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新任齐侯召见了一蒙面女子,此女乃是宫中供奉的医师名玉版,先前齐侯受伤在宫中修养全靠此女精心护理,妙手回春,只是她因制药,不慎中毒,毁了容貌,因此长年带着面纱。此时她正双手奉上一个玉瓶,对齐侯说:“闻君上欲赐死上大夫齐钰夫妇。臣新制一毒,取名美人泪,此毒无解,臣也没打算配制解药。”玉版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移至手中的玉瓶,面目狰狞地带着奸笑继续说道:“此毒会令人心如刀割、肝肠寸断一个时辰才得解脱,欲呼号、哀求而痛不能言,唯有清泪两行而已,但可使尸身百日不僵,见之如熟睡一般,实是赐予女子的‘恩物’。”

    齐侯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之女,思忖片刻后试探地问道:“爱卿的制毒技术果然高超,竟能制出如此神奇之毒。不过,汝费心研制此毒献于寡人,还指明可赐给上大夫夫人,应该是和上大夫夫人有什么过节吧?”

    玉版咬牙切齿地回道:“君上明鉴,陈氏杀臣父母,灭臣满门,若非臣父有先见之明,从未与臣有过往来,甚至还做出有仇怨的假象,恐怕臣也不能幸免。臣曾经发誓一定要为父母和族人报仇,此等深仇大恨不报,臣寝食难安,将来百年后也无颜去见父母和族人。恳请君上看在当日受伤之际,臣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的情分上成全臣,请君上以此药赐之。”说完,玉版深深的拜倒在地。

    齐侯看着此女,心想你竟敢要挟我,但碍于之前受伤得她照顾,也算欠她一个人情,不如就此还了,以免日后其它事情上再被她要挟。于是齐侯冷笑一声,示意内官接过玉瓶,淡淡地说:“爱卿既如此说,寡人便还你一个人情,此事就应允你,以后寡人就不再欠你什么了。只是此毒如此阴损,汝不怕有伤阴德吗?”

    “谢君上成全!此毒虽然阴损,但此毒用之于她,我还嫌温柔了呢!若是多些时日,我定能配出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却又一时不得而死的药来,那才能解我心中怨气。能报灭门之恨,伤些阴德又如何!”

    新君看似风平浪静的继了位,其余参与争位的诸位公子还有谁会关心他们的去向。便是先国后,本应尊为太后的,新君未予上尊号,各位大臣也似乎忘了还有此事。

    新君的行事让海棠隐隐有些不安,但朝堂上波澜不起,除了例行的大赦天下、亲近之臣加官进爵等喜事以外,也没透露出些什么不好的信息来。

    转眼新君已经稳定住了朝堂,熟悉了政务,执政渐入佳境。这厢齐氏的孝期也终于要结束了。

    这晚,齐钰来到海棠处,见海棠已歇下,便也宽衣解带。海棠忽惊坐而起:“你做甚?”齐钰无奈地笑道:“能做甚,在此歇一晚,与你说说话罢了,还在孝期呢!”海棠听他如此说,紧张的情绪才松弛下来,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笑了笑,让出里面半边给他,命人另拿了被子来。这几年守孝,夫妻俩一同教养孩子,加上齐钰当家主后性子变得沉稳,两人关系倒是和睦了。此时两人如同刚成亲时那般并排地躺在榻上,却是有了几分老夫老妻的感觉。

    齐钰本来主要是想跟海棠商量除服礼的一些相关事宜,但说着说着两人就说偏题了。只因齐钰感叹道:“还是你这里舒服,可以清清净净、踏踏实实地睡个觉。如今想要清静,那后院却是去不得了,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全然不顾及还在孝期,恨不得把我生吞了去。”海棠笑道:“夫君怕是嫌后院里的都老了才觉得烦吧!这些年守孝,也没进新人,除服以后好好挑些年轻貌美的收进来便是。”

    齐钰侧过身去有些生气地对着海棠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怎地如今说到给我挑新人你竟一点都不在乎,我去后院你就真的不伤心吗?”

    海棠看着齐钰的样子,收起了笑容平静的说:“起初也伤心过,不过是伤的次数多了便无处可伤了,渐渐的也就不在乎了。想来谁人不爱青春貌美的呢?便是我这样的女子,也觉得年轻漂亮的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你......”齐钰被海棠的一席话呛得怒火中烧,竟无言以对,他细细地看着海棠,想着这些年自己对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儿,怒气慢慢地平息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过去搂住海棠,轻轻在她耳边说:“阿珺,这些年我也深悔自己年轻时的轻浮无状,你大人有大量,莫再跟我置气了,我们是夫妻,终究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离得我远远的吧?”

    海棠把头偏向外侧含着泪道:“每当我想离得近些,便总会受伤,到后来已是遍体鳞伤,我也是个人,也会痛的,如何能不离远些,再远些。”

    齐钰搬过她的头,用指肚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可我如今已改过,你就再许我一次可好?”说话间带了些撒娇。

    偏生海棠最吃他这一套,心顿时就软了,温柔地说道:“你想要我许你什么?”

    “许我一个嫡子可好?”

    海棠不自在的将身子向外侧了过去:“我老了,许不了你这个。”

    齐钰从身后将海棠抱在怀里,耍赖地说:“阿珺还没给我生下嫡子呢!哪里就老了?”他轻轻的咬着海棠的耳垂,在她耳边说道:“我不管,除服后没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我想在生辰之日摘一朵海棠花儿做礼物,你就应了我吧!”

    海棠拗不过他的纠缠,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齐钰顿时心花怒放,搂着海棠亲了又亲,但又知道还在孝期,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将自己的盖被掀到一旁,钻进海棠的被子下,搂着海棠心满意足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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