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傅明知不是传言中兰殊的第一个情郎，那时候她性冷貌美，天赋上佳，名扬修真界，外界闲人常编排些不入眼的风月事来满足自己的幻想。她从不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更无心于这些风月□□。
可是，除她的风月事，还有一种传言称，合欢宗长老江云，修真界最耀眼的天才对升云宗首席弟子恋慕深深，伴他数十年，天长地久，爱意绵绵。
兰殊不喜欢傅明知，却在想，既然江云对傅明知情深义重，那自己为什么不能通过傅明知，来刺激江云？
一股怪异扭曲的情绪悄悄萌芽。
她主动约傅明知出来，约他去修真界道侣们最喜爱的仙侣瑶台，与他于月下对饮清茗，甚至在泽霞峰的漫山樱林下共探灵法，就像他和江云做的那样。
她不喜欢傅明知，这是肯定的，她只是、只是想让江云难受。
而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人。
兰殊和傅明知四目相对时，总能发现对方的心不在焉，他或许礼数做的周全，可只有对面的自己知道，他的心并未放在她身上。
站在仙侣瑶台时想着泽霞峰的簇簇粉樱，和她品茶时谈的不像茶水清冽而像是酒香淳厚，探讨灵法时自然而然将话题扯向剑道。
种种偏向某人的行径，和提到某个人就簇然亮起的双眸，让兰殊知道傅明知真正的心上人。
一开始她心里发酸，只觉他是未察觉自己的感情。直到某一日，她和傅明知一起见到江云，面对风轻云淡，笑着打趣他们的江云，傅明知表面淡笑，转身一瞬难掩失落。那一刻，兰殊才知道傅明知是清楚自己对江云的感情的，他只是故意这么做的。
兰殊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谬，他们彼此无情，各怀心思，四目相对之间想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傅明知想让江云吃醋，想让她在意自己，兰殊想让江云难受，想破坏她的形象，想让世人觉得自己不是不如她，甚至想除掉她——
可他们当时都未能如愿。
那个人笑意盈盈的眼中从未映出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影子，更未对他们哪个产生过一点情绪。
灵脉灼灼发热，兰殊眼眶通红，她受到傅明知冷遇的确难堪，可真正让她情绪如此剧烈的是，傅明知是为了那个弟子才冷待她的。
那个弟子，那个容貌和江云搭不上边，眼神却和她一模一样的弟子，本以为当日隔雾相视只是错觉，但直到今日，她才感到一股深切的惶恐与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江云都死了还不放过她，为什么天天都要往她的梦里来，为什么要把她永远拘在过去的回忆中！！
一时间，所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心虚愧疚愤怒惶恐，剪不断理还乱，乱糟糟地揉成一团，几乎要把她的脑袋撑破。
“兰殊道友？”有人轻叩门板。
兰殊一惊，勉强压抑住心魔，转头看去，是合欢宗的副宗主坠玉一身鹅黄衣衫站在门口。
兰殊收敛起情绪，露出礼貌笑容，“坠玉宗主怎么来了？”
兰殊和坠玉的关系意外地还不错，当初她在合欢宗交流学习，身为副宗主的坠玉帮了她不少，所以也能说得上话。
“我刚在山下闲逛完，正好听到外面小弟子说你回来了，就干脆过来瞅瞅。”坠玉进屋，坐在她对面，笑道:“说是傅代宗主是要给弟子上课，就让你先回来了。”
兰殊道: “是我去的时间不对。”
“代宗主一向看重修行，当初和江云不也是如此吗，樱林下，日日论剑。”
兰殊低眉顺眼，“是啊。”
坠玉是合欢宗长老，擅风月，擅人心，兰殊的这点小情绪自然没能逃出她的眼睛。
说来，当年兰殊前往合欢宗交流学习，在接风礼上与江云见了一面，而仅仅是这一面，坠玉就知道，兰殊对江云抱着点微妙的情绪。
虽然她不知道这份情绪，这份不怎么好的情绪来自何处，是来自傅明知，还是来自什么别的东西…… 但她敢肯定，它是真实存在的。
她缓缓笑起来，“说起来，我下山的时候也碰巧遇到傅宗主的弟子了……叫小红来着吧？前几天我和我们宗主也见过她。”
“说来也怪，看到她，我总会想到江长老。”坠玉叹道:“明明长相一点也不像。”
兰殊心尖一颤，猝然抬眼:“坠玉宗主也这么觉得？”
坠玉:“哦，这倒是巧了，兰殊道友居然也有这种感觉。”
她并不意外兰殊的反应，一个人对别人产生特殊的善意或恶意时，对与这个人相似的一切都十分敏感。
