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官搜查,她只好将孩子们关起来,每天给她们提供妖力,直到仙官下凡那日,她出去‘狩猎’,却不曾想如琢破开了门,她回来后看到打开的门,和呆在房子里的如茉,如琢却不见了,她找遍了山头却都不见踪影,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一直躲藏的地方被发现,她害怕仙官再次找来,只好带着如茉先行离开。

    “阿娘,姐姐去哪里啦?”

    白临睇看着一边眨着眼等待回答的如茉红了眼睛,却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只能安慰着自己,如琢可能只是躲起来了,找不见尸骨便代表着她没有出事,可能只是贪玩迷了路。

    只是这一找便是几十年,再后来些,她想要改变现状,不想要如茉步了如琢的后尘,便更痴迷于妖力,想将她变得一个普通人,这也使得她害了更多的人,也因为这一举动她发现自己被反噬的更厉害,每到月圆之夜身上积攒的怨气便会向她索命,浑身上下就连骨头都传来啃噬般的痛,耳边是亡灵传来的怒吼,眼前是一张张冤死的脸让她去陪葬,一次比一次难熬,被反噬的时候她宁愿死掉,可是看着如茉已经快要变得正常,她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明明就快要完成了!明明我的如茉就快要变成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了!可是上天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我!”

    在最后一次施法时,她遇见了个道士,那道士功法厉害,一招便将她制服,她本以为要死在道士手中,可谁知如茉替她挡住了最后一击,并在临死前将内丹吐给她,因为内丹到她的身上,如茉的妖力也到了她的身上,她撑起身子,连忙带着如茉逃走。

    回到庙中,她却发现,如茉已经变回了蜘蛛没有了气息。一切都是那样嘲讽,她杀人是为了将对自己而言是亲人的妖怪变成人,即将就要成功了,却因为她杀了太多人被追杀,结果竟是前功尽弃,那些无辜的人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从没有被保护过,唯一一次被保护的代价是孩子的命。她在庙里苦苦哀求,只求有人能救救自己的孩子,没有人应答,她想将内丹还给如茉,尝试将如茉唤醒,那内丹本就不是她的,无法剥离下来,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如茉变成寿耒带在身边,这样就好像如茉从没有消失过。

    只是现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所有的亲人都没了,她想找到那个怪人,将自己的承诺兑现,可是上天却玩弄她,她竟然在这时看见了如琢,不再浑身妖气,已经是一个仙姬了。如茉找了这么多年的姐姐始终不见踪影,可是现在如茉死了她却出现了,白临睇心里又怨又欣喜,怨她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可是思念大过了所有。

    她红了眼睛想要问问孩子,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谁知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如琢便一剑刺了过来,质问她为何将如茉做成了这个样子,她无话可说,如茉确实为她所死,她没有还手,只希望如琢可以消气,是她对不起孩子们。

    直到她看见如琢已经动了杀气,可是刺向的人不是她白临睇,而是一边的如茉,她顾不得想,一掌劈过,如琢却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不等她追过去,便恶狠狠的离开了。

    她很后悔,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如琢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却失手害得如琢受伤,她下定决心若是再次见面,一定要告诉如琢所有发生的事情,哪怕如琢恨她,哪怕如琢当场便要她给如茉陪葬,也在所不惜。

    可再此见面,便是这一次,当看见如琢满脸恨意拿刀捅来,她闭上了眼睛,只要如琢不再被怨恨折磨,她怎么样都愿意。

    还不等众人回神,那寿姥的身子也逐渐随风消散,徒留一缕魂魄越来越高,好像是伴随着如琢的脚步,朝他们赶去。

    “风儿吹,叶儿落,孩儿缩怀中,阿娘暖翁翁……”

    随着歌谣,清渡好像能看见在那一个个夜晚,一个女子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孩童,外面飘着大雪,她们缩在角落处,女子嘴里哼着歌谣,将孩童们再往怀里抱紧了一些,抱着孩童的手却冻得发紫,楠生捡起地上的红玉,和前夜捡到的刚好能合到一起,只是中间有一道再也无法缝补的裂痕……

    “快追!”

    还不等人伤感,突然一道黑影飞过,那黑影将白临睇的魂魄抓走,四人跑出破庙,却已不见了那黑影,辛襄道

    “我靠!什么东西啊!”

