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京城阴雨天绵绵，好不容易等来一日晴朗，街道上的积水却还未完全干透，偶尔几滩积水在路面上添上几抹阴影。
赵容疏驾着马飞驰在锦华大道上，奋起的马蹄溅的地面上积水腾空扬起。
赵容疏夹紧马肚，手握缰绳，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皇宫。
一入承明殿，赵容疏便跪在殿中，将手中封函高举过头顶，口中说道：“请父皇速请兵马赶至渭州拦下从京城出发去往乌莱境内的五百辆马车！”
赵容疏胸中仿佛有钟鼓击鸣，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在胸腔处。
七日前到达河东路，一路西行，过晋州、利州、奉兴府，眼下怕是已经到了渭州了！行至青州，等乌莱交接，再去拦截，怕是于事无补！
听完小春的话，赵容疏便恍然大悟，这批粮食竟是要运至乌莱！十万石粮食可以撑起阮州受灾后残破的身躯，也能使乌莱的军队强硬地挺过大昭的边境！
周利兴说粮在曹卫手中，曹卫却拒不承认，无论如何严刑逼供也无法从他的嘴里逼问出任何消息。
他根本就不曾知晓那十万石粮食如今就藏在他运往乌莱的商队中！那装满五百辆马车的丝绸或许也不只是丝绸。
赵容疏想到这，只觉得幕后之人必然心思缜密，纵然有两名参与其中的人落网，但这两人或许根本不知此事的真相，甚至都不曾正面交接过，二人相互推搡，正好也给了这批粮一些运送的时间。
当务之急便是赶往渭州，将粮食拦截下来！
一百匹骏马从京城宫门前飞驰而去，昭德帝指任禁军挑出最精锐的一百名侍卫，整装迅速赶往渭州拦截那五百辆马车。
昭德帝的目光沉了沉，脸色也黑了黑，处理完拦截的事务之后，便命人将曹卫和周利兴带上殿。
曹卫被一路拖拽着，满脸淤青，浑身肿胀得不像个人形，过了宫门，像条狗一样的被逼迫着前行。
正巧迎面碰上了刚从宫里出来的赵容桢。
曹卫见了赵容桢便不肯再走路了，停下来佝偻着腰，一双青紫的肿眼死死地盯着赵容桢。
赵容桢有些莫名其妙，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样看着本王作甚？你今日这副模样并不是本王造就的。”
曹卫不肯罢休，今日衣难蔽体，浑身散发着腐臭味儿，与一身飘飘然的赵容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淳王殿下当日不肯与我结盟，难道就是怕有我这样的下场？”曹卫口齿不清，却叫赵容桢听了个明白。
赵容桢望着他的双眸，微闭三分。
“自作孽，不可活。”
曹卫听着这话像是有些好笑，幽幽地说道：“你本跟我一样是条野犬，今日你侥幸逃脱危局，也保不定日后胜而为王，败而阶下囚的结局！”
赵容桢别过头，不再看向曹卫，独自走向宫门，曹卫却不以为然，依然自顾自地说道：“你无心做赌徒，可你早已是赌局中人！”
曹卫被赶至承明殿，殿中还跪着一人。
周利兴见曹卫将至，疯一般地朝曹卫冲去，嘴里骂道：“你这狗碎！你答应我会照顾我的家人！”
曹卫被人突然这么骂了一通，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谁他娘地答应你了！你谁啊！”
何锦各甩了周利兴和曹卫二人一巴掌，正声道：“殿上，不可喧哗！”
二人瞬间不出声了，何锦身为内侍，罚人极有一套，刚刚那两巴掌专往二人的下颚打，下巴没错位都是何锦手下留了情。
昭德帝按着太阳穴，拧着眉看着殿里的狼藉，缓缓地看向站在一侧的赵容疏，说道：“你来问吧。”
赵容疏转向周利兴，问道：“那十万石粮食在哪儿？”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在曹卫那儿。”
“胡说！那十万石粮食根本不在我这儿！我连这粮食的影子也没瞧见。”
周利兴只觉得曹卫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冷哼了一声，道：“是你以妙君的性命相逼，逼我替你隐瞒下你劫走那批粮食的事情！”
曹卫闻此，脸色五彩斑斓。
“你他娘的有病吧！什么妙君啊，我根本没做这事！”
曹卫转头，跪在地上磕着头
“陛下明鉴！我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胡说什么，我没有拿那十万石粮食！请陛下看在我曾经救陛下一命的情面，相信我！”
