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四人出了酒楼,现在时间还早,清渡打算出去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人兵分两路,清渡楠生一路,辛襄兄妹一路,到黄昏时再会合。

    清渡他们去找的就是那群酒客口中的打更人,滇城的打更人只有一位。

    清渡二人没走多久,便看见了一座土房,在城里几乎都盖上瓦片房的街道,这种房子倒是稀奇。

    “看来应该是这里了,一切小心。”

    楠生转过头拍了拍清渡的肩膀说道,清渡微笑着点了点头。二人叩响木门,敲了好几声里头才传来回应,声音还有些迷糊,说话前还打了个哈欠。

    “谁啊?”

    门打开,一个光着膀子,四十余岁的男人揉着眼睛看向他们问道,一看便知没睡多久就又被人吵醒,满脸带着烦躁。

    “这位先生,我们想来向您打听一件事……”

    “不知道不知道,该说的我跟衙门都说过了,快走快走!”

    还不等楠生说完,那人便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随后便要关上木门离开。

    “兄弟,不用您太多时间,我们很快就走!”

    清渡拿出一锭银子,笑眯眯的对打更人说道,那打更人果然松动,侧开了身让二人进了房。

    两人刚进房里一股子臭味便直冲脑门,清渡连忙一把捂住鼻子,楠生也皱起眉头强行忍耐。

    屋里很乱,一看便是糙汉居住,地上散落的酒瓶也不收拾,倒是和那男人的样子很符合。

    男人像是不曾察觉一样,关上门径直走到床上一坐,对二人道

    “你们也坐。”

    楠生看了看满地狼藉,实在不知该坐在哪里。清渡眯起眼睛,对打更人说道

    “这位兄弟,我们出来滇城听闻这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当时您看见了,可否给我们讲讲”

    那男人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看上去像是旧伤。

    “哎,你们叫我刘哥就好,我们家世代打更,我,我爹,我爷爷,全是打更人,别嫌兄弟吹,你们有什么事情来问我就没有不知道的!”

    刘哥顿了顿,弯腰拾起地上的酒瓶子,晃了两下没酒,又拾起另一个瓶子,晃了晃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

    “这说来话长!”

    被害的是王家,王家世代在官衙当官,到了这一代人丁稀少,王家老爷子膝下只有一女,那等他辞官退休后没人接的了他的班该如何,便只能招入赘女婿。

    “这不是个难事,想当官的人多了去了,白掉的馅饼谁不想要?”

    清渡连忙接道,刘哥点了点头继续说。

    这样的亲事按道理多的是人选择,只是问题就出在了这王家的女儿了。王家老爷子本就是老来得子,尽管是个女儿也很是宠爱,自小便养成了个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王家女儿王秀珍还是个大胖子,样貌极丑!

    哪怕是这样也都能忍,毕竟老丈人是衙门的衙头,这又何妨。可是更过分的是,这王秀珍还乱搞,养青楼里的男人,这谁要是娶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戴的可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清渡楠生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清渡道

    “这哪怕老丈人是大官,可谁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妻,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再者当官的老丈人这么多,何必受这样的难罪。”

    “是啊,可不是说!但尽管这样,也有那不介意的男人,娶了王秀珍。”

    娶了那王秀珍的男人姓黄,名不凡,倒是个好人心地也善良,虽然家徒四壁但也算是个人才,还是个状元郎,哪都好就是眼光不行,娶了这样个人。

    他本可以做官前途无限,可最后也只是继承了王家的官袭,做了衙内,后来这王家的老爷见两人成了婚有了孩子,没过多久便归去了西天,黄不凡也就成了新衙头。

    “这不挺好,为何后面会?”

    楠生问道

    听闻之前这黄衙头救过一个戏子,可那女子投怀送抱,黄衙内拒绝无果,甚至在娶了妻后还被屡次骚扰,当时王大人还在,岂能允许别人破坏自己女儿的幸福,甚至对方还是个戏子?于是便查了她的底,谁能想到那段红英做了亏心事自然被查得出来,她杀了自己亲生父母,王家以此将其拖进大牢活活处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距离那事过去已经有十几年了,可最近屡次传出那戏子没死,化作了厉鬼前来索魂,就连王秀珍也三番两次尖叫着跑出府门,表现的疯疯癫癫,旁人只当她这是精神失常,就连黄大人也这么说,可是直至前几天打更,亲眼碰见王府数十人惨死,府门大开,里头血流满地。

    而那戏子正巧和刘兄碰上了个照面,刘兄硬生生吓晕这才躲过了一劫。

    二人听后一顿,冤有头债有主,绝对不是他讲得那么简单,清渡心里有了个大概,又转了话题问道

    “刘兄,刚我看你,这腿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刘兄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又喝了一大口酒,呛得直咳嗽,清渡连忙上前抚了抚他的背,顿了好久,刘兄才说道

    “这王家不是个东西,我们家世代都做打更人,风雨无阻从未有过不准时!”

