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刮来吹散枯枝的稀疏黄叶,坂本安置了其他人员继续自己的生活,银时送坂本一行人去宇宙继续他的生意旅程,桂拉着银时准备所有回程的东西并给他看通缉令,阳子小心移动不再出血的头颅,仔细包在盒子里等待出发,高杉在军医的抢救下总算止住了血,情况有所好转。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一大把年纪,我打算回乡下继续当个赤脚医生,讨个生活混口饭吃。”军医刚继续包扎,因为战争结束难得放松抽了口烤烟,坐在走廊边缘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四个年轻,还有跟在他们后面的鬼兵队。

    “我说啊,你们人也太多了吧,刚上通缉令的人给我低调点。”军医叼着烟双手撑在大腿上,觉得他们移动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了,难得劝道。

    “……我已经把鬼兵队解散了,他们不肯走罢了。”高杉忍着眼睛剧痛,回头看了一眼躲在屋檐下十几个人,剩下的那只眼睛神情闪烁,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他们想跟着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

    “总督————”本来藏起来的人瞬间泪目走出来高声哭喊。

    “闭嘴……”高杉多少带点羞耻跟不好意思,被手下簇拥的他脸上多了抹红晕,那是这两天总算展现出难得的好气色,在热情高涨的人群中不时被手下的话惹到炸毛,站在中间吵吵。

    阳子对这件木已成舟的事情不再去思考对错,面对下手的银时也没改变态度依旧正常谈话,但银时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关,除了不在现场的坂本能看到他外,其他人碰到或看到他,都会找个借口赶紧离开不敢出面,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存在感格外低。

    直击现场的高杉对上银时更是一言不合就开口吵架,甚至不管不顾身上有伤动手打了起来,忍不了一点脾气,两个人都变得乖张暴戾,火星子一下就点燃双方,骂的难听直击心窝子,说的难堪当事人都脸色发黑。

    不说手下插不上话帮不了忙,连桂和坂本都控制不住难看场面,最终是其他人拉阳子出来阻止这场自己人内斗,原以为身为亲属的她会讲道理分开就好,没想到她一人一个巴掌,打在脸上通红肿胀,力道大的他们承受不了被强行分开后退十来步,这场闹剧以更难堪的方式收尾,在场人不敢看他们的脸色与表情,氛围冷的恐怖。

    “闹够了没有,想想怎么安置自己的人再说吧,不是只有你们付出代价,其他人也一样。”阳子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劝阻没有一句温情脉脉完全颠覆从前留给别人的刻板印象,被冷落留下来的人也不看对面,捂着脸冷哼一声各自转身离开,多一句没有,桂和坂本站在原地吹着冷风,哈哈笑两声找话题聊尴尬的抠脚。

    过两天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坂本也脱离队伍离开了这里,本就萧条的营地更是稀稀拉拉,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也有走了回来的人跟他们说,让他们赶紧走,规模大一点的村镇已经有通缉攘夷队伍的通缉令,虽然画像不像,但名字已经广为流传,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阳子想要带着军医走,被军医痛快拒绝,他含着烟斗背过手身边是他的助手,他们站在门口给走的人挥别,还没找到别的去处暂时留下来的,各自的部下留在原地,他们卖力高喊自己的主将用力挥手,高杉坐在最后撩起布帘也没有出声,红着眼眶看完这一路送别。

    处于安全考虑把人拆散不同时间段离开这里,有一部分跟着坂本走,有一部分回到了乡下,已经失去家园的则留在原地谋取自己的生路,他们的精神锚点寄存在这几个人身上,深信只要作为头目的他们还活着,这个事件就没有什么可能。

    这座修修补补还是很破烂的地方,成了经历过战场中所有人心中的锚点,站立告别他们的人随着牛车越走越远,逐渐缩小成了尽头黑点,等再看就再也看不到了。

    悠悠牛车走在村道上,每一声牛铃铛铛响,这班单程票的旅客们心里明白,结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一切的一切在血雨火海中变得面目全非,现在不过是短时间的喘息,等到了村里那才是他们新的修罗场。

    牛车里他们带着不多的行李,桂在外面赶牛做司机,其他三人缩在里面不说话,窒息从人上车厢的那一刻就开始了,碍于阳子在一边不好发作,看不顺眼的人就在对面若无其事的坐着,煤气般的矛盾开始充斥所有人之间,等待火星出现一瞬间爆发。

    “脚挪过去,矮子,鞋底蹭到我的裤子,看着碍眼,你非要伸直觉得腿长人高,看你可怜就让让你。”