“给我闭嘴！”昭德帝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惊得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龙颜盛怒，当一个人登上权力的巅峰，他最忌讳的莫过于有人不停地在他面前提醒他，他的权力是如何来的。
曹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出声辩解，但看着昭德帝的怒颜，也恹恹地闭了嘴。
昭德帝挥了挥手臂，除了周利兴和曹卫，其他便从地上立侍左右。
赵容疏继续问道：“你可亲眼见这批粮转到曹国公手中？”
周利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曾，是一名长相斯文的人来告诉我这些消息的。自称是曹卫的幕僚。”
曹卫挣脱着束缚着他的锁链，拼命地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认识什么长相斯文的人，我也没有所谓的幕僚！”
赵容疏转向曹卫，问道：“既然你不认识周大人口中之人，也不承认粮食是你劫走，那么我问你，你运至乌莱的那马车里装着的是什么？”
“丝绸！是丝绸！”
话音刚落，只见昭德帝拿起桌上的石砚，重重地向曹卫砸去，赤红的朱墨瞬间便像鲜血一般流满曹卫的面容。
“混账！你在耍朕么！到底是什么！”
曹卫叩拜在地，颤颤地说道：“粮食。”
随即又慌乱地开始解释：“我只卖了三万石粮食啊！而且那粮食不是送去阮州的那批，阮州丢失的粮食我是真的不知晓啊！我那三万石粮食是在一名浙商那儿购进，再转手卖给乌莱人的！”
“你送去乌莱的粮食装了多少马车？”赵容疏上前一步，紧逼道。
“不知，此事有违律法，我不敢出面管控，只交给了我在雁鹊楼一同做生意的合伙商。”
“是谁？”
“此人名叫沈枫堂。”
赵容疏的目光沉了五分——又是此人。
“那你可知此人现在在何处？”
“不知，自从我入狱，便跟他断了联系。”
“你刚刚所说，在一名浙商那儿购进粮食，那名浙商可有下落？”
曹卫没有出声，买卖粮食虽合法，但必须拿到朝廷的许可令才能正常买卖，而且买卖粮食需交三成的税，曹卫一没获得许可，二没纳税，这事摆明了就是能杀头的重罪。
正因如此，曹卫才在马车里以丝绸为掩护，对下人也都说的是运送丝绸，在去往乌莱的路途上，只要是打着曹国公旗号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就算有例行检查，也算不上仔细。
昭德帝用眼神示意何锦，何锦立马上前去，踹了曹卫一脚。
曹卫回过神来，立马跪在地上求饶：“我说！我说！”
“那名浙商就在东市的当铺里做生意，平时有人买粮食都找他。”
说罢，曹卫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犹如绷紧的弓，在不断地不断地施压下，硬生生地被崩断了，直挺地倒在一侧。
昭德帝见曹卫晕了过去，不耐烦地吩咐何锦将曹卫拖下去，按重犯关押。
一边又命人前去捉拿在东市的那名浙商。
赵容疏随后便退了下去，走出承明殿，他的心中始终有一团迷雾无法散开，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迟迟无法展露。
今日殿上一审，阮州失粮案已清明了一大半。
曹卫从浙商那儿买来三万石粮食，再卖给乌莱，这是曹卫所经历的事实。
那为何，周利兴会说曹卫以妙君性命相挟持逼迫他为曹卫隐瞒，是谁借曹卫的名拿捏住周利兴呢？
另外，曹卫称自己只买了三万石粮食与乌莱交易，而阮州丢失的粮食却足足有十万石，而去往乌莱的商队却有五百辆马车，刚刚能装下十万石粮食。
如果有人借曹卫的手将十万石粮食送至乌莱，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拦下驶向乌莱的五百辆马车。
不对——不对！
赵容疏的心里开始涌起异样的情绪，他望着通往宫外的甬道上，两旁各有去往各宫殿的小道。
不对——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赵容疏停下脚步，站在道上，脑子开始迅速计算起来。
京城到乌莱，有数十条路线，离开京城，中途路过河东路，再入晋州、利州、奉兴府、渭州，最后驶入青州境内，这条路路程颠簸不说，中途也多山林、草地，还要进青州排查，远不及过河中路、秦州、旻州，最后直接到达乌莱与青州交界处，这条道属于官道，由朝廷管理，一路上少悍匪，路程平稳，不是更加方便运送货物吗？
也许那五百辆马车并没有装载着十万石粮食，仅仅只是为掩人耳目所用！
赵容疏调转脚步，又急匆匆地赶往承明殿去。
七日前那五百辆马车到达河东路，而另外一批如今怕是已经到了青州跟乌莱的边境了。