兰殊对江云怀有未知心思，而且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不过一眼的错觉罢了。”兰殊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敛起情绪，低声道。
坠玉唇边弧度缓缓加深，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她继续与兰殊谈论两句，璇玑宫弟子恰好入内，见到她吃了一惊，“坠玉宗主安。”
坠玉点头，“不必多礼。”
“姜长老让我来提醒兰殊师姐。”小弟子也不见外，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着坠玉的面就说了，“明天前务必记得取回暂留升云宗库房的清一聚灵瓶。”
兰殊点头，坠玉放下茶盖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她站起来对兰殊微笑，“你忙吧，我不打扰了，再迟些宗主就要找我了。”
她渐渐走出兰殊视线，掌事弟子正在等她，恭敬问道:“副宗主，接下来要去找宗主吗？”
坠玉想了想，道:“不，升云宗美景如画，我们先逛逛再说。”
江云趴在自己房间床上，拿毛笔苦思冥想，总算写出第一话《江云感情史》了。
只可惜她的感情史贫瘠，实在写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整话有一半是她独自练剑的情节，有一半是她和傅明知一起练剑的情节，看上去……
[啊？你写完了？抱歉，刚才睡过去了。]
[因为太过无聊所以睡着了真是对不起，可你写的是什么瘠薄东西。]
[属于是编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
在一起说无聊的抱怨中，还是有人心存体贴的:【挺好看的。】
江云眼前一亮:【真的？神主觉得哪里比较有好看？】
玄情沉默了一会儿:【……百花酿看起来挺好喝的。】
江云:【……确实】
风钰说看话本是为了推出她的感情线，所以她才想匿名以第一人称写个感情自传给他，补偿他话本被烧的损失，可看起来反响着实不怎么样。
就连她自己，都害怕风钰看睡着。
[你可以润色一下嘛，阶段性内容不变，加一点有趣勾人的情节就好了！故事都是编出来的！]
[搞事反派在哪里？深情男配在哪里？冲突在哪里？情感拉扯又在哪里？]
[想想你经历过的苦难啊！那些都是冲突啊！幼时遭难！情谊破裂！遭人算计！抵挡兽潮！傅明知兰殊九靥这么多人这么多情感拉扯都可以写，你为什么就不动动脑子，非要惦记着你那把破剑呢！]
江云没看过什么话本，脑补不出什么内容，以自身角度看自身经历只觉得人生惨淡，感受不到轰轰烈烈，因而实在没法get到意识们的想法。
幼时，她确实幼时遭难，可记忆中除了生活苦难和自身信仰未留下其他。
九髓算计她，让她挡下兽潮的事，总结一下就是白眼狼为利反咬恩人的妖族权谋事件，这事儿太敏感，江云没法写，也不能写。
还有兰殊，她和兰殊都没见过几面，对她的印象只有一个“傅明知的心上人”，怎么写他们的之间的情感拉扯？
江云痛不欲生，但为了风钰，还是慢慢下了笔。
一个时辰之后，第二话新鲜出炉。
第二话终于有情感拉扯了！
这话的情感拉扯是:“我看着挚友颠颠去找心上人的身影，内心十分失望，然后愉快地独占了整坛的百花酿。”
[我在纸上撒把米，我家鸡写的都比你好。]
[别写了，你注定不是这行的料。]
[不要把这东西给风钰，你写的太垃圾了。]
江云有些受伤:[我已经很认真地在写了，你们就不能有礼貌一点吗……]
[我在纸上撒把米，我家鸡写的都比您好。]
[别写了，您注定不是这行的料。]
[不要把这东西给风钰，您写的太垃圾了。]
“……”江云:【神主觉得呢？】
玄情倒是很捧场:【百花酿看起来很好喝】
江云认清事实，收起纸笔，拿出自己的阵道秘籍。
她放弃了，一天一夜过去就磨出来两话，还是这个反响，自己的确不是这方面的料。
还是看阵法吧，阵法适合她。
写话本只能被嘲讽，学阵法却可以偷傅明知的家。
谈感情不如搞事业。
江云下床，拉着椅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明月挂枝，泽霞居前的簇簇粉樱在月色中添了一分清丽。
江云借着月光读着剑谱，偶一抬头看到天边月亮。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最近她被傅明知的怪异弄的心力交瘁，感觉记性都不太好了。