    “白毛猴子,不要在那里装腔作势过来找骂,我看你头发白可怜你少年白,脑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

    牛车棚里空间不大,都是缩脚坐着注意点就碰不到,三个人跟一点行李搓搓有余,耐不住银时嘴欠,加心里拿点灭不掉的烦,这个人就开始作妖,斜眼看坐他对面的高杉。

    高杉支着腿手臂撑在上面,另外一条腿原本没有立起,狭小空间加上牛车走在土路摇摇晃晃,不可避免碰到别人的身体部位,而坐在他对面的恰好是心情不好到处找事的银时,一阵口角避免不了。

    “我说碰到了就碰到了,怎么,我的脚是你的脚,你怎么知道我的脚趾有没有感触到。”银时蜷动脚趾到处挑事生非,这番胡搅蛮缠让高杉深吸一口气,强忍被底线被一次次降低的不适感,还是压着火说:“那你出去坐着,看不见我坐在这里你少发点神经。”

    “怎么,这车子是你一个人能坐的我坐不得吗,高—杉—总—督—你好大的威风啊,你说不想看我就是你不想看的吗,我跟你讲——”

    银时话还没讲完,只感觉脖子被衣领卡住呼吸,在更大的力道下偏向发力一方,不到两秒他从牛车被扔了出去飞在半空,头等天蓝蓝白云飘飘,被扔出去的人有点发愣张大眼睛神情呆滞,脸着地脑门巨痛吸着牛蹄后面的尾气,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阳子扯着衣领扔出来。

    牛车在他被扔出来之后一两米缓缓停下,阳子撩开布帘看爬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人,硬邦邦的后背透着倔脾气,在阳子不开口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主动站起来。

    “这个车是我买的,再吵就给我用脚跟着,嘴巴再张开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我就把你绑起来毒哑你。”阳子口气很冷淡,脸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浮动,她说的平淡但口气笃定,这一点都不像以底线可以往后退,以私塾三人的利益为主,说话总是留有余地。

    阳子逐渐变得冰冷,陷入内耗的高杉跟银时暂时察觉不出来,桂坐在前面深深叹气,觉得这个中心逐渐开裂,再也回不去。

    “……跟我道歉,凭什么把我扔到外面,你要跟我道歉!!!!”银时听到后立刻翻身站起来指着阳子鼻子喊,或许带着其他情感带着长久累计压抑的愤懑,他继续大声叫:“凭什么你说什么是什么,到头来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你凭什么说我,这里只有松阳可以这么讲我,你凭什么!!!!”嗓门越说越大声,甚至有点撕破了声带不顾一切呐喊,眼眶在凌乱的白发下越来越红,红的滴血。

    “银时!慎言!”坐在车头久久不说话的桂忍不了,转头大声呵斥了银时不经大脑的话,不计后果意味着发泄后面一定难以收场,的冲击不出意外高杉跟阳子的反应加剧了这件事的后遗症。

    “呵,坂田银时,刀是你动的,你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就凭你跟在老师身边最久吗,那动了手的你还谈他,你配吗?”

    不出意外率先出口的是高杉,他下车站在银时面前,死死的盯着银时那双红色眼珠子,一字一句刺入他的心,这些话他憋了很久,他知道银时不是故意的为了救他们逼不得已,也知道哪怕三个人往上冲没有任何胜算,仅剩的鬼兵队精英被压在虚无僧棍棒下,身位带头人的三个押上刑场,目睹为他们而准备的斩首秀。

    明白一切都挽回不了,为了三人的友谊这些伤人的话始终说不出口,今天终于在他的刺激下心底终于被击溃,相继口不择言,至亲至爱的人面前扯头花不仅难看还恶心,但高杉将心中的毒液喷洒出来后心中那股畅快冲刷整个心灵,他笑着说出憋在心里酝酿的恨意,眼看银时脸上表情闪过怯懦和痛苦,心理的痛快前所未有。

    “什么……你想说什么……”

    银时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捅了一刀,心里剧痛无比但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动手是事实,老师那天的回眸成了他心理最大的阴影跟痛楚,这些日子避而不谈,看见人就躲,万不得已不会出面,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不敢正视天上的太阳,跟别人说这件事自己的想法,自以为把所有事情揽身上。

    他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整个人后退好几步,手脚不同程度的颤抖,脸上冷汗不断冒出,银时像是雷雨天打湿受惊的猫,从家养有主人情况下再次流浪,可怜兮兮。