    没有人给他回答,但清渡心里却隐隐浮现出不安。

    “今儿先在这庙中歇个脚吧,明日我们再一路朝北。”

    楠生拉着清渡边说边朝庙中走去,辛二臭伤得不轻,辛襄拉着她的手脸上是少有的沉重,将她带到一边的角落,避开了风口,为她把脉查看身上的伤势。

    而清渡与楠生盘坐在另一边的角落,他一向恢复的很快不过一会身体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楠生只是被妖物束缚住了脚步并未受什么伤。后者紧张的拉起清渡想要查看,清渡看着皱起眉头眼里满是担忧的人,心中忍不住一片温暖,拉住了楠生的手,这庙中没有一个可以御寒的东西,他只好将人抱在怀里,两个人彼此都是炽热的。

    “别这样……还有人呢?”

    “我受了伤,你让我抱会就好了。”

    ……

    “楠生,你说,寿姥是善是恶呢?”

    “我不知道,我不是她,也不想成为她。”

    又是一个不眠夜……

    几天的赶路他们终于不再走山路,眼前城墙上挂着的‘滇城’二字让几人多少有些兴奋,迫不及待的进了城。清渡一进城就撒了欢的跑来跑去,东看看西瞅瞅,不远处传来香味,清渡耸起鼻子嗅着味来到了一个酒楼前,门口写着大大的几个字——今日招牌:特色烧鸡,买一送一!

    赶了几天的山路,吃的全是干粮,如今闻到了此等美味,清渡便忍不住眼巴巴看着楠生道

    “烧鸡!我要烧鸡!不吃烧鸡活不下去了啊!”

    “少在这装模做样,哥哥今儿个就看看不吃烧鸡你会不会死!”

    “我一脚给你踹到城角上当野鸭,闪边!”

    辛襄看到他撒娇的样子连忙挡在楠生前面,嘴贱道,清渡原本装的可怜一看到辛襄便呲牙咧嘴的踹他屁股。

    “那就吃这个吧,二姑娘,可以吗?”

    楠生笑看二人打闹,转过头问向面瘫脸的辛二臭,辛二臭的伤好的还不够彻底,多少是要忌嘴的,辛襄和清渡连忙停下打闹的动作,三双眼睛齐齐的盯着辛二臭,辛二臭皱了皱眉,受不了这群大男人这幅表情,点了点头。

    四人要了两只烧鸡,又要了些小菜,很快菜上了桌,清渡连忙扯下鸡腿先给了楠生,楠生忍不住笑了笑,举起碗接过,又侧头对他耳语道

    “谢谢阿渡!”

    清渡听的开心,又连忙扯下剩下的鸡腿,平均分给楠生和辛二臭,另一双手停滞在空中,不是辛襄会是谁的呢?辛襄抬起头怒瞪清渡,开口道

    “我的呢?!”

    “二姑娘和楠生受着伤你好意思跟她抢?”

    辛襄怒了努嘴,看了看二人碗里的鸡腿自知抢不过了,便打算伸手去折鸡翅膀,嘴里忍不住嘟囔着:不抢就不抢!鸡翅膀我总能吃吧!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鸡翅膀也被清渡全都扒了下来,放进自己的碗里,这下辛襄不愿意了

    “奶奶的!凭什么鸡翅膀都你吃?!”

    “襄襄怎么这么想我?人家正打算给你喂呢!”

    辛襄咧了咧嘴狐疑的看了看对面的清渡,一脸认真又道

    “襄襄闭上眼睛,人家给你喂!”

    还有这好事?辛襄闭上眼睛,只觉有人提着鸡肉在鼻前晃悠,那鸡肉的香味萦绕,这下他相信是真的了,连忙道

    “好清渡,别馋我了!”

    随后一口叼住,鸡肉入口味道鲜美,好不容易吃到了肉都舍不得嚼,口齿留香,等等,这骨头怎么不对劲啊,不像鸡骨头!

    辛襄连忙睁开眼,将食物一口吐了出来,那不正是一只还没嚼碎的鸡屁股!

    “你这个狗东西,蔫坏!看我不揍你!”

    说完便打算起身,众人被他逗得大笑,楠生连忙将他拉住,从清渡碗里加了两块鸡翅给他,这才作罢!

    “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你们听说了没?”

    “听说了,现在衙门群龙无首,王家一夜死光,都说是因为那位回来了!”

    “别说了别说了,这也太吓人!那位不是死了吗?”

    “打更人说的,打更路过王府,正巧碰见了那位!”

    “那真是个害人精!这黄衙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说最倒霉的还得是王家小姐,嫁个人还……”

    四人默契的停下了筷子,竖起耳朵听旁边桌客人说话,那客人本来还想说,却瞧见他们四人齐齐看向他们,悻悻的闭上嘴开始吃饭。

    “看来,咱们又有事情做了!”

    清渡拿过碗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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