[没有吧。]
意识们纷纷道:[就算有也应该不是大事。]
江云想了想:【神主呢？】
【忘了。】
很好，那忘掉的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了。
江云愉快地翻起了阵谱，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她终于吃透了这诡谲的阵法，掌握原理和布阵方法后，寻找破阵方法易如反掌。
四方封灵阵阵眼隐蔽，非布阵者不可知，朔月之夜灵力枯竭，阵眼方可显露。
破阵眼，则破阵。
江云合上阵道秘籍，轻舒一口气，抬头看天上的缺了一块的月亮，每月三十或初一是朔月之夜，正好在傅明知给她定下时间的边缘。
她愉快地眯起眼，任由带着花香的晚风吹起自己的头发。
【神主，我很快就可以拿到正明了。】
她倒是有些想念蓬莱仙岛日月同空的奇景了。
玄情不在意正明，在意的是她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浅浅嗯了声。
第二日清晨，江云刚刚整理完毕，欲出门找傅明知点卯，忽见风钰站在樱林旁边，正要向泽霞居这边走，他脸上神色不是单纯急迫，更有忧虑和凝重。
江云眼皮子一跳，“出什么事了？”
风钰墨瞳牢牢盯着江云，不掩震惊和焦急:“楚连死了！”
楚连……她说她昨晚忘了什么，原来忘的是昨日白天找茬挑衅的弟子！弟子约战，她未放在心上，结果今天他竟然死了？
“死在哪里了？”
她心中有了答案，而事实也果然不出所料，“内门演武场！”
江云心道不妙，听见风钰随后道:“和他交好的一个同门说是你杀了他，现在长老们正让你过去呢。”
风钰并不相信是江云杀了楚连，他只是为江云担忧，他们前些天的确和楚连结了仇，万一小师妹真的甩不掉这个锅怎么办！
风钰焦急道:“小师妹，你昨晚在哪啊？！”
“泽霞居。”江云和风钰一起下泽霞峰，一边简单说明自己昨晚的行径，一边安慰风钰无事。
“总归我没做过，会有解决办法的。”江云淡道。
她和风钰一起进入外门执法厅，风明长老和重雪长老皆站在厅内，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身为远客的璇玑宫宁长老和首席弟子兰殊也坐在一旁，掺和起升云宗的事。
见江云进来，几道各异的视线一齐投在她身上。
楚连的尸体就摆放在房间内部几张拼起来的板凳上，它面色可怖，身上血肉模糊，细看，竟是灵脉爆裂而死，几根白白的灵脉横叉在血肉中，分外可怖。
姜长老利目投向她，反客为主，第一个开口:“你可认得他？”
可是，除她的风月事，还有一种传言称，合欢宗长老江云，修真界最耀眼的天才对升云宗首席弟子恋慕深深，伴他数十年，天长地久，爱意绵绵。
兰殊不喜欢傅明知，却在想，既然江云对傅明知情深义重，那自己为什么不能通过傅明知，来刺激江云？
一股怪异扭曲的情绪悄悄萌芽。
她主动约傅明知出来，约他去修真界道侣们最喜爱的仙侣瑶台，与他于月下对饮清茗，甚至在泽霞峰的漫山樱林下共探灵法，就像他和江云做的那样。
她不喜欢傅明知，这是肯定的，她只是、只是想让江云难受。
而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只有她一人。
兰殊和傅明知四目相对时，总能发现对方的心不在焉，他或许礼数做的周全，可只有对面的自己知道，他的心并未放在她身上。
站在仙侣瑶台时想着泽霞峰的簇簇粉樱，和她品茶时谈的不像茶水清冽而像是酒香淳厚，探讨灵法时自然而然将话题扯向剑道。
种种偏向某人的行径，和提到某个人就簇然亮起的双眸，让兰殊知道傅明知真正的心上人。
一开始她心里发酸，只觉他是未察觉自己的感情。直到某一日，她和傅明知一起见到江云，面对风轻云淡，笑着打趣他们的江云，傅明知表面淡笑，转身一瞬难掩失落。那一刻，兰殊才知道傅明知是清楚自己对江云的感情的，他只是故意这么做的。
兰殊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谬，他们彼此无情，各怀心思，四目相对之间想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傅明知想让江云吃醋，想让她在意自己，兰殊想让江云难受，想破坏她的形象，想让世人觉得自己不是不如她，甚至想除掉她——
可他们当时都未能如愿。
那个人笑意盈盈的眼中从未映出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影子，更未对他们哪个产生过一点情绪。