    刘兄陷入回忆,那时他还是个孩童,父亲每日晚间出去,清晨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有个很好看的娘,据说爹在一个夜晚救了娘,娘以身相许,一家人快快乐乐,银两虽不多但好在温馨。

    直到有一日,王家主二十多岁时,天天流连花丛烟柳之地,可有一日一个被拉到街上斩首示众的犯人家属特意将他堵在回家必经的路上,对方有备而来他自然打不过,这不碰巧遇见了刘兄的爹出来打更,便将其推了出去,自己逃走了。

    可谁知那犯人的家人早已被愤怒冲昏了脑袋,一斧头劈死了刘兄的爹,刘兄第二日知道父亲惨死,娘带着哭闹的他去王家讨回公道,王家以做官的身份将他们殴打后撵了出去,失手将刘兄的腿也打断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可也被压了下来,母亲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王家过来找他,让他继续做打更人,每年多拿些银两,以此来息事宁人,可他们家本来就一直做打更人,哪怕没有王家下一个打更人也会是他。

    清渡二人听后也忍不住心中燃起怒火,如此听来这王家确实作恶多端,见打听的差不多了,便告别了刘兄。时候也不早了,该和辛襄他们会合。

    四人见了面后,互相告知打听到的消息,能确定的是王家作恶多端,黄不凡口碑倒是挺好,害的王家所有人惨死的便是那个戏子,叫做段红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亲手杀死了爹娘,既然确定了这些,便打算会会这戏子。

    四人赶了这么多天路,趁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便准备动手!

    第二日,四人去了这滇城最有名的戏楼——满映苑,听闻这戏子从前是这满映苑最有名的青衣,名叫段红英。自幼无父无母,被师父捡到,带回戏院悉心教导,可是却不曾想被她心中的贪念毁了大好的前途。

    四人进去的时候,台上正演着一出戏,几人找了位置坐下。

    “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听戏吗?”

    辛襄磕着瓜子问道

    “这满映苑现在的戏班主正是段红英的师父,据说她与师父关系最好,我们问问她师父段红英会去哪里。”

    楠生解释道,戏台子上面咿咿呀呀,同桌一共坐了四个人,两个人都聊无兴致的看着四周,辛襄甚至都趴在桌上睡着了。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台下传来激烈的鼓掌声,辛襄擦了擦留下来的口水,一脸懵的说

    “开饭了吗?”

    无人理他,楠生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眼下看客们要准备离开了,是时候去找戏班主了,刚想叫清渡,便看见他握着纸巾,忍不住的擦眼角,清渡感受到楠生的目光有些尴尬,低下了头只是眼角还挂着泪,楠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丢人了,快去找戏班主!”

    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辛二臭都忍不住发话了,这下大家笑了起来,清渡的脸更红了。

    四人起身,走进了后院,角儿们正在卸妆换衣服,几人没找多久便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者,眼里尽是精光,这个年纪了还精神抖擞,训斥着年纪小的孩子们

    “好好学着点,就你们这几个崽子词都背不过,一辈子都被压着!”

    “戏班主?”

    清渡试探地叫了一声,那白胡子老者转过头来,看到几人皱了皱眉头,问道

    “各位看官这是?”

    几人说明来意,那戏班主连忙撇过一张脸,连说

    “我和那白眼狼没有关系,找他的线索找到我满映苑干嘛?人都死了你们要是讨债便下地狱去讨吧!”

    那戏班主说完后转过头去,继续教训那些孩子,几人倒是没急着离开,就坐在一旁等待,不知等了多久那戏班主忙完了所有事情,看到几人还没有走,有些怒道

    “我话都说得很明白了,你们有什么去找他就好了!那是个白眼狼,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要了,死了更是和我们满映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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