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齐钰齐衰除服,在家里闷了一年,此时顿如飞出笼的鸟儿一样,片刻都不想在家里待着,见天的参加各种酒会诗会,与各色美女调笑嬉戏,跟各路王孙公子比试文武......如此数月,直到有一天,遇上了一名越国来的公子,他自恃少习游侠之术,剑法精妙,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是篇篇佳作。不管论文还是比武,都将齐国各大小公子尽皆打败,就连齐钰虽在文采上稍胜一筹,但武艺上却还是差了少许。越国公子洋洋得意,到处大放阙词,言语中将齐人贬得一无是处。

    一日,正当这越国公子又在众人面前大肆炫耀自己才能之时,突见一妇人蒙面而至,腰中长剑以一招之险取胜,骑马射箭打了个平手,当场做赋,字字珠玑,犹如清泉流淌,潺潺清流,奔涌而去;文章妙笔,如同琴音传唱,抒情悠扬,溢满殿堂。越国公子拜读之下,俯首认输,欲知晓名讳,奈何被婉言谢绝,此女也没露脸,转身径自而去。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不少王孙公子并各家贵女、家眷相互打听,问是谁家家眷,竟如此了得,更有甚者酸道怕是丈夫夫纲难振。旁人不知道此女是谁,齐钰如何不认得自家妻子,虽知妻子文武皆精,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高度。齐钰嘴里与人附和着,心中却暗自得意,妻子如此优秀,自己也与有荣焉,只是不好与人炫耀,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不管来人是谁,总之是灭了外人的嚣张气焰,长了自家的威风,众公子、贵女们自然是要狂欢饮宴的。未曾想散场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正要回家的众人淋了个透心凉。离得远的还好,因饮了酒,家中都是套了车来接的。像齐钰这种离得不远,本想走走路顺便散散酒气的就惨了,刚喝了酒又闹腾半天,热腾腾的身子,被冰凉的雨水一淋,回家就病倒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点小病,齐钰竟拖拖沓沓的病了半个来月。他从小生病便娇气,定要海棠亲自照顾,这次也不例外,撒着娇,缠着海棠半步也不让离开。

    齐钰看着妻子消瘦的小脸,想到她这些日子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也颇为感动,不管妻子是不是念着旁人,是又如何,她自十三岁到了王都就没有跟外男有过往来,那她心中左不过就是有一个小时候的回忆罢了,自己才是她的良人,与她共度一生、绵延子嗣、生而同衾、死后同穴的人。想到这里,齐钰心中一阵激荡,一把搂过妻子,将她横抱在怀里,顺势朝着海棠那红红的小嘴亲了过去。一边亲,一边扯开她的衣带,手缓缓地往内里侵进去。渐渐的从唇吻到了颈间,齐钰接着扯开她身上薄薄的衣衫,吻上了她瘦弱的肩和因消瘦而分外突出的锁骨。

    齐钰突如其来的带有一点点侵略性的吻和爱抚让海棠意乱情迷,浑身似被剔了骨头抽了筋似的,窝在他怀里,半分力也使不上,只是下意识的紧紧搂住他的腰,扶住他的肩,脑子里保持着半分的清明,呻吟着说:“夫君,这还是在白日里。”却不成想自己此时的声音如此娇媚,哪里像是在拒绝和提醒,在齐钰听来完全是在邀请和勾引。

    齐钰再也忍不住,一侧身将海棠放在榻上,俯身上去,便要行那周公之礼。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少主、少夫人,主君和主母相召。”

    一句话如一盆冰水浇到二人头上,将那熊熊燃烧的□□瞬间扑灭。两人互相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衣冠不整的样子,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海棠先回过神来,一边快速的帮齐钰和自己整理,一边回道:“请回禀父亲母亲,即来!”

    到得上房,见堂下站了几人,夫妻二人先向父母见过礼,才看向堂下之人。海棠依稀认得为首的应是韩氏家主,去岁齐钰受伤时在他家休养过。不知他今日所为何事?别说齐钰伤好离开后齐陈两家皆对韩氏有所表示,很是给了些好处,行了些方便,便是不管不顾,料得他也没胆子找上门来讨要恩典。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意料,今日韩氏上门却是来送女儿的。原来齐钰除服之后,经常与一众公子贵女宴饮嬉戏,韩氏女虽门第不高,也勉强能跻身其中,做个陪衬。因去年的那点渊源,齐钰对她甚是和颜悦色,连一些她本去不了的场合也带她同去,一来二去,在一次酒宴后两人终于成其好事。不过此事对齐钰来说并未放在心上,以他这种家世的公子,与一个平民---好吧,小贵族的女子,有那么一段露水情缘也算不得什么,就是女子将来嫁人,夫家知道后也不会有何不满,说不定有些谄媚的还觉得是荣耀。只不过事后韩氏女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可关系到子嗣,因此才有今日一行。

    齐氏父母虽说觉得有些丢人,不过好歹是儿子的子嗣,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但也知道海棠与儿子的情况,如今正渐入佳境,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真是够闹心的。再者,这韩氏女肚子里若是个女儿倒还好,若是个儿子,到时候长子不是嫡子,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二老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

    齐钰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过说起来却也记得有此一事,倒也没否认。只是......他偷偷看了看妻子,刚才在来时路上还含羞带笑的脸,早已面无表情了。他在心里哀嚎:“你们真是会挑时候来!”