灵脉灼灼发热，兰殊眼眶通红，她受到傅明知冷遇的确难堪，可真正让她情绪如此剧烈的是，傅明知是为了那个弟子才冷待她的。
那个弟子，那个容貌和江云搭不上边，眼神却和她一模一样的弟子，本以为当日隔雾相视只是错觉，但直到今日，她才感到一股深切的惶恐与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江云都死了还不放过她，为什么天天都要往她的梦里来，为什么要把她永远拘在过去的回忆中！！
一时间，所有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心虚愧疚愤怒惶恐，剪不断理还乱，乱糟糟地揉成一团，几乎要把她的脑袋撑破。
“兰殊道友？”有人轻叩门板。
兰殊一惊，勉强压抑住心魔，转头看去，是合欢宗的副宗主坠玉一身鹅黄衣衫站在门口。
兰殊收敛起情绪，露出礼貌笑容，“坠玉宗主怎么来了？”
兰殊和坠玉的关系意外地还不错，当初她在合欢宗交流学习，身为副宗主的坠玉帮了她不少，所以也能说得上话。
“我刚在山下闲逛完，正好听到外面小弟子说你回来了，就干脆过来瞅瞅。”坠玉进屋，坐在她对面，笑道:“说是傅代宗主是要给弟子上课，就让你先回来了。”
兰殊道: “是我去的时间不对。”
“代宗主一向看重修行，当初和江云不也是如此吗，樱林下，日日论剑。”
兰殊低眉顺眼，“是啊。”
坠玉是合欢宗长老，擅风月，擅人心，兰殊的这点小情绪自然没能逃出她的眼睛。
说来，当年兰殊前往合欢宗交流学习，在接风礼上与江云见了一面，而仅仅是这一面，坠玉就知道，兰殊对江云抱着点微妙的情绪。
虽然她不知道这份情绪，这份不怎么好的情绪来自何处，是来自傅明知，还是来自什么别的东西…… 但她敢肯定，它是真实存在的。
她缓缓笑起来，“说起来，我下山的时候也碰巧遇到傅宗主的弟子了……叫小红来着吧？前几天我和我们宗主也见过她。”
“说来也怪，看到她，我总会想到江长老。”坠玉叹道:“明明长相一点也不像。”
兰殊心尖一颤，猝然抬眼:“坠玉宗主也这么觉得？”
坠玉:“哦，这倒是巧了，兰殊道友居然也有这种感觉。”
她并不意外兰殊的反应，一个人对别人产生特殊的善意或恶意时，对与这个人相似的一切都十分敏感。
兰殊对江云怀有未知心思，而且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不过一眼的错觉罢了。”兰殊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敛起情绪，低声道。
坠玉唇边弧度缓缓加深，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她继续与兰殊谈论两句，璇玑宫弟子恰好入内，见到她吃了一惊，“坠玉宗主安。”
坠玉点头，“不必多礼。”
“姜长老让我来提醒兰殊师姐。”小弟子也不见外，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着坠玉的面就说了，“明天前务必记得取回暂留升云宗库房的清一聚灵瓶。”
兰殊点头，坠玉放下茶盖发出啪嗒一声轻响，她站起来对兰殊微笑，“你忙吧，我不打扰了，再迟些宗主就要找我了。”
她渐渐走出兰殊视线，掌事弟子正在等她，恭敬问道:“副宗主，接下来要去找宗主吗？”
坠玉想了想，道:“不，升云宗美景如画，我们先逛逛再说。”
江云趴在自己房间床上，拿毛笔苦思冥想，总算写出第一话《江云感情史》了。
只可惜她的感情史贫瘠，实在写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整话有一半是她独自练剑的情节，有一半是她和傅明知一起练剑的情节，看上去……
[啊？你写完了？抱歉，刚才睡过去了。]
[因为太过无聊所以睡着了真是对不起，可你写的是什么瘠薄东西。]
[属于是编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
在一起说无聊的抱怨中，还是有人心存体贴的:【挺好看的。】
江云眼前一亮:【真的？神主觉得哪里比较有好看？】
玄情沉默了一会儿:【……百花酿看起来挺好喝的。】
江云:【……确实】
风钰说看话本是为了推出她的感情线，所以她才想匿名以第一人称写个感情自传给他，补偿他话本被烧的损失，可看起来反响着实不怎么样。
就连她自己，都害怕风钰看睡着。
[你可以润色一下嘛，阶段性内容不变，加一点有趣勾人的情节就好了！故事都是编出来的！]
[搞事反派在哪里？深情男配在哪里？冲突在哪里？情感拉扯又在哪里？]