一切，好像都来不及了……
赵容疏驾着马飞驰在锦华大道上，奋起的马蹄溅的地面上积水腾空扬起。
赵容疏夹紧马肚，手握缰绳，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皇宫。
一入承明殿，赵容疏便跪在殿中，将手中封函高举过头顶，口中说道：“请父皇速请兵马赶至渭州拦下从京城出发去往乌莱境内的五百辆马车！”
赵容疏胸中仿佛有钟鼓击鸣，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在胸腔处。
七日前到达河东路，一路西行，过晋州、利州、奉兴府，眼下怕是已经到了渭州了！行至青州，等乌莱交接，再去拦截，怕是于事无补！
听完小春的话，赵容疏便恍然大悟，这批粮食竟是要运至乌莱！十万石粮食可以撑起阮州受灾后残破的身躯，也能使乌莱的军队强硬地挺过大昭的边境！
周利兴说粮在曹卫手中，曹卫却拒不承认，无论如何严刑逼供也无法从他的嘴里逼问出任何消息。
他根本就不曾知晓那十万石粮食如今就藏在他运往乌莱的商队中！那装满五百辆马车的丝绸或许也不只是丝绸。
赵容疏想到这，只觉得幕后之人必然心思缜密，纵然有两名参与其中的人落网，但这两人或许根本不知此事的真相，甚至都不曾正面交接过，二人相互推搡，正好也给了这批粮一些运送的时间。
当务之急便是赶往渭州，将粮食拦截下来！
一百匹骏马从京城宫门前飞驰而去，昭德帝指任禁军挑出最精锐的一百名侍卫，整装迅速赶往渭州拦截那五百辆马车。
昭德帝的目光沉了沉，脸色也黑了黑，处理完拦截的事务之后，便命人将曹卫和周利兴带上殿。
曹卫被一路拖拽着，满脸淤青，浑身肿胀得不像个人形，过了宫门，像条狗一样的被逼迫着前行。
正巧迎面碰上了刚从宫里出来的赵容桢。
曹卫见了赵容桢便不肯再走路了，停下来佝偻着腰，一双青紫的肿眼死死地盯着赵容桢。
赵容桢有些莫名其妙，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样看着本王作甚？你今日这副模样并不是本王造就的。”
曹卫不肯罢休，今日衣难蔽体，浑身散发着腐臭味儿，与一身飘飘然的赵容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淳王殿下当日不肯与我结盟，难道就是怕有我这样的下场？”曹卫口齿不清，却叫赵容桢听了个明白。
赵容桢望着他的双眸，微闭三分。
“自作孽，不可活。”
曹卫听着这话像是有些好笑，幽幽地说道：“你本跟我一样是条野犬，今日你侥幸逃脱危局，也保不定日后胜而为王，败而阶下囚的结局！”
赵容桢别过头，不再看向曹卫，独自走向宫门，曹卫却不以为然，依然自顾自地说道：“你无心做赌徒，可你早已是赌局中人！”
曹卫被赶至承明殿，殿中还跪着一人。
周利兴见曹卫将至，疯一般地朝曹卫冲去，嘴里骂道：“你这狗碎！你答应我会照顾我的家人！”
曹卫被人突然这么骂了一通，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谁他娘地答应你了！你谁啊！”
何锦各甩了周利兴和曹卫二人一巴掌，正声道：“殿上，不可喧哗！”
二人瞬间不出声了，何锦身为内侍，罚人极有一套，刚刚那两巴掌专往二人的下颚打，下巴没错位都是何锦手下留了情。
昭德帝按着太阳穴，拧着眉看着殿里的狼藉，缓缓地看向站在一侧的赵容疏，说道：“你来问吧。”
赵容疏转向周利兴，问道：“那十万石粮食在哪儿？”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在曹卫那儿。”
“胡说！那十万石粮食根本不在我这儿！我连这粮食的影子也没瞧见。”
周利兴只觉得曹卫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冷哼了一声，道：“是你以妙君的性命相逼，逼我替你隐瞒下你劫走那批粮食的事情！”
曹卫闻此，脸色五彩斑斓。
“你他娘的有病吧！什么妙君啊，我根本没做这事！”
曹卫转头，跪在地上磕着头
“陛下明鉴！我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胡说什么，我没有拿那十万石粮食！请陛下看在我曾经救陛下一命的情面，相信我！”
“给我闭嘴！”昭德帝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惊得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龙颜盛怒，当一个人登上权力的巅峰，他最忌讳的莫过于有人不停地在他面前提醒他，他的权力是如何来的。
