与这些人接触过。
相处过后越发确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便就此作罢了。
只是谭茉仿佛乐在其中，按她话说，交个朋友而已又不是谈恋爱，在乎那么多干嘛。
不得不说谭茉很多时候比她还要粗神经。
但她之所以快速斩断与这些人的联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便是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