    堂上堂下都看着海棠,毕竟这是齐钰后院的事,还得她这个大妇做主。海棠心里苦笑:“做什么主,难道打死?罢了,后院多个人的事,就是有些膈应。”

    于是海棠开口说道:“既伺候过夫君,又有了夫君的骨肉,那就留下吧。雀儿,你吩咐人带韩氏去院子里,凡空着的房间,任她挑一间住下。另外,她有了身孕,单给她留一眼灶,配个灶上的,专门负责她的饮食。从今日起,后院都停了避子汤,若是以后有了身孕的都照此办理。”

    “喏!”

    这样的安排似乎没有达到韩氏女的预期设想,于是扑过来跪在齐钰面前,仰着头,娇滴滴的说:“夫君,总归要给妾一个名分吧。”

    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出顿时让几个男人都楞住了。齐母气得浑身发抖,斥道:“放肆!”

    海棠顿觉此人上不得台面,反而有点“佩服”韩氏家主,这女儿养这么大,还没被气死,也是够强悍的。于是她转头对小雀儿说道:“小雀儿,你告诉韩氏府里的规矩。”“规矩”二字还加重了语气。

    “喏!”小雀儿俯身应道,随即转身严肃地对韩氏说:“韩氏,你听好了。后院之事,向来是正妻大妇做主,便是夫主也不便插手;你进门左不过是个姬妾,各妾的等级早有礼制定下,家中自然有规矩,何用家主主母操心;还有,这夫君的称呼只有正妻大妇可以叫得,各姬妾应称少主为夫主,或是直接唤少主。你听清楚了吗?若是还有不懂的,或是在家父母没有教的,府中还有专门教导的嫲嫲,由不得你胡来。”

    一席话说得韩氏羞愤不已,也不知道是真羞愤还是面上装出来的,便只得随小雀儿安排的婆子下去了。韩父趁机赶紧告退,心里盘算着怎么弥补一下,想着这本来是桩美事儿的,却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弄得如此难堪,不禁边走边感叹:“唉,真是家门不幸呐!”

    海棠也告退回房,齐钰则被父亲揪到书房里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齐钰从父亲书房里出来后便来了海棠处,海棠正在院中舞剑,没搭理他。齐钰自知没脸,只得让人在廊下铺了坐席,坐着看海棠舞剑。剑术是贵族子弟必习技能,齐钰剑术虽不凡,在一众公子之上,但在海棠面前却也自愧不如。上次击败越国公子的时候,齐钰已见识过海棠精湛的剑术,而今日看到海棠舞剑仍然有惊艳的感觉,觉得既显身姿妙曼,又剑风凌厉;既像是在跳舞,又能克敌制胜,也不知道这样的绝技是何人所授。

    海棠舞罢,收剑进屋,叫人准备香汤沐浴,仍没理齐钰,当他空气一般。齐钰有些讪讪的,也跟着进了屋。

    直等到婢仆们把香汤备好,齐钰仍待在房里,海棠见状便开口撵人:“妾身要沐浴了,夫君别处去吧!”

    齐钰腆着脸说:“我是你丈夫,有何不便之处?”

    海棠脸一沉,厉声道:“今日既非朔日,也非望日,夫君不必留在此处。正好后院进了新人,夫君也该去那新人处好好关怀一番,她虽有孕在身不能伺候,但还是应该去住住,表示一番恩宠。”

    齐钰见她是真恼了,心里也是有些羞愧和懊恼,觉得这其实也怪不得自己,确实是有些不巧,又有些太巧,一甩手,便真如海棠所言,去了后院。

    虽是自己撵的人,但如今人真去了后院,海棠心中却更添了些怒气,也没地方宣泄,沐浴过后,在榻上翻来覆去到半夜也没睡着,遂翻身起来,叫醒一众屋里伺候的婢女,连夜收拾行李。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海棠便去了上房,向齐氏父母禀告,说今年是父母去世十周年,欲回山居祭拜父母,顺便还要视察一下陈家的产业。虽然二老知道海棠是在闹情绪,但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也不好不答应,所以等齐钰知道的时候,海棠行李都已经装上车了。

    齐钰其实请安也不晚,时间跟平时差不多。昨晚他耐着性子去假装关心了一下刚进门的韩氏,也没好意思再去找海棠,更没心思在后院那些姬妾处逗留,便去了外书房歇下,所以内院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此时,忽见海棠上车还以为海棠是要离家出走,他顿时急了,上去就将马车拦下。仆人们好说歹说劝了半天,他倔脾气上来了,就是不让,后来还是齐父得到消息派人强行把他拎了进去。齐钰闹时,海棠全程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等他走了,便命令马上启程暂时离开了这个让她无数次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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