曹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出声辩解，但看着昭德帝的怒颜，也恹恹地闭了嘴。
昭德帝挥了挥手臂，除了周利兴和曹卫，其他便从地上立侍左右。
赵容疏继续问道：“你可亲眼见这批粮转到曹国公手中？”
周利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曾，是一名长相斯文的人来告诉我这些消息的。自称是曹卫的幕僚。”
曹卫挣脱着束缚着他的锁链，拼命地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认识什么长相斯文的人，我也没有所谓的幕僚！”
赵容疏转向曹卫，问道：“既然你不认识周大人口中之人，也不承认粮食是你劫走，那么我问你，你运至乌莱的那马车里装着的是什么？”
“丝绸！是丝绸！”
话音刚落，只见昭德帝拿起桌上的石砚，重重地向曹卫砸去，赤红的朱墨瞬间便像鲜血一般流满曹卫的面容。
“混账！你在耍朕么！到底是什么！”
曹卫叩拜在地，颤颤地说道：“粮食。”
随即又慌乱地开始解释：“我只卖了三万石粮食啊！而且那粮食不是送去阮州的那批，阮州丢失的粮食我是真的不知晓啊！我那三万石粮食是在一名浙商那儿购进，再转手卖给乌莱人的！”
“你送去乌莱的粮食装了多少马车？”赵容疏上前一步，紧逼道。
“不知，此事有违律法，我不敢出面管控，只交给了我在雁鹊楼一同做生意的合伙商。”
“是谁？”
“此人名叫沈枫堂。”
赵容疏的目光沉了五分——又是此人。
“那你可知此人现在在何处？”
“不知，自从我入狱，便跟他断了联系。”
“你刚刚所说，在一名浙商那儿购进粮食，那名浙商可有下落？”
曹卫没有出声，买卖粮食虽合法，但必须拿到朝廷的许可令才能正常买卖，而且买卖粮食需交三成的税，曹卫一没获得许可，二没纳税，这事摆明了就是能杀头的重罪。
正因如此，曹卫才在马车里以丝绸为掩护，对下人也都说的是运送丝绸，在去往乌莱的路途上，只要是打着曹国公旗号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就算有例行检查，也算不上仔细。
昭德帝用眼神示意何锦，何锦立马上前去，踹了曹卫一脚。
曹卫回过神来，立马跪在地上求饶：“我说！我说！”
“那名浙商就在东市的当铺里做生意，平时有人买粮食都找他。”
说罢，曹卫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犹如绷紧的弓，在不断地不断地施压下，硬生生地被崩断了，直挺地倒在一侧。
昭德帝见曹卫晕了过去，不耐烦地吩咐何锦将曹卫拖下去，按重犯关押。
一边又命人前去捉拿在东市的那名浙商。
赵容疏随后便退了下去，走出承明殿，他的心中始终有一团迷雾无法散开，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迟迟无法展露。
今日殿上一审，阮州失粮案已清明了一大半。
曹卫从浙商那儿买来三万石粮食，再卖给乌莱，这是曹卫所经历的事实。
那为何，周利兴会说曹卫以妙君性命相挟持逼迫他为曹卫隐瞒，是谁借曹卫的名拿捏住周利兴呢？
另外，曹卫称自己只买了三万石粮食与乌莱交易，而阮州丢失的粮食却足足有十万石，而去往乌莱的商队却有五百辆马车，刚刚能装下十万石粮食。
如果有人借曹卫的手将十万石粮食送至乌莱，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拦下驶向乌莱的五百辆马车。
不对——不对！
赵容疏的心里开始涌起异样的情绪，他望着通往宫外的甬道上，两旁各有去往各宫殿的小道。
不对——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赵容疏停下脚步，站在道上，脑子开始迅速计算起来。
京城到乌莱，有数十条路线，离开京城，中途路过河东路，再入晋州、利州、奉兴府、渭州，最后驶入青州境内，这条路路程颠簸不说，中途也多山林、草地，还要进青州排查，远不及过河中路、秦州、旻州，最后直接到达乌莱与青州交界处，这条道属于官道，由朝廷管理，一路上少悍匪，路程平稳，不是更加方便运送货物吗？
也许那五百辆马车并没有装载着十万石粮食，仅仅只是为掩人耳目所用！
赵容疏调转脚步，又急匆匆地赶往承明殿去。
七日前那五百辆马车到达河东路，而另外一批如今怕是已经到了青州跟乌莱的边境了。
一切，好像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