    “别说了……都别说了!!!!你们到底在闹些什么!!!难不难看!!!”桂实在忍不了,下牛车冲到两个人对峙的中间,也不管会不会得到攻击,强行把两人拉开拉的远远地,不仅是物理意义上,心灵上这条沟壑越来越深,从那一刀开始,大家都预料自己会走不同的路。

    “阳子!你也说两句劝劝他们!!”桂想要拉着阳子一起加重自己话语权,让这个话题这件事赶紧结束,没想到转头看阳子,被那张空白冷漠的脸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两步,后背生生吓出冷汗。

    阳子也下了车,站在一边看着两人对峙,她眼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以往眼里的温情与爱意,一切统统消失,仅剩一身躯壳轻飘飘站立在这里,空无一物。

    “吵啊,继续啊,怎么不吵了呢,是不是不够凶,我去拿两把刀给你们对砍好不好。”阳子轻飘飘的说,说话语气很轻甚至可以说温柔,但带给站在他们面前的青年冲击力是巨大的,这种不在乎的口吻,他们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见他们还是不说话,甚至有点怯怯站立不敢跟她对视,桂不安的两边不停的看,最后还是他做和事佬,给了台阶让他们下,事情才得以结束:“好了好了,老大不小了,别吵了。”

    “下次就把你们都扔出去,丧葬松阳靠我跟小太郎就够了。”这句话更是杀伤力巨大,因为他们知道阳子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是真的能做得到,可以完全无视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目前私塾地位最高的就是她,自然有这种权利。

    “走了,小太郎。”她头也不回转身回去,没有理会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人,不敢讲话也不再作妖,桂小声应了一句,对着高杉跟银时难看的脸色叹息,走到车头抓着缰绳,叫站着的两个人赶紧上车,他们要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或许是被震慑到,两个人坐在车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出口惹事一路安稳,哪怕是阳子晚上给高杉换药,高杉自己也不出声,仅剩的一只眼睛低垂着看她的动作,阳子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不由得嘶一声,手指很冰很冷,这时他才感知到,阳子不仅心冷了下来,她的身体情况也每况愈下。

    桂发现阳子不再进食,纯靠喝水度日,人苍白消瘦就剩那口犟脾气跟硬骨头撑着,不止他一个人发现这个问题,银时甚至想要绑住她强硬塞东西进去让喉咙咽下,当实施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阳子都没有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一直把他们当小孩看。

    第三天,三个人神情紧张想要抓住阳子灌食,还没有展开就被一招击溃,阳子因为伤情没有动高杉,其余两人被摔倒远处撞到树干上,趴在草地上痛苦低声呻、吟。

    阳子轻易的看清他们冲上来的招式与打算,以掌做刀指甲切断绳索,掌风挥退两人距离,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拽着领口重重扔了出去,作为攘夷四大天王,他们自认不比阳子身手差甚至很自得自己在战场所做的成就,把坂本告诉他们阳子功绩的这件事情抛在脑后,等嘴巴吃到草才后知后觉,当初在断崖边那么危险重重的地方阳子都能爬着回来,他们这些又算什么呢。

    “……别多管闲事,还有两天就到了,安分点。”见两个人艰难爬起来倔强站在她面前时,阳子难得说一句软话,看他们的眼神里闪过欣慰与难过,回到车厢里面对着装有松阳头颅的盒子发呆,不再管外面怎么样。

    这件事情并没有阳子想的那样结束,或许是让她吃饭这件事情的高难度,莫名激起他们的斗志,两三天里内总是会被各种食物袭击,处于不想浪费食物的想法阳子反击的力道小很多,从一击就观察到的软肋,后面以她的破绽研究出不同种类的组合技跟围剿,阴差阳错让她吃了几口。

    阳子本可以一拳将他们打晕绑起来还自己一个轻松,但她没有,不说话却配合三人的玩闹,默不作声,他们清楚阳子的心有多软,哪怕是心碎到这种程度,也没有舍弃所有人。

    当夕阳西下天色昏黄,这辆牛车缓缓到达目的地——苦索医馆。

    苦索拉开被敲的大门,看到站在他面前一张张长大又心碎憔悴的脸,他知道事情到了糟糕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雅子知道他们回来了惊喜连连,人都没看清就跑到厨房忙来忙去,苦索弯腰在一个个小柜子里找治疗高杉那只眼睛的草药,走进来给他们倒水的是私塾三人没见过的市子,见她熟络跟阳子打招呼,才放下戒备,好奇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臭男人,没见过美女吗!!”市子竖起眉头眼神凶恶,在怒斥一番后转头看阳子一脸好奇的问:“之前你说你们老师被抓了,人带回来了吗,在哪呢。”