[想想你经历过的苦难啊！那些都是冲突啊！幼时遭难！情谊破裂！遭人算计！抵挡兽潮！傅明知兰殊九靥这么多人这么多情感拉扯都可以写，你为什么就不动动脑子，非要惦记着你那把破剑呢！]
江云没看过什么话本，脑补不出什么内容，以自身角度看自身经历只觉得人生惨淡，感受不到轰轰烈烈，因而实在没法get到意识们的想法。
幼时，她确实幼时遭难，可记忆中除了生活苦难和自身信仰未留下其他。
九髓算计她，让她挡下兽潮的事，总结一下就是白眼狼为利反咬恩人的妖族权谋事件，这事儿太敏感，江云没法写，也不能写。
还有兰殊，她和兰殊都没见过几面，对她的印象只有一个“傅明知的心上人”，怎么写他们的之间的情感拉扯？
江云痛不欲生，但为了风钰，还是慢慢下了笔。
一个时辰之后，第二话新鲜出炉。
第二话终于有情感拉扯了！
这话的情感拉扯是:“我看着挚友颠颠去找心上人的身影，内心十分失望，然后愉快地独占了整坛的百花酿。”
[我在纸上撒把米，我家鸡写的都比你好。]
[别写了，你注定不是这行的料。]
[不要把这东西给风钰，你写的太垃圾了。]
江云有些受伤:[我已经很认真地在写了，你们就不能有礼貌一点吗……]
[我在纸上撒把米，我家鸡写的都比您好。]
[别写了，您注定不是这行的料。]
[不要把这东西给风钰，您写的太垃圾了。]
“……”江云:【神主觉得呢？】
玄情倒是很捧场:【百花酿看起来很好喝】
江云认清事实，收起纸笔，拿出自己的阵道秘籍。
她放弃了，一天一夜过去就磨出来两话，还是这个反响，自己的确不是这方面的料。
还是看阵法吧，阵法适合她。
写话本只能被嘲讽，学阵法却可以偷傅明知的家。
谈感情不如搞事业。
江云下床，拉着椅子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明月挂枝，泽霞居前的簇簇粉樱在月色中添了一分清丽。
江云借着月光读着剑谱，偶一抬头看到天边月亮。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最近她被傅明知的怪异弄的心力交瘁，感觉记性都不太好了。
[没有吧。]
意识们纷纷道:[就算有也应该不是大事。]
江云想了想:【神主呢？】
【忘了。】
很好，那忘掉的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了。
江云愉快地翻起了阵谱，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她终于吃透了这诡谲的阵法，掌握原理和布阵方法后，寻找破阵方法易如反掌。
四方封灵阵阵眼隐蔽，非布阵者不可知，朔月之夜灵力枯竭，阵眼方可显露。
破阵眼，则破阵。
江云合上阵道秘籍，轻舒一口气，抬头看天上的缺了一块的月亮，每月三十或初一是朔月之夜，正好在傅明知给她定下时间的边缘。
她愉快地眯起眼，任由带着花香的晚风吹起自己的头发。
【神主，我很快就可以拿到正明了。】
她倒是有些想念蓬莱仙岛日月同空的奇景了。
玄情不在意正明，在意的是她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浅浅嗯了声。
第二日清晨，江云刚刚整理完毕，欲出门找傅明知点卯，忽见风钰站在樱林旁边，正要向泽霞居这边走，他脸上神色不是单纯急迫，更有忧虑和凝重。
江云眼皮子一跳，“出什么事了？”
风钰墨瞳牢牢盯着江云，不掩震惊和焦急:“楚连死了！”
楚连……她说她昨晚忘了什么，原来忘的是昨日白天找茬挑衅的弟子！弟子约战，她未放在心上，结果今天他竟然死了？
“死在哪里了？”
她心中有了答案，而事实也果然不出所料，“内门演武场！”
江云心道不妙，听见风钰随后道:“和他交好的一个同门说是你杀了他，现在长老们正让你过去呢。”
风钰并不相信是江云杀了楚连，他只是为江云担忧，他们前些天的确和楚连结了仇，万一小师妹真的甩不掉这个锅怎么办！
风钰焦急道:“小师妹，你昨晚在哪啊？！”
“泽霞居。”江云和风钰一起下泽霞峰，一边简单说明自己昨晚的行径，一边安慰风钰无事。
“总归我没做过，会有解决办法的。”江云淡道。
她和风钰一起进入外门执法厅，风明长老和重雪长老皆站在厅内，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身为远客的璇玑宫宁长老和首席弟子兰殊也坐在一旁，掺和起升云宗的事。
见江云进来，几道各异的视线一齐投在她身上。
楚连的尸体就摆放在房间内部几张拼起来的板凳上，它面色可怖，身上血肉模糊，细看，竟是灵脉爆裂而死，几根白白的灵脉横叉在血肉中，分外可怖。
姜长老利目投向她，反客为主，第一个开口:“你可认得他？”