    这一句将现场的温度降至冰点,他们难看的表情让人察觉不对,市子嘴巴喃喃,脸色尴尬的的看着唯一认识的阳子,从进门之后才仔细看的她一脸惊讶,心疼的摸着阳子的手小声说:“好好地人出去怎么就剩把骨头回来,那么长的黑头发也没了,吃东西了吗,等下就开饭了,喝点水垫垫。”

    阳子小声应了一句,见苦索拿着药粉过来就让开让他过来给高杉重新上药,苦索小心的打开旧纱布,发现情况很差,战场条件捡漏能止血不感染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完好无损简直是奢侈,看苦索的脸色那只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太久了,眼球救不回来了,等它萎缩的时候过来拿掉可能还更好点。”苦索摇摇头叹息,当初看着长大的孩子受伤落下不可逆转的损伤,他何尝把感到难过,见高杉换药面不改色也为他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心性觉得欣慰,松阳最后教出来的这些学子各个人中龙凤。

    见阳子怀里一直抱着一个盒子,边缘沾点锈色透着淡淡腥气,苦索试探问了一句阳子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得到小声带着哭腔的回答,他朝天大大的叹气,那一声气息很沉重,它仿佛带着重量往在场的所有人身上压。

    听着阳子久违的哭声,小小声却像刺一样往心里头扎,她怀里紧紧抱着松阳的头颅,那是她付出近乎所有带回来的东西,这里的人每一个不心碎,松阳的弟子们沉默且惨然,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代价,但后果却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雅子原本开开心心的叫人过去吃晚饭,见一屋子人气氛冷的跟纸人一样,不由自主收紧笑容,小心的说:“吃饭了哦,晚点就要凉了。”

    “这就去,大婶。”市子连忙回一句,拉着雅子出门不让她掺和这里的糟心事。

    吃过晚饭,他们三人睡以前那个大通铺,阳子跟市子一起睡。

    晚上市子拉着人来到屋顶,是她出门前躺的那一片屋脊,市子叼着烟递一根给阳子,见她脸色照常收下并熟练打火点燃,就明白军队这个大染缸谁都跑不掉,倒也释然,躺在瓦片上看头顶那片星星,秋冬的冷风逐渐冰冷,一如阳子的心。

    “想开点,时间会解决一切。”

    市子没说什么,简单的说这一句,经历过队伍动乱武内自裁,还能活生生站在阳子面前一边抽烟一边说教,她都觉得自己命好,点点阳子的膝盖让她看开点,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不必过多苛责。

    新鲜尼古丁深深入肺转一圈再被吐出来,浓浓的烟圈吐到半空,配上阳子的憔悴,市子觉得现在的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你说,我从一开始就把老师困住不让他跑,那么这件事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呢,我可以把他关起来,就让一部分知道,等战争过了再把他放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看,现在战争不就是结束了吗。”

    这番话阳子知道什么用都没有,但还是抱着虚无的希望对着市子讲,指尖夹着的烟微微抖,烧烬的烟灰落下烫熟她的皮肤都没有知觉,执迷不悟的重复一句话:“当初要是把那个人杀了,阻止他离开就好了……”

    市子无奈,大手一揽将这个高大消瘦的女人抱在怀里,一把骨头硌得慌也没嫌弃,外套包住她的头牢牢锁在这一点点的空间里,有点窒息有点热,带这浓厚的香烟味,阳子鼻子头很酸眼眶红的发痛。

    “傻丫头,哪有那么多如果啊,那武内也不会先走,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了。”

    女人的手很糙很温暖,抚摸阳子短翘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将她烧到烟嘴的烟头扔掉,整个人抱在怀里,窒息的拥抱给了她勇气,阳子一把抱住市子,头死死埋在里面,哭嚎声从小变大,含着对自己的悔恨含着对那个人的渴望,从喉咙里面喊出来,从眼睛里挤出来。

    “想开点,想开点就好了。”

    市子眼角落了一滴泪,为她,也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爱,两个失去很多的女人拥抱相互取暖,为以往的故事叹息,为今后的日子惶惶。

    大通铺里面躺着三人没有睡,听着女人忽大忽小的哭音从天花从外面传来,骤然觉得